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昊辰,胡芸回了自己的洞府,這儲物袋的面料,一看就跟自己的不是一個等級,用靈識掃了一遍昊辰塞在她手裡的儲物袋。
這一看胡芸差點眼珠子掉在地上,乖乖,這靈石的成色,她再熟悉不過了,這絕對的上品靈石啊,這一堆一千塊下不來吧?除了上品靈石之外,十幾平米的空間,也是堆滿了中品靈石,一塊下品靈石也沒有。
胡芸的心砰砰直跳,看到這麼多靈石,不可能不心動,但她現在更多的是手軟。她一直在想她與昊辰之間的關係,她不在陸家好好呆著,那二十塊上品靈石用的亦是小心翼翼,也是不想欠太多人情。現在昊辰又給了她這麼多靈石,她有種被餡餅砸昏了的感覺,這份重量壓完了她纖細的腰……
胡芸把昊辰給她的儲物袋放到自己的儲物袋中,就當幫他保管著好了。看看時辰,又到修煉的時候了,今天還是領月例的時候,二十塊下品靈石呢,再一想人家隨手砸給自己的儲物袋,胡芸一陣苦笑,爬到床上修煉去也……
十分鐘,在浩瀚的一千四百四十分鐘裡,根本不算什麼。胡芸睜開眼這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悠哉悠哉的往任務堂走去。看著路邊的低級靈藥,胡芸十分佩服靈藥峰的師祖,將一切可以長東西的地兒都種上了靈藥,不知他家鍋台上種了什麼神草,額,好像師祖家不用鍋……
「胡師妹,你來領月例嗎。」
「啊…」正想入非非的胡芸,被人叫住下意識的回道。轉身看見方晴師姐和一個男修正朝著她這邊走來,立即招呼道:「方師姐,你也是來領月例的?」
方晴和男修走到胡芸面前道:「嗯,順便看看有什麼可以做的任務。這位是吳川,吳師兄,我們一起做任務的。這位是胡芸,胡師妹。」
「小師妹見過吳師兄。」胡芸不倫不類的拱了拱拳,然後覺得不夠又鞠了個躬。
胡芸這架勢逗笑了兩人,吳川連忙回禮:「師妹見外了。
方晴看著胡芸,她也是五靈根,知道修煉的艱難,不禁溫婉道:「師妹平時除了修煉都做些什麼?師姐難得見上你一面。」
胡芸聽了尷尬道:「啊,也沒什麼,就在呆在洞府裡,研究些藥草之類的。」她們也算是鄰居,可是她們還真沒見過幾次面。
方晴見胡芸侷促的樣子,想她這麼小的年紀就一個人悶著,別再悶出病來,就像剛才見禮,若是別人見了又是一場笑話,又關切幾分:「師妹不要一直將自己關在洞府裡,要多出來走走,開闊一下眼界,心境提升了,對修為也是一件好事。還有,師姐在時你可以來找師姐,師姐也是五靈根,你修煉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師姐。」
還頭一次有人對她說這麼體己的話,胡芸簡直受寵若驚,連忙道:「多謝師姐關心,只是我比較喜歡靈藥之類的,一研究起來就忘了時辰,所以很少出來。」
「師妹也喜歡煉丹!咱們這靈藥峰別的沒有,就是靈藥多,我也……」方晴邊走邊說,順便和胡芸討論一下自己的心得。
吳川無奈的跟在兩人身後,好不容易得了的二人世界,平白被這小師妹分了所有的關愛,他怎麼就不記得晴兒如此熱心於丹道?
…………
日子就這麼日復一日的過著,並沒有以往認知的驚心動魄,來到這世界五年了,征服世界的雄心壯志漸漸歸於平靜,就這麼平平淡淡未必不是一件樂事。
不過眼前發生的事令胡芸眼角猛抽,今天正如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個日夜一樣,稀鬆平常。胡芸剛修煉完,睜開眼就見一個人坐在她家石凳上,盯著門不知在想什麼。
胡芸狠瞅著自家的門,恨不得將它瞪出倆窟窿來。
「不用看了,禁制好好的。」三年半未見,胡芸洞府中的擺設依舊,陸心瑤進得洞府,見胡芸正在修煉,也不打擾,逕自撿了個石凳,隨意坐下,耐心等待。
胡芸無語凝噎,下了床來,為陸心瑤端上一杯霧蘊茶:「三年未見,師姐越發靚麗,越發飄渺出塵了。」
陸心瑤毫不客氣的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師妹這是要師姐也誇讚你一番。」不是問話,就這麼肯定地說著。
「……」胡芸撇嘴:「哪裡,師妹句句肺腑之言!師姐今日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貴幹不敢當,師妹可還記得門派小比?」
「記得!方師姐昨日還提醒我來著,今天我就去報備一下」
所謂門派小比,新晉弟子五年之後的一場比試。換句話說,就是新晉弟子的好日子到頭了。新晉弟子在入宗頭五年是什麼都不用做的,五年的福利一過,大家的待遇也就分開了。比試中靠後一千名,會被遣送到北地礦藏,做夠十年礦工。外門弟子前十名,不到築基期便可提前升入內門。另外所有的弟子也開始接宗門安排的任務。
胡芸已經做好當礦工工人的準備了,希望那礦場的安全措施有保障……
