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嘉措法師也說了,剛才故事中那位上師的兩個徒弟,這就是佛法了義和不了義的雙向體現。」
「什麼了義不了義?好混亂!」柯小艾撓著腦袋愁眉苦臉。
「了義就是一句佛語的表面意思,不了義就是一句佛語的隱含意思。比如死而後生!意思是勸誡世人,放下我執,重新獲得新生。如果只看表層意思那就是先死了才能生活的更好。可對世人來說人只有一條生命,死了也就沒了,何況生!」
「明白了!剛才那位和尚的倆個弟子踏兒巴那伯和連巴,在修行雙運的時候,連巴是學了正法,不了義,而踏兒巴那伯修的是了義的法而導致走火入魔的。」
聽完柯小艾的這番總結,嘉措眨了眨他的虎目,一副搞怪的樣子。「徒兒不錯啊!這都能理解的了!」
「我要不聰明點,怎麼能當你徒弟!師父你不能這麼埋汰我!更何況埋汰我就是埋汰你的眼光!」柯小艾又開始發揮他的潑皮口才,「只是我不知道這雙運,男女雙修是啥意思呢?」
「孤陰不自產,寡陽不自成,陰陽兩齊,化生不已。若還缺一,則萬物不生。」張士尹插了一句文言文,讓柯小艾更加摸不著頭腦。真禪法師和嘉措法師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而不語。
張士尹接著說:「真禪法師剛才說的不錯,這屍林門以寒林雙尊為神,門派內部的人都在胸口紋以西域屍陀羅,行男女雙修之邪法,以蠱毒降頭等邪術禍亂眾生。這個門派組織嚴密,行蹤詭秘,輕易不出滇藏一帶,這次卻遠赴上海,必定有所圖謀,我想肯定和九轉玲瓏陣有關。這次的高架橋改線事件只是個開頭,更可怕的還在後面,希望我們能堅持到2000年,完成當年三茅真人的意願。」
「我們會盡力幫助你的,這也是我們玉佛寺歷來的願望。」
「那明天我要下陣裡看下,希望你們陪我一起去。如果九轉玲瓏陣還運轉正常。我必須去尋回那塊遺失的護心鱗。以免中原大地再次易主,烽煙四起。剩下的事情還望各位幫我守護。」張士尹起身朝真禪和嘉措行了一個道禮,神情莊重,「這羊皮畫卷原本藏傳密教的東西,雖然被邪惡化,但我還是願交給嘉措法師保管,正佛法,揚威嚴!」
嘉措雙手接過羊皮畫卷,折疊好放入胸口。
###第024章聲東擊西
「張道長不必客氣,我們玉佛寺定當鼎力相助,我明天去聯繫下其他六座佛寺的主持,請出法器,為地下三條水龍護法。不過另一方面,政府已經開工,高架橋也已經開工多天,規定路線肯定改不了,我已經答應楊局長為他解決此事,楊局長是我的俗家真傳弟子,曾幫助玉佛寺很多忙,功德不小,所以我們得想想辦法,將地樁打好再說,免得將無辜世人拖入這場明刀暗箭的江湖鬥爭裡。」
「嘉措也願聽差遣,必經這件事情也與我的上師有些關聯,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坐視不管。」
「好吧,多謝二位相助,就這樣說定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現在就去休息!養好精神明晚子時我們先去一趟東方明珠塔,我帶大家下九轉玲瓏陣一探究竟。也好為九轉玲瓏陣法做些瞭解,以備一條萬全之策。既能將高架橋地樁打好,也可可看看陣法的完整程度。」
上海東方明珠廣播塔,坐落在上海浦東新區陸家嘴,毗鄰黃浦江,與外灘隔江相望,上海國際新聞中心所在地。地處浦東區中央繁華地帶。它與橫跨浦江兩岸的楊浦大橋、南浦大橋交相呼應,這兩座大橋就像兩條巨龍橫臥於黃浦江上,兩橋直線的延長線分別從西南西北方向朝中間東方明珠廣播塔交接,正好構成了一幅「二龍戲珠」的巨幅畫卷。
廣播塔於1991年7月開始動工,1994年10月建成,主體結構350米,塔高468米。
整體建築由塔座、3根直徑為9米的擎天大柱、下球體、中球體和太空艙組成,與毗鄰的上海國際會議中心的兩個巨大球體構成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整個結構渾然一體,雄偉壯美。
還有廣播塔毗鄰黃浦江,黃浦江西岸是一幢幢風格迥異、充滿濃郁異國色彩的萬國建築,而浦東東岸是一幢幢拔地而起、高聳雲間的現代建築。整個畫面奇異卻十分和諧。
在廣播塔350米處的一間太空艙套房中,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依偎在一個男子懷中。男人左手捻著一串沉香木紫色佛珠,右手輕放在女人滾圓的臀部,不緊不緩地一下一下敲擊著。
