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比預期的還要容易了許多,卓點落馬的消息很快的在整個羅定城傳開了,甚至卓點都還沒捉住,就有百姓敲鑼打鼓的上街遊行了,可見卓點羅馬,他們是有多高興。可是接連幾天下來都還沒有卓點的消息,甚至有人懷疑卓點是不是已經逃出羅定城了。
「咳!咳!咳!」在外屋和幾個手下部署命令的的蕭其被內屋傳來的咳嗽聲給驚擾過來。他連忙吩咐手下下去做事,小跑著進了內屋,有些興奮的說道:「大人,你醒了。」
古信嘴裡碎碎念道:「水。」
「大人等下。」蕭其有急忙在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給古信。古信坐在床頭,把古信扶了起來,慢慢的餵著古信「來,大人,慢點。」
古信喝完水後,虛弱的說道:「我在哪兒?」
「大人,你現在在醫館內,沒事兒了。」
古信緩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了,大人。」
古信無言,眼睛像是沒有力氣睜開一樣,上眼皮和下眼皮疲憊的虛掩著。
這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老頭走了進來,說道:「大人醒了,我甚是欣慰,可否讓老朽把一下大人的脈?」
古信沒有說話,輕點了下頭,不用說,他都知道這個老頭就是給他治傷的大夫了。
大夫整理了一下長袍,坐在了床邊的一根凳子上,把古信的左手放在自己拿來的一個布包上,閉著眼細細的給古信把著脈。
『果然不出我所料,要是第一次是巧合的話,第二次絕對不是了。想不到你在這裡,那另一個在哪裡呢?』老頭在心裡想到,心裡的疑惑沒有表現在臉上,他的臉上依舊一臉的平靜。過了許久,他慢慢的把古信的手放回了胸前,說道:「大人已經沒有大礙了,老朽開幾幅藥給大人服用修養幾日就沒問題了。」
古信開口說話了:「有勞大夫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大夫出門之時嘴角的一抹微笑,你是善者還是惡者?在這裡等了多少年了?幾十年?幾百年?他已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的是,從天明帝國覆滅到現在三族稱霸(古煌家族、柳氏家族、史氏家族)終於等到了要找的人。
在次過去了兩天時間,城內的搜查力度已經減小了下來,所有人都認為卓點已經逃出了羅定城。
古信也可以下下床走路了,從小隨著央向忠經歷過大小戰役的他,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由於失血過多,才導致了他昏迷了幾天。說來也怪,醫館的大夫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藥還是大夫的醫術高超,古信的傷口上居然沒有一點縫合的跡象。
而在那天過後,那大夫在也沒有出現過,每當想當面向大夫表達感激之情的古信去拜訪他時,醫館的弟子都說師父去山上採藥去了,不知道要多久回來。
每次古信都只好悻悻而歸,在他醒的那一天,他就吩咐蕭其把卓點的罪行和在羅定城發生的事寫了一份奏章,讓傳令兵快馬加鞭的把奏章送往古都。
而卓點也不知所蹤,距離預期到達卡堡要塞的日期已經拖延了,古信不能在等下去了,他心繫前方的戰事,不聽蕭其等人的勸阻多修養幾日。留下雷爾在羅定城等候家族的回復,連義父央向忠都沒去看一眼,在卓點事件過後八天後清晨,紅旗軍在羅定城百姓的歡送下再次趕往卡堡要塞。
至於卓點,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是死是生,是躲藏在羅定城還是早已逃之夭夭,這成了羅定城百姓飯後的談話,漸漸的,人們已經忘掉了這個人。
出羅治行省進安塔行省,在從安塔行省進入卡堡要塞,古信一路上沒有多做停留,十五天後終於看見了傳說大陸第一要塞的卡堡要塞。
卡堡要塞坐落於鳴西山脈,西面就是古煌家族統治下的伊洛地區和嗜血殘暴的魔族地區,東面則是古煌家族和人類的地界。鳴西山脈是一座海拔一萬多米的山脈,對於大陸腹地的人類來說就是對抗魔族的天然天蟄。但是鳴風山脈卻有一個缺口,216年,當時人類還在天明帝國的統治下,為了防止魔族大舉入侵人類,當時的帝王阿莫宗星下令修建了卡堡要塞,整個要塞修建了七年,城牆全是用一噸巨石而建,高三十米,厚十米。可想而知當時的工力有多大,據說為了修築這個城牆,阿莫宗星是頃全國之力,命人不歇不停的建造,據不完全統計當時死掉的工人就不下五萬人。
卡堡要塞建造完成後,魔族的入侵少了下來,後來,魔皇發動了幾次百萬軍隊的攻擊,都在卡堡要塞下鎩羽而歸,古煌家第三任君主這樣感歎過:「要是沒卡堡要塞,人類早已成為魔族的奴隸。」
