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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葉婉清 文 / 魚打傘

    葉皓天見那女子站在門外,一雙美目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開口笑道:「幾日不見,清姐倒是越發漂亮了。」

    女子叫做葉婉清,是葉邵陽二姨太趙氏所生,葉皓天同父異母的姐姐。儘管葉婉清和葉皓天一樣也不是嫡出,但是她所受到的待遇卻要比葉皓天強一百倍。

    一則二姨太趙蕙卻是出自天風有名的世家天雨城趙家,雖然比不上葉家,但也不容小覷,再則這趙惠也是生的花容月貌,當年待字閨中時人稱「天雨仙子」,如此一位仙子老婆自然極為得寵,深得葉邵陽的喜愛。鄭氏雖然也不喜她們,但是礙於趙家勢力和葉邵陽的面子,倒也不敢跟她母子二人為難。

    葉婉清雖然生活優越,養尊處優,卻不像葉皓天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對他刻薄刁難。相反,葉婉清從心底裡佩服這個比自己還要年幼,卻自尊自強,性格堅韌的弟弟,所以常常暗中幫助葉皓天,隔三差五的便送點生活物品,銀錢食物。葉皓天見來人是她,自然是十分高興。

    卻說這葉婉清看見葉皓天一身光鮮亮麗的華服在身,頭髮也梳理的整整齊齊,哪裡還是之前的狼狽少爺,分明就是一位翩翩公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再看他滿臉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明眸皓齒,真真是俊朗不凡,葉婉清從不曾見過他這般模樣,一時竟然看得癡了。

    「清姐,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花嗎?」葉皓天見她一副癡傻的樣子,伸出修長的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葉婉清輕呼一聲,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弟弟容貌吸引,在他面前如此失態,羞的是兩腮通紅,俏臉生暈,匆忙答道:「沒…沒有…」

    葉皓天看著她這般小女兒姿態,卻是不明所以,心裡疑惑道,這清姐今天是怎麼了?

    葉婉清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當下趕忙將話題岔開:「天弟,你這身衣服?」

    「此事說來話長,清姐我們還是到屋裡去說吧。」說完,便引著葉婉清去了書房。

    安靜的書房裡,葉皓天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完。

    葉婉清聽完葉皓天所說,沉吟片刻,這才說道:「原來是這樣!這位李先生不知是什麼人,怎麼會這樣對你?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沒有惡意吧,我一個落魄少爺,爹爹不疼,兄弟不愛的,他還能打我什麼主意不成?」葉皓天笑著回道。

    「話雖如此,可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葉婉清不放心的說道,「總之,你自己小心,切記不可上當受騙了才好。」

    葉皓天知道她說為自己好,連忙點頭答應,「放心吧,清姐,我會小心的。」說罷,葉皓天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出言問道:「清姐,你來我這裡該不會是找我聊天的吧?」

    葉婉清見他不想再談論墨雲書齋的事情,也不點破,「怎麼?難道我沒事還不能來和你聊聊天?」

    「當然不是,你要來這裡聊天,我肯定隨時歡迎,只是我看你愁眉緊鎖,鬱鬱寡歡的樣子,清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看著眼前少年關切的眼神,葉婉清能夠感受到少年對自己的重視,內心深處泛起一陣感動。從小,她就有一種預感,她相信只要給予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能成為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成為葉家最堅強的後盾。只可惜眼下少年還太弱小,自己的問題還不是他能解決的,或許這就是命吧。

    「清姐,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眼見著葉婉清愁眉緊縮卻一句話也不說,葉皓天心裡更加著急,「有什麼事說出來,這樣我也能給你想想辦法啊。」

    「沒什麼事,天弟,父親讓我去坊市幫忙打理一下生意,所以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葉婉清含笑說道,只是葉皓天明顯看到她的笑容十分勉強,甚至從她的眼裡能夠看出一絲淒涼。

    「清姐,你從來沒有說過謊話,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謊了?」

    「啊…沒…沒有啊…」葉婉清慌張否認。

    「還說沒有?清姐,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有沒有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還還要瞞著我嗎?」葉皓天說完眼睛直視著葉婉清,等待著她的回答。

    葉婉清不敢看葉皓天犀利的眼光,低頭不語,她也知道葉皓天幫不上自己,可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在這一瞬間,她外表偽裝的堅強崩塌了,哽咽著說道:「天弟,你就別問了,這都是我的命!」說完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葉皓天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葉婉清哭過,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內心是十分要強的,他實在難以想像到底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才會讓她哭得這麼傷心這麼絕望。

    「清姐,你先別哭了,有什麼事說出來,這樣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解決啊!」葉皓天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但他知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樣才好找辦法解決。

    「天弟,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到楊家!天弟,我該怎麼辦啊?」葉婉清哭泣著說道。

