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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49 文 / 清月冷心

    「莫寒!」王虎大呼莫寒的名字,露出痛苦的神色。

    李晴月,刁蠻少女此刻都不禁露出擔心的面容,只有那個表哥顯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就是現在!」莫寒雙目圓睜。

    接著,下一秒,龍形玄氣擊中莫寒,莫寒在狂怒的龍吼中被撕得粉碎!

    台下許多少女都害怕的尖叫不已,亦有不少男生都摀住了嘴巴,莫寒被撕碎了!這麼可怕的場景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在場的學生都不敢再看著擂台,目光紛紛避向一邊,唯獨三個人顯得還算淡定,黃老微笑著點頭,劉傑露出讚賞的目光,陸進死死地盯著擂台,顯得有些緊張。

    「死,死了?」劉少不敢相信但隨即臉色劇變,連忙抬起雙手。

    「!」一聲大喝在劉少耳邊響起,一道身影在劉少左側漸漸浮現,同時一股可怕的玄氣威壓逼向自己。

    劉少匆忙間提起玄氣,但也只能使出三成實力,右拳對著莫寒的拳頭打去。

    「彭!」兩道拳影相碰發出巨響,一股玄氣氣浪散發而出,兩道身影同時被震飛!

    「什麼情況?」眾學生紛紛看向擂台。

    「這是!」李晴月美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剛才莫寒還是瀕臨死亡,現在卻和劉少同時倒地。

    「!天哪!竟然是至尊殺神的絕技!」終於有學生看出了點門道,不禁大呼出聲,引得周圍學生露出驚恐的神色。

    「這個莫寒太可怕了!還是不是人?至尊殺神和無敵戰神劉少的絕技他怎麼都會?」不少學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就是劉傑和陸進都驚訝不已。

    「不錯!」黃老只淡淡地自語了一句,露出欣賞的顏色。

    關鍵時刻,莫寒使出了至尊殺神的絕技,這招是莫寒從來沒成功過的,今天也是被逼急了,才堪堪使出,而且莫寒的只是將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極限,卻不具備任何攻擊力,跟至尊殺神的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或者說距離正版還有一大段距離。

    莫寒利用來到劉少的身邊,接著使出,給劉少打了個措手不及,那一刻,確實是劉少大意了,他看到莫寒使出都甚為吃力而且威力只有五成,他絕對不相信莫寒能夠使出更為困難的,一時間也是沒有防備,才會被打得措手不及,以致兩敗俱傷。

    劉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單手撐地,眼中充滿驚訝,沒想到對方連都會,自己實在大意,但後悔已無用,此刻自己受傷不輕,連站起來都困難,只能蹲在地上大口喘氣,鮮血從口中不斷流出,實為狼狽。

    再看莫寒,心中卻是極為震驚,自己偷襲成功,對方倉促間應對,卻還是將自己打成重傷,對方的實力實為可怕,此時此刻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說爬起來,就是想舉下手都困難,看來自己是輸了!

