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顧萌萌對他的回來卻似乎毫無察覺，自顧自坐在那裡發呆。
「在想什麼？」卓弈故意把炸雞拎高，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從包裝袋裡散發出來的撲鼻香氣立刻溢滿了整間餐廳。
她卻沒有往常一樣的興奮勁頭，只淡淡的「哦」了一下，說了聲，「你回來啦。」
「怎麼了？」卓弈在她面前坐下。
「沒什麼，」她故作鎮靜，起身去拿碗筷，但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回頭看著他，問道，「我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呢？」
卓弈索性不要她再管碗筷的事，拉她坐回位置，「為什麼想問從前？你現在過的……不開心嗎？」
「不是啦，不是啦！」顧萌萌趕緊連連搖頭，「我過得很開心。」
「那是為什麼？」卓弈又問。
「我只是……只是……」顧萌萌黯然了下來，別過頭望向窗外，她的神色和庭院裡的路燈一樣清冷，「我只是好害怕！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好像沒有過去的人一樣。我一醒過來，什麼都不知道，就只認識你的臉，其實你知道嗎，我其實連你的臉都不認識，只是認識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熟悉，我就覺得一定認識你，只有靠近你，我才覺得心是安定的，否則心總是慌慌的，好害怕。
可是你知道嗎？今天我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可是身體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就那樣做了，我想也許那就是曾經的我。可是我很害怕那個我，我不喜歡那個我，因為我怕……我怕……」
顧萌萌說著說著，已是淚流滿面，卓弈又是一陣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把她攬入懷中，柔聲問道，「怕什麼？」
顧萌萌在他懷裡哽咽道，「我怕……那個過去裡沒有你！我怕被無缺說中，我怕我真的是無缺說的那隻小雞，而你。就是那個被我死死粘著不放地雞媽媽，我好害怕會是這樣！今天一天，你不在家，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其實是你的負擔是不是？你和我從前不是夫妻，也不是戀人是不是？你其實是因為心地太善良，所以才會這樣照顧我，是不是？無缺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是不是？」
卓弈一時之間不知到要如何回答，愣了好一會兒才期期說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那麼，我是猜對了，是不是？」顧萌萌掙脫卓弈的懷抱，直起身，神情悲慼，「所以你總是對我彬彬有禮，所以每一次都是我黏住你，你卻連我的手指頭都不會碰一下，客氣得根本不像戀人對不對？因為你和我，我們其實是沒有關係的人。是不是？這樣照顧我的你，對我而言是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可是於你而言，只是出於道義，出於同情是不是？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從前，你就會離開我，對不對？這樣的生活，對你來說是負擔，你很討厭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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