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你這樣一位清秀的女子,這樣看著我在泉水裡洗澡,似乎有點不合適吧?」面對綠衣蒙面女子的笑問,男子只是淡淡說道。
「哦?我倒是比較好奇,這樣的話,是怎麼從一個以女人為第一位的墨雪鸑墨大公子口中說出的?還是說,小女子不值得墨大公子一眼?」聽到墨雪鸑的話,蒙面綠衣女子似是絲毫不以為忤,仍舊輕聲笑道。
「算了,對於美女,我總是無法辯駁。對了,我還沒有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呢。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出手相助了。多謝。」墨雪鸑向蒙面綠衣女子輕輕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不必言謝,我說過,我們早晚會有再見的時候。而我救你,亦是希望以後從你那裡得到回報。所以,你完全不必掛懷在心上。」蒙面綠衣女子依舊輕聲說道,只是一直的微笑卻已經消失不見。
「話說的這麼直白,可是會讓我們的感情淡化的。」墨雪鸑卻是一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不願以真面目與我一見,那至少,應該要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吧?要不然,以後墨雪鸑要去找誰報恩呢?墨雪鸑可不想做一個冤大頭啊。」
「呵呵,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讓我保持一點神秘感吧,這樣,或許我們的感情基礎與合作關係,會更好,不是麼?」蒙面綠衣女子再次輕聲笑道。
「你是想以我的好奇來奠定我們的感情基礎啊。你知道我對於好奇,尤其是對女子的好奇,是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這一手,果然高明。那墨雪鸑就靜候我們的感情與合作會取得滿意的結果。」墨雪鸑同樣淡然一笑道。
「嗯,那你就繼續養傷吧,我要出去半點事情。對了,走之前提醒你一下,別泡的太久,否則你會發霉的。」蒙面綠衣女子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唉,恐怕你是除雨行雪以為,唯一關心我的女子了吧?」女子走後,墨雪鸑自嘲一笑,再次閉目養神。
而綠衣女子在出谷之後,亦是心下凝思:「想不到月清秋為了天誅令牌,竟然如此,看來,我要與她一見了。」隨即,飄身離去。
茫茫前路何所去?一朝步入頭難回。醒來的雨行雪,一人茫然走在毫無目的的道路上,心中,一直迴響著墨雪鸑告訴她的話:
「靜靜地觀賞四周的風景吧,你的尋心之後,還很漫長。」
「漫長,漫長,可是這漫長的路,沒有你的陪伴,雨行雪又怎麼走的下去?你說讓我尋心?可是我的心又該去哪裡尋?難道只是靜靜地看著四周的風景麼?」心中再也難以壓抑,雨行雪一聲怒嘯,高聲喊道,「如果尋心的路,是寸步難行,那雨行雪情願歸隱於御天峰,只願賞花望月,不再理會塵世種種。」
「可惜,你做不到了。」一聲凜喝,四周突然出現數名刺客,長刀閃耀寒芒間,將雨行雪包圍在內。
「嗯?又是你們!雨行雪本想不計過去,是你們自己找死!」驚見來者之首正是之前在御天峰逃走的葬劍山莊之人,為仇怨,為心傷,孤鳴虹映耀天際,劍破長空。
滾滾紅塵誰去留,茫茫人心是江湖。身在江湖,誰又能莫問江湖?月清秋、雪無計兩人一路行走,忽然,前面一名綠衣蒙面女子迎面走來,攔住去路!
「月清秋,前面的路,你走不下去了!」綠衣蒙面女子一揮手,一道凌厲掌氣砰然而出,強勢攔路!
「月清秋還有要事,還請姑娘不要多生是非,否則,月清秋也只有無奈一戰!」月清秋一話說完,亦是抬掌以對!
「我知道你要幹什麼去,贏過我,這個東西就是你的。」綠衣蒙面女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正是天誅令牌!
茫茫前路,千古難行。為利益,葬劍山莊殺手再攔雨行雪,為仇怨,雨行雪凜眉怒對,誓不留禍害。
「今日,孤雪飄紅,鳴虹奏殺。」話音甫落,但見雨行雪旋身騰挪間,寒芒如落雪,飄落在葬劍山莊殺手眼中時,兩聲悶哼,兩名殺手黃泉啟程!
「嗯?眾人,殺!」為首之人見狀,一聲令下,眾殺手快刀齊出,刀刀逼命。雨行雪腳步微妙騰,避開刀勢間,孤鳴虹旋手揮舞,又是兩名殺手止步。眼見己方瞬間傷亡四人,一眾殺手刀勢再進三分快,一時間,但見刀網密佈,似是毫無出路。
「我說了,今日,孤鳴虹不留你們性命。」看到眾殺手再度逼命,雨行雪凜眉一喝,眼露殺機,隨即,元功再提三分間,孤鳴虹瞬放落雪銀寒,「落雪驚塵天下寒!喝!」隨著名招之名出口,雨行雪一凜眉,一旋身,鋒刃化雪,但見所過之處,唯有一紅!