    台下一片死寂,看著台上狼狽的兩人,所有人心中異常震驚,同樣是一個年齡的學生,為何差別會如此之大,台上是兩輪炙熱無比的驕陽,而自己卻默默無名,實力低微。

    九天須彌一歎息,六塵幻化列神明。

    青橋枉顧戀紅綢,華姝爭舞盡風流。

    引滿樓中相思苦,南軒閣裡寂寞愁。

    暮暮朝朝天生怒,我我卿卿人相妒。

    神魂啣環鬼劍心,殿上絕決獨孤情。

    癡人築願作癡行,因果往復覆果因。

    佛前三生陰陽界,狼怨七世混沌劫。

    指天怒斬輪迴命,偷得紅霞半餘生。

    貽笑天下長生夢,萬將功枯終不醒。

    今朝醉酒話天語,繁華聲碎淡凡雲。

    普天之下,勝州浩土,九陰山前,一高約百丈的石壁上刻有如此詩句,詩之作者不詳,只知其留名《天狼歎》。後附言:世人皆笑天狼貪,卻是天狼怨世人。

    此刻記歷經風雨不蝕,時間久了竟也自成一處風景,引得路人圍觀。

    後又有好事者倒是耐不住閒淡無聊,多番查經考典,四處奔波後,竟是翻出了一段又一段離奇的故事。

    眼下,便要說說這詩中提及的一些記憶。

    話說,神佛隕落的一萬年後。

    九天域外,十方虛空,極魔殿前。

    巍峨一望不見其頂的魔殿大門,通體泛著淡淡血紅,其上無數密集的惡靈石紋如活物般,恍若四處飄浮,尤其是這正中的巨大虎頭,惡視前方,露出的兩顆猩紅獠牙,恐怖至極。

    這曾是眾神隕落之地,噩夢的起源,現今卻成了所有人垂涎的寶地。

    此處罡風凌烈,本應是生靈之禁地,若沒有功參造化之能者,萬萬不敢在此停留片刻。倒是,殿外早已是人頭攢動。

    對門而立,一行紫衣,勁風之下,獵獵作響,聲勢最為引目,赫然乃天下第一劍派,天棲門也。

    兩旁依次擺開,一片金色佛衣立左,神機門、萬火堂以及其他隱世高手付右。

    天下能者齊聚一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面前一人身上。

    一襲白衣在魔殿大門的映襯下,又透著點點紅芒,英俊的容貌,只是臉色淒然,週身不整已是強弩之末。

    他身受諸多內傷,依然決絕的盯著前方,體內真氣不穩,右手長劍直指所有人,左手扶著一位看似垂危的女子。

    爭鬥似乎是進入了僵持階段,場內保持著一種緊張的氛圍,所有人將這殿前之路圍的水洩不通。

    勝負又像是早已注定,一群貪狼惡狠狠盯著到嘴的獵物,只是現下,誰都不願意再最先出手罷了。

    俄爾,一道青光閃過,眾人微愣,片刻後便發現一人站在了白衣男子身前。

    青衣裹身,一頭紅髮格外引人注目,左臉上留有三道刀印,一身血漬,眼神炯然,讓人生畏。

    正是龍皇第三子,敖烈。

    他一來就是右手直接伸出,一團夾雜著紅、青、紫三色的邪異火焰在手掌中燃燒開來,火焰雖只有拳頭大小,卻是能在這罡風強勁的絕域中自由燃燒。

    正是煉獄禁忌之物—淨魂之焰!

    不過所有人最為震驚的是,早已被天棲神劍刺中心臟命脈的他,居然又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壓抑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的緊迫,眼下人群一陣微微的躁動,所有握著法器神兵的手都齊刷刷的緊了一緊。

    「無名,眼下你也看見了,生死攸關,你我再不聯手,只有死無葬身之地了!」

    敖烈手持淨魂戒備著面前所有人,帶著一絲焦急朝著男子大聲說道。

    不過,依然是幽冷的目光,半晌,白衣男子沒有理會自己,雙目還是死死的盯著前方。

    敖烈大怒,還想說點什麼,前面一紫衣老人花白的鬍鬚卻繞動開來,聲音雄渾生生截住了自己。

    「無名徒兒,你若今天還能迷途知返,認個錯便罷,為師還能念在師徒的情面上,饒-了-你!」

    說話者正是天棲掌門東言,他一頭長髮披散開來,點點血跡浸染其中,早已殺紅了雙眼,右手握著的一柄刻有麒麟印金色神劍發出陣陣血光,鎮派神劍麒麟劍不知道已經屠戮了多少生靈,鋒刃之上竟是成股的鮮血還在流淌,比起這殿門上的惡靈看去還叫人心中發麻,只是此刻,他強壓著一股殺意,語氣中透著那麼一絲絲冰冷的寬容。

    面前與自己兵刃相見的不是他人,正是自己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弟子,創「七劍訣」而名動天下的段無名!

