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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31 文 / 清月冷心

    「麗兒,慢點,天快黑了,小心冒出來個窮奇,咬掉你的鼻子。」老者走在後面,看著前邊蹦蹦跳跳的孫女一臉無奈,出言恐嚇道。

    小女孩回頭對老者皺鼻子,一撇嘴「爺爺,你知不知道說話的人什麼下場?」轉過頭去又蹦跳幾下,再回頭扮個鬼臉。

    「說謊話的人會被老虎吃掉,說謊話騙小孩的會被大老虎吃掉!嘻嘻~」

    「爺爺!這裡有個人!」小女孩突然回頭對老者叫道,老者馬上一皺眉,心裡有些不快,這裡毗鄰唐卡森林,常有凶獸出沒,此時已近日暮,更是凶獸活動的頻繁時候,這大道上早已沒有路人,卻在自己必經之路前出現一個人,不知是福是禍。

    「麗兒,回來,等等爺爺。」老者向小女孩揮揮手,一邊暗中加緊腳步向前走去,麗兒也沒有聽從老者的話,反而加快腳步跑到了昏迷在草叢中的人身邊,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著。

    「麗兒!讓你回來怎麼不聽話。萬一有什麼危險怎麼辦?」老者看到孫女靠近那人,更是瞬間提起心來,唯恐那人突然暴起發難,幸好,一切只是幻想,走到孫女身邊,老者的語氣嚴厲起來,麗兒點點頭,縮縮脖子讓到一邊。

    老者這才轉頭看向地上那人,只見是一個面容清雋的年輕人,閉眼豎眉,一副怒容,胸前與四肢關節處各有一個洞穿身體的傷口,身下大攤鮮血已經干結成塊,可見受傷之時一定是非常嚴重,出手的人想置他於死地,從干結的血跡來看,年輕人當時一定是重傷瀕死,卻不知為什麼,這麼重的傷,這個年輕人居然還能活下來,撐到自己到來,難道這就是緣分?

    蹲下身,伸手戳戳年輕人四肢的傷口,昏迷中的年輕人痛哼一聲,身體抽搐了幾下,老者輕笑,俯身單手將年輕人抓起扛到肩上,轉頭向小女孩一點頭。

    「麗兒,走,回家。」說完率先動身,大踏步走向暗處。小女孩從草叢裡鑽出來,拍拍頭上的草屑,跟了上去。

    半月後。

    「葉玄哥哥,你醒了啊?這都已經太陽曬屁股了,你還在床上賴著,快起來快起來,陪我去看看阿紫怎麼樣了。」小女孩「彭」地一聲推開門,進門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葉玄,興奮的跑上前說道。

    「呵呵,麗兒,你要文靜點,不然小心嫁不出去。哥哥很累,想休息休息。」葉玄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的床腳,眼神放空,聽到小女孩的聲音時才正常起來,轉頭看看麗兒,疲憊的一笑。

    葉玄半月前暈倒在路邊草叢,被回家的穆凡穆麗爺孫倆救回家,爺孫倆住在唐卡森林邊緣,靠著唐卡森林裡的靈草,經過近半個月的調養,葉玄才調理好身體,修復當初留下的暗傷。半個月期間,葉玄知道了穆老爺子的兒子兒媳進去唐卡森林尋找一味靈藥,就再也沒有回來,留下一歲的穆麗,於是穆老爺子就帶著穆麗來到唐卡森林住下,等著有一天奇跡出現,穆麗的父母會出現。

    而穆老爺子,雖然敢於在唐卡森林定居,他本身卻只是個氣宗化地境的修者,穆麗現在都已經是煉氣師了,所以當知道葉玄是氣宗時,穆老爺子很是驚訝,對葉玄的傷勢更是上心了。眼看著葉玄每天無精打采的抱著被子在床上發呆,老爺子只能歎氣,只有讓麗兒去胡攪蠻纏一頓,葉玄才能暫時恢復正常。

    「唉,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受了什麼打擊,一個年輕的氣宗居然會如此消沉,看起來,倒比我這老骨頭還生無可戀的樣子。」穆老爺子在窗外看著屋裡的兩人,重重的歎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麗兒,算了,不要鬧葉玄了,你自己出去玩吧,我看阿紫剛才來過。」

    麗兒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葉玄的態度讓她很受打擊,聽到爺爺說自己可以去看阿紫,歡呼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穆老爺子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葉玄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穆老爺子,能留一會麼?小子有點事想跟您說說。」葉玄低頭看著地面,推開被子,半個月來,第一次下床。

    穆老爺子喜笑顏開,肯說就好,肯說就可能解開心結,咧咧嘴,大手一揮:「好好好,你終於肯說了,老爺子什麼時候都有空。」大步走到床邊坐下,等著葉玄開口。

    葉玄輕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出來,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如是三番,老爺子暗歎,正想說說不出來就先別說的時候,葉玄緩緩地開口了。

    「我是一個孤兒,從來不知道爹娘是誰,是華老爹收養了我,華老爹是一個隱居在天玄城的乞丐,他收養了我十八年,教我做人,教我修行,為人和藹樂於助人,然而我卻用他教我修行來的法力與普通人廝混,街頭打鬥,兩個月前,我在破廟中修行,卻聽到廟外有人,出來看時,發現是華老爹重傷回來,他倒在我面前,只說了一句快跑,就死在我懷中。」

