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卻不知道,此時的無缺,她的心裡根本不像表面看來的這麼寧靜,易靈的眼淚,雖然是傻子的眼淚,卻讓無缺結結實實的心痛了。那雙哭泣的黑眼睛和一直藏在心底的那雙眼睛在腦海裡的影像交織重疊,讓她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哪個,心揪得難受極了。
「好啦,好啦,不哭了哈!」她喃喃自語似的安撫易靈,心已經亂作一團。
易靈終於止住了哭泣,抬起頭,淚眼還婆娑著,卻已經示威似的向花形揚起了拳頭。
「讓開!」他硬是擠進花形和無缺之間的空隙,屁股一歪,還故意把花形擠遠些,扭過頭來,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
被易靈一攪合,原本熱熱鬧鬧的聚會頓時氣氛直降,正好時間也不早了,眾人便陸續離開。先是無缺把賴著她不鬆手的易靈帶走了,接著老金老錢也帶著眾兄弟起身告辭,最後離開的是花形。為了確保這個地方的安全,花形在來的一路上設置了幾道結界,以防被盜賊行會或者易門閣的人跟蹤到大家的行蹤,暴露了顧萌萌,現在宴會結束,他得最後一個離開,好撤掉這些結界。
卓弈故意找借口在屋裡收拾東西,硬把顧萌萌推出來送花形,雖然他知道,或許這一送,他們可能一起離開,顧萌萌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但是,他還是得這麼做!他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得光明磊落的做人,靠欺瞞得來的感情是卑劣可恥的。
顧萌萌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好忐忑不安的獨自一人把花形送到了門外。
「陪我走到門口好嗎?我對這裡的路不太熟,認不出該往哪裡走了。」花形柔聲道。
「這樣啊?好吧。」雖然有點勉強,但顧萌萌還是決定要盡好地主之誼,總不能讓客人迷失方向回不了家吧。她是這麼單純和善良,卻沒想到如果花形不認識路,又是怎麼能獨自走進來呢?
除夕的夜,空氣中瀰漫著煙花爆竹的硫磺味道,還有暖融融的笑聲偶爾從遠處傳來,一切都讓人覺得溫馨幸福。花形和顧萌萌並肩走在蜿蜒的花園小徑裡,週遭的一切既安寧又平靜。
「冷嗎?」花形注意到顧萌萌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衫。連外套都沒有穿。便脫下風衣,披在她地身上,順手牽起她地手,不露痕跡的把一絲靈力注入她的掌心。
顧萌萌的臉微微一紅,幸而昏黃的路燈下看不清她的窘迫。「我……不冷。」她沒有拒絕他的衣服,卻把手從他的手掌裡抽了出來。這一個晚上她都一直在想這件事,怎麼她就會在一見到這個人地時候就拉住了他的手呢?現在想想真是難為情呢!
「我……你……我是不是認識你?對不起。我失憶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顧萌萌懊惱的捶了捶腦袋,從前的一切越來越朝她走近,她卻絲毫記不起來。
「沒關係,我知道。記不起來沒關係,也不是非要記起來不可的。
反正你還是有記得的人,不是麼?還沒有統統忘記不是麼?」花形還是柔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