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一進流霞殿就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去了,賀蘭子荀一身錦衣從院中迎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只是沐雲歌和身邊兩個年紀尚小的侍婢,愣了一下之後,臉上的笑容更深:「哈哈哈,歡迎歡迎!雲歌妹妹肯賞臉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我們兄弟之間難免會有些嫌隙,還望雲歌妹妹不要放在心上為好!」
雲歌只當自己是在演戲,敷衍著,陪著他們入了席,閒話一些家常,隨意吃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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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子荀果然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個患有天盲症的人,那人在雲歌的面前表演了幾個節目,果是能夠吹氣辨別出眼前的事物,大小等等!
看上去確實很厲害,很牛掰的樣子!
不過,雲歌覺得,段少宇在自家男人和瑤姬的幫助下,以後估計是用不上這吹氣辨物的功夫。
看見沈秋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庭外廊下的時候,還衝她做了一個只有她能懂的手勢。
雲歌放下手中琉璃杯,起身說道:「好了,今日雲歌開心得很,時間不早,就不叨擾兄嫂了!」
說著,有禮有節的微微屈膝行了個禮,帶著沈秋等人準備走出庭去。
離席剛剛走了不過幾步,卻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兩個婆子,慌裡慌張說道:「不好了,那個叫靈兒的丫頭受了管事麼麼的責罰,氣不過,撞死在前院假山上了!現在前院亂成一團……」
雲歌收住腳步,和沈秋交換了一下眼色,又對賀蘭子荀同幾位夫人道:「那你們忙,我們告辭了!」
「不行!」
賀蘭子荀身邊兩位夫人幾乎同時起身,快步走到雲歌的面前:「雲歌妹妹不要去前院沾那晦氣,今日是你生辰,萬萬不要去見那些血光,還是從後院離開吧!」
雲歌生出戒備之意:「我們就從前院離開,我不忌諱那些!」
說著,帶了身邊侍婢和沈秋,舉步就往前面走去。
兩位夫人卻好像揮之不去的蒼蠅一般,嗡嗡嗡的又纏了上來:「不行呀雲歌妹妹,今日請你過來用個家宴,如果因為我們的原因,讓你沾上血光,日後家宅不寧的,那四弟還不得把我們責怪死?」
說著,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雲歌就往後院走。
雲歌轉念想了想,賀蘭子荀憋的這一肚子壞水,不讓他流出來,估計以後還得使些小人伎倆對付她和子徹!
心中注意拿定,用眼神示意沈秋見機行事,然後跟著兩位夫人往後院走去。
一路上,穿庭過院的,倒也不見異常。
眼看著後院的院門就在前面不遠處了,兩位夫人停了腳步,笑盈盈道:「雲歌妹妹,我們就不再相送了,只要過了前面那個院門,然後穿過一條巷子,就到你們住的夕顏殿了!」
這一路上沒有任何反常的意外情況發生,反倒讓雲歌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看十餘步之遙的院門,雲歌對兩位夫人說道:「有勞兩位相送了!」
看著她們走遠,雲歌放低了聲音,對身邊沈秋道:「怎麼樣?都辦好了?」
沈秋點頭:「放心吧沐姑娘,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辦得妥妥的!」
夜色中,雲歌笑了笑,眸光流轉,透著幾絲得意,賀蘭子荀,我要你從今往後,再也不敢動我夕顏殿裡面的一人一物!
沈秋搓了搓雙臂:「沐姑娘,咱們回吧,我咋覺得站在這裡這麼瘆人呢?」
雲歌見她穿著單薄,取了自己身上的一件披風給她披上:「不是給你做冬衣了嗎?怎麼不穿呀?」
沈秋身子瑟縮一下,伸手將披風拉緊一些:「穿得太厚,行動起來就會顯得笨拙!」
雲歌往前面走,一邊走一邊抱怨:「這都數九寒天的了,看你還撐得住幾天!」
沈秋上前幾步跟上:「沐姑娘,我不是真的覺得冷,是覺得這地方有些瘆人……」
話還沒有說完,前方花影下面突然竄出兩隻體型龐大的成年雪豹,悶吼著,直接往雲歌和沈秋的面前襲了過來。
身後兩個侍婢驚呼一聲,嚇得軟了腳,一屁股齊齊癱坐在了地上:「媽呀……」
雪豹的速度很快,沈秋本能的將雲歌往自己的身後扒拉了一下,自己腰間拔出匕首,對著一頭雪豹就刺了過去:「沐姑娘快走!」
雲歌也想走呀,可是這雪豹好像早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她的身上,直接從兩個嚇壞的侍婢身上越過,往她面前直撲過來。
沈秋和另外一隻雪豹糾纏著,眼看著雲歌落入險境,卻分身無術,急得大叫一聲:「沐姑娘小心!」
雲歌今日進這流霞殿,就預想過會遇到凶險,可是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進這流霞殿,也就沒有機會讓賀蘭子荀日後受制於她!
今番冒險進殿,袖中也是藏了弓弩的。
現下被這雪豹追著,險險躲過雪豹前爪,急忙蹲了身子下來,從袖中拿出弓弩。
還來不及扣動弓弩,便見雪豹高大的身子仰起,口裡發出嗚嗷的嘶吼聲,一雙烏黑色的爪子在夜色中閃著幽光,對著雲歌的面門就抓了下來。
距離如此之近,雲歌甚至都能聞見這畜生嘴裡散發出來的腥臭,和腐食的難聞味道。
雲歌心中暗暗叫苦,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呢,難不成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祭日?
眼看著雪豹的爪子就要直襲面門而來,一道藍色身影突然出現,伸出手臂,對著雪豹的腦袋劈了過去。
瞬間的眼花繚亂之後,雪豹倒在數丈之外的地上,已經被斃身亡。
宮赫蓮面色溫和的伸手過來:「雲歌,你沒事吧?」
雲歌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害怕,可是在地上掙扎了半天都沒有能夠站起來,在宮赫蓮的眸光下,極不自然的伸手搭在他的掌心,藉著他的力道,這才起了身:「你不是說你連夜就要離開的嗎?怎麼又突然出現?」
宮赫蓮輕捏她的手:「你都給我下了那麼個死框框,我能多見你一次,便是賺到了!」
後院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賀蘭子荀等人,片刻之間,後院黑壓壓跪了一地:「陛下恕罪!臣等失職,讓陛下受驚了!」
宮赫蓮也沒有多生氣的怪罪他們,只是淡淡說道:「嗯,你們好好享受今天晚上的盛宴吧,過了今日,你們身上的王侯之位,便不復存在了!」
賀蘭子荀臉色大變,跪在地上移步過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