驚詫,驚詫,驚詫!倒地瞬間,只有驚詫,為首的黑衣人不敢相信,亦是不願相信,自己,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離開了世間。
「葬劍山莊,我們之間的賬,恐怕結束不了了。」看向倒地的黑衣殺手屍體,雨行雪冷聲說道。
「錯了。」倏然間,一聲凜喝傳來,隨即一名劍者出現在雨行雪面前,正是之前與雪無計交手的神秘劍者。
「你與葬劍山莊的仇,今日,就是你以命喪此地為結束。」神秘劍者凜聲說話間,長劍出手,直取雨行雪。
眼見來者不善,雨行雪再起孤鳴虹,旋身之間,亦是抽身迎戰。雙劍交鋒,一劍為殺而快,一劍為仇而狠,轉眼間,竟已交手數十招!
「不錯,難怪那些下等之人會讓你一招敗殺!但你遇到我,便要自認不幸了。」神秘劍者言談間,劍勢再進三分快,雨行雪竟一時陷入苦戰。
「實力上的差距,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敗。嗯,先撤退。」心下凝思間,雨行雪抽身後退,隨即孤鳴虹再映劍之寒,「風雪蕩乾坤!」,一聲凜喝,一招出手,隨即,飄身離去。
「這招,是這樣用的麼?」神秘劍者一言出,運元功於劍,隨即,一道磅礡劍氣激射而出,擊退雨行雪招數,卻早已不見雨行雪蹤跡。
「臨機應變,看來拜劍山莊那個曾經沒用的大小姐雨行雪已經變成了如今的用劍高手了。哈,我倒是很好奇,你得到了什麼樣的機緣,會變得如此。有時間,我一定要好好討教討教。嗯,先去把這些廢物已死的消息回稟莊主。」神秘劍者輕聲自語,隨即,長劍回鞘,轉身離去。
戰戰戰,江湖路上再逢戰,誰言一戰是江湖!為解武林安危,月清秋、雪無計踏上尋找天誅令牌之路,卻遇到迎面而來的蒙面綠衣女子強勢攔截。只見蒙面綠衣女子從懷中取出一物,正是天誅令牌!
「月清秋,你所要的東西,不過此物!如今此物既已展現在你的面前,就不知道你是否有本事得到了!」蒙面綠衣女子揮著手中天誅令牌,說道。
「那要有什麼樣的本事,才能讓閣下交出令牌呢?」心知對方不是言語能夠勸說之人,月清秋亦不願多費時間,直奔主題。
「很簡單,贏得了我,這令牌,自然是你的。」蒙面綠衣女子淡然說道。
「那月清秋,就只有得罪了。」月清秋說罷,凝功於掌,一頓足,一飄身,掌招強勢而出。
「廢招不足入眼,還是拿出實力來證明吧。」神秘綠衣女子說著,雙指一駢,凝指化劍,一道劍氣襲向月清秋,竟是逼得月清秋收掌回防。
一招試探,心下瞭然。心知對方難以輕易戰勝,月清秋更不遲疑,提元納勁間,竹中梅再出!
「抱歉,天誅令牌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為此,我只有得罪,注意了!」月清秋輕罷一語,隨即竹中梅映耀凜凜寒光,如寒梅綻放,與天地奪輝!「一劍竹梅畫春秋!喝啊!」
名招出手,天地為之失色!月清秋身影騰挪間,週遭氣流亦形成劍氣,與天地似形成一體,攻守間渾然天成。就在劍鋒抵達蒙面女子的一瞬間,卻是驚現最為詫異的一幕。
只見女子緩步而前,一轉身,出現在月清秋身後,只聽蒙面綠衣女子冷聲道:「雖是好招,可惜卻不夠好!」隨即,月清秋一口朱紅噴出,屈膝於地。
敗,是此時誰的心痛!月清秋緊握竹中梅,靜靜地望著地上的沙塵,此刻的心,因敗而絕望!
「月清秋,我本不願理你的事情,但是,你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你的名聲,蒙塵了。」蒙面綠衣女子看向月清秋,輕聲一語,轉身離去。但見一物從她手中而出,劃破寂然的天空,輕輕落在月清秋的面前,正是天誅令牌。
「雖然我看不起你的做法,但你也是為了武林蒼生,今日,我便放過你。天誅令牌望你善用,若是再讓我得知你以卑劣手段獲得利益,下次再見面,就是你的黃泉歸路!」蒙面綠衣女子拋出一言之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靜靜凝望著面前的天誅令牌,靜靜聽著綠衣女子的話,此刻,月清秋的心,五味陳雜!此時此刻,她才知道,敗,原來是這樣的難受。眼前的天誅令牌,自己是否還有拿起的資格?才自認為堅定的內心,卻在此刻輕易的破碎。靜默的兩行清淚,不是為敗,而是為前路的迷惘。
「月清秋,你沒事吧?」眼見月清秋遲遲不起身,雪無計心中擔憂,上前詢問。
「你說,我是否有資格再拿起這枚天誅令牌?」月清秋仍舊靜靜凝望著面前的天誅令牌,輕聲問道。
月清秋一言,雪無計卻是心下瞭然,黯然一歎:「江湖的路,本來就有輸贏,有是非。你忘了麼?我們之前才說好,路,自己走,是非,任由他人評論。無論你月清秋遭受何種是非,我雪無計,永遠與你一起走。若是你覺得這枚天誅令牌拿不起來,那就讓雪無計代你拿起。」說著,雪無計拾起地上的天誅令牌,拍了拍月清秋的肩膀,「走吧,如果你的路,在這裡就停下了,那你又何必入世?又何必遭受他人非議!」
「唉!走吧!」無奈一聲歎,是歎盡江湖,亦是歎盡紅塵,緩緩起身的背影,此刻真想縱聲放笑,笑這紅塵淒涼!