男人面前是一個大理石精雕裹玉茶几,茶几上放著一套紫砂壺茶具,一字擺開的兩個紫砂杯裡冒著裊裊熱氣。茶氣繚繞處,放著一個暗黃色方盒,盒子古樸無華,隱約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兩長一短。
「進來!」男人聲音略顯沙啞,渾厚磁性。
女人從男人懷裡起身,朝男人嫣然一笑,嫵媚的杏眼蕩出一層魅意,猩紅的嘴唇在白皙的臉色襯托下格外醒目。一襲藍色低領長裙悠然掩蓋著她古銅色的細長雙腿。
女人站了起來,輕移蓮步,踱到落地玻璃窗前,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莫哥!那幾個人來了!」從屋外進來一個穿著李寧白色運動服的年輕男人,眉清目秀,身材粗壯,他走到窩在沙發上的男子身前道。
「知道了,蟲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來給我匯報信息的時候,恢復你原來的樣子,免得我心煩!你這人樣實在是太難看了!」
「是的,莫哥!」說完,蟲易枯黃色的臉龐立馬鼓起變形,顏色由白髮綠,口中發著嘶嘶的怪異聲音。不一會兒,蟲易撕下面部蛻下的一張皮,露出一張恐怖的長滿綠色鱗片的臉,舌頭不斷伸出擺動,舌尖竟然齊刷刷地分成兩半,簡直就是經常出沒在原始叢林的蜥蜴人。
「莫哥,你讓我盯著的那個道士出現了,不過他好像身邊多了幾個幫手!」
「哈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個臭道士兩年前搶了我一張羊皮畫卷,那是我師父當年留下的證悟圖,據老頭子講裡面藏著一個秘密,這其中隱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可翻天覆地,可超脫生死,只是那老東西也參不透其奧妙門道,我就當他說的是個笑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一直端坐在沙發上的莫哥放下手中的佛珠,起身飲了一杯茶。
「影兒,你說說老東西是不是隱藏了什麼!」
望著窗外風景的女人轉過頭,嫣然一笑。
「莫哥!師父他也不是組織的核心成員,只是一個末位金剛。當然不知道這門中核心秘密!等我們這次完成任務,回去定能讓尊主指點一二,再加上你和空行母的關係,我想肯定能知曉一些信息。」影兒不急不緩,走過來,將芊芊玉手搭在莫哥肩膀。洶湧地胸口隱隱現著一個殷虹色西域屍陀羅紋身。
「還是影兒心智過人!等我奪回羊皮卷,探得海蜃位置,必定在屍林門佔一席之地,以後的路也就順利多了。」
「到時候莫哥可不能忘了奴家!」影兒貼進莫哥懷中,嬌小如貓。
「蟲易,下去盯著那幾個人!我一會就來。」
蟲易整了整運動服,舌頭來回打著卷,發著絲絲地應答聲,面部又開始變化返回原來的白淨模樣。
等蟲易走出房門。莫哥摟過影兒,「瞳兒那邊有消息了麼?」
「暫時沒有大進展!她那邊的人給我們帶回來的這個盒子真的有用麼?」影兒忽閃著藍黑色的眼瞳,疑惑地指著茶几上的方形盒子。
這個盒子長寬各為九寸,三寸高,整個盒子通體暗黃發紫,盒面總共刻著九朵盛開的八瓣蓮花,蓮花叢中翻騰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銀龍浮雕。
「這金檀木木質堅硬,萬古不朽,百毒不侵,產於喜馬拉雅山南麓的『眾神之國』的尼泊爾。再看這人工雕刻的蓮花和銀龍浮雕,應該是一個寶物,裡面定隱藏著一些秘密。不可能是我們看見的那份文件和一個裝著一堆爛肉的瓶子。」
「是不是瞳兒的人弄錯了!」
「不清楚,我們只是受命追查,不用多問。等日後回報尊主,讓尊主定奪。」
「我看盒子裡的那份文件是真的!不像是弄虛作假,再說情報是尊主親自下的命令,瞳兒手下的人也是咱門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對付一個山村的小老百姓應該綽綽有餘。」
「小老百姓?哼!山西爨村的爨龍象可不是一般人!師從崑崙道正宗——西山屠蠅苟。老東西曾說屠蠅苟將是最後一個飛昇太虛的仙級人物,道法超群,曾多次指點毛與蔣爭天下,人稱半仙先生。你想他徒弟爨龍象能是個小人物?」
