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果不其然,赫連城剛回到自己的洞府沒一會兒,他的父親就跟著來了。赫連城恭敬地叫著父親,和以往待人接物一樣的溫潤有禮。
「哼!」赫連鏡明氣哼一聲,越過向他行禮的赫連城,逕自走進赫連城的洞府內。坐到主位上,赫連鏡明看著站在一旁的赫連城道:「這幾個月你音信全無,到哪裡去了?不是傳給你訊息讓你以後不要出現在眾人面前了嗎?交代你的任務做的怎麼樣了?那仙者把將死的你們救活,他給了你們什麼寶貝沒有?」
一聲聲疑問,問的不是為什麼赫連城的魂燈這幾個月都很微弱,也不是他到底遇到了怎樣的凶險。在他看來赫連城遇到巫妖,非但沒死,還能達到金丹中期的修為,定是那仙者給了他什麼異寶。
而赫連城有什麼好關心的,他們赫連家從來不需要過多的感情。況且赫連城這不沒死嗎?修仙的世界裡,死人是多麼稀鬆平常的事情。若是每死一個人他都要感傷,那他的悲傷不就逆流成河了?
赫連城恭敬地低著頭,聽著赫連鏡明問話,眸子裡暗了暗。他是赫連家的公子,從小生活在優渥的環境中。家族給與了他一切,他就必須要承擔起整個家族的責任。
有著高貴的身份,萬千人的親睞,但更準確的說,他是赫連家培養出來的工具。
修仙的世界,父子之情?呵!人情冷暖,剖開了儘是淋漓的血肉。
低垂著視線,赫連城眼中卻滿是慶幸。在這樣一個殘忍血腥的世界中,他卻有幸遇到了珍貴的情誼。本以為這一輩子只會這麼過了,卻猛然發現,有些東西真心還是可以換取的。
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赫連城仍是一派恭敬道:「父親的吩咐,孩兒記得。只是,父親。這麼做將會給整個東陵界帶來劫難。」
「啪!」
赫連鏡明拍案而起,怒道:「你懂什麼!這都是清虛宗用來唬人的把戲!哼!清虛宗獨佔了一千多年,也該讓大家分享了。」
赫連鏡明說著,看了眼赫連城,當初到底是誰教的他,他們赫連家的利益高於一切,什麼時候顧及到什麼東陵界了!
赫連鏡明又坐了回去,想到沈清微的話,手邊石桌的一角在他手中化成了齏粉。「你進清虛宗十年,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頭緒也沒找到。」
「這,稟父親。清虛宗似乎對孩兒有所防備,孩兒在清虛宗內除了得到一些掌門師父的指點,以及親傳弟子的待遇,其他的一概禁止對孩兒開放。」
赫連城低頭恭敬地說著,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要窺探清虛宗的秘密。他知道父親的野心,想要赫連家成為東陵界的霸主。可是它卻會建立在無數的鮮血上,不過,他只知取之有道。
「哼!一群老狐狸!」赫連鏡明不認為赫連城會陰奉陽違,他知道清虛宗那幫老傢伙多難纏,也沒對赫連城抱多大希望:「那仙者是怎麼就的你們?」
想到臨來時胡芸塞到他手裡的銫果,赫連城劍眉輕皺。他知道父親一霎那貪婪的目光,沒有瞞幾個人。嘴角抿了抿,赫連城從靈戒中拿出了一個玉盒,道:「這銫果是那位仙者留下的,因我修為最高,便留在了我手裡。」
聽到銫果,赫連鏡明眼睛一亮。恩了一聲,表示對赫連城這種行為的肯定。接過玉盒卻又道:「就只有這個?」
「不,還有一枚結金丹,孩兒準備交給宗門。」那沒結金丹還是宗門小比的獎勵,他沒有用上。
結金丹,估計是仙者留給那個還沒結金的女修的。現在卻在他兒子手裡,真不愧是他赫連鏡明的種。不過。給清虛宗賺好感也用不著了:「不用交給他們了,這次你就跟著我回去吧。」
赫連城也不問為什麼,只低頭回道:「是。」
……………………
「師父。」同樣的情形,無峰也在上演。
柳無風回到他的府殿就見昊辰正等著他,越過昊辰,柳無風並沒有坐下,雙手背在身後,就這麼站在問道:「遇到危險的時候,為什麼不用為師給你的符篆?」
昊辰的確沒想用過柳無風的符篆,他不想遇事退讓,尋求師父的庇佑。所以之前碰到的事情,雖然生死一線,但他認為自己克服的了。到後來遇到合體期的什邡,那符篆便是沒用的了。
見昊辰不答話,柳無風道:「昊辰,你要記著。我是你師父,保護你是我的義務。只要為師在一天,你的生命都由我來守護。自你拜師那日起,為師就接住了培育保護你的責任。」
聽了柳無風的話,昊辰心中一陣觸動。當年父皇、太傅,哪一個不是對他另有所圖,受盡千般恩寵,也只在母后那裡尋得一片溫暖。帝王之家本就不該談什麼情誼,如今卻讓他找到了。
師父:師,父。
「是,弟子明白。」這次昊辰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恭敬地行禮,就這麼正面柳無風說著。
養個弟子真心的不容易啊,柳無風輕歎,心裡卻無比有成就感:「說說這幾個月來遇到的事情吧。」
「當日我們被傳送的妖獸山與飛漠的交界處…………」
……………………
出了宗門沒多遠就到家了,陸心瑤看著幾處還沒來得及換成紅綢的白緞子,心中十分熨帖。
見到陸心瑤回來,陸淵抱著自家閨女,老淚縱橫道:「我的寶貝閨女啊,可嚇死你爹了。」
雖然測出她是水火雙靈根,但她爹
爹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連安慰也沒有,只是一如既往的寶貝她。她知道,爹有多麼疼她,所以她更愛惜自己的生命。陸心瑤在考慮,以後一定要遠離胡芸,珍愛生命。
「爹,女兒這不沒事。走回去女兒給您將將那些奇怪的經歷。」說著陸心瑤朝路蒼崖使了個眼色,兩人左右用著陸家家主回屋去了。
陸淵知道他寶貝好強,測出水火相剋靈根也不曾鬆懈。除了修煉,就是到外歷練,尋找機緣。可是修仙路途實在艱難,何況是他寶貝是一個女孩子。
秘境之行沒見他閨女出來,可是嚇壞了他這顆心臟啊。一直看著那跳啊跳的魂燈,他的心肝也跟著跳啊跳的,最後就撲通一下滅了。頓時他只覺兩眼一黑,人生無望啊!
