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行順著第五夏楚的目光看去,只見她臉色蒼白地看著陰暗面,而在那裡,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死侍如同黑夜裡遊巡的侍衛般緩緩走出,讓人簡直懷疑是那小小的空間是怎麼容納下這麼多的人,而空氣中腐爛的氣息越來越重,一雙雙黑得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的眼茫然而又別樣渴求的看著兩人,如同他兩是期待已久的饕鬄大餐。
「啊!」第五夏楚突然短暫而又急促的叫了一聲。
白行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女人果真是個天大的麻煩,從頭到尾,她不是在這一驚一乍就是喋喋不休質問不斷,難道她就不嫌累?
「這……這個人……」第五夏楚絲毫沒有感覺到白行對她表現的牴觸,她的雙眼湧動著淚花指著其中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這是我父皇……」她的聲音有些梗塞,似乎是怕自己都不信或者是白行質疑而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真的是我父皇……你看這眼睛,鼻子,嘴巴,還有他手上的傷……那是小時候圍獵時為我捉銀狐弄的,你看你看……」
她啜泣不止。
白行聽著他的話,心卻慢慢的沉了下去。
世間有物,名為饕鬄,求而不得,期而不滿,死生若無,週而復始,萬物生靈,輪迴千期,以心為鏡,以靈為養,廢往為盛!
若他沒猜錯,他現在面前的這些人,就是中的幻影,那些個被人圈養的死侍!
只是這人族說起來是什麼人之初性本善,實則位越高者越是心狠手辣,自古功過名利,論天下,誰願放下?說起來是為天下百姓,但是這第五扶卿,甚至說這歷代的皇,只要手握大權,誰會沒有私心?若是真是神人聖人,又怎會在這地底養這怪物?
「王妃」白行輕聲道:「死者已逝,若是你能夠仔細想想,你就會明白,你面前的,根本是幻影,你放不下你心中的念,又怎能救你的丈夫?」
「呵呵呵,真好笑!」第五夏楚冷眼看他:「若是現在面臨這一切的是你,你還敢這樣武斷決絕的說話嗎?要是你,冷血如你,你怕是根本不會在乎人吧!」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
第五夏楚突然間瘋了一般:「你竟敢打我?!」
「又如何?」白行呵呵一笑:「少擺架子,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楚王妃?我若是現在把你一個人拋在這裡,你又能奈我何!」
「我告訴你,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冷血,我當初要不是太相信你所謂的那些個友情親情」他赤紅著眼,狠狠地往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
第五夏楚一時間傻了眼,她從未從未看見有人有過這樣的神情,她也沒看過,一個人,能夠對自己,這麼狠。
「我告訴你我要是真像那些個不仁不義的人,大可在王府的時候便拿了的令牌走人,又何苦牽連到這裡面來?自古皇室鬥爭,那次不是血雨腥風?我現在一個被廢了靈脈的小小妖族,縱使以前再風光無限,又能如何?那些強者殺我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你一向自負!」第五夏楚不甘示弱。
白行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然而下一秒,風中不!這麼密閉的空間裡怎麼存在風,物體移動帶來的氣流迎面朝白行與第五夏楚撲來,攻擊,竟是在這時,開始了。
「自負!你哪點看到我自負,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一步一步精細計算,將一切大局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然怎樣,你以為我如你那般看不清事實?」白行竟在一瞬間移動到數米之外,靈力瞬間釋放,將自己面前的幾名死侍鎖死在原地,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的脖頸擰斷,動作輕鬆而嫻熟。
他的眼裡,燃燒著一抹看不透的幽火。
這塵世間,縱使是再精明的人,都難免糊塗,更何況是在這亂世之中卻仍舊陷入情之一字的可憐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一直站在最有利最清醒的位置,以他微薄的力量去賭這個天地間最大的那一盤棋,他明白人定勝天這個道理,但是勵志的故事往往只是一個笑話,他要賭,便是的一步一步運籌帷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弱,便得一步一步爬,強,便將人踩在腳下。
他是誰?他從再世為人的那一刻便心如明鏡。他是紫澤,那個無父無母無情人,甚至說無情的冰山孤人,他殘酷,蠻橫,嗜血,那些都是他融入骨子裡的秉性,又或是,本性。可他也曾卑微的看盡這世態炎涼。這樣的王者,難道是天生的嗎?!但同時,他又是白行,那個從小就得咬牙屈從,和母親看著別人臉色過日子的廢物,即使是裝的,但是那孤苦無助的感覺卻是真真切切。這一世,他不再是那個曾經一身冷魅傲氣的紫澤,他不再是四海八荒的那個無人媲美的天才,他甚至不能夠從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靈力!他只有一步一步機關算盡,說起來,還不是廢物一個!
他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而你呢?你只是個被寵壞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