「那莫哥你懷疑我們從爨龍像那裡得到的是假東西?」
「這盒子不是假的!只不過裡面的東西就有點不堪入目了,像是故意為之,混淆我們視野,引誘我們偏移主題。」
「聲東擊西!」
###第025章明珠之塔
「或許是我們多慮了,這寶盒根本沒什麼價值,只是我現在手上沒有太多信息和線索,無法參透這其中的奧秘,一切只能待任務結束後再看了。」
「瞳兒這兩年在上海鬧得動靜很大,是不是太惹眼了?那麼多條人命,都把國安部的人給招來了。幸好高架橋計劃順利實行,沒給尊主添什麼麻煩。」
「瞳兒這姑娘太任意妄為,手段毒辣,你這做姐姐的有空可得好好教育。以後做事手腳乾淨點,不然以後肯定活不久。」
「好的,莫哥。這海蜃有啥用呢?」
「不清楚,只聽老東西偶然間談過,這海蜃是蚩尤豢養的一條神獸,具有翻天覆地的本領,尊主就是蚩尤的後人,自然有古人血脈,先人遺志,我想他應該想繼承祖先留下五千多年的志向,一統中原。再說尊主深意,咱不能妄自揣測。你我還是靜靜等待吧。」
莫哥緊緊摟著影兒,眼神隱藏著一種與窗外暮雲般深遠的慾念。遠方落日的餘光緩緩沉入浦西地平線,幻化成一片暗灰色的虹光,讓人遐想無限。
「他們為什麼不白天動手?」影兒輕咬著莫哥的下巴,深情問道。
「白天來上海廣播塔觀光的人太多,誰也不會那麼傻到招人惹眼的。所以只能等到晚上,天黑動手才會不讓世人皆知。等等吧,尊主布了五年的局馬上就要開花結果了!」
「張道長,不是說晚上子時才來的麼?」柯小艾將車停泊在東方明珠塔下的停車位,問坐在副駕駛上的張士尹,「現在好像才不到七點啊?」
張士尹笑而不語,輕揮一下剛換上的一身藍青色道袍長袖,大步踏向廣播塔。嘉措在後面提示道,「小艾,張道長做事自有分寸,你別打岔,一切聽張道長的。」
柯小艾低聲答應著,下了車。
一行四個人,兩個和尚,一個道士,再加上穿著老土的柯小艾。一路惹得返出東方明珠塔的遊客不斷側目。
三個出家人到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唯有柯小艾有點彆扭,最讓他糾結的是看到擦身而過的美腿妹子,不知道該看還是迴避。
這時接待大廳的一個軟座沙發裡,一個身材豐滿的波浪捲發年輕女人怔怔地看著這行人。前三者她到不怎麼留意,只是將目光鎖在最後一個頭髮邋遢的一個瘦高的年輕人身上,眼神充滿疑惑?
「怎麼是他?中我毒超過半月不死的也只有他了,難道前面那三位高人幫他解毒了?不像啊!不然那年輕人眉宇之間的黑氣怎麼解釋?」
隨後她假裝擺弄頭髮,擠擠耳朵中的聯絡器,低聲道:「姐,他們來了!」
「知道了,瞳兒!我和莫哥一會就下去,盯緊他們!」
柯小艾說是四年前就來到了上海這座大都市,但是他從來沒怎麼在上海的繁華地帶逛過,所以,說他只是一個外鄉人再恰當不過。他和小敏談戀愛的時候也曾想過,在上海創出一番事業,每天陪著小敏出入上海的各種高級場所。但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了這種勇氣和力量,他只是想安穩地過好每一天,賺點小錢,娶個上海的小姑娘,一生平安的過下去。
所以當柯小艾進入東方明珠塔的瞬間,心靈像石化一樣,頓時充滿了各種理想,一個人的高度是什麼?就像這座電視塔,90米,200米,還是350米?從零起點到這塔的最頂端,那得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換來那一種傲人的俯瞰眾生?
更何況他現在身中劇毒,小命也活不了多久。在自己有生之年,他只盼自己唯一一個好兄弟老ど能夠娶個好媳婦,再者就是期盼老ど的母親,那個苦命的女人多過些好日子就夠了。
「師父!我身上的毒能解麼?」
「小艾,你放心,為師就算解不了你的毒也能幫你多活些時日,這個問題等咱探定玲瓏陣,解決了高架橋事情,我們自會為你解除惡果。」
望著嘉措的堅定目光,柯小艾感到莫名的悲傷,他想爺爺了。要是那個老頭子在,肯定會捨棄一切為他治好毒的。
真禪法師從後面將手按在柯小艾的肩膀,一股暖流舒緩地穿過柯小艾的心臟。
「小艾,相信我們!」
柯小艾心中一暖,不住的點頭,他此刻感到一種信任和關懷的力量穿過全身,貫穿腳趾。隨後他不再言語跟著張士尹走向東方明珠塔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