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看了一眼,果然見眼前小團團似乎連眉眼都還沒有長開,個頭也小得可憐,心中忍不住的難受:「孩子……」
那婆子也是有經驗的過來人,見她語帶哽咽,急忙將孩子抱了起來,對她說:「沐姑娘莫要擔心,你剛剛生完孩子,身子虛,還是好好歇著吧!」
雲歌點點頭,一閉上眼,黑暗就層層疊疊的壓了過來,須臾,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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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幻夢還是真實,雲歌感覺到身邊有人安靜的坐著,目光融融的看著她,他溫暖的手一點一點拂過她的臉頰,聲音緩緩如夢囈:「雲歌……,雲歌……」
……
聽聞沐姑娘白日裡觀看斗獵鷹的時候受了驚嚇,晚上回去就生下了男嬰,西郡王宮裡面簡直是炸了鍋,各種別有用心的問候都往雲歌的夕顏殿湧過來,不過,一概都被沈丘給擋在了外面。
有時候遇上硬闖的,沈丘就放一兩個進去,實驗一下自己布下的**陣有用還是沒用。
然後在第二日,才不慌不忙的將人從院中拎出去,對轉了一夜已經暈頭轉向的可憐傢伙說:「回去吧,你們的好意,我家沐姑娘心領了!」
這般鬧騰了十來日,再也沒有人敢上面來看望沐雲歌了。
西郡王差人送了一面玉璧過來當賀禮,玉璧細滑若脂,觸感溫潤,玉璧中間有幾縷自然生成的白色流絮一樣的顏色,海天青翠當中的這幾縷軟白,像極了裊裊而散的煙雲,這樣的玉璧,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珍貴之物。
雲歌想起自家那個小團團本來就是西郡王的親親嫡孫,遂心安理得的收了這玉璧。
自從生下小團團後,雲歌已經連續吃了幾日催奶的湯食,可依舊感覺不到胸部發脹,不管她想了什麼辦法,也擠不出一滴奶水!
有經驗的婆子每天都熬米湯,用米湯代替奶水來喂小團團,還說她自己以前也是這般餵養自家孩子的,現在一個個都長得挺壯實。
可是小團團本來就不足月,吃這些沒有營養的米湯怎麼能行?
雲歌有時候躺在床上,聽見身邊小團團含著襁褓一角,津津有味的咂巴著,那明明飢餓難忍,卻不哭不鬧的可憐樣子,惹得雲歌心急如焚,連夜叫人出去找奶媽去。
沈丘卻不同意,站在珠簾隔著的外間,低聲說道:「沐姑娘,你就真的相信從外面找回來的這些奶媽?萬一她們和別有用心的人串通好,那你和小公子豈不是?」
雲歌心中煩亂,語氣有些暴躁:「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眼巴巴的看著我自己的孩子就餓死在我面前不成?」
說著,又看了一眼身旁讓人心疼的小團團,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外間的沈丘沉默片刻,轉身走了。
第二日半夜的時候,雲歌睡夢中突然聽見身邊小團團咕嘟咕嘟的吞嚥之聲,這種餓極之後的痛飲,讓小傢伙的嘴裡發出滿足的唔唔聲。
雲歌一驚,急忙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模糊看見床邊蹲著一個人影,驚呼:「誰?」
「沐姑娘莫怕,是我!」
沈丘起身將銅台燭火點亮,神色平靜的說:「我來給小公子餵奶!」
雲歌咯登一下哽住,脫口說道:「你一個男人,喂什麼奶?」
說到這裡,猛然明白過來,沈丘是個男人,而自己身上只穿著薄薄的中衣,急忙扯了錦被過來裹在身上,神色不悅的說道:「沈丘,你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沈丘抬手將頭上髮簪拔出,一頭烏黑秀髮流瀉下來,居然長及腰間……
「你……」雲歌滿眼疑惑,沈丘這是,這是?
沈丘笑笑,平靜說道:「還請沐姑娘見諒,沈秋本來是女兒身,為了震懾住別人,沈秋才假扮男兒,現在沐姑娘一個人照顧小公子實在不方便,所以,沈秋還是恢復女兒身比較好!」
雲歌見她秀髮流瀉,身姿纖秀,眉目之間自有英氣颯爽之態,可笑她從前居然一點兒都沒有發覺她居然是女兒身。
目光落在沈秋餵給小團團的那些雪白乳汁上面,雲歌驚訝出聲:「沈秋,你,你……」
她剛剛恢復女兒姿態,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連奶水都有了?
她又沒有生孩子,哪來的奶水?
再看看小團團,躺在那裡喝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呀,嫩嫩的手足都從襁褓裡面掙出來了,舞動著,表達自己的滿足和幸福之感!
雲歌湊過去一些,試探著小心問道:「沈秋,這,這奶水,你……」
沈秋看她一眼,很認真的說道:「沐姑娘請放心,以後小公子的奶水就由我沈秋來負責好了,外面的那些奶媽,就不需要了!」
「可是……」雲歌始終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又想不明白,躊躇良久,問:「你從哪裡來的奶水?」
說著,目光往沈秋的胸部看了看,那麼平,不像是被奶水催脹的樣子呀!
沈秋紅了臉,起身說道:「我先走了!從明日開始,我一日過來喂小公子四次,早中晚三次,半夜的時候一次……」
說著,掀開外面的珠簾,快步走了。
雲歌無奈的扁扁嘴,低頭看身邊吃飽喝足的小團團,伸手將他小嘴旁邊殘留的奶汁沾了一些在手中,先放在鼻端聞了聞,後來又放在舌尖嘗了嘗……
其實,雲歌也不知道真正的奶水是什麼味道,不過瞧小團團在身邊那滿足的模樣,他應該是很喜歡的!
想來那沈秋應該也不會對她母子二人有什麼不好的心腸,雲歌遂也就隨她去了,每天由她親自送奶水過來,早上一次,中午一次,黃昏時候一次,半夜時候一次。
日子就這麼安靜的過著,隨著小團團一天天的長大,中原那邊也傳來消息,據說宮赫蓮聲勢赫赫的佈兵十萬在皇宮外面,不動一兵一卒,直接逼新皇交出玉璽皇權!
據說段少宇在交出玉璽之前,只問了宮赫蓮一句話:「她在哪裡?說出來,我就將玉璽拱手讓你!」
宮赫蓮看著那尊明黃璀璨的玉璽,咬牙猶豫了半響,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後來,段少宇的父親,就是那個大宦官段剛,爬上十餘丈高的城牆,向著蒼天悲唔兩聲,縱身從城牆上面一躍而下,當場摔了個神形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