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渺渺沒有料到的是,朝堂上這一糾結,竟然整整糾結了半個月。
期間她還收到了一封來自她「父親」的書信,信中肯定了柳渺渺冬至夜的作為,同時也寬慰了柳渺渺一番,並表示這件事他會干預到底,只是信的結尾,讓柳渺渺有些費解。
「皇后不必驚慌,微臣永遠都是您的父親。」
——這話說得好像秦次輔很擔心她會還怕被放棄似得!這從何說起?在柳渺渺的認知裡,她知法守法,竭盡全力護著桓景墨,認認真真做著秦皇后,怎麼會擔心秦次輔會不認她這種事?難道是秦次輔覺得女兒太年幼,又因為自幼體弱多病不怎麼與父母親近,而進宮之後經歷又實在不怎麼好,所以會生出不好的心思?
「娘娘,老爺在信裡說了什麼?您怎麼一直發呆?」
柳渺渺被綠柳的話喚醒,因屋子裡只有她和綠柳、扶風三人,於是也不隱瞞,笑道:「父親有些神神叨叨的,最後一句話寫的我倒看不懂了。」說著,將信在綠柳、扶風跟前展了展。
綠柳定睛看了看,也笑道:「老爺定是怕小姐一個人在宮裡害怕,小姐以前身子骨這麼差,連帶的性子也羸弱,若是老爺知道小姐如今身體比以往好了很多,性子也剛強起來,定不會如此多慮了!」
扶風並沒有插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柳渺渺一眼,似是疑惑,又似是寬慰。
柳渺渺抬眼時只看到扶風眼中的寬慰,不由得納悶道:「扶風,你那是什麼表情?」
扶風不答反問:「小姐,奴婢只是忽然有些好奇,小姐最遠還記得多少年前的事情?」
「啊?」扶風通常言簡意賅,也不怎麼喜歡閒聊,更逞論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了,柳渺渺愣了愣,不由的心虛起來,難道扶風發現什麼了?她最近太歡快所以露出太多本性?可是……綠柳不也沒懷疑嘛……
乾咳一聲,柳渺渺一臉思索狀,而後十分誠懇道:「我總是病著,人也昏昏沉沉,太久以前的事情就記不得了。」
扶風竟破天荒的追問道:「那……五六歲時的事情也不記得嗎?」
五六歲?不是說扶風不是家生子,那時候根本還沒到她身邊伺候嗎?不過……柳渺渺堅定的搖頭:「不記得了。」
不知是否錯覺,柳渺渺總覺得扶風彷彿鬆了一口氣,淺笑道:「難怪娘娘會如此感歎,原來是不記得了。奴婢以前在夫人面前伺候時,常聽老爺和夫人牽掛小姐的身子,老爺素來嚴肅慣了,但是在小姐面前卻是十足的慈父,只是後來小姐年紀漸長,老爺也公務繁忙,所以這幾年才冷落了小姐,不過奴婢想來,小姐定然是老爺的掌中寶,心頭肉,關心則亂麼!」
柳渺渺有些驚詫的看了扶風一眼,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扶風,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呢。」也是第一次……說這麼多廢話。難道是被綠柳給傳染了??
——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偏又想不出來……
半晌,柳渺渺甩了甩頭,算了,不想了!不就是拐著彎寬慰她麼!雖然這不是扶風的風格,但是……誰說人是一成不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