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藥在什麼地方?」東元大將軍轉移話題問道。
月瑤略沉思了片刻,指著如因閣最角落的陰暗處:「如果你的消息可靠的話,所言的便是七星燈草,它最是懼怕陽光,且需要水源充足的地方才好生長,如因閣我找了宮裡的老人問過,只在後院有一口水井,只是因著這裡死過人,所以連那口水井也用青石封住了。」
「你的意思是七星燈草極有可能在水井裡?」東元大將軍疑惑的問道。
聳聳肩膀:「有可能。」
兩人往後院走去,果真有一口水井突兀的出現在空地上,因為常年無人打理,這裡的水草豐茂,長的有膝蓋那麼高,水井的井口被青石壓住,在暗夜之中如同鬼魅一般。
東元大將軍面上一喜,快步的走向水井,伸手摸了摸,上面長滿青苔,滑膩膩的沾了滿手,然後又用力推了推,雖然青石很重,卻難不倒常年習武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一個翻手,然後把青石輕輕的舉起來,緩緩的放到旁邊去。
青石才剛揭開,一股怪味順著空氣飄忽出來,待到氣味散了之後,東元大將軍拿出懷中的一個小匣子,打開之後,竟是一顆透著七彩光暈的夜明珠,藉著夜明珠的光芒,東元大將軍探頭看去,只見水面波光粼粼,月光倒映在下面,破碎成點點碎光,而在爬滿青苔的牆上,赫然有一朵乳白色的花朵,那花朵四周有淡淡的霧氣環繞,整朵花呈現出七星的形狀,花蕊是猩紅的顏色,威風拂過,整朵花隨風飄飛,如同弱柳扶風。
東元大將軍握著夜明珠的手微微顫抖,那張熠熠生輝的眸子也有星星點點的亮光在裡面燃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朵花,神情若癲若狂。
東元大將軍捋起袖子,剛想爬下去採摘,月瑤輕輕握住他的手腕,當東元大將軍疑惑的抬頭的時候,才一臉嚴肅的說道:「凡是天地寶物,皆都有毒物看守,那只惡源古瑪遲遲未動這朵花,想必是懼怕井中之物。」
指了指草木豐茂的院子,側耳傾聽:「你聽,這院子的草木這麼豐盛,卻一點鳥叫蟲鳴都沒有,凡事不尋常就必定有妖,你要小心一點。」
東元大將軍抽出隨聲攜帶的龍鱗鑲綠松石寶劍,那把寶劍也的確不是凡物,抽出時微微有龍吟之聲,在月光下更顯晶瑩剔透,可是好看歸好看,月瑤也知道這把劍是一把凶器,死在它手上的怕是不計其數。
身子一躍,東元大將軍已經輕輕鬆鬆的摳住井口的邊緣探身下去,又一個起落,右手往下攀去,又近了七星燈草幾分,因為井口狹隘,東元大將軍施展不開,只能慢吞吞的往下挪去,加之青苔常年被水汽浸淫,十分的滑溜,所以每個動作都是十分小心,就在東元大將軍快要接近七星燈草的時候,平靜無波的水面蕩起層層波紋:「嘶嘶嘶。」可怕的嘶叫聲迴盪在狹小的空間,東元大將軍空出握著寶劍的一手,嚴陣以待。
就在這時候,一條黑影順著牆壁往上爬來,藉著葉明珠的光芒,東元大將軍看清是一隻青色的花紋長蛇,足足有水桶那麼大,三角的頭微微揚起,嘶嘶的鳴叫著,那猩紅的狹長眸子不善的盯著東元大將軍。
東元大將軍靜靜的看著長蛇,全身的肌肉緊繃在一起,只要長蛇稍有動作,他就會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月瑤探頭下去,撲哧笑出聲來,隨即在懷中摸索,拿出一包東西,對著下面洋洋灑灑的撒了下去,土黃色的粉末淋了東元大將軍一身,更淋了那長蛇一身,連水面也漂浮著黃色的粉末,長蛇不安的扭動著,快速的往水裡游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東元大將軍利落的摘下七星燈草,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玉盒,珍而重之的把七星燈草放進去,乾脆的寶劍回鞘,足尖一點,身子一躍而上,穩穩的出現在月瑤面前,只是那滿臉和滿頭的黃色粉末狼狽不堪。
東元大將軍咬牙切齒的瞪著月瑤:「在下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靈女了嗎?」
月瑤連連擺手:「不不不,只是我臨時起意揣了一包的雄黃出來,沒想到真的有大用處,而且,我這包雄黃可幫了你呢。」一雙眼眸閃爍著狡黠的神色,拚命忍住嘴角的笑意,暗自想到,叫你囂張,叫你囂張。
看到東元大將軍達成目的,月瑤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既然將軍目的達成,希望將軍不要忘了答應月瑤的事情,月瑤已經困了,先行告退。」不等東元大將軍回答,已經消失在暗夜中了。
她沒看到,轉身的一霎那,東元大將軍的眸色亮了,帶著一絲殘虐和快意,像是要把月瑤吞吃入腹的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