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閒庭散步一般踩著步子,高跟鞋在她腳上成了一件奪人眼球的藝術品。連夏語藍都忍不住驚歎,這女子真是美麗,細細看來更有些讓人移不開眼。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淺淺的回個笑容,不經意間就成了全場注目的焦點。
夏語藍覺得有些眼熟,她不就那日在衛生間裡抽煙的女子麼,不過想來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再見過這個女孩子,現在想來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兩人都未注意到旁邊的榆林身體微微一僵,似乎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勉強。
他定定的看著那個身影,一隻手無意間已經握成了拳,不過看到旁邊的夏語藍,榆林又似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強迫自己收回了眼神,就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般。若無其事的對夏語藍說,「他們酒會還是要開很久的,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這個女的是誰呀,這麼漂亮,就像從雜誌上走下來的一樣。」夏語藍還沒開口,藍夢露就忍不住先問開了,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盯著身穿紅裙的女子。她不僅喜歡帥哥,還是很喜歡美女的哇。
「不知道,可能是跟我們部門走動的比較少吧。」榆林垂了眸子,情緒也已經穩定下來,淡淡的道。
藍夢露點頭。夏語藍倒是沒注意到榆林的異色,可能也是因為她自己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吧,因為她看到那女子去的方向似乎是往冷墨天那邊,不知怎麼,她就沒辦法平靜下來了。但是現在至少名義上,榆林是自己的男朋友,她不該再把目光放到別的男人身上。
三人走出會場的時候,夏語藍習慣性的朝他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冷墨天正在同那個紅裙的女人談笑,夏語藍算是微微的放下了心。看來他也沒有怎麼樣,所以一切也都還好。她還是她,他還是他。
榆林開一輛路虎,三人一起上車。夏語藍坐在副駕駛座,藍夢露坐在後排玩手機。這是夏語藍第一次做榆林的車,差不多的環境,夏語藍卻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榆林開車的時候不同於冷墨天,神情是極專注的。
但是夏語藍總會把榆林錯看成冷墨天,夏語藍把頭轉向車外,同時細細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從前幾天的論壇事件,到今天他莫名其妙朝她發火。夏語藍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事情從來不是你以為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的。
「在想什麼?」榆林看到夏語藍發呆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今天他可算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這種話,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做這種事。他不是不知道冷墨天對夏語藍有意,可他更清楚冷墨天是什麼樣的人,他更知道冷墨天一直把心裡的位置留給了誰。
他只是不想看著夏語藍越陷越深,同時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他不能學冷墨天把這麼久的時光都賭在別人的身上,夏語藍給他的感覺很安全,他也只想要一段穩定的感情。儘管在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有一絲動搖,不過只要時間夠久,又有什麼壓不下去呢。
「在想,你今天不是在開玩笑吧。」夏語藍自然不能告訴榆林自己在想什麼,只能隨便找些話題來扯。說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今天也沒有把榆林的話當真,不知是不是他一時興起,還是自己一時因為對冷墨天的氣被沖昏了頭腦。
榆林失笑,「開玩笑有必要開的整個公司都知道麼?」停了一下又接著對夏語藍說,「難道你回答的時候不是認真的?」
夏語藍點了點頭,「也對呀。」注意到榆林表情的細微變化,夏語藍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在那種場合下能開的起來什麼玩笑。趕忙解釋,「是認真的呀。不過我沒有說跟你在一起呀,只是答應給一個試試的機會。」
