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聽兒聽著這刺客的怒罵,氣急敗壞,提了內力,極快的將她拽了過來,一腳將她踢得單膝跪地。
宋夢芫倔脾氣的瞪著她,齜牙咧嘴的叫道:「顧清淼,救命啊!」
薛聽兒好笑的看著她,「你喊皇后娘娘救你,你還真是好笑。咼」
「好笑你個頭,皇后娘娘說我招她喜歡,自然會救我!」宋夢芫大嗓門的回嘴。
薛聽兒聽得笑不可遏,淼兒還會喜歡阮芯兒,笑話!
清淼的身影沒有出現,沐雲辰倒是大步走了出來,一瞧面前的情景,他沒多說一句,直接用淡漠冷酷的聲音問道:「沐雲伊人在何處?」
宋夢芫只覺眼前閃過一道燦爛的光芒一般。
踱步向她走來的男人,簡直俊美的如謫仙下凡。
烏黑的墨發被金色的髮冠豎著,白皙的臉龐如玉一般清美,眸如漆黑夜幕,又蘊著深邃的氣度,唇淡薄醣。
華麗刺目的龍袍著身,恢弘大氣,一隻手負在身後,欣長的身影極為挺拔。
她,花癡了。
目光定在這俊美男人的身上,這人是……皇上?
怪不得之前的阮芯兒這麼喜歡他。
超級大帥哥啊!
薛聽兒踢了宋夢芫一腳,「你撞牆之時,不是說了幡然醒悟了嗎?」
宋夢芫瞪著她,特別不高興的道:「皇上面前欺負人,你還有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
薛聽兒呵呵一笑,「皇上可是我未來的侄兒,我需要特別放在眼裡嗎?」
宋夢芫心裡一算,這人難道是這皇上的哪個皇叔的未來老婆?
薛聽兒走到一邊,讓宋夢芫乖巧的跪在沐雲辰的面前。
沐雲辰冷冷的睨著宋夢芫。
宋夢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皇上好像挺嚇人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到跪的很老實。
「沐雲伊在何處?」
宋夢芫一聽這個問題,納悶了,這沐雲伊是何人?怎麼問她。
她回道:「我不知道。」
薛聽兒在一邊呦呵了一聲,「倔脾氣上來啦哈?!」
宋夢芫轉了頭,好笑道:「我不知道,還裝什麼,你不是說我最矯揉造作嗎?怎麼,我一坦然說話,你還受不了了?」
薛聽兒一聽她的反唇相譏,這脾氣一下子躥了下來。
沐雲辰先道:「沐雲伊利用了你,將公主害死,而數月前又是他利用了你,讓刺客傷朕,阮芯兒,朕當日信了你,你今日,又何故狡辯說話,徒添眾人厭惡?!」
宋夢芫聽著他的話,渾身一個激靈,這阮芯兒還害死過公主,連著那叫沐雲伊的讓刺客傷他?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沐雲辰,這雨兒怎麼沒提過這個?
不是說,是皇后娘娘心狠至極,將自己這柔弱皇后變成廢後,更讓人時時欺負,這阮芯兒一時忍不下去,才撞牆了?
然,我的天,這皇上的話也太嚇人了。
她這是正在危險之中啊!
她一想通,連忙機靈的道:「皇上,我月前撞牆,失憶了!」
「失憶!」
「失憶?」
一震驚,一懷疑的音調同時響起。
薛聽兒震驚的瞧著,有可能這阮芯兒其實是有些瘋的,分時候啊,竟能說自己失憶。
沐雲辰對她的話極為懷疑,她失憶的情形,怎麼看怎麼假裝?
宋夢芫瞧著這兩道目光,還想多說幾句。
沐雲辰已沉了眉眼道:「竟還想欺騙朕,薛聽兒,你將她帶走。」
薛聽兒嗯了一聲。
宋夢芫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是什麼情形?
把她帶哪裡去。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問道:「帶我去哪?我騙你們兩個什麼了?沐雲伊是誰啊?我哪清楚他在哪?」
薛聽兒才不聽她的嘮叨,大步到了她的身邊。
宋夢芫剛想拚死一跑,一道熟悉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
「等會兒。」
沐雲辰目光轉去,溫柔問道:「怎麼不歇著?」
清淼揉了揉頭,「睡的有些暈,可知道沐雲伊的下落?」
「阮芯兒說自己失憶,不知道。」薛聽兒嘴快的告訴清淼。
清淼目光向那邊緊張兮兮的阮芯兒看去。
薛聽兒又道:「淼兒,我瞧這阮芯兒分明就是刺客易容了的,不然,就是何時竟也學著點三腳貓的功夫了?」
清淼哦了一聲,走了目光,近距離的瞧著她嬌媚緊張的臉龐。
「並沒有易容,學三腳貓功夫,大概她在冷宮這些時日,還是太短了些。」
宋夢芫緊張的注視著她美麗的雙眸,這皇后娘娘怎麼近距離一瞧,還真和雨兒說的,好狠毒的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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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天,她怎麼就覺得她柔和
好說話呢?
