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不相上下,倒也是風平浪靜,可偏偏,試毒的皇長子竟然在試毒時中毒了!幸而皇長子每日都替靖明帝試毒,一入口便覺味道有古怪,因此立即吐出來,但那毒卻十分霸道,皇長子只是在口中過了一遍,卻還是吐了好幾口血,又喝了許多太醫開的藥清熱解毒的藥,才算緩過勁來。
被靖明帝軟禁的穆貴妃因此抗旨出了永薇宮,還拉著沉寂已久的穆妃一路哭喊著跑到靖明帝更前,說太子包藏禍心,想要毒殺皇長子和靖明帝,實屬大逆不道。
雖則罪名扣得很大,但因穆貴妃本就抗旨出宮,為了見到靖明帝又是一路撒潑怒吼,及至到了靖明帝跟前說出這話,簡直就像是一個無知婦孺的一場鬧劇,貴妃以往的驕矜與體面竟是蕩然無存。但也因此,這件事鬧得舉朝皆知,穆氏黨羽紛紛上折要求徹查此事,同時認為太子不適合繼續監國。
就好像他們忘記了,他們這些折子,最先看到的正是他們想要廢除的太子殿下。
年幼的太子在次日將這些折子當著武百官的面擲到地上,只是冷冷的環顧了眾人,百官竟是在一個十歲孩童的注視下集體噤聲。
而太子殿下只說了兩句話:「外患將至,內憂起得如此蹊蹺你們視而不見,朝廷養你們就是為了做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若你們眼光當真如此淺薄,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在朝堂之上佔一席之地?」
這話說得直白辛辣,赤果果的明嘲,連暗諷都不屑。
穆氏黨羽正面紅耳赤的想要反駁,卻被秦次輔搶先附和太子所言,秦次輔經營多年,朝中自然也有許多交好之人,一時間這件事便又被順利推到紫立國頭上。
柳渺渺聽說這事時,忍不住吐槽道:「紫立國這國君也太能折騰,不是說他打下的那些個國家現在還有小股勢力在鬧騰麼?他還有閒心將手伸這麼長?」
當時正在批閱奏章的桓景墨抬頭瞅了她一眼,冷笑道:「只怕他正在抱怨背的黑鍋太多。」
「額?」柳渺渺呆住了,「難道不是他做的?!」
桓景墨似乎心情還不錯,一邊批閱奏折一邊道:「有些人等不及了,原本好好的救駕之功,卻被旁人奪了,還是個差點被穆氏陷害,因此絕不可能投靠穆氏的人,他們如何還坐安穩呢。」
柳渺渺大驚:「你的意思是……這都是穆氏做的?!可是皇長子因為那毒還吐血了呢,若是因此損了身子……他們也太肯下本了吧?!」
桓景墨意味聲長道:「你也說,是穆氏做的。」
柳渺渺皺眉,這話什麼意思?穆氏是皇長子的母族,可他們卻如此不顧惜皇長子的身體……
見柳渺渺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桓景墨難得好心的繼續提醒:「桓景祐已經十二歲了,這些年越發有自己的主見,已不容易被人擺佈。穆氏需要更年輕的、更容易被他們擺佈的繼承人。聽說最近穆氏已經開始給桓景祐物色侍寢的美人了。」
柳渺渺:「……」所以穆氏只要桓景祐繼位,然後活到生下兒子就行?!這!!!桓景祐才十二歲好麼!雖然柳渺渺這幾日在靖明帝處有碰到過桓景祐兩次,已經步入發育期的少年幾乎與她比肩,可是……十二歲啊摔!不是說為了不讓皇子們過早沉迷女色損了身子,皇子一般年過十五才會初次寵幸女子麼?!
——若桓景墨說的全是真的,那穆家根本就是想謀朝篡位,改朝換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