清幽的山谷,朦朦朧朧的霧氣終年圍繞,讓這山谷若隱若現,仿若是不應存在於世上。這一刻,一名綠衣蒙面女子緩緩走入,再進入的一瞬間,山谷再次被朦朧的霧氣圍繞,隱入神秘之中。
綠衣女子緩緩走到山谷內的泉水旁,靜靜地凝視著泡在泉水裡的人,一言不發。
「你回來了。我能感覺到你的內息紊亂,你與誰動武了麼?」泡在泉水中的男子似是感覺到女子的到來緩緩睜開雙眼,輕聲問道。
「無妨。我只是前去一會月清秋而已。」蒙面綠衣女子淡然道。
「哦。」聽到蒙面綠衣女子的話,泉水中的男人亦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你就只有哦麼?你難道都不問問我的情況麼?」聽到男子輕描淡寫地一個哦字,蒙面綠衣女子不由得微有些怒氣,「要知道,我可是為了你才去找上月清秋的。」
「第一:我並沒有讓你去找月清秋,而你自己樂於去找,自是與我無關;第二:你能只是內息紊亂而身上沒有任何傷勢,那就代表月清秋敗了,所以,我擔心也不過是多此一舉。」男子仍舊淡淡地說道。
「你……算了,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也不應該多此一舉為你抱打不平。哼。」蒙面綠衣女子輕哼一聲,嗔怒道。
「你又說錯了。我記得你說過,你救我,是為了以後的合作。既然是為了利益,那你救我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應為之事。」男子理所當然地再次說道。
「你……你給我出來!」聽到男子的話,女子一聲怒喝,提勁運掌,掌擊向泉水,但見泉水沖天而起,隨即再次歸於平靜,而泉水中的男子,卻不知是何去向。
女子似是心有所感,一凜眉,身形騰挪一旋,堪堪避過來者襲擊。
「好功夫,我自認出手已經不慢,卻還是被你躲過,看來月清秋敗給你也並無不可能。」男子突然出現在蒙面女子的面前,微笑道。
「看來,你對月清秋敗北的事情,似乎並不是很在意。」蒙面女子淡然說道,「我還以為,我告訴你月清秋敗給了我,你會十分驚訝呢。」
「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不過,身在武林,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想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所以,你現在說的話,似乎是另有目的。」男子看向蒙面女子,淡然道。
「或許,我應該告訴你,月清秋敗給我時的那股絕望表情是什麼樣子。」蒙面女子再次試探。
「不必,月清秋的路,自然是應該由她自己去走。而我墨雪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睹你的芳容。」男子說罷,凝神抬手,旋步躬身。
「哦?看來你的傷好了,那我也就不再說多餘的關心話語,只是,你辦得到麼?」蒙面女子一覽手,凜眉以對。
茫茫紅塵路,千古誰與共?若是此路只得一人行走,那心中,為何還要裝下另一個人!若是能得知己相伴,卻為何最後仍是孤零一人!
問,問,問,問這江湖,卻是誰能給與答案?問這自信,卻不過應是一場笑話!如果此刻能放生狂笑,那定要笑這紅塵不過一場夢!
可惜,此刻,笑不出來!月清秋一路緩緩行走,無言,亦是不需有言,只需要行動。雪無計跟隨在後,將月清秋的一幕幕看在眼中,卻唯有心痛。如果此時還能有什麼勸言,那或許自己說的,也只有那句:「你的路要自己走,別人怎麼看,與你有什麼關係。」可惜,如今這句話,卻在短短的之前,便已破碎。就在各自心傷之際,突然,四周氣氛凜然肅殺。月清秋輕「嗯?」一聲,一凜眉,高聲喊道:「周圍的朋友們,請現身吧。如此殺氣,你們埋伏不了月清秋。」
「那就,殺!」一聲低沉令下,四周殺光驟然乍現,直逼月清秋與雪無計。月清秋、雪無計雙掌揮出,擊退殺招。隨即,但聽一聲「殺!」數名黑衣人逞刀威逼命出現,刀刀是眨眼之快,刀刀是裂地之狠。再見月清秋,腳挪乾坤妙步,身形騰挪間,自在躲過,亦同時覷破來者身份。
「又是你們,血巫眾。看來當初留你們,果然是禍害。」月清秋覷破來者身份,更不再言。凜眉抬掌間,竹中梅颯然出竅,隨即,劍耀梅寒,鋒凜竹利。月清秋旋步躬身,一句:「落梅何艷天下驚,一念!」,隨即,飄身一晃,但聞聲聲慘嚎,一劍,是黃泉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