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自然不會知道珠簾外面發生的事情!
她正凝神聽下面茶堂中間,一個白鬚老者手拿驚堂木,正津津有味的說著一年時間換三個皇上的趣事野史。[超多好看)
各位看官,你道那段剛父子臥薪嘗膽十餘年,好不容易登了大寶之位,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拱手相讓嗎?
還真的就是前朝太子當今皇上英明神武,讓段家那位不戰而敗?
且聽我慢慢給各位道來……
雲歌微微探身,想要仔細凝神細聽,卻只覺得那聲音飄忽悠遠,都快要被下面客人的嘈雜聲和吆喝聲給淹沒完了,聽了半天,再聽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在茶樓裡面直捱到天色將晚,圖木城內到處燈籠高懸的時候,雲歌才從茶樓裡面起身離開。
她前腳剛剛起身準備下樓,一個在旁的夥計就進了雅間,將她的動向匯報給了雅間裡面的梅二公子梅懷仁。
雲歌自是不知,直接叫了馬車,趕到了憐花樓。
憐花樓是雲歌白日就看好的地方,這是整個圖木城最繁華,生意最興隆的園樓,一到了晚上,鶯鶯燕燕的嬌嗔調笑聲,更是讓半個圖木城都聽得見。
不管是風流倜儻的年輕公子,還是有家有室的財主老爺什麼的,一到晚上這時候,那心裡都跟貓抓一般難受,恨不得一頭扎進這溫柔鄉里面。
雲歌一刻也不耽擱,跟著三三兩兩的公子少年們,直接往裡面走去。
剛剛進門,便被一個穿著紅衣薄紗的姑娘給攔了下來:「喲,這位小姐,走錯地方了吧?」
雲歌急忙又伸手摸金瓜子:「姑娘行個方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們這裡的媽媽!」
那姑娘將金瓜子在手中翻來覆去兩遍,大概也估摸了個數量,扁扁嘴,搖頭說道:「不行呀小姐!我們這行有這行的規矩……」
雲歌伸手將那姑娘一推,自己大步往裡面走了進去。()
身後,那姑娘還在大聲叫道:「誒誒,小姐你不能進去……,你就算要逛咱們這憐花樓,好歹也換一下妝容呀,女扮男裝什麼的我們也能只當看不出的……誒,小姐你回來,你不能壞了咱們的規矩呀!」
雲歌沒有時間換妝容,更加沒有心思玩什麼女扮男裝的遊戲,她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今天晚上,見到憐花樓裡面,經驗最豐富的老鴇。
據說,這憐花樓的老鴇,從前年輕的時候,在中原是名動天下的名妓,十餘年之後,她已經淡出中原退居到西郡圖木城,可是中原依舊有很多關於她的傳說。
美人驚鴻,總是會讓人想要抓住殘存在那絲幻象。
雲歌將弓弩對準了這位昔日美人,面色和氣的開口說道:「桌上的金瓜子,和我手中的箭弩,你選一樣吧!」
那老鴇面色僵硬,對著雲歌連連擺手:「姑娘別衝動,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雲歌神色更加柔和,眼神卻帶了狠意,向著老鴇走近了兩步,手中弓弩卻依舊對準老鴇心口:「憐花樓裡面一定有很多性子剛烈,不願意就範的姑娘吧?我今日來,為的就是你調教烈性姑娘的那些手段!只要你教了我,這桌子上面的金瓜子,全部都是你的!」
老鴇看了看桌子上面黃燦燦的一堆,笑了笑,賊亮的眼光卻看向雲歌的耳垂上面:「姑娘一看就出自名門呀,身上這穿的戴的,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比起這些金瓜子來說,值錢多了!」
雲歌空出一隻手來,摘下耳垂上面的明珠耳飾,放在那堆金瓜子旁邊:「這下可以了吧?若你再得寸進尺,我手中弓弩定不會饒你!」
「喲喲!姑娘這麼爽快,媽媽我當然是自無不言言無不盡啦……」
老鴇笑瞇了雙眼,將雲歌摘下的那對明珠耳飾愛不釋手的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對著鏡子比劃了一陣:「這女人和男人之間的那點事情呀……」
雲歌收了手中弓弩,聽她款款道來。
……
從憐花樓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亥時,雲歌擔心家中衍兒和子徹,急忙找了馬車,一路上急急的往西郡王宮裡面趕去。
她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全心沉醉在自己的計劃裡面,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一直尾隨著的湛青色身影。
沈秋果然早早就在街頭張望了,聽見馬車過來,急忙上前說:「沐姑娘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雲歌撐著她的手從馬車上面跳下來,不安問道:「他們還好嗎?」
沈秋點頭:「沐姑娘放心吧,我師父給我的藥水能解百毒呢!小侯爺過了今天晚上,明日身上的蜂毒就能清理得差不多了!」
「明日?明日能行男女之事不?」雲歌邊走邊問,沒有看到旁邊的沈秋紅了臉,又說:「沈秋,你安排一下,我需要你的幫助……」
沈秋臉上更熱,扭捏著低聲道:「沐,沐姑娘,你讓我怎麼安排嘛?人家,人家連男人是怎樣的都還沒見過呢……」
雲歌這才意識到她是誤會了,急忙將她拉到一邊,將手中一包東西放在她的手中,然後附身過去在她耳邊,這般這般,如此如此的交代了一番:「沈秋你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沈秋吃力的答應著。
想了想,沈秋不禁又問:「可是,可是沐姑娘,如果小侯爺知道了的話,會不會殺了我呀?」
就著廊簷上面的檀木宮燈,雲歌眼神明亮:「所以呀,你一定要把時機拿捏好,既要事成,又要他不知道……哎,算了,現在我和你也說不清楚,明天我再慢慢和你說!」
「哦!好吧!沈秋聽沐姑娘的便是!」
沈秋委屈得很的樣子,將手中物事放進貼身的衣袋裡面,快速的跟了上去。
屋內床榻之上,賀蘭子徹身上塗了藥水,正沉沉睡著。
雲歌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身體上面的倦意和精神上面的疲乏讓她有些支撐不住,滿身疲憊的低噓了一口氣。
抬手輕撫他俊朗眉眼,然後緩緩俯下身去,靠在他的身上:「子徹,你快點好起來吧,我好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