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神風小隊

正文 第一章 牙醫蔡良 文 / 龍之冰藍

    「一,二,三,茄子!」

    「喔……」

    一群頭戴博士帽身穿博士服,青春靚麗帥氣挺拔的靚女俊男們歡呼雀躍。照完畢業照後,相互擁抱著……

    今天是畢業典禮,經過漫長枯燥的四年,各位莘莘學子們終於可以踏入社會,懷揣夢想的他們天真而高興的離去,俗話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這些熱血青年還沒碰得頭碰血流自然不知道前途艱險,等將來有一天熱血流乾的時候,就只能用勵志的歌來鼓勵自己再次振作……

    劉劍鋒也畢業了,然而和這群天真的雛鳥相比,劉劍鋒已經展翅翱翔於天際很久,經歷很多,羽翼豐滿。

    畢業後,劉劍鋒選擇留在揚州,過往的經歷讓他更多了一份責任感,身為神風小隊隊長,他更是要時刻關注著隱藏在多彩多姿的社會背後陰暗角落裡時不時發生的犯罪。

    2006年10月,晚秋的季節氣候宜人,揚州本就風景秀美,這個時候更讓人陶醉。曾經差點讓劉劍鋒喪命於此的荷花公園,此時在落霞的映照下也波光粼粼淒美絕倫,劉劍鋒最近閒來無事,傍晚的時候信步來到讓自己記憶深刻的荷花公園,撫摸著那顆歪脖子油松,劉劍鋒感慨萬千:「一晃四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自從神風小隊建立以來,依靠劉劍鋒的睿智,高軍的鎮靜和張大力的實幹,三人緊鑼密鼓的經營,使得本市治安越發好轉,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劉劍鋒最近常常閒著沒事幹出來遛彎,看看推著嬰兒車的少婦,看著手裡拿著氣球隨風飄揚的小孩,看看那些朝氣蓬勃忙忙碌碌的青年人,再看看白衣白褲鎮定自若一副武林宗師模樣打著太極的老大爺們……劉劍鋒瞬間就感覺自己變老了,他喵的,沒事幹就看這些人去了,這和老人有什麼區別……

    越想越悶氣,於是劉劍鋒信步穿過公園來到自己曾經的母校,雖然自己畢業不過幾天時間,但感覺好像離開了很久一樣,劉劍鋒忽然有莫名其妙的感觸:「學妹們咋一個一個變的這麼水靈了,在校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

    好吧,不要胡思亂想,劉劍鋒搖了搖頭,繼續遛彎,走到中心校區北門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身穿白大褂站在一個私人牙科診所的機器前嫻熟的操作機器給病人治療,仔細確認了之後,確實是他,於是劉劍鋒興奮的走進這個名為「良才牙科」的私人牙科診所。

    診所不大,五臟俱全,兩張治療牙病的椅子,上面懸掛著反光鏡,旁邊是漱口台,還有一個尖尖的牙勾,兩個椅子中間是一台機器,機器有很多接線分出來,每根線都連接著一個小型鑽牙器。兩個椅子的兩邊各放著一個白色櫃子,櫃子上面擺著瓷盤,盤子裡一把一把的鉗子令人心驚肉跳。還有各種顏色的小藥瓶,看起來像是消毒水,止血藥之類。

    劉劍鋒環視一周之後,感覺這裡雖然小卻清潔乾淨舒適溫暖,他興趣盎然的坐在候診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在病人的嘴裡搗鼓。

    不一會,牙醫拿著鉗子的手用力一提,一顆黑漆漆的壞牙就被拔了出來,牙醫開口:「好了,先拿這個生理鹽水漱漱嘴,喏,用這個棉球咬在被拔掉的牙齒的洞上,咬緊了,咬一會就不出血啦,回去以後一個星期以內只能吃一些流質食品比如清粥,麵湯之類。一個星期以後牙洞自然會長好。但是你以後要注意口腔衛生,早晚要刷牙,尤其是晚上,如果不刷牙會對牙齒有很大的影響!」

    「哦……」病人含糊不清的咬著棉球道謝。

    醫生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喊:下一個。

    劉劍鋒看看四周沒有病人,於是自己大咧咧的坐在治療的躺椅上,擺出一個臭屁的表情。

    「哈!」牙醫看到劉劍鋒的臉,一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鋒哥也有栽在我手上的時候,來來來,拔牙還是治牙,我看就不用治療了,直接拔了多省事!」

