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芸護著自己的心口,心臟要被拽出來似的,全身的血液粘稠的停止了流動,經脈痙攣在一處,整個人似乎窒息在黏膩冰冷的液體中。
不明白什麼時候中了對方的毒,胡芸咬著牙調動體內的靈力。好在那靈力不是真正屬於她的,她中毒不代表如花也了中毒,所以她還是能調動體內的靈力的。
靈力通過經脈緩和了中毒的痛苦,但根本起不了解毒的作用。眉頭一皺,胡芸乾脆將靈力全都灌到竹子裡,竹子從她手中飛出,襲向對面低笑的美人。
美人看著痛不欲生的胡芸,將別人的生命玩弄於鼓掌之間,這種感覺何其暢快。見到胡芸的武器猛地飛出,美人面色一凜,不過她最喜歡調.教這些不識趣的東西。
緊身的紗衣自然不會無風自動,只見美人秀手一探,一隻翡翠玉鐲從她腕上脫出。眨眼間翡翠玉鐲就與翠玉的竹子對上,兩相交擊,發出叮咚脆響,在空中兀自纏鬥起來。
美人沒想到築基期的胡芸竟有這般本事,黛眉輕蹙,卻也只欣賞著胡芸縮在地上抽搐的身影。
那毒實在太霸道了,囫圇吞下的解毒丹根本就不起作用。胡芸蜷縮在地上,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鬢角。內視著體內糟糕的情況,胡芸的心更是一抽一抽的。
她現在已經知道那毒的來源了,就是對方放出的冰術。冰花上有毒,冰花消融後毒也隨著冰化成的水汽進入空氣中,再然後那毒素就侵入了她的皮膚。
神經大量出血,肌肉麻痺,要不了一時三刻鐵定玩兒完,可她才解決掉一個妖獸,根本就不夠本啊!
胡芸絕對是不想死的,她不能死!掙扎之際終於讓她想到了時靈時不靈的空間。適時地,溟濛石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妮兒啊,你終於想起爺爺啦,想要什麼,來跟爺爺說~~是不是想解毒?是不是想一雪前恥?是不是想……」
胡芸:「……」
「只要你叫聲爺……」
「停!咳咳!」胡芸被溟濛石氣得終於把梗在喉嚨的血吐了出來。
「哎呦喂,妮兒,快!快把這草吃了!」
溟濛石說著,一把滿是靈氣的草便出現在胡芸手中。中了毒的胡芸已經視物模糊,神石也不那麼清醒了,不知道手中的是什麼,反正是活命的,就立即把那草送入口中,嚼也不嚼,直接嚥了下去。
剛被嚥下去,那草就發揮了它神奇的效用。血管中黏澀的血液緩緩流通,抽搐的經脈也舒展開了,幾個呼吸的功夫,身體機能便完全恢復了。
轟然的雷鳴在耳邊響起,想到剛剛自己差點死了,胡芸心頭一陣冰涼。指甲又往手心裡嵌入幾分,藉著疼痛,胡芸睜開了模糊的眼睛。
昊辰、陸心瑤、赫連城、白球、芒,還有她的竹子,他們各守一方,那保護的姿態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現在她是要瀟灑的一笑置之,朋友之間肝膽相照不言多謝的繼續戰鬥?
「喂喂,我說妮兒啊,再說我是你爺爺,你也得說聲謝謝啊,要你是爺爺幫你吐出喉嚨裡梗著的血,要不是爺爺給你解毒的草,這幾個小娃子再怎麼護著你,你也得死嘍。快,說聲謝謝。」
胡芸:「……」
在心底說了聲謝謝,胡芸便瞅準了一個方向,持著一個粉紅色的茶壺,御劍飛了上去。
見胡芸飛了上來,昊辰週身冰冷的氣勢一收,手中一道雷訣劈向對面面目猙獰的「美人」。原本,昊辰在前面擋住了兩個化神期的妖獸,可誰知卻讓這只妖蛇鑽了空子。
妖蛇出現在胡芸面前,昊辰第一時間覺察到不對。待他要回身阻止的時候,那兩隻妖獸卻成了他最大的阻力。再一看其他人,也都被妖獸糾纏住。
看著那妖蛇襲擊胡芸,昊辰盛怒,接連不斷的發出了幾個雷訣,將擋住他的兩個化神期妖獸劈死。昊辰再看時,胡芸已經倒在了地上。
昊辰心中一緊,連忙發出雷訣,劈向正要向前的蛇妖,飛身擋在了胡芸身前。看到胡芸服下靈植,昊辰便應對那些不斷向他們湧來的妖獸。
妖獸先天的靈覺被靈植所吸引,本來還未注意到他們的妖獸,全都倒頭襲擊他們。他必須守住,讓胡芸將靈植全部吸收。
現在胡芸已經將那靈植完全吸收,對妖獸所散發的吸引大大減弱。但是,他們也成了眾妖獸襲擊的目標。一刻鐘,接連幾個大決的使用,昊辰體內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
面對前赴後繼的妖獸,他們的力量還遠遠不夠。胡芸也覺察出來了,越級挑戰,快速解決對手也許不是問題,但時間一長,修為低的弊端就顯露無疑。