古信駐足在卡堡要塞面前,感歎著古人的智慧和要塞的恢弘。它像一座小山般的挺立在這兒,守衛了人類幾百年,城牆上乾涸的血水和兵器留下的痕跡彷彿在告訴人們它的功勞。
城牆上的守衛早就看見了紅旗軍的旗幟,由於是從家族腹地來的,在加上他們早就得到了通知,沒有多做詢問,紅旗軍很快就進了要塞。
作為一個軍團長,只有一個旗本來迎接古信,而迎接古信的目的只是為紅旗軍安排駐紮的地方,順便傳達下遠征軍統領安振路的命令。
「你就是紅旗軍的軍團長吧?」古信騎著馬在部隊的最前面,而旁邊則是蕭其,要不是古信肩上的軍銜,旗本才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就是軍團長。
在行軍期間,古信的傷已經養好了,現在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出於禮貌,古信跳下了馬,說道:「正是,請問安統領在哪兒?」
「安統領現在正和魔族在伊洛地區交戰呢,沒有在要塞裡面,他走時吩咐我安排你們,你們可終於來了。」旗本的言語中有些不滿。
古信也聽出來了旗本話中的不滿之意,雖然職位別他高,但是初來乍到,古信顯得有些尷尬,說道:「路上出了一點事情,安統領可以任務吩咐於我?」
旗本斜了古信一眼,嘀咕道:「哼,怕是有些人路上遊山玩水去了吧,從古都到這用了一個月時間。」雖然旗本低聲說的,可是卻被蕭其聽見了,他揮著手中的馬鞭指著旗本說道:「放肆,你一個小小的旗本,敢這樣對大人說話,你是不想活了?」
旗本被蕭其突然的一喝也給嚇住了,反應過來,對啊,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旗本,人家是軍團長啊,差了兩個級別呢。心裡暗暗為自己的過失後悔,暗想古信不要追究才好。
他還沒說話,古信正色道:「算了,我也不追究你目無長官了,要是在我的部隊,早就被砍頭了,我問你,安統領有沒有命令給我?」
「有,有。安統領吩咐下官在你來了之後休整好之後便進入伊洛與他會合,同魔族軍作戰。」旗本這下安分的說道。
「勞煩了。」說完,古信跳上了馬,對著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命令各部隊在卡堡要塞休整一晚,明日進入伊洛地區。」
「遵命!」傳令兵領命而去。
吩咐完命令後,古信對那旗本說道:「帶我們去駐紮的地方吧。」
「是,大人請隨我來。」說完,旗本也跳上了自己的馬匹,帶領古信去紅旗軍駐紮的軍營。
夜晚,紅旗軍大營內有種莫名的怪,很多士兵都圍在篝火邊沒有說話,古信也睡不著,在大營內巡視著,他知道,明天將正式進入戰場,很多士兵從來沒有見過魔族長什麼樣。他們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是魔族兵個個都是兩米的怪物,有著獠牙,頭上還有角,他們異常的凶悍,從不穿盔甲,皮膚上還有這倒刺,裸著身體和人類打仗,一個人類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抓住的人類會被他們吃掉,喝人類的血。
一幫士兵正在談論著魔族兵,古信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後,一個士兵突然急忙的站起來,說道:「軍團長。」其他士兵回頭也看見了古信,都紛紛站起來喊道:「軍團長。」
古信笑著用手揮了揮,說道:「都在聊些什麼呢?和我說說。」
那些士兵不敢給古信說他們在討論魔族兵,按軍規他們這屬於擾亂軍心了。
「沒,沒什麼。」一個士兵畏縮的說道。
古信則是笑了一下,說道:「在說魔族吧?」
「大人,我們錯了,你懲罰我們吧。」士兵們同時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不怪你們。」古信心平氣和的說道。
「在下不敢,擾亂軍心,請大人懲罰。」其中一個士兵埋著頭說道,言語中充滿了悔意。
古信沒有說話,盤腿坐在了地上,說道:「都別跪著了,坐吧,我不罰你們。」
幾個士兵都迷茫的互相看了幾眼,他們知道古信是說話算話的人,說罰就罰,說不罰就不罰,幾人猶豫了一下,也盤腿坐在了剛才跪著的位置。
幾人坐好後,古信淡淡的說道:「你們是不是很怕魔族兵,覺得他們都是怪物吧?」古信理解這幫士兵,他知道士兵們都稱他為鐵血長官,但是自己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己的士兵們從來沒見過魔族兵是什麼樣子,只從那些百姓嘴裡聽說過。
幾個魔族兵輕輕的點了下頭,其中一伍長說道:「大人,你見過魔兵嗎?」
被這麼一問,古信望著遠處的天空,彷彿想著什麼事兒……
