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花落葉亦可殺人,這唯美的花朵落下,卻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看似凌亂無序的飛花,每一次飄飛到昊辰身邊,都會割傷他的肌膚。
細細的傷口,流出絲絲縷縷的血液。卻不知這些血液是怎樣的本領,能讓那些花朵開出無盡魅惑。
半空中的女子可是知道,她的這些嬌花是怎樣的愛著那些血液。就在它們劃出那極細的創口的時候,它們是吸食了多少美味的鮮血。
流下的血液帶著淡淡的花香,那些卻是無法癒合,面對花朵的襲擊更是無法反抗。
在空中穿梭的花朵,染上刺目的血紅。這些花卻只針對昊辰一人,見到那花瓣上的血色,卻給人一種妖異的魅惑感。讓人屏著呼吸,享受著這難得一見的美麗。
胡芸像是被迷惑一般,癡迷的看著。忽然心中一痛,一抹涼意劃過臉龐。伸手擦拭,胡芸怔怔的清醒了過來,她為什麼流淚?
胡芸疑惑的看向大殿內的人,見他們儘是一派癡迷之色。就連昊辰也是嘴角掛著詭異的笑,看著周圍飛舞的血色飛花。
緊握手中的竹子,胡芸手指關節發白。這種無形的威壓,直讓人抬不起頭來。
大聲的念著清心咒,胡芸邁步走到昊辰身邊。
本來女子到來的時候,他們就都停了下來,胡芸並沒有想到走一步會是這麼的艱難。抹掉嘴角的鮮血,胡芸不停的念著清心咒,看著那個不可方物的女子,臉上儘是堅定之色。
女子低頭覷著胡芸,並沒有阻止胡芸,倒是等著看什麼好戲一般。
昊辰聽著胡芸的聲音,眼前的景象漸漸分崩離析,再一眼胡芸竟然在他身邊與那女子對峙。
昊辰溫暖堅韌的手,牽起了胡芸柔弱細膩的手。
感覺到一股力量,胡芸回握。
低低的磁音,和著靈鳥一般動聽的聲音,在大殿之內傳開。
即使沒了靈力,即使注定死亡,哪怕是最後一刻,也不輕言放棄。
胡芸和昊辰,兩人邊念著清心咒,邊攻擊著那個女子。見胡芸他們襲來,那女子不閃不避,只是低聲輕笑。空靈的笑聲,和著胡芸他們的清心咒,灑滿了整個大殿。
竹子和夜絕都攻擊在花朵之上,受到襲擊的花朵輕輕一震,便彈開了竹子和夜絕。半空中的女子,手中拈著一朵白花,輕輕扯掉花瓣,送入口中便細細品嚐起來。
這種反差便是最好的諷刺。
忽然女子輕笑,頭也不回,背後兩朵飛花便擋下了身後偷襲她的人。
陸心瑤和赫連城被震了一個後退,兩人一個旋身,來到胡芸和昊辰身邊,與女子對峙著。
原本什邡被昊辰中傷,這麼絕好的機會,白球肯定要一雪前恥了。可是中途來了這麼一個人,白球不甘的看了趴在地上的什邡一眼,從他的身上踩過,去幫胡芸的忙了。
「呵呵,既然這樣,本聖便成全了你們。」女子說著,所有的花朵都湧向胡芸四人一獸。花朵包圍著胡芸他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花苞。
感受到女子強烈的氣息,芒跳脫了靈獸袋的束縛,從靈獸袋中衝了出來。看到包圍著他們的花朵心道:「沒想到,她現在的修為更高了。」
芒雖然知道這人是誰,但即使是他鼎盛的時期也不是她的對手,何況他現在還未恢復十之一二。不過即使他死,也不能讓那個女人得逞!
芒想著,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聲音:「兩千多年未見,你竟然能找到他的後人。」
「……」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不過她也不需要芒的作答:「這一次,你就和他一起去吧。」
女子話畢,只圍不攻的花朵齊齊動作,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向胡芸他們襲來。
在這些花朵面前,所有的防禦都是那麼不堪一擊。赫連城的火神戟,陸心瑤的青冥劍,甫一碰上花朵便被絞碎,迸開的碎片帶著強力劃傷了手面、臉頰……
武器沒了,可他們還有靈力,赫連城和陸心瑤手掐結印,攻擊著漸漸靠近的花朵。
芒吐著白光也沒能阻礙花朵一絲的進程,白球本來只是有些污色的白毛被花朵折斷,更是劃破了白球強悍的身體。
昊辰持著夜絕,與襲來的花朵對戰。
胡芸用竹子抵擋著花朵,墨玉的竹子上被花朵刻下一道道痕跡。
死,怕什麼?她本就死過一次,踏上修仙之路,就應該有不成功便成仁的覺悟。
在這條路上,有多少生命隕落,有幾人記得。
不過,即使死,他們也不會放棄。也許他們不會死,他們只是一起離開了這裡,進入另一個空間,輾轉迂迴,他們終究還會回來。
胡芸腦中忽然想起一個聲音……
「大道輪迴」
胡芸他們這種程度的反抗,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就在胡芸腦中響起那個聲音的同時,花朵已經蜂擁而至。感受著撕裂般的疼痛,胡芸緊緊抓住身邊的人。
大道輪迴,讓我們一起。
染血的花朵在空中流轉,大殿地上不知染了誰的鮮血,一朵朵血花,比空中飛舞的花朵還要嬌艷。散亂的衣袍碎屑,兵器殘缺,畫出一幅幅抽像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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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兩千多年,終於有了蹤影,女子黛眉緊蹙,喃喃道:「空濛之境。」
掃視了一眼大殿,正要發動飛花將所有人滅口,卻被這個界的禁制排除出去。
被排除出來,女子更是氣惱,若不是礙於大道,她便將這個星界毀了又如何!