    葉玄說道這裡,一滴淚從眼角滑下,攥緊了拳頭。

    「我連他的屍身都沒有收拾,就匆匆逃出了破廟,因為我已經聽到了很多人正在靠近破廟,我狼狽逃竄,跑到城外,在城外的一條溪邊,認識了我的師傅,上官。」葉玄說道拜師部分時,隱去了溪水,變作溪邊,本是下意識的防備師傅的來歷身份被人知曉,卻突然想起師傅已經被抓走,心裡一痛,穆老爺子拍拍葉玄的肩膀,歎了口氣。

    「師傅,用神魂力量為我洗經伐髓,將我提升到氣宗境,那時候,我覺得,我報仇有望了。」穆老爺子聽到葉玄的師傅居然利用神魂力量為葉玄洗經伐髓,瞪大了眼,心中滿是不可思議,第一次覺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也許不是自己能看透的。

    「後來,我在天玄山脈中殺凶獸歷練苦修,將氣宗境穩固下來,並且達到了化地境,有一天,我被黃泉宗少主的氣皇護衛偷襲重傷,師傅嚇退那兩人,我來到杻陽山,在一個山洞裡,心魔出現,我不省人事,再醒來時,就發現那個偷襲我的氣皇,居然就在我身邊站著不知做什麼!」

    葉玄說道被人偷襲時,咬牙切齒,自己後來的一切不幸,可以說都是因為那個裘連海,如果沒有他,師傅不會受傷,自己不會幾次三番被追殺,師傅更不需要從沉睡中強行醒來救自己,被那老東西帶回黃泉宗,至於任黃泉等人在山下發生的一切事情,葉玄卻是絲毫不知的。

    穆老爺子想說什麼,但是想到偷襲葉玄的黃泉宗的氣皇,葉玄的師傅,華老爹,殺死華老爹的人,每一個都不是自己能夠評論的強者,心裡一陣苦,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夠,怎麼會害的兒子媳婦進了唐卡森林一去不回。

    「我本想偷偷逃走,但是嚥不下這口氣,打算偷襲回來,誰知那廝突然醒來,倉促間我一掌打飛他,轉身就跑,被他一路追殺,在你們找到我的那個地方,被他暗算重傷,師傅為了救我,重傷了他,卻也被他帶走。」葉玄緊緊攥著的拳頭終於鬆開,無力的落在床上,忍了許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狂湧而出。

    「老爺子,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他們才會變成這樣?也許不是因為我,我的父母不會丟下我,華老爹不收養我,就不會死,師傅不救我,不會被黃泉宗的人帶走,而我如今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華老爹的仇人是誰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抓走師傅的黃泉宗,然而,黃泉宗勢大,宗門不知有多少氣宗氣皇,甚至元神強者,我一個氣宗,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報仇!」葉玄瘋狂的拍打著床板,一臉淚痕。

    「唉,孩子,不怪你,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是命啊!你命苦啊!」穆老爺子仰天長歎,老淚縱橫,將葉玄拉到自己懷裡輕輕的拍著背,安撫葉玄。

    「孩子,你的仇人確實很厲害,甚至勢力強大,但是,你有他們都沒有的東西,你知道麼?」穆老爺子抓住葉玄肩膀,盯著葉玄的眼睛。

    「你有仇恨。對他們的刻骨的仇恨,這仇恨才是最終摧毀他們的力量,仇恨會逼著你苦修苦練,你很年輕,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修煉,你有潛力,你的成就一定比他們高。他們已經老了,一強一弱是不錯,可是還有一盛一衰!」穆老爺子放開葉玄,右手重重的按在床上,看向窗外,此言落地鏗鏘有力,震耳欲聾。

    「你現在鬥不過他們又如何,你還是男人嗎?你以後的幾百年生命就這樣過去麼?!讓你的父母,華老爹,你師傅,讓他們含恨九泉嘛?!你有什麼臉面對你這個氣宗稱號?!你有什麼臉面叫強者!」老爺子起身,走到窗邊。

    「大丈夫生於此世,當頂天立地!雖天地合,吾一身當之!雖日月明,吾一力遮之!江河滔滔,不廢萬古!聖皇武帝,難敵千秋!置養父師傅大仇於不顧,縱失望絕望自責於山林,便有古聖之力,無異於懦夫哉!懷生養訓授大恩於心,立殺敵滅宗絕派之志,縱練氣士一人,何異於英雄乎!」

    穆老爺子驀地轉頭看向葉玄,臉龐張紅,鬚髮皆張,真可謂怒髮衝冠。以長者的聲音說出這番話來,更有警世撼心之力,直將葉玄震的心潮澎湃。

    「老爺子。」葉玄感覺嘴裡苦澀萬分。

    「你知道,老夫為什麼隱居在這麼?說是為了我那不孝兒,又何嘗不是躲避仇家!」穆老爺子重重地一捶窗,一臉悲憤,葉玄一驚,沒想到每天笑呵呵的穆老爺子,居然還有仇家。

    「我家中有一塊祖傳寶玉,可以壓制心魔,對於修行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至寶。然而,也是我穆家災難的開始。我兒子在外修行時,結識了一個結拜大哥,為人俠義心腸,光明磊落,他就把家傳寶玉的事情告訴了他,誰知道這廝卻是個狼子野心之輩!」