還好他的寶貝閨女回來了,管她是人是鬼,是魔是妖,都是他陸淵的寶貝。在他的地盤,誰都不能給她委屈受。
………………………
哭了一會兒,方晴一手給自己擦著眼淚,另一隻手給胡芸擦著,道:「對了,之前的東西師姐得的東西都換成靈石了。不過,上個月秘境秘境之行,師姐採到一株五百年分的鳳砦草,還有一個五百年份的朱果。還有這次我和你吳師兄去乾安嶺採到幾株玉菠,剩下的都是些三四級妖獸內丹,還有兩隻五級妖獸的內丹。你說我們怎麼處理?師姐都聽你的。」
胡芸紅著眼看著方晴,有這麼一個師姐,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師姐啊,這些東西,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師妹我啊,妖獸山一行,賺大發了。」說著把地上的淨蓮抱了起來。
「什麼!」聽到妖獸山,方晴不禁驚呼,拿著胡芸左看右看:「你怎麼去的妖獸山,這麼危險的地方,就連咱們師尊都不輕易去的。」
「啊,」胡芸由著方晴擺弄,回道:「就是在採礦的時候,不小心被傳送過去的。也就被傳送到妖獸山的外圍,而且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昊辰、赫連城、陸心瑤他們。」
方晴並不知道胡芸魂燈滅了的事情,她從秘境出來,交了宗門的那份任務就直接去了乾安嶺,她也是這時候才回的宗門,所以對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胡芸也看出了這點,笑著繼續道:「我們在回來的路上,不是要經過飛漠嗎?走了幾個月,遇到一個仙者,她正在追殺一個巫妖。我們幫了她的忙,她就把我們直接送回來了。」
「我這兒有一大堆三四級妖獸的內丹,還有一些五六級的內丹呢。而且告訴你啊,那仙者為了感激我們的相助,給了我們不少的靈植,那些在仙者眼中不值什麼的靈植,在我們東陵界可是寶貝啊。」胡芸說著拿出幾個玉盒:「看,這個裡面的是補精養血的,這個是洗精伐髓的,這個是增強修為的,還有這個……這些東西都是我用剩下的,也都交給師姐了。」
白球從淨蓮手中逃脫後,就竄到胡芸的肩上了。胡芸拿出的那些靈植,不是什麼高級的東西,不過倒是挺適合面前的這個女修的。打了個哈欠,白球換個姿勢就要去睡。吃了那個赤蕉之後他就想睡了,就是一直沒有機會,都是那個小白蓮鬧得,他決定一輩子也不理她了。
「不行,這些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收下,你趕快收起來。」看著這些東西,方晴不禁疑惑:「那仙者怎麼會這麼大方,這些其實是你在妖獸山采的,你不想說出來讓我擔心吧?」
胡芸拿出這一摞東西,吳川也是嚇了一跳,這得幫了仙者什麼樣的忙,才能給她這麼些東西啊。
「沒!」胡芸連忙否認:「其實那仙者在殺了巫妖後,就受了重傷,這不把她孩子都托給我們了。」
阿彌陀佛,白娘娘我不是有意這麼說的,您一定要原諒我……
方晴聽了才知道這不是胡芸的孩子,心疼的看向淨蓮,小淨蓮也十分乖巧的配合著抽動著鼻子:「姐姐您就收下吧,娘哪兒真的有好多好多好東西。蓮兒和姐姐也是一家人,姐姐不收下蓮兒和姐姐都很傷心的。」說著淨蓮眼裡又蒙出了淚花。
胡芸看了真是揉碎了一顆心啊,你說哪兒來的這麼乖巧可人疼的孩子~~~~
「好好,姐姐收下,蓮兒乖,不哭啊。」方晴說著把玉盒收到儲物袋裡:「你看,沒有了吧?」
看到方晴收下了東西,淨蓮就要笑起來,可是突然一股悲涼的氣息湧上心頭,她控制不住,淚水就決堤了。
胡芸沒看到小淨蓮的淚水,一陣怔忪之後,抱著淨蓮就往外跑去。
方晴詫異,也跟著胡芸向外走去。
清虛宗無峰的方向,霞光萬道,瑞氣千條……
赫連鏡明還沒出清虛宗的門,就看到了這般景象……
與此同時,全國各地,咳!整個東陵界的元嬰以上修為的修士都有感觸,一個個熱血沸騰啊!
作者有話要說: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