    「是啊,段施主,可不要一錯再錯啊!」

    「其實,這其中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

    一時間,手持金缽和念珠的小葉寺僧眾以及身旁周眾都開始你言我語,這東言最後索性完全變為一幅祈求之相,雙腳微微離地,就只差立刻上前拉起段無名,將這位曾經引以為豪的弟子擁入懷中,完全忘記了之前的生死決鬥,生怕晚一步,段無名便要應了這敖烈。

    這人心易變,著實是讓人感慨。

    「哈哈……哈哈哈哈!」段無名終於開了口,打斷了所有,他聲音粗獷,再而悲壯,冷眼掃了一番所有人,目光最後落在了東言身上,看得一臉凜然的東言竟是渾身有些不自在。

    「師傅,你為了那一卷東皇玉冊滅了我段氏滿門,為了打開神龍鼎而活活煉死一位善良的聖靈,你叫我迷途知返?像你一樣?呵呵……」

    他的話語輕佻,言語間字字逼人,說得東言是一陣無語,心中發顫,就連一旁的宏慧聽聞也是面容尷尬至極,佛歎一聲,便不再言語。

    站在不遠的敖烈在聽到「聖靈」時,拳頭緊握,手臂青筋暴突,淨魂之焰更是陡然跳動,聖靈不就是冰域雪原中的絳珠麼?當年族人當著自己的面活生生煉死心愛之人,這天棲劍派可是「居功之首」啊。

    東言一時心中發悔,本初是想說一番話來擾亂段無名心智,無意中倒是惹怒了這趕來的敖烈,這熬烈可是一頭出了名的暴龍,之前還傷過其人,眼下更是不好言說。

    「少跟他說這些廢話!殺了他!」

    眼看敖烈就將發難,憑空之中,又是一聲暴喝,終是有人耐不住性子站了出來。

    見得人群之後擠出一人來,身體乾瘦,也是一頭紅髮,一身紅黃相間綢袍,長髮之下兩眼深陷,滿頭的皺紋,看去像是得了一種很重的病,此人便是這西南峽谷萬火堂長老中排行第三的周渾。

    周渾雖然看去面相瘦弱,但所使用的卻是一把三環大刀,刀體厚重,通體泛著青幽之色。

    周渾手提大刀怒視段無名,之前弟子離方慘死在他的劍下,早已按捺不住性子的他,起身就是狠狠一咬中指,拖著一抹鮮血順著刀刃一劃,萬火堂血刃之術立刻運展起來,大刀突然泛起青紅古色直衝而去,原地只留下一道虛影。