    「去,一邊玩去!」劉劍鋒笑著拍打了牙醫一下,「你小子畢業後沒走嗎?也留在揚州了?」

    「是啊,」牙醫揉了揉肩膀,痛苦不堪的說,「喂,你是練過散打的人,出手能不能輕點,我們關係再好你也不至於下拆骨手吧!」

    「少在這裝,」劉劍鋒笑瞇瞇的說,「怎樣?生意好嗎?原來的小媛呢?怎麼沒看到過來幫你?」……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聊天,原來這個牙醫是劉劍鋒的同學,好朋友,死黨,也酷愛偵破,平時有事沒事總是找些他認為的難題來找劉劍鋒破解,不過劉劍鋒總是快速解決題目,搞得牙醫既崇拜又嫉妒。牙醫名叫蔡良,為人仗義熱情,長開玩笑說自己不是蔡良,是良才。而且蔡良頗為睿智,有很強的推理能力,不過出生牙醫世家,在父母的影響下,操起了老本行,從醫了,業務水平還算不錯,祖傳的手藝沒丟。劉劍鋒一直以為他畢業後就回老家開牙醫診所,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小媛呢?」劉劍鋒再一次問道。

    「額……」蔡良似乎不想談這個話題。

    小媛全名楊媛媛,是在校期間倒追蔡良的一個富家千金,蔡良一直不接受對方,因為身份地位的差異,蔡良不敢奢望,結果小媛倒是死纏爛打了很久,每天換著花樣給蔡良送好吃的,劉劍鋒以前也常拿這個和蔡良開玩笑:小媛呢?今天給你送什麼好吃的來了?來來來,好東西要大家分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後來在小媛的一再努力之下,蔡良終於鬆口了,兄弟們認為蔡良脫單啦,於是夜店嗨皮,結果高興地喝醉了……

    看出蔡良的不自在,劉劍鋒小心的問:「你還好吧?過去的就過去了吧!不是還有兄弟我嘛!」

    蔡良歎了口氣,自嘲般的笑著說:「還不是一樣,一直緊守的心房本以為不會被她打動,沒想到最後還是輕而易舉被她攻破。現在倒好,她收放自如,我到放不下了……」

    「好吧,雖然可能會傷害到你,我忍不住還是要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小媛為什麼會選擇離開?」

    「沒什麼,移民了,舉家離開,到了澳洲去了……」

    「額,話題有點沉重啊……」劉劍鋒有些不自然了,提議,「一起吃晚飯吧,現在好像也沒什麼病人了,乾脆打烊吧,我們去吃燒烤如何?」

    「好吧……」蔡良也不想太沉重,好兄弟見面,自然不能太傷心,於是附和劉劍鋒的提議,「酒量下降了沒?等下燒烤啤酒不能少啊,一人先一箱……」

    兩人收拾完畢,蔡良關上店門,隨劉劍鋒來到心悅無煙燒烤,這家店是老店了,大學四年,劉劍鋒和蔡良還有其他幾個死黨沒少來過這裡,晚上一吃幾個小時,胡吃海侃,天上地下有的沒的吹起牛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不到深夜十二點不散場,每次結束幾人像做賊一樣躲避保衛科值夜班的老大爺,然後翻牆頭進學校……

    燒烤爐子上放著一大把羊肉串,微微飄出的香味,讓兩人回憶起以前的時光。「你現在過得怎樣?」蔡良若有所思的開口,「神風小隊威風了,現在你也是功成名就了啊……」

    「嗝……」劉劍鋒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然後擺擺手,「別提了,最近憋屈的要死,治安穩定了,犯罪越來越隱蔽,發現的都已經犯了案,哪像以前,有點蛛絲馬跡我就能阻止罪案發生……」

    「哪有你這樣做小隊長的,大家當然希望長治久安,你到希望天天發生點案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蔡良一邊吃烤肉一邊數落。

    「哎,良子,你現在還活絡自己的頭腦,有事沒事搞點推理麼?」劉劍鋒笑了笑。

    「沒了,」蔡良似乎感觸良多,又抿了一口啤酒,「知道的越多,傷的越深啊!」

    一陣陣清爽的晚風吹過,耳邊浸滿吃烤肉的人們興奮的言談,蔡良和劉劍鋒此時此刻卻都沉默不語,默默吃著烤肉。

    「喝酒!」劉劍鋒打破了沉默,「想那麼多做什麼,問心無愧就好!」

    蔡良舉起酒杯,咕嘟咕嘟一杯啤酒倒下肚,不知道是啤酒的冰涼刺激的還是微微飄起的青煙刺激的,蔡良的眼角居然隱約含著淚花。

    劉劍鋒低著頭,似乎喝多了:「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有這種能力?什麼東西在我們眼裡都能看個通透,完了一直追尋所謂的真理,卻忽略每件事所蘊含的感情……」