    穆老爺子抓著窗稜,眼中冒火。

    「他們倆的偶遇相識路上發生的事情,全都是那個叫修的畜生一手策劃!當時他只是個煉氣師,而我已經是氣宗,他見有我坐鎮無法下手,便假借方便,放了信號,引來修羅宗的大批人馬將我穆家團團包圍,更是派出兩個氣宗圍攻我,將我家中人口屠戮殆盡!」

    「全家上下,一百七十八口啊!!只有我們四個活了下來!兒子兒媳將寶玉交於我,和管家穆忠帶著假玉引開了他們,老頭子我帶著寶玉和孫女一路逃亡,東躲西藏,隱姓埋名,甚至連兒子的消息都不敢打聽,我知道他們一定凶多吉少了。」

    穆老爺子閉上了眼,一臉滄桑,盡顯老態,說道這裡蹲下身來捂臉痛哭。

    「後來,修羅宗的人撤了,我才敢出來打聽一下,這才知道,穆忠帶著假玉,早已死在路上,兒子兒媳兩個人被修羅宗人逼進唐卡森林,一去不回。我不敢求死,苟且偷生活在世上,總想著能讓麗兒成為氣皇,回去為他爹娘,為我穆家上上下下百餘口報仇。其實,我就是個懦夫,我不敢去送死,所以想讓麗兒去,我該死阿!」穆老爺子邊說邊打自己的頭,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葉玄忙下床拉住他的手。

    「老爺子,別這樣!人死不能復生,你是麗兒最後的親人了,好好保重自己啊。」

    「葉玄啊,別怪老頭子說你說的太重,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就想起了自己,窩囊,廢物,身負血海深仇,卻連修羅宗一個小嘍囉都不敢得罪。我不想讓你成為第二個我啊,你懂嗎?」

    葉玄點頭,爺倆抱頭痛哭,直到日中。

    經過這一場,葉玄與穆老爺子關係更好了,葉玄也就將老爺子當自己的爺爺看了,振作起來,每天起來修行,想到這段時間的經歷,遇到的各色各樣的人物,漸漸的,好像摸到了易人境的門檻,也算是這段時間裡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請問,穆老爺子在麼?」

    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屋裡在這聲問話之後,突然發出銅盆掉落的聲音,穆老爺子一臉沉重地走出來,看著大門,葉玄心裡也跟著一沉,難道是說曹操曹操到?

    「你是誰?」穆老爺子掌中已經運起法力,淡淡的青色在掌心旋轉著。

    「呵呵,老爺子忘了我麼?我是你兒子的結拜大哥,歐陽修啊。」門外傳來一聲輕笑,穆老爺子卻頓時大驚失色,葉玄也頓時反應過來,這個歐陽修恐怕就是老爺子說的那個修了,看來今天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畜生!你居然還敢找來!你已經殺了我穆家上下百餘口,殺死管家穆忠,搶走寶玉,更逼死我兒子兒媳,你居然還敢來這找我!你莫非想要斬盡殺絕不成!」穆老爺子氣的面色發青,渾身顫抖,掌中法力波動不停,眼看著就要暴走。

    「誒,老爺子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當年我不過是想要寶玉一觀,誰知老爺子不但不給,還想殺我,我豈能不自保?至於那些下人麼,殺了也就殺了,穆洋兄弟夫妻二人,是自己闖進唐卡森林,我跟在後面想解釋,他們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門外的聲音頓了一會兒,又道:「至於那個,管家穆忠,他想要殺我,我總不能讓他殺,老爺子你說是吧。而且,他身上的那個寶玉,好像沒有效果呢?不知道是東西不對,還是方法不對?」

    穆老爺子聽著門外歐陽修顛倒是非黑白,還理直氣壯的來問自己,氣的嘴一歪,伸手將一道掌力打向大門,「轟」的一聲,整個大門包括一段院牆都消失在凌厲的攻擊中,化為湮粉。

    銀河紀元2014年,公元7820年(許多古老家族依然沿用的紀元歷),銀河星系進入到了全面星際大航海時期(以實現超級星際戰艦的空間跳躍為標誌)。

    獵戶星域,地球軍聯盟總部,會議室。

    「戰龍一號偵察艦今日上午9:00發回的一組數據,大家看看吧!」坐在首位的一名老者,精神矍爍,一雙虎目神光四射,無比威嚴,一身深藍色聯盟軍服,肩章上一穗三星(一個金色橄欖枝加上三顆金色五角星)標誌著此人乃是一名聯盟上將。再看底下所坐之人,肩章上一穗二星(中將),一穗一星(少將)整整20人依次分開兩邊端坐,此會議室竟然彙集了大部分聯盟軍軍部最頂層的人物,究竟是什麼大事將這些大佬都召集到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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