之前,她把所有的靈力都注入到竹子中,她現在恢復的靈力也就僅夠幾個低級的五行法術的使用。面對如此多的妖獸,簡直不堪一擊。
收起了粉紅色的茶壺,胡芸召回了她的竹子,握在手中,開始製造一場靈氣旋風。
以胡芸為中心,迅速刮起了一場靈氣風暴。陸心瑤和赫連城見了,立即穩住體內的靈力,飛身進入靈氣旋風之中,一邊快速的吸收著近身的靈氣,一邊如鬼魅般絞殺還未反應過來的妖獸。
靈氣旋風目前只有五行靈氣,昊辰便沒有進入靈氣旋風,而是直接引著無峰之上的青雷,襲擊那幾個化神期的妖獸。
無峰上的陣法早就在妖獸闖出來的時候破除了,自然沒有動用靈力被劈的危險。方靈澈站在無峰的半山腰
腰上,看著下方慘烈的廝殺,握著飛劍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一盞茶的時間,心中天人交戰。宗門有難,作為宗門的弟子,她理應參戰。可她這樣下去的話,阻止不了妖獸攻擊的腳步,卻白白葬送了性命。但是,山下的諸多弟子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們還是義無返顧的做了。
驀的,方靈澈看了一眼風暴的中心,御劍朝著一處薄弱的地方飛去,沒的她比別人差。
淨蓮和沈掌門在無峰之上呆著,神識所及之處,皆是血流成河,伏屍百萬。她不願看到有人流血犧牲,自己空有太乙玄仙的修為,卻不能阻止這場殺戮。
修為越高,越能感覺到道的存在。淨蓮太乙玄仙的修為,自然知道在低級的星界之中不能使用太強的法術,否則造成了星界的坍塌,不僅使一界生靈遭難,施法者本身也會遭受天劫。
星界驅除那些超出星界本身承受範圍的「異類」,便是道對高修為者的一種約束。
可如今,看到這樣的殺戮,淨蓮只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人和妖獸為什麼不能和睦相處呢?這些海中的妖獸來襲擊陸地上的修士,對它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閉上眼睛,堵塞耳朵,卻蒙蔽不了自己的心。淨蓮猶豫了一刻鐘的時間,還是決定放開自己的修為,壓制這場戰爭,只盼不要將她驅逐出界才好。
突然之間,太乙玄仙的威壓席便清虛宗。時間彷彿凝滯一般,宗門內所有的人和妖獸都停止了動作,厚重的威壓使他們喘不過氣來。
眾人仰望著空中那個小小的身影,都被她散發出的悲憫的情緒所感染,心中的殺戮之氣漸漸熄滅。只聽上空傳來清脆的聲音:「海中的妖修與這些人類修士有什麼冤仇,非要大肆殺戮不能解決。有什麼,今日便說開了。今日我在這裡,斷不會允許你們再度開戰。」
佘海驚懼的看著上空的淨蓮,她放開了修為竟然沒有被驅逐出界。而且,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突然,佘海便想到了八千年前,赫連家族被滅。赫連家剩下的最後一人,和他的道侶殞身祭陣,他的道侶便是無懼那繁多「規則」。
天道所鍾,集萬千氣運,白蓮一族!
既然是白蓮聖使,佘海也沒什麼可懼的了,佘海立即對著天空中的淨蓮施禮道:「謹遵白蓮聖使法旨,小仙發動這次戰爭實屬無奈。八千年前,神海之星大陣被封,使得海內准聖以下的妖修皆無出頭之日。如今陣盤在這些人類修士手中,我們唯有奪取陣盤,毀了大陣,才能讓一海生靈得以解脫。」
淨蓮聽了佘海的話陷入沉思,阻人修行自然不合天地之法。八千年前大陣被封,皆是神域的誘惑,和那些妄想役使天下修者引起的。如今神域不再,修者不復,神海之星確實沒必要再封印著了。想罷,淨蓮便看向清虛宗的掌門。
接觸到淨蓮的目光,沈清微心中一震,被那威壓所攝,卻不知怎的,多年的壁壘竟然隱隱鬆動。穩住心神,沈清微掃了一眼無峰之上的魔修,的確,無妄之海封不封印已經沒了必要。
「一切皆聽聖使的安排。」
在場的不僅只是清虛宗的弟子,還有被他關在宗內的其他門派的弟子,如果他直接應承著可以打開封印,那便陷清虛宗於不利了。他如此答話,便頂多只是在強者的逼迫下,不得已而為之。
誰又能撼動這樣的存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tot)/~~/(tot)/~~最近也不知咋了,總是無從下手/(tot)/~~/(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