    「你喝多了!」蔡良臉色紅紅,「有什麼好感慨的,得不到始終得不到,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你追求真理有什麼不對,得不到的感情關你什麼事?失去真理你就永遠失去正義!」

    「正義……」劉劍鋒呢喃著。

    「我知道你一直耿耿於懷!」蔡良晃著腦袋,「兩年前神風小隊憑借你準確無誤的判斷,抓住了一個超市竊賊,此人是一個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父親,為了孩子能吃點東西,才迫不得已的去超市偷麵包。在路對面的孩子看到父親被抓,急切的想衝過馬路,結果被車……」

    「夠了!」劉劍鋒忽然憤怒的大吼,「別再提這事!」

    「你喊什麼?良心有愧嗎?」蔡良也生氣了,「為了正義,有什麼愧疚?錯了就是錯了,罪犯父親偷竊是事實,孩子不幸遇是因為他不小心而已,你有什麼好自責的?」

    「錯!」劉劍鋒面紅耳赤的又喝了一杯,「你錯了!這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用一個世人的眼光去對待這事,僅僅站在抓捕罪犯的角度去分析,得到的是冰冷的證據,抓捕的卻是一顆善良熾熱的愛子之心!如果我沒有抓捕這位父親,孩子就不會出事……不會出事,你懂嗎?」

    「你就認死理,我問問你,父親為什麼要去偷?既然走投無路身無分文,為什麼不去乞討?要幾塊錢買一個麵包也比偷正確吧?走到偷的這一步,他就陷入了歪曲的觀念。既然敢去偷,還有什麼放不下的,為什麼不去乞討?為了那看不見摸不著僅存的一絲絲面子,害死的是自己的兒子。是他自己走了這條錯誤的路,不是你的責任!你明白嗎?」蔡良也喝了一杯。

    劉劍鋒趴下了,趴在桌上暗暗的哭泣,這件事是他擔任神風小隊以來唯一一次敗筆,確實當時的他聽說要抓捕的是超市竊賊,那種藐視的心態瞬間佈滿他的大腦,小小毛賊,可笑可笑!果然,劉劍鋒出手後,神風小隊很輕鬆的抓捕成功,然而劉劍鋒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是沒有詳細調查犯罪分子的身世背景。此人原是四川人,後來入贅到揚州一戶大戶人家,不久後不幸接踵而至,先是老家地震,所有家人死於天災,接著女方遭人搶劫滅口,男子也深受重傷,全家上下只有一個6歲的小男孩被藏在衛生間浴衣櫃裡而毫髮無傷,後來經過全力救治男子活了下來,卻留下一副殘疾的身軀,家境也從此破落,最後身無分文走投無路從而鋌而走險。而男子被捕當天馬路中間發生一起車禍,被撞死的小孩正是這個貧寒不幸的男人唯一的親人……從此以後劉劍鋒在心裡常常拿此事來教訓自己,沒有調查清楚一切,神風小隊絕不輕易出手!

    關押教育48小時後,男子被釋放,劉劍鋒親自帶著男子來到醫院停屍房,也親眼看到了男子看到孩子冰冷的身體時那副空洞的眼神和毫無表情的臉,劉劍鋒甚至有絲絲犯罪感湧入心頭。而且更不幸的是,釋放該男子三天後,神風小隊接到報案,有人死在某大酒店後巷的垃圾箱旁,死者正是三天前釋放的男子,死因是自殺……

    雖然這麼多年來,只有這一次失誤,但是劉劍鋒總是耿耿於懷,害死這個不幸家庭的人是自己的失誤……

    「好了,鋒哥,這一點不像以前的你,怎麼變的如此優柔寡斷了!」蔡良的聲音把劉劍鋒從回憶拉到現實,「這樣會讓你喪失應有的冷靜和推斷,你難道還想再犯同樣的錯誤!」蔡良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炸醒了劉劍鋒。

    劉劍鋒抹去眼淚,舉起酒杯:「喝酒,吃肉,過去是過去,將來是將來,放心吧,良子,我不會消沉的!」

    「這才是鋒哥的風格嘛!來,喝酒!」

    三杯下肚,蔡良忽然問了一句:「若曦怎樣了?聽說她追蹤一個新聞調查,去外地了?」

    「嗯……你這麼一說,她好幾天沒聯繫我了……」「碰……」劉劍鋒醉倒在桌子上……

    金秋十月是收穫的季節,雖然蔡良失去了愛情,卻收穫了友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