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三個人在走廊裡的腳步聲應該能讓謝晉燕有所察覺,但這個時候的謝晉燕似乎被「豬油蒙了心」,不僅對於身後的腳步聲沒有絲毫察覺,反而還逐步加快了走路的步伐,這讓謝晉燕的父母跟蹤起來,會相對的比較輕鬆一點,可即便如此,原本平時走完都不用半分鐘的走廊,依舊「磨磨蹭蹭」走了三五分鐘,謝晉燕父母每路過一個病房,都會探著腦袋透過窗戶看向病房裡,可病房裡除了漆黑一片外,壓根就沒有任何其他動靜,沒有燈光、沒有人聲、更沒有看到實實在在的人。謝晉燕母親齊艷萍顯然有些後怕,緊緊的抓著丈夫的衣擺,哆嗦著不敢撒手,如果說謝晉燕父親不害怕,那也是不現實的,只是前面一個是自己的女兒,後面跟著自己的妻子,作為男人而言,實在是要擔負起一個男人的角色,因此,即便是老謝心中有些隱隱的恐懼,但依舊裝扮成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斷握緊妻子的另一隻手,以示安慰。
走到走廊的盡頭,就是消防樓梯和電梯,謝晉燕走進了電梯,直接趁著電梯下去了!謝晉燕父母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打草驚蛇」,跟著一起走進電梯吧?於是就等另外的兩部,可另外兩部原本正常運行的電梯,因為謝晉燕的離開而停止了運行,一動也不動了,謝晉燕父親急著一跺腳道:「好在是在四樓,我們走消防樓梯,女兒行走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應該能追得上!」說完,老謝不由分說的將妻子往消防樓梯口帶,兩人急匆匆的來到了消防樓梯口,整個消防樓梯昏暗一片,除了掛在牆上的消防指示牌泛著幽綠的亮光以外,沒有絲毫的亮光,不要說能看到階梯了,就連附體也很難辨析起來,謝晉燕父親救女兒心切,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妻子的手就往樓下走,而這個時候的齊艷萍顯然是有些猶豫了,她連走個走廊都已經開始擔驚受怕,更何況是這幽暗不見盡頭的消防樓梯呢?「老……老謝……真走嗎……」齊艷萍帶著驚悚的口吻慌張的問道:
老謝一看自己的妻子開始猶豫,救女心切,只能是急吼吼的說道:「要不你到病房去等我,我下去!」齊艷萍一聽要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怎麼可能願意呢?老謝也看出了妻子的心思,急著說道:「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在危難的時候,母愛和父愛往往會表現出一種義無反顧的大無畏精神,在這裡,齊艷萍倒不是不愛她的女兒,在恐懼面前想選擇自保,而是只能怪她平日裡對於迷信大的東西過於篤信,以至於從心底敬畏神明,在這個時候,表現出的恐懼肯定要超於常人。好在在老謝的提醒下,齊艷萍尚有理智,知道為了女兒自己也能赴湯蹈火,於是就鼓足勇氣,準備跟著丈夫一起下樓,也就在這個檔口,只聽到樓梯下方有敲牆的聲音,「什麼聲音?」已經在崩潰邊緣的齊艷萍驚呼道:
那老謝也是兀自一驚,這黑漆漆的樓道裡,這個時間點,誰會在那邊敲牆?「誰?」老謝警醒了一句,但似乎沒有回音。老謝只能拿出打火機,一邊拉著夫人往下走,一邊點亮了打火機……
打火機火苗亮起之時,一張腫脹的出奇之臉顯現了出來,老謝和齊艷萍壓根就毫無準備,兩人同時「啊」的一聲,嚇癱在地,老謝的打火機也隨之掉落了出去,那張腫脹之臉也頓時隨著光亮的消失而消失。「老謝……我……我看到了一……一人臉……」齊艷萍驚慌的說道:
老謝跟齊艷萍一樣,同樣是驚魂未定,但好在尚能冷靜下來,喘著氣說道:「我……我也看……看到了……我們應該是……應該是見鬼了……」
如果沒有走廊裡的那個「前奏」,這個時間點,在醫院裡碰到臉部腫脹的人應該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恰恰有著前面一系列的詭異,在這個黑暗的樓道裡,突然看到一張腫脹的臉,換誰誰都會認為見鬼了。沒了打火機的老謝就有些舉步維艱了,那個時候,手機還屬於奢侈物品,不像現在,碰到黑暗,大家都習慣拿著手機當電筒。「艷萍,你還敢不敢跟著我摸瞎走樓梯?」老謝是鐵了心的要下樓,這個時候的齊艷萍,真見到鬼了,反倒平靜了下來了,沒有一開始的糾結,見老謝這麼說,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行,沒問題,我們慢慢往下走!一定要跟上女兒咦?老謝,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那敲牆的聲音似乎沒有了」
老謝定了定神,聽了聽周圍,隨後正準備附和齊艷萍的發現,「是的真沒」話還在嘴邊,那「咚咚」的敲牆聲再次響起。
「會不會是我們剛看到的那張『臉』在敲牆?」平日裡就很迷信的齊艷萍揣測道:
「有道理!我不覺得那張『臉』對我們有什麼影響,我們只顧自己下樓就是!」還是老謝的這句話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齊艷萍點著頭,跟老謝一起站起,由於沒有了照明,只能摸到了樓梯扶手,藉著扶手,慢慢的爬下樓梯。
「老謝,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扶手上是濕濕的感覺?」齊艷萍在扶著扶手的時候,覺得手上非常的黏,很不舒服。老謝一邊應和著,一邊用鼻子聞聞了剛剛碰到扶手的手,覺得有點腥腥的感覺,還有一絲惡臭味,「很噁心,但還得靠扶手下樓呀!等下了樓,洗洗就可以了!」老謝喃喃的說道:
這話一說完,還沒等齊艷萍有所反應,那敲牆聲突然急促起來,最後那種連續的敲擊聲讓老謝和齊艷萍開始有作嘔的感覺,在頻繁的敲牆聲中,還伴著一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清楚,依稀是「恨、恨、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