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翼帶著人到晏梓傾的營帳外時,只看到趙嫂子半抱著倒在地上的趙之潤哭的傷心,而晏梓傾卻不知去向。
「來人,快去請江大夫!」看趙之潤吐了一灘血。將胸口的一副都給染紅了,玄翼也只能先處理他的事情。
「去,救師父……」只剩下半口氣的趙之潤對玄翼說道。
他的身體本就已經到了極限,剛才游公公抓住晏梓傾,放開他的時候,還在他胸口打了一掌,這會兒他還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晏姑娘怎麼了?」玄翼在營帳裡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周圍也都看過了,他知道晏梓傾肯定是出事了,可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被游公公抓回錦城了,你們快些派人追上去!」趙嫂子不想趙之潤再說話,就把趙之潤要說的話一口氣給說了出來。
她抱著趙之潤就一個勁的哭。
「娘,不哭,早就知道有。今天了……看到你們能過上,好日子,我就,放心了,還有師父。師父也會沒事的……」趙之潤雙眼空洞的看著夜空,嘴角卻還帶著笑意,也不知道他現在想到的是些什麼。
「對,梓傾好人有好報。她不會有事的。之潤也不會有事。大家都不會有事的。」趙嫂子抱著趙之潤,也不急著讓人去找江大夫了,嘴裡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趙之潤,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江大夫,你快幫我哥看看!」趙之澤跟江淵一起趕到的,看到趙之潤的樣子,趙之澤立馬跪了下去。
趙之潤這些日子都在跟著軍隊訓練,此刻長結實了不少,還曬黑了很多。
江淵沒說話,默默的為趙之潤把了一下脈,之後收回手,便待在一旁不說話了。趙之潤的情況根本無藥可救,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幫他再撐下去了,原本他預計的是趙之潤只能活一年,現在已經超過他預期的時間兩個月了。
趙之潤一直憑著一股毅力堅持到現在,他的身體早就無法支撐了。
「江大夫,你別站著不動啊,救救我哥!」趙之澤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看著趙之潤的臉都是模糊的。
「二蛋,以後要幫哥好好照顧娘,也要幫哥多讀點書,還有……」趙之潤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小了,趙之澤下意識的就附上耳朵去聽,「還有,幫哥照顧師父,也要照顧好你自己……」
趙嫂子抬頭望著夜空,她這幾天早就躲起來哭夠了,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根本就哭不出來。
「哥,我知道了,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先起來好不好。」趙之澤將腦袋埋在趙之潤的胸口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趙之潤抬起手摸著趙之澤的頭,然手才抬到一半,就猛的垂了下去,隨後他也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晏梓傾被游公公點了穴道扔在馬車上,而他自己此刻也脫了夜行衣,背過身去檢查肚子上的傷口。
「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能傷到老夫的人。」游公公看到肚子上一個猙獰的刀口,他眼中恨意滋生。
若不是為了藺錦鴻,他早就把晏梓傾給殺了,這個小丫頭著實留不得!只要稍微給她一個機會,她就有可能翻身重來,然後給他們造成最致命的一擊。
「游公公過獎了,我那是偷襲。」晏梓傾倒是一點都不自誇。
事實上那的確是她偷襲才傷到游公公的,在游公公把趙之潤推出去的瞬間,她早知道游公公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趙之潤,所以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在他出手傷害趙之潤的同時,一刀刺進了他的肚子,游公公反應太快了,雖然刺了他一刀,卻根本不致命。
這還是晏梓傾這個會玩匕首的高手才能做到的,若是換成了別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根本傷不了游公公的。
「哼,那個病秧子是活不成了。」游公公冷聲道。
兩人就這樣坐在馬車裡,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對方最為惱怒難過的事情,游公公不能現在殺了晏梓傾,只能用言語來刺激她,而晏梓傾被游公公點的穴道,除了能說話,她什麼都幹不了。
游公公的馬車日夜兼程,連傷口都沒來得及找地方處理,一路回了錦城,不是他要這麼著急,而是藺錦衍已經攻到了錦城,他再不把人帶回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不過出動之前他自己也是算過時間的,路上也沒有出現意外耽擱,回到錦城後,他的時間還是足夠的。
所以闊別幾個月之後,晏梓傾又見到了藺錦鴻,她倒是平靜以待,不管是游公公出現在北省軍營,還是現在她被帶到了藺錦鴻的面前。
「啪!」藺錦鴻一巴掌甩在晏梓傾的臉上,晏梓傾被打得腦袋歪了歪,嘴角流出鮮血。
晏梓傾現在被人押著,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只能就此作罷。
「你早就知道藺錦衍要造反了吧?你一直在皇宮的意圖是什麼?你想跟藺錦衍裡應外合嗎?」藺錦鴻這段時間的火氣特別大。
先是藺錦衍造反,再是他的身份被昭告天下,藺錦衍的隊伍還沒殺到,就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最後被逼得沒辦法,他只好將那些所剩無幾的,還忠於他的人都集中到了錦城,只要保住皇宮,有了晏梓傾在手裡,他量藺錦衍也不敢輕舉妄動。
晏梓傾被藺錦鴻關進了一個黑暗潮濕的地方,跟之前她和藺飛羽待過的大牢有異曲同工之處,她被解開了穴道,但是整個人被鐵鏈綁在柱子上,匕首被收走了,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而藺錦鴻時不時的還在出現噁心她一下,只要一遇到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會對晏梓傾拳打腳踢,還會用鞭子抽她,幾天下來,晏梓傾被他打得渾身是傷,內傷也有不少。
不過這幾天的打也沒有白挨,從被游公公帶回來,見到藺錦鴻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藺錦鴻跟之前不一樣了,藺錦鴻的想法變了,他現在心中的恨意大過心中的權利,可能是這些日子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吧?藺錦鴻現在只想著要她或者是藺錦衍死在他面前,至於皇位,他似乎也沒有那麼執著了,他的想法跟游公公的想法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女圍史才。
這是一個很值得利用的地方!被打得昏迷之前,晏梓傾在心中這般想著。
不知道被藺錦鴻當沙包虐到了多久,晏梓傾整個人已經被折騰得神志不清了,突然感覺冷風吹來,讓她渾身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卻發現她跟藺錦鴻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她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才知道這是宮牆的最高處。
「把她綁上去,稍後藺錦衍就來了,我要讓他看看得罪朕的下場!」藺錦鴻的聲音響起。
晏梓傾的腦袋暈沉沉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幾天藺錦鴻漣水都沒給她喝過一口,之後她被打暈了的時候,會被水潑醒,她就是趁那個時候才能沾到一點點水潤口,其餘時間都是在被藺錦鴻各種折磨。
腳下一空,晏梓傾被掛到了宮牆上的伸出去的一根柱子上,是一個很簡易的支架,顯然這根支架是專門為她設計的。
她雙手被繩子幫著吊在柱子,而她的身體懸空在宮牆外面,背後距離宮牆有兩米多寬的距離,而腳下則是是多層樓高的距離,她若是掉下去的話,鐵定摔成一灘肉泥。
在北省軍營中,晏梓傾前腳被游公公抓走,玄翼隨即就帶人追了上去,這一追就追到了錦城,跟藺錦衍匯合後,他將事情告訴了藺錦衍,後者險些沒把他給狠狠揍一頓。
「當初我讓你回去時怎麼跟你說的?現在才過去幾個月,你回來跟我說梓傾被人抓走了,玄翼我要你何用?」藺錦衍急的在原地打轉,果然又是這樣,只要晏梓傾不在他視線裡,就總是出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