望著無盡的星空,女子深思,空濛之境雖然現身,那豈又是好找的。哼!對她竟然還留一手。想著女子眼中閃過狠厲之色,這筆債,就讓你的子子孫孫來還。
女子走了,什邡立即從地上站起身來。其實在陸心瑤他們攻擊他的時候他就醒了,可是又來了一位深不可測的女人,他也就只好靜觀其變了。
雖然他沒有親手報了斷臂之仇,不過有那個女人幫忙,也算是圓滿了。什邡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看到四個蹄子印,胡芸他們死的好心情又沒了。
什邡看也不看大殿內留下的錢峰五人,向著城堡中心的染坊走去。
人都走了,錢峰五人才清醒過來,看著大殿內的大灘血跡以及各種碎片,錢峰心中一涼。這幾個月的相處,死人也能生出感情啊,可是這幾個孩子就這麼死了。
錢峰不是什麼柔情的漢子,四百年來更是見慣了生死,死的人死了,活的人還要繼續活著。將熱淚一擦,錢峰向大殿內的其他四人道:「趁現在那個巫妖不在,我們趕緊回去,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恩」運濟商隊的四人聽了連連點頭,連忙向外走去。
錢峰走在最後,大殿內的滿地殘屑漸漸消失在眼前。可能真的是老了,怎麼就對這幾個孩子這般不捨。
什邡狼狽的到了染坊,到了染坊中央的染池,話還沒說,一滴滴血液就地進到了染池裡面。
覺察到血氣,白蓮從池中央露出頭來。看到什邡滿身是傷,急切的問道:「父皇!您怎麼了,是誰把您傷成這樣!」白蓮幼小的童音中又是怒氣又是心疼。
「父皇沒事,這點傷修養幾年就能好了。倒是你,父皇修養的日子裡,你可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著了那些人類的道。」什邡說著,又虛弱的咳了兩聲。
「不要!父皇!孩兒這就給您醫治,這節蓮藕您快吃下,快點把斷臂復原。」白蓮說著,染池中就浮出一截蓮藕。
什邡看到那節蓮藕怒道:「這怎麼行!快收回去,這樣會傷了你的元氣的!」
「唔~~不!」白蓮第一次被她父皇罵,嗚咽著道:「恩嗚,都是孩兒不好。父皇上次的傷只復原了一小部分,為了不讓孩兒勞累,才不讓孩兒繼續為您療傷。恩~父皇的傷沒好,孩兒還放那幾個可惡的人類進去,傷了父皇,唔唔唔~~」說道後來,白蓮更是撒開了,哭個天昏地暗。
見白蓮哽咽的連喘氣都不方便,什邡心疼道:「好好好,蓮兒乖~不哭了啊,父皇這就把這節蓮藕吃了,乖,快別哭了。」
聽了什邡的話,白蓮不哭了,只是剛才哭得太猛了,停下來還是不停地抽噎著。
見白蓮停了下來,什邡伸手撈起了染池裡的蓮藕。本來胳膊大的蓮藕,入手就化成手指頭大小,什邡看著池中的白蓮道:「乖啊,父皇這就吃,別哭了。」
「嗯,嗚。」白蓮哽咽著回道。
手指大小的蓮藕,入口即化。蓮藕化成的液體聚集到什邡右邊的肩膀,不出片刻,什邡那條斷掉的肩膀就長了出來。
重新長出來的臂膀,接口處沒有一絲痕跡。看著自己完好如初的臂膀,什邡一陣歎息:「父皇這一條臂膀,要耗掉我孩兒多少元氣啊~~」
「父皇不怕!孩兒在池子裡睡著睡著,元氣就恢復了!」白蓮說著,身子搖晃著,安慰她父皇的同時,也是想得到父皇的誇獎。
「嗯,父皇的孩兒是最棒的。你好好在這裡修養,父皇要去療傷了。」說著什邡轉身要走。
見父皇要走,白蓮急道:「父皇別走!孩兒為您療傷。」
聽了白蓮的話,什邡將半轉的身子轉正,對白蓮嚴肅道:「不行」說著就真的走了。
不過還沒等什邡走出兩步,一股仙靈之力就注入到他的身體內。知道白蓮做了什麼,什邡怒道:「你!」
「父皇別說話,小心岔了功。」怕又被父皇罵,白蓮急忙搶道。
「唉!」
作者有話要說:↖(^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