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夠了吧,給他一個痛快算了。」於曼怯生生的叫道,雖然心裡很是開心,卻也是害怕不已。
幽雨見她一張俏臉嚇的蒼白,點了點頭。緩緩的放下她,才是對那兩人道:「殺了他吧。」
兩人本來在華四怨毒的眼神當中折磨了許久,此刻聽到,鬆了一口氣,朝著華四道:「華四,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華四怨毒無比,舌頭已經割掉了,眼神卻是鄙夷不已。
兩人和華四相處這麼久,自然看的出來他想說什麼,不過就是想說他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他們心裡一怒,不禁又是刮上兩刀,才是殺了華四。
這時,幽雨身形閃動,一把捏住了兩人。
兩人都是大驚,叫道:「幽雨少爺,我們是無辜的,都是受了華四的指使,我們也沒有對於曼小姐動手啊。」
幽雨猙獰的笑了起來:「你們不會以為我會放過你們兩個吧?」
兩人身體一僵,又是猛烈的掙扎了起來,卡嚓兩聲,兩人便是氣絕,幽雨不屑的笑了一聲,如同垃圾一般,丟了出去。
彭的兩聲,讓於曼心裡一跳,雖說兩人該死,不過見到表哥如此沒有猶豫,她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武界雖然好武,不過,卻也主張正氣,表哥如此殺戮,只怕以後要找來別人的圍殺啊。
幽雨做完這一切,緩緩的來到了於曼的身旁坐下,柔聲道:「小曼,你不用擔心表哥。」
於曼看著幽雨溫柔的模樣,撲在他的懷中。
幽雨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髮,神色顯得很是憐惜,說道:「沒事了,表哥在,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了。」
於曼微微抬頭,點了點頭。
不過,她的眼神依舊在擔憂,幽雨笑了笑,柔聲道:「小曼,你其實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師父,他是天下第一殺手,我很小的時候就可是受到了他的教導。」
於曼聽到表哥的話,驚叫了一聲,她知道表哥的師父是辛玉閣閣主,不過辛玉閣的閣主正氣凜然,顯然不是表哥口中的天下第一殺手。
倒是暗中的黑衣人有些了悟,心想:原來如此,這小子以前竟然還是個殺手,不過,梁修那老鬼滿口仁義道德,怎麼會收他為徒呢?一時間,他有些想不通。
這時,幽雨又是道:「他從來都沒有教過我什麼是該做,什麼不該做,他說,若是實力強大了,想做的都該做,不想做的,誰都不能做。在我五歲那年,他捉了十幾個人來,叫我當場殺了。在幾天之後,他有抓了幾個人來,讓我給他們開膛破肚,好好記住人的器官和內臟,同時也是讓我習慣去殺人。」
在幽雨懷中的於曼低呼了一聲,感到心酸難過,沒想到表哥竟然有這樣的經歷。
「表哥從小在死人堆中長大,小曼若是嫌棄表哥,表哥也沒有辦法。」
幽雨還沒有說完,於曼便是抱緊他,說道:「小曼不會嫌棄表哥的,就算表哥把天下的人都殺了,小曼也不會。」她想了想,話語好像不對,又道:「表哥不會把天下的人都殺了。」
幽雨感覺好笑,心裡也是感動不已,又是開始說了起來。
「五歲的我,根本就不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只感覺照著他這麼做很有趣,於是,我日後沒過幾天就殺十多個人,漸漸開始習慣了,到了後來,竟然不殺人的話,就會雙手發癢。」
黑衣人暗暗叫好,心想,這個小子真是拜了一個好師傅,若是他的話,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不過,絕對做不了對方這麼好。
「過了幾年,我漸漸學會了一套功法,漸漸能夠壓制心頭的殺意了,師父又跟我說,讓我想殺人的時候,不要去殺人,不想殺人的時候,就去殺人。他說,要當一個真正的殺手,就要懂得忍耐。於是,我忍了下來,忍了兩年,一個人都沒有殺,然後,我不想殺人了,我殺光一個城鎮的人。我成為了一個完全的殺人機器,什麼都不懂。」
「後來,我看到有人有爹有娘,心裡很是羨慕,我跟師傅說,為什麼我沒爹沒娘呢?師父跟我說,我爹娘被他殺了。後來,每當我看到有人有爹娘的時候,師父就會去殺了這些人,我再也不敢看這些人,碰到的時候,都是遠遠的躲開。」
說著說著,幽雨感覺胸口一涼,原來於曼早已經哭了起來,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裳。
「怎麼啦?」幽雨問道。
於曼嚶嚶的哭著,卻是沒有回答,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表哥的經歷這麼慘,聽到幽雨說遠遠的躲開,她的心裡又是酸澀難過,緊緊的抱著幽雨,大叫:「表哥,小曼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表哥的。」
幽雨眼神柔和,點了點頭:「表哥知道的。」
於曼哭了一陣子,抬起頭來問道:「那你師父呢?他後來怎麼樣了?」
幽雨道:「我們的宗門是一個奇怪的宗門,專門訓練殺手,也只是全心全意的訓練一個人,不過,到了弟子要出師的時候,就要和師父對戰,若是死了,師父就去找另外一個培養,而若是勝了,就可以出師。我殺了自己的師父,成為了天下第一殺手,不過,也因為那一戰,我身受重傷,只能重修修煉。」