表裡不一的女人,溫柔端莊全是裝的。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這麼多人對著自己虎視眈眈,她還沒跑路……嗚……怎麼就沒給她個跑路的機會,或者,給她一個救苦救難的白馬王子啊!
薛聽兒瞧著阮芯兒流轉著的眼神,哼了一聲,「落魄到這地步,還是不知死活。」
宋夢芫一聽她說話,就是忍不住想罵回去,「我落魄,還不是你們這些蛇蠍心腸的女人害的,我告訴你,小命既擺這了,我還怕你什麼?!」
薛聽兒氣笑,就沒見過這等倔的女子。
阮武那小子本來也倔,淼兒兩句話,讓他茅塞頓開,如今多穩重明理。
這阮芯兒,淼兒也算和她鬥了幾次,哎,她還是死性不改?
清淼打量了一會兒,盈盈一笑道:「莫問她了,她到真是失憶了。」
宋夢芫聽見清淼的話,轉過頭,她怎麼瞧出她是真的失憶?這天壤之別的性格嗎?
沐雲辰走到清淼身邊,扶著她坐到一邊放好的軟椅上。
偌大的大殿中間,就擺著這一張軟椅,宋夢芫有幾分的羨慕。
住在冷宮這麼久,瞧瞧她那的破椅子,破棉被,吃不好,睡不好。
你瞧這個皇后,隨便走哪,都能坐的穩當舒服,連皇上都是站著呆在她的身邊的。
你說你,想得皇后的位子,起碼給我留個不得寵的妃位啊。
只要吃好睡好,我還和你爭什麼寵?
不對,當時的阮芯兒是愛慕皇上的,皇后豈會對她手軟。
哎,加上現在這些要命的問題,她能住在冷宮也挺不錯了。
她心裡又開始了知足常樂,讓她回冷宮消停的呆著吧,過段時間,我就可以瀟灑的跑路,暢遊江湖去了。
姐姐,你到底在不在這裡,這裡時間到底是怎麼算的?
要是清楚了,她也大概知道,她姐姐現在到底是個多大的年紀,好找些。
她這亂七八糟的想著,那邊,清淼含笑的凝著她蹙著的眉眼。
若猜想不錯,這丫頭該是……穿越過來的。
不過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這丫頭即便是穿越過來的,終歸和她也是陌生人。
不理睬便罷,她不會去親近。
「從今日起,你便留在本宮身邊,當一等大姑姑如何?」
宋夢芫一愣,這是想近距離隨時欺負她麼?
呆在她的身邊,她還怎麼跑路?
她立刻回道:「我要回冷宮,我在那住習慣了。」
清淼一笑,「你若住冷宮習慣了,可以隔三差五回去住上幾日,冷宮的房間,本宮給你留著。」
宋夢芫啞然。
清淼目光含笑的看著對面滿臉啞口無言的人,「這樣甚好。」
宋夢芫無語了。
清祥殿後殿。
沐雲辰不解的問道:「淼淼,你怎麼讓阮芯兒留在清祥殿?」
清淼攤開面前的刺繡,理了理針線,慢條斯理的道:「沐雲伊他們該是會尋她,隔三差五讓她回個冷宮,他們必定在冷宮等著,這樣尋人,定能快些。」
沐雲辰一愣,付之一笑,「好主意。」
……
冷宮的燦爛光芒,在宋夢芫走後,又恢復了黯然。
整個冷宮再也沒有生機勃勃的氣息。
冷宮不遠處的偏院,顧清雨捻著扇子冷笑,阮芯兒既然到了顧清淼的身邊,要害她,必定是輕而易舉。
只不過,阮芯兒如今變得太過與眾不同。
到不知,會不會讓沐雲辰側目?
璃荔走到她身邊,說道:「主子,咱們的銀子已是所剩無幾。」
顧清雨嗯了一聲,「你去西院牆角,阮芯兒的銀子都在那,少拿些出