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正站在雲舞的身後,幫著雲舞梳理一頭如雲青絲,抬眼看了一眼沐雲歌,淡淡說道:「雖然段少宇和我們是住在一套廂房裡面的,可是我們的房間,他是從來不會進的!」
這話一出,雲歌猛然就覺得自己的腳踩在她家廂房門口,都有一種闖了禁地的味道。
雲舞側臉看了看銅鏡當中絕色美麗的自己,滿意的笑了笑,起身道:「我們真的沒有見過他,姐姐要不要再到別處找找去?」
雲歌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忍了她們奇怪的眼神,從房間裡面退了出來,她們一定會想,段少宇又不是自己的男人,自己這麼緊張幹什麼?
雲歌不想和任何人解釋,心情沉鬱非常,埋頭走過積了薄雪的院子。
她知道段少宇肯定是活不長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想要在最後的時間裡,陪陪他……
前方傳來腳步聲,雲歌剛剛抬頭,沈秋手中拿了一棵綠色籐草一樣的植物,已經到了面前:「沐姑娘,你剛才換下來的那身衣服裡面,這是什麼?」
雲歌看了一眼沈秋手中那棵綠茵茵的植物,恍然道:「哦,對了,我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沈秋,你拿著這草,到我前幾天呆的那片叢林裡面,多採一些這種草回來,我有用!越多越好!」
沈秋疑惑的將那草放在鼻端問了問,狐疑道:「這東西有什麼用?」
雲歌故作神秘的揚眉一笑:「我說用來害人你信不信?」
沈秋斜睨她一眼,搖頭回答:「不信!你的心腸軟得跟什麼似的,怎麼可能會害人?」
雲歌也不想和她解釋,伸手推她:「好啦沈秋,你別問那麼多,到時候你就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了,這種草貼著地面生長,你盡量多採一些回來!」
沈秋哦了一聲,又將那棵植物細細翻看了一會兒,帶著不解,去辦沐姑娘交代的事情了!
雲歌回到自己的廂房,賀蘭子徹正帶了衍兒在房中玩耍,看見她進來,子徹笑著道:「衍兒衍兒你看,娘親回來啦……」
雲歌走過去,牽了衍兒一隻粉嫩嫩的小手,在旁邊坐了下來,有些歉意的說道:「子徹,你怎麼不怪我?」
「我怪你什麼?你能四肢健全的坐在我的面前,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子徹說著,低頭用唇片在衍兒的額頭上面揉揉一觸:「只是苦了衍兒,這幾天老是哭著要娘親,司春和初畫怎麼哄都沒有用!」
雲歌急忙伸手將衍兒抱在懷裡,母子兩個膩味了一會兒,司春才上來將衍兒帶了下去:「雲歌小姐,你和小侯爺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帶衍兒在外面玩一會兒……」
一手抱著衍兒,一手將房門輕輕帶上。
雲歌一回頭,看見賀蘭子徹坐在椅子上面,張開了雙臂,是一個等待入懷的姿勢:「過來!」
雲歌躊躇了一下,小聲解釋說道:「子徹你別吃醋別多心呀,我和段少宇之間真的沒什麼的,你也都看見了,他是為了救我才掉下懸崖的,也是因為我才連著兩次動用內力……」
她還想要解釋,賀蘭子徹已經手一伸將她拽進了懷裡,鳳目微瞇的盯著她:「我就那麼愛吃醋?」
雲歌想起很久以前,在渭南城的那次,他就是因為吃醋,還把自己綁起來了……
點點頭,雲歌很誠實的回答說道:「對!子徹你真的很愛吃醋,但是我和段少宇之間,真的沒什麼的!他現在情況那麼糟糕,我不放心他,也僅僅是因為朋友之間的關心,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實本來就是這樣的……」
「誰說我不信了?」賀蘭子徹見她氣哼哼的說了一通,那模樣好像對自己的怨念還挺重的。
他伸手將她的下頜托著,讓她轉過來看著自己,眼神浮上一絲痛色:「雲歌,聽我的話,別找段少宇了!」
「為什麼?」雲歌一下子猜到了什麼,從他懷中直起身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裡?子徹我們不能不管他,你想想,他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面,忍受痛苦,等待死亡,是一件多可憐的事情呀!」
賀蘭子徹不說話,微蹙了眉頭,很糾結的沉默著。
雲歌來了精神,抓著他的胳膊就是一陣搖晃:「子徹你告訴我,告訴我他現在到底在哪裡?他救過我幾次,我們不能這麼狠心!」
子徹歎息一聲:「我確實有事情隱瞞你!」
「什麼事情?」雲歌開始往不好的方面猜測,難道段少宇拚力上了懸崖,找到賀蘭子徹之後,就……死了?
正要追問,賀蘭子徹從懷裡摸出一塊玄鐵色的令牌,遞到雲歌的面前:「這是段少宇留下的!」
雲歌拿過來,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看:「這是什麼?」
「這是段少宇養在關外的一支精銳,他們只聽從於這塊令牌主人的號令!」
賀蘭子徹說著,拇指緩緩摩挲過令牌上面的刻紋,緩緩又道:「宮赫蓮這次能夠順利逼宮,也實在是因為段少宇知道自己身上正被般若心法反噬,必定不久於人世,再加上,再加上……」
說到這裡,子徹的目光看向雲歌,欲言又止。
「再加上什麼你倒是說呀!」雲歌急忙催促他:「是不是他本來就不想坐在龍位上面?」
子徹不置可否輕聲一笑:「只要是個男兒,誰不想號令天下統領群臣?段少宇之所以拱手退位,第一是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般若心法的反噬,命不久矣,第二個原因,則是他一直想要再見到你,所以用皇權玉璽在宮赫蓮那裡交換了你的下落,日夜兼程的從鍍陽城趕到圖木城來了!」
雲歌聽得一愣一愣的,認真看了看眼前的子徹,小聲問:「你心裡又不舒服了?」
子徹唇角一勾,洒然而笑:「若換成是宮赫蓮為你做這些,我肯定會不舒服,不過這段少宇嘛……」
他沉吟片刻,淡淡又道:「其實,那時候在沐王府的後院,你和他之間就有頗多接觸,什麼半夜啃燒雞喝酒呀,什麼梅樹下唱歌呀……」
「呀!這些事情你都知道?」雲歌驚呼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