夏語藍有些吞吞吐吐,「我……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似乎一個二十歲長相外貌都算不錯的女孩子到現在都沒談戀愛的確是顯得有些奇怪。夏語藍想想這二十年來,許是因為自卑,或是因為在那種環境下產生的晚熟心理,竟然還真的沒好好的想過這個問題。
「沒關係呀,我教你。」榆林安慰夏語藍,應該就是這樣的夏語藍才能讓他定下來吧。如林安那一般的女人,能用來愛卻沒法一起生活。從榆林的側面裡看不到榆林此時帶著一抹憂傷的眼睛。
「說的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夏語藍忍不住笑榆林。談戀愛這種事情是很奇怪,你沒有談過別人覺得你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或是心高氣傲,談得多了別人又覺得你這人不牢靠。人的思想總是很難把握的。
聽著這兩人黏黏膩膩的對話,後面有人受不了了。藍夢露拍拍兩人的座椅,大聲抗議,「你們倆還要不要我們這種單身的人活了,特別還在這個說一句話整個車廂裡都是回聲的地方,注意一下注意一下!」
榆林和夏語藍對視一眼,夏語藍撇撇嘴,看來還是閉上嘴巴比較好。榆林會意,專心開車,夏語藍則專心欣賞窗外的風景。沒一會兒後,榆林把兩人送到地方就離開了。藍夢露跟夏語藍扯了一會兒談之後也開著她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離開了。
夏語藍洗了澡躺在床上,想著榆林跟自己告白的場景,到現在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直待人處事都給人的淡淡的感覺的榆林自然也會做這種事,這算是浪漫麼,還是挺浪漫的。如果當時冷墨天不在場的話,夏語藍還是很願意把這件事情當成個很美好的回憶來收藏的。
夏語藍躺在床上想想這個又想想這個,過了一會兒又給孤兒院打了個電話,問候下王紅院長,問候下孩子們的情況,看看阿喜有沒有急著找媽媽,也開始去夢周公了。夏語藍剛覺得自己要睡得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手機鈴聲開始大作。
冷墨天的名字在上面急切的跳個不停,就跟他的人一樣不安穩。夏語藍想著這是下班時間,她就算是不接電話也沒什麼關係的,於是把手機放在一邊。可是當手機第二次響起來的時候,夏語藍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夏語藍安慰著自己,說不定他不過是問問哪個件呢?打兩個也不見得打錯了,反正只是公事,只是公事而已……夏語藍盯著那名字,不經意間瞄到手上的紫水晶手鏈,終於還是無奈的歎息一聲,滑動了一下手指,選擇接聽。
「怎麼了?」夏語藍本就極困,說話口音裡自然是多帶了些朦朧的味道。
「我的件放到桌子上忘了拿了,你去幫我拿過來,送到我家裡來。」冷墨天冷冰冰的聲音在電話的那一頭響起。
夏語藍把手旁的鬧鐘扯過來,有些無奈的道,「你確定是這個點麼?」指針這個時候已經顫顫巍巍的指向十二。她更不確定的是這個總裁是不是心血來潮又想調理她一頓,他有車為什麼不自己去呢?
「明天上午銀行開始工作之前就要簽約,那邊才能趕付第一筆定金。你覺得明天還來得及?」冷墨天反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妥。
「我明天提前一個小時去上班好麼?」夏語藍放軟了語氣,她現在真的是一閉眼就能進入夢鄉。儘管這樣,她也知道從今天榆林對她表白開始,她就不能再和冷墨天以之前的相處方式繼續相處了。
她能聽到冷墨天很明顯的沉默了下,她剛覺得會不會冷墨天改口的時候,就聽到那邊冷冷的聲音傳來,「助理有和老闆談條件的權利麼?」然後就「啪」的一聲不帶絲毫感情的掛斷了電話。
話機裡一直傳來的「嘟嘟」聲終於把夏語藍徹底喚醒,她費勁的爬起身打開窗簾看了看外面,這個點除了川流不息的大馬路上滾動的車流,真的是看不到有人出現的痕跡。夏語藍狠狠的歎了口氣,她這輩子一是不喜歡別人搶她東西吃而是別人不讓她睡覺。
這冷墨天算是從來都沒有消停過。之前還因為榆林告白而對冷墨天產生的那麼一點點愧疚感,一下子全都沒了。想來她本來就不該有什麼所謂的內疚感,她又不欠他什麼,哪兒該來什麼內疚感。
夏語藍憤憤的洗臉刷牙換衣服,手機震動再次惱人的響起,仍舊是來自於那個她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的號碼。信息內容是他家公寓的地址,還真的不是個近的地方呢,光打車估計就能打個半個小時左右。
還得先到盛天再到他家,怎麼著都得一個小時左右。得……今天晚上看來是不要指望睡個好覺了。夏語藍忍不住又多罵了冷墨天幾句,犯什麼神經呀,大半夜的。不過頂多也就是碎碎念幾句,叫她當面罵她是沒那個勇氣的。
夏語藍狠狠的歎了口氣,從冰箱裡洗了個蘋果,邊啃邊出門了。在路邊站了大約二十來分鐘之後,才看到一輛出租車經過,夏語藍趕緊招手。司機看到她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這麼晚出門也忍不住多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