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你這是什麼話?!」趙大人擼起袖子,怒不可遏的指著林大人,「我何曾有這個意思?!」
林大人不屑的看了趙大人一眼,冷冷道:「趙大人自己心裡清楚。」
「林子菊,你!」
「……」
大殿內的的聲音慢慢嘈雜起來,加入混戰的大臣越來越多,角落裡甚至還有大臣開始廝打起來,不過看起來都是臣,倒不像是會出人命的樣子。
而挑頭的穆首輔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週遭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只是偶爾瞥向柳渺渺的神情裡,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輕蔑。
而秦次輔有意出聲阻止,卻因群臣過於喧鬧,幾次開口聲音都被壓了下去,只得頻頻向柳渺渺使眼色,期盼這位做了兩年多皇后的女兒能掌控全局,可是又想到自己這位女兒待字閨中時便深居簡出,雖則入宮兩年無功無過,但這樣的場面如何掌控得住?一時之間,秦次輔也只得淡定下來,打算等群臣吵完再做定論。
「啪!」正當群臣吵得熱火朝天,一聲巨響從珠簾後面傳出來,吵得不可開交的人都下意識的停下爭論,看向聲源,只看到珠簾下落滿了花瓶碎屑,而原本隱約可見坐在珠簾後面的身影也站了起來,隨即一直素手撩起珠簾,一個滿身素縞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赫然就是年方十八的皇后!
年輕的皇后面容清麗,縞素之下顯得有些憔悴,一雙眼眸卻是超越年齡的淡泊從容,開口時的不怒自威更是令掐架的群臣不由自主的回歸之前恭敬的姿態:「去年年末,紫立國老國君駕崩,如今的新君慶明君並非太子,卻最後登上國君之位,大約這樣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有些人便坐不住了吧?不過,那慶明君雖非太子,卻亦是繼後之子,雖比不得原太子,卻也是老國君的嫡子,我朝禮儀之邦,自古便有立嫡不立庶的規矩,如今墨兒既是嫡長子,更是太子,本宮希望某些大臣莫要做些東施效顰的事,錯了主意。何況——」柳渺渺提了提嗓音,「先帝才去,太子與皇長子正在為先帝守靈,本宮召集眾臣,為的是皇陵剛剛動工,先帝的身後事需要仰仗群臣獻策,可不是為了聽你們做些無謂之爭!如今已是臘月,眼見就要開年,紫立國的鐵蹄正在大成王朝的邊境線上徐徐展開,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做些窩裡鬥的事,本宮真是為先帝痛心!」
柳渺渺此言一出,部分大臣垂下了眼眸,穆首輔神情肅穆,看不出情緒,只是緊閉的嘴唇顯示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而秦次輔則滿臉欣慰的望著柳渺渺。
正在此時,自靖明帝驟然駕崩就一直不見蹤影的於宣從大殿門口走了進來,手中捧著的赫然是一份詔書,於宣從自動為他分出一條道路的大臣中間穿行而過,走到柳渺渺跟前:「皇后娘娘恕罪,皇上的遺詔奴才取過來了,皇上曾留下遺命,若他驟然駕崩,則由奴才宣讀此詔!」
——竟然真有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