鳴風歷850年冬,魔皇集結五十萬魔兵進攻伊洛地區一個月時間就席捲了伊洛地區三分之二的地方,時任總統領的央向忠率領的十萬中央軍中了魔皇曼伯斯的計,被三十萬魔兵圍困聖波裡,史稱第一次聖波裡之圍。
央向忠被圍第七天,魔族已經發動大大下下進攻不下二十次,但是憑著堅固的城牆,每次都被頑強的中央軍擊退。反而魔族兵的損失比人類的大,中央也拼剩下不到五萬人,但是外圍的魔族兵支援隨時都補充的上,被圍困聖波裡的中央軍消息送不出去,派出去的士兵全部截殺,裡面的士兵箭盡糧絕,在加上是寒冬,很多士兵的冬衣被撕爛,但是他們不願從死去的戰友身上拔下好的冬衣,很多士兵被凍死。
被圍第十天,魔皇下令這一次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攻下聖波裡,他要央向忠的人頭,而裡面的中央也準備和魔兵殊死一戰。雖然他們知道這次必死無疑,但是他們都是家族的精銳,是家族的中央軍,不能給家族丟臉。
魔族進攻開始,魔兵先有投石機對城內一陣亂轟,很多士兵就死在了亂石之下,據說這次投石,整整削去了聖波裡五米的城牆,城內的房屋三分之二被轟塌。魔族整整轟了半個時辰才開始進攻。
「普斯勒!」聖波裡的城牆上,中央軍們仰天長嘯,呼喊著戰神的名字。他們準備殊死一戰。央向忠披頭散髮的站在殘缺的城樓上,他身上的盔甲早已破爛不堪,他是的高大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了士兵們的心中,那是他們的總統領,和他們站在一起和敵人戰鬥。和他們一起生,一起死。
「普斯勒!殺啊!」央向忠脫下了冬衣。跳下了城牆,第一個像魔族兵衝去。
「普斯勒!」士兵們也脫下了自己的冬衣,雖然他們的冬衣已經能看見裡面劣質的棉花,也呼喊著口號,隨著央向忠衝向了魔族軍隊。
「哧哧哧!」刀劍入體的聲音,雙方的前排士兵碰撞在一起,長槍刺進了對方的身體裡面,人類士兵的體質本來魔兵的好,在加上被圍了幾天,很多戰士的身體早已餓得虛弱。
第一個回合的衝鋒,很多士兵就被沖翻在地,還沒來的及拉一個魔兵墊背,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不甘的看著魔兵,但是恨意再也不能化為力量。
到處都傳來喊殺的聲音,慘叫傳遍每個角落。中央軍像一個餃子肉餡一樣被圍在中間,很多士兵的雙手被砍斷,他們用嘴咬、用頭撞,直至身體失去動力的最後一刻。
央向忠的一支手臂也不知道再什麼時候被砍斷,臉上沾滿了血。看著一個個倒下的戰士,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這些英勇的戰士再也回不去家鄉了。
包圍圈一點點的縮小,意味著中央軍的人在慢慢的減少。
可就在這時,圍著中央軍的魔兵們漸漸的騷動起來,從外圍帶內圈,魔兵的騷動越來越大,央向忠也發現了這奇怪的現象,他猜測著魔皇難道下令撤兵了?然後這時,響起的口號聲打消了他的疑惑。
「普斯勒!」然後是戰馬嘶叫的聲音。
央向忠知道是家族的軍隊來了,他高喊著:「兄弟們!家族軍隊來了!殺啊!」
「殺啊!」見有援軍來了,士兵們士氣大增,殺的越發有勁兒了。
「騎兵!是古信少爺的騎兵!」一士兵大喊道,央向忠也發現了東北方向古信的旗幟,那是他義子的騎兵部隊。
「古信帶來的騎兵無情的收割著後方沒有防備的魔兵們,魔兵的陣腳越來越散,古信騎著戰馬殺到了央向忠的身邊。
「父親,沒事兒吧?」古信殺掉央向忠旁邊的一個魔兵,對著央向忠說道。
說完,古信才發現央向忠的左臂從肩膀處被砍斷,血淋淋的斷臂上還可以看見白色的骨頭,古信欲言又止到:「父親,您。」
央向忠咬著牙說道:「沒事。」
古信不忍的看了一眼央向忠,眼睛有些濕潤,心裡在自責自己來晚了。他知道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他跳下了戰馬,護在了央向忠身邊,他不想讓央向忠在受一點傷害。
而看古信在保護自己,央向忠頓時急了,罵道:「兔崽子!你管我幹嘛!給我殺啊!」
可是任憑央向忠怎麼呼喊,古信任然無動於衷,把靠近他和央向忠身邊的魔兵不留情的殺掉。
「兔崽子!」央向忠再次怒罵道,這可是戰機啊,他不想為了他,喪失了整個戰場的主動權。他怒吼一聲,再次衝進了魔兵群裡。
「父親!」古信跟在央向忠的身邊,他太瞭解央向忠了,強脾氣,為了家族,鞠躬盡瘁。
魔兵的陣腳終於被騎兵的不間斷衝鋒給衝亂,魔兵們在帶著復仇情緒的古煌家族的士兵們的砍殺下,終於支持不住了,丟盔棄甲的向己方大營跑去。
儘管軍監官殺掉了幾個逃跑的魔兵,可這都阻止不了魔兵的潰敗。
殘肢斷體的戰場,修羅地獄般,血腥味隨風飄散,士兵們呆呆的看著潰逃的魔兵,他們不是不想追殺,而是他們已無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