    「什麼!誰說你要嫁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葉皓天突然聽說葉婉清要嫁人大吃一驚。

    「是真的!鄭姨娘前幾天來跟我母親說媒被我偷偷聽見了。」說完,葉婉清便又留起淚來。

    「這樣,清姐你先別哭,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好嗎?」葉皓天安慰道。

    「嗯」,葉婉清好不容易才整理好情緒緩緩說道,「前幾天,鄭姨娘忽然來我家,不知道和娘說了什麼,我娘便藉故讓我去買茶葉將我支開。當時我雖然疑惑姨娘怎麼會突然來找我娘,她一向是看娘親不順眼,可也沒怎麼在意。我取完茶葉,回到客廳時卻見不著娘親她們了,我正想去找她們,隱隱約約聽見娘房裡傳來說話聲。我心裡好奇,就悄悄過去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停頓了一會兒,葉婉清繼續說道:「只聽姨娘說:『楊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和葉家是門當戶對,而且那楊宏是俊朗不凡,少年英雄,看上婉清是她的福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這才知道她們居然在說我的婚事,她們要把我嫁給楊家的大少爺楊宏。」

    「楊宏?你說的是楊家大少爺楊宏?」葉皓天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聽她們說的應該是不會錯了。」

    「那個楊宏在天風城仗著楊家少爺的身份,欺壓良善,霸佔民女,天風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鄭姨娘要把你嫁給他,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裡推嗎?」葉皓天氣的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就求娘親不要把我嫁給楊宏,可是娘親跟我說:『清兒,這都是命,娘也沒有辦法啊!』然後就什麼也不肯說了,只是抱著我痛哭。我又去求父親,父親只說這事他知道了,只要聽鄭姨娘的就行了。天弟,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葉婉清說完,無助的看著葉皓天。

    葉皓天越聽越覺得奇怪,趙姨娘肯定不會同意讓女兒嫁給楊宏的,可是從她的話來看分明是不得已,這之間怕是有什麼苦衷才是,但是父親和家族明知道楊宏的為人為什麼還要將清姐嫁過去呢?。

    事情絕不簡單,葉婉清不過十五歲,玄武大陸女子十六成年,葉婉清不該在這時候出嫁啊,反倒是長姐婉儀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家族不去操心她的親事卻急著把清姐嫁出去,這之中肯定有隱情。「清姐,你再好好想想,那天你還聽見什麼了?」

    「我不記得了,聽到姨娘要把我嫁給楊宏,我的腦子裡就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葉婉清答道。

    「你再好好想想,這很重要!」葉皓天想詳細瞭解一下她們對話的內容,這樣才能知道她們的目的。

    葉婉清努力的回想當天的情形,突然腦海裡一片記憶閃過,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聽姨娘跟娘親說:『家族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件事是族裡的長老共同的決定,為了家族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為了家族嗎?哼,原來如此!」葉皓天現在知道家族為什要將葉婉清嫁給楊宏了。

    「什麼原來如此?天弟你知道些什麼嗎?」葉婉清不解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那幫混蛋倒是好算計啊!」葉皓天氣憤的說道,再看葉婉清一臉的疑惑,又繼續問道:「我問你,你瞭解家族最近的情況嗎?」

    「這個我聽婉儀姐提過,好像家族的生意出了點問題,父親他們正犯愁呢?」

    「豈止是一點問題啊,自從葉家失去了軍權,沒有了強勢的武力後盾,葉家的資產就不斷被人蠶食,大小坊市,各類店舖已經損失無數。今日之葉家早就已經風雨飄搖,搖搖欲墜,不復昔日之榮耀了。」葉皓天雖然沒有參與到葉家的管理,但是在外為生計奔波,對葉家的情況有所瞭解。

    「我倒是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葉婉清顯然不知道這些,「可是那和我的婚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若是普通人的婚事自然無關,但是你們就另當別論了。」看見葉婉清還是不明白,葉皓天歎了口氣說道:「你不要忘了,你是葉家小姐,而那楊宏更是楊家長子,家族突然要讓你們兩人成親,要說這之間沒點什麼問題,怕是傻子也不信吧。」

    「你是說他們想用我的婚事來籠絡楊家,好讓葉家度過難關?」葉婉清這下子明白了,可是這讓她不能接受,她實在難以相信家族居然會這麼對她。

    彷彿是看出了葉婉清的心思,葉皓天厲聲說道:「你還別不相信,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不知凡幾,在他們眼裡只有利益,什麼父女之情,同宗之誼都是浮雲。」

    「我還是不明白,就算家族要聯姻,為什麼不選擇實力強大的林家和王家,而要選實力相對弱小的楊家?」葉婉清不解的問道。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林家和王家實力太強,搞不好會把整個葉家都搭進去。而楊家就不同了,楊家實力雖然比葉家強上一線,但是還在伯仲之間。況且在四大世家裡葉揚兩家都是弱者,只有葉楊兩家結盟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才能和王家和林家抗衡。」

    「原來是這樣!」葉婉清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家閨秀,哪裡明白這之間的彎彎繞繞,「那我應該怎麼辦?」

    「這樣吧,清姐你也別著急,先回去休息,讓我再仔細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明天我再和你商量。」葉皓天一時半刻也沒什麼主意,只好讓葉婉清先回去。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葉婉清心裡已經不抱有希望了,家族鐵了心要把她嫁到楊家,她又能怎麼樣呢。

    葉皓天將葉婉清送走,已經是晚上了,服飾母親吃了藥,將晚飯做好,隨便吃了點東西,葉皓天便鑽進了書房。

    「得好好想想怎樣才能幫到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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