陸心瑤聽到「方師姐」三字,眼神鋒利起來:「方師姐可是探聽你丹方之人!」
「啊?」胡芸完全搞不明白陸心瑤在想什麼:「什麼丹方?」
陸心瑤見胡芸這種不上心的勁就來氣:「你怎麼能將自己的丹方透漏給別人!」
「啊,這個!根本就不是什麼丹方,就是我和方師姐研究出來的菜譜。」
「就是上次我們吃的,可以解丹毒的那種?」陸心瑤再次確認道。
胡芸聽了連
連忙擺手,又無比自豪地道:「那算什麼解丹毒,充其量就是暖暖經脈而已,後來我們又研究出來了更厲害的。」
聽胡芸的「暖暖經脈」分明得瑟的不輕,陸心瑤還是頭一次見如此自謙的人,冷笑道:「在厲害有何用?方子被洩露出去,被人賣了也不自知。」
「啊?賣倒是賣了,洩露就不關我的事了吧。」
「啪!」的一聲,陸心瑤拍案而起,石桌應聲而碎。
胡芸眼疾手快地接住就要落地的茶杯,涓滴不漏,非常完美!兩手捧著茶,有送到陸心瑤面前:「這是怎麼了?喝杯茶,消消氣。」
陸心瑤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了,看了茶杯一眼只是不接:「你知不知道丹方對於煉丹師的意義?」
胡芸訕訕的將茶杯收在自己身前,又是一陣鴻篇大論:「知道,不就是手握著方子,丹藥就你會煉,別人想要丹藥就得來求你?我認為……」
陸心瑤聽著胡芸什麼公開、共享的偉大無私理論,氣也漸漸消下,不過還是拆台道:「哼!分享?可是你辛辛苦苦得來?是不是還打算將自己的命拿來分享一下?」
「……額,師姐說的是,咱以後不分享了。」不分享,咱可以共享,不過胡芸覺得現在她還是順著這位師姐比較好。
「意志不堅,難成大器。」
這就是陸心瑤對胡芸下的評論……
胡芸深壓心中的怒火:「師姐今日來,只是為了門派小比的事?」
陸心瑤不答話,轉眼盯著胡芸的門。
胡芸循著陸心瑤的眼光望去,很好啊,嚴絲合縫,一點兒風都不透。
「那日從井中脫身,我心中總有個聲音,牽引著我。後來我又去了一次,發現井沒了。我一直等在井外,等那井再次出現,我又跳了進去。」陸心瑤說著,心思空曠,整個人愈加飄渺,彷彿抓不到她的氣息一般。
「完了?」胡芸正聽得起勁,後者又沒了聲響。
「現在一階、二階法陣,對我無效。」陸心瑤說罷,看著胡芸。
這才是重點吧?那井是我身先士卒的耶,胡芸心中鬱鬱,生活早就告訴她不一定穿的都是豬腳,可也不用這樣擺在面兒上擠兌她吧。
胡芸甩著沾滿清淚的帕子,對著越飄越遠的坑唱,「你不是我的菜,你不是我的愛,我的人生沒有坑!!」
陸心瑤看著胡芸揮淚斬情絲的神情,並沒有嫉妒。雖然胡芸有時蠢鈍如豬,這時卻沒有令她失望。「我們一起去報備一下吧。」陸心瑤用著胡芸的「報備」,心情愉悅的起身……
方晴跪守在方家祠堂,目光柔和地盯著其中一個牌位,靜謐的空間,似乎能聽到他們之間會心的交談。母親終於得到認可,再不是一縷孤魂,無家無所。
方晴不屑於方家的身份,但是她的娘親卻不能身死也不得安身之所。她的母親只是方家的一個丫鬟,只因方家家主弟弟的一夜風流,誤了終身,至死也沒得到一方安身之所。方晴欣慰的看著牌位,母親能進入方家祠堂,多虧胡師妹的藥方。
為這藥方,方靈澈找她多次,提出不少優渥的條件,她並沒有答應。可是後來這個條件,她無法拒絕。
胡師妹信任她,讓她一起參與藥方的研究。藥方與製作方法她已熟記於心,但是這不能作為她出賣師妹的理由。所以她帶著方靈澈另給的好處,以及自己的全部資產,去找胡師妹。
方晴怎麼也開不了口,最後說自己是收了別人的好處來的,有人想買她的藥方。將所有的東西拿出,又說若是不夠自己以後隨她調遣。
沒想到師妹痛快的收了東西,還分給她一半,說:「就一張菜譜,賺得還真不少。」
方晴將東西推給了胡芸,想著師妹定是不知道自己下了怎樣的決定,猶豫著還是將藥方的重要性說了出來。
沒想到師妹是那麼豁達的人……
方晴出了方家祠堂,吳川便跟了上去。躊躇著最後還是選擇告訴方晴,趁事情還未發生,他們還能為之盡力,不一定能將人救下,起碼盡力了,不會等到人死了,只餘心魔。「師妹,我懷疑胡師妹會有危險。」吳川小心的斟酌著詞句。
方晴聽了愣在原地,危險?
「方家要得到藥方,大可以直接去找胡師妹。」
方晴聽了連貼幾張神行符,吊起全身靈力,朝靈藥峰趕去。
「師妹不要這麼著急,我也只是猜測。」吳川知道方晴會如此,早有準備,這才沒被落下。
方晴也不說話,只全力朝著靈藥峰趕去,都怪她只想著自己的私事,怎麼連這點簡單的事情都沒想明白!
「師妹,即使沒有你,方家也會用其它方法…」
「你是想說,說不定我幫她輕易將藥方賣出,她也許會少受些苦,她還要感謝我!」此時的方晴哪還有平日的溫婉,對著吳川厲聲吼道。
吳川被方晴吼得愣在當場,看著已沒了蹤影的空地。他知道師妹怪他沒有早點提醒她,可是他不願師妹為了她母親的事暗自落淚,輕歎一聲,提氣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