聽到幽雨說到殺了自己的師父,於曼的心裡更不是滋味,心裡對於他的那個師父,恨得咬牙切齒,表哥這麼小的年紀,本來是應該享受童年樂趣的,居然被他捉來,灌輸了這樣的觀念,怪不得表哥殺人的時候,還能那麼從容的笑著。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更是憐惜表哥。
「好狠的小子。」黑衣人暗暗道,「怪不得這小子這麼高傲了,不肯接受我的安排了,只怕他現在看到我,都要殺了我。不過,也是這樣的性格,才是成大事的材料。」
他對幽雨殺了師父的事情不但沒有厭惡,反而讚許不已。
「表哥,你以後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你師父已經不在了,我們也沒必要在怎麼做了。」於曼嬌聲叫道。
幽雨搖了搖頭:「這是表哥的一種本能,改不了了。而且,我發現,他交給我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東西,最好的生存法則。」
於曼低頭沉思,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說是好。
幽雨輕輕放下了於曼,於曼一驚,而幽雨抬頭看向了黑衣人的方向,冷冷的道:「聽了這麼久的故事,可以出來了吧?」
黑衣人緩緩的從一處隱蔽的地方走出來,笑道:「不錯,竟然能夠忍到這個時候,你果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來還以為你殺了那三個廢物就會馬上出手的。」
「這三個廢物是你的手下?」幽雨眼神寒光一閃。
黑衣人搖了搖頭:「這樣的廢物如何有資格成為我的手下。」
於曼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不禁嚇了一跳,沒想到暗中還藏著一個人,不過,她很快便是想了起來,叫道:「表哥,他就是那個告訴我,你要外出兩個月的人。」
幽雨緊緊的盯著他:「剛才為什麼沒有出手?」
黑衣人沒有回答,反問道:「我出手了,你會不會殺我?」
「會!」幽雨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叫道:「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出手?而且,一個低三下四的小丫頭,有什麼資格讓我出手。」
幽雨眼中寒光一閃,猛然衝了過來。
幽雨學會的一步一逍遙,相隔數十米的距離,儘是一個呼吸之間,便是鬼魅一般的來到了黑衣人的跟前,揚腳,便是一腳對準了黑衣人的頭部。
黑衣人吸了一口氣,輕飄飄的往後退去,他也會一步一逍遙,甚至論起這身法,他比幽雨更加熟悉,所以,遊走之間,絲毫不落下風。
兩人的身法都是宛若鬼魅一般,於曼眼睛也似乎只能看到一道道影子閃過,卻是不能看清楚兩人的樣子,幽雨五指緊壓,變成鷹爪,朝著黑衣人爪去。
黑衣人抬手一碰,便是卸掉了大半的氣力,不過,很快他的臉色一變,即便是卸掉了大半的氣力,幽雨的實力卻是增強了不少,一爪之下,他的手背隱隱帶著一股痛楚襲來。
「進步的竟然這麼大?」黑衣人心裡也是非常震驚,放棄了防禦,一躍逃開了幽雨的攻擊。
他後退之際,一道掌力劈來。
黑衣人此時再也不敢小瞧幽雨,所以氣力也是用了七八成,幽雨冷冷一笑:「我和一個月之前已經不同了。」他揮手一拳,將黑衣人的掌力轟碎了開來。
「真是個小妖孽。」黑衣人一個縱身,宛若豹子一般,朝著幽雨衝了過去,而幽雨彷彿有著心靈感應一般,在黑衣人動的時候,他也是以極為可怕的速度,朝著黑衣人衝了過來。
「轟!」
空氣當中,強勁的氣力摩擦之間,一股劇烈的熱浪傳開,幽雨和黑衣人都是紛紛倒退了好幾步。
「撼山拳!」黑衣人大喝一聲,一拳轟來,空氣宛若炸裂一般,一道極為可怕的風響傳開,一道極為巨大的拳頭,臨近幽雨的身體。
幽雨大喝一聲:「幻魔指!」
強勁的指力,宛若極為可怕的光束,瞬間與撼山拳對峙在了一起,此時的交鋒,更加犀利,一陣驚天的響動傳開,一道極為強悍的漣漪朝著四周蔓延。
這漣漪只怕一般的武者碰到也得重傷,幽雨心憂於曼,運轉一步一逍遙,極快的來到她的身旁,替她擋下了這能量漣漪。
對峙只是半晌,幻魔指的光束以吹枯拉朽之力破幻了撼山拳,最後激射在黑衣人的拳頭上。
黑衣人的實力強悍,而且,幻魔指被撼山拳已經拼掉了絕大部分的力量,所以,黑衣人的拳頭也僅僅是血肉模糊,卻也沒有宛若之前的人那樣,整個手掌被洞穿。
「小子,我果然太過小看你了,不過,你也太自傲了,在流光城,能夠殺了你的人並不少,後會有期了。你若是想要追來的話,可得想你身後的小丫頭了。」
黑衣人大笑一聲,飄身離去。
幽雨雖然有心想追,不過,想到身後的於曼,咬了咬牙,也只能不甘放棄了。
整個現場,很快再度變得安靜。
於曼有些歉意的看著幽雨,難過的道:「表哥,對不起。是小曼太沒用了,總是成為你的累贅。」
幽雨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沒關係,小曼沒有氣力,表哥才會有用,不然的話,表哥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了。」
於曼心裡不是滋味,聽到幽雨的措辭,也是好受了一點。
半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過,俊傑會的日子終於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