    這一擊是全力以赴,青光更是在行進中化為四條猙獰蛇頭,青幽之色夾雜點點紅褐,交錯前行,如嗜血妖獸。

    不過意外的是,面對這周渾凌厲一擊,重傷在身的段無名嘴角微微揚起,一絲怪異的笑容反倒是爬上臉側。

    他右手長劍上一絲白光閃過,週身瞬間光芒四射。

    段無名持劍向左凌空一劃,在周渾刀風靠近自己不到三十丈遠處,渾宏劍氣掃出,急聚成刃。

    一陣強力衝擊,只見得交際處,火光噴射,再一對峙竟是擋住了這猙獰蛇頭,直接逼緩了周渾的攻勢。

    周渾所用三環大刀乃用千年蛇魅精體煉就而成,更是用萬火堂域外天火反覆淬燒,刀體強橫不說,在打鬥中更是能攝人心魄。

    被段無名一招化解攻勢,周渾心中又驚又怒,手中當即是一道法訣打出,左手印光流轉,灌入刀體,只見半空中僵持的蛇頭如受刺激般,猛烈的咆哮,如要撕裂周空。

    周渾接著大喝一聲,表面青光暴盛,強力彈開對方,間歇中幻化姿勢,反身跳起,「啊!」的一聲憤怒叫出,凌空而起,硬朝著段無名當頭劈下。

    段無名一抬手,劍身方向立即掉轉,借勢向上迎著周渾一挑,一股白光夾雜著絲絲黑煞之氣散播開來,縱橫間透過幻化蛇頭的刀體。

    所有人只感覺到一道霸道恐怖的寒意生出,像是九幽的惡魔出世一般讓人隱隱生怯。

    周渾額頭一皺,沒有料到早已重傷的段無名竟還有如此邪異的招數,完全不是一副身受重傷的氣勢不說,劍氣充滿陽剛的他,眼下狀態十分怪異。

    要知道這段無名出道天棲,劍氣剛正,怎麼可能是眼下這般。

    周渾還是狠狠的劈了下去,只是最終竟然劈了個空,所有人眼光一愣,不過,就連周渾自己也吃驚不已。

    在段無名一劍挑起的同時,他瞬間只覺得週身冰寒不已,全身虛脫般,不能自已,一刀劈下,無法掌控力道。

    周渾愕然,這一招不能致命,變得被動,他慌忙中連連運動真氣,本能的保護自己,卻是,瞬間週身不能動彈,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知覺。

    只聽得「咚」的一聲,三環大刀掉落在地,驚的所有人心中發麻。

    周渾瞪大眼睛,滿臉驚恐的癱坐在地,眼角還有淤血留下,竟是死不瞑目!

    之前與段無名交過手的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但又不得不相信這眼見的事實。

    一時間,人群變得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在沉思著什麼,躍躍欲試的一些高手也收回了快要踏出的腳步。

    唯獨這一旁觀戰的敖烈,眉頭緊皺,神機門鐵板老人則是搖頭連連歎息,東言緊握神劍,早有汗漬的右手在劍柄處更是轉了又轉。

    其實段無名的劍術再高也不可能敵得過眼下眾人聯手,只是這所有人都望著這殿裡的東西而各有所圖,要不然這段無名縱然是被推為天下第一劍客,也不知道在之前合圍之下死了多少次了。

    死寂,只聽得罡風拂衣的響動……

    ……

    「哎」半晌後,一聲歎息響起,像是沉靜水潭中偶然驚起的漣漪,迴盪著陣陣哀愁。

    段無名低下了頭,他看了看懷中的女子,整個人突然像是洩了真氣一般,臉色慘白欲要作嘔,他強壓一陣後,嘴角泛出絲絲血紅,只是冷幽的雙眼中多了一絲暖意夾雜淡淡的酸楚。

    「月兒,對不起!」他說罷,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湧,雙眼有些朦朧起來。

    傷勢垂危的獨孤曉月聞聲微微睜開了雙眼,死灰的雙眸中多少有了一點生氣,絕美的臉龐雪白若霜,掙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傻瓜,縱使眾叛親離,縱使我們的……我也……」

    獨孤氏的語氣低沉,想安慰著什麼,卻是語速時斷時續,到最後竟沒了聲音,但是一旁的段無名每聽一個字心中都是一驚,身子有些抽搐,話未聽完,一世英豪早已是潸然淚下。

    他最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左手更加緊的摟了摟獨孤曉月,漸而,兩人對視,雙眸中竟多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笑容與血光充斥著整個空間,交相輝映,多麼淒美,卻又多麼坦然,在這絕域中綻放,烙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底,泛起驚濤駭浪。

    眾人妄憑著這東海邊撅起的一冊古玉,意圖得到傳說中能更改輪迴的光明舍利,而不擇手段,大肆殺戮,不知道有多少生命無辜遭受牽連。

    多少年後,這決然的笑容會不會在心中生根發芽,成為所有人揮之不去的噩夢呢?

    無心染指江湖,卻被江湖推上不歸路,這是怎樣的無情。

    一身孤傲、天下無雙,卻是不能保護自己心愛之人,這又是怎樣的無奈與痛苦!

    風,更加猛烈的咆哮著,像是忍不住也想宣洩著什麼。

    ……

    漸而,無形中蕩起一陣強勁的波動,一種壓迫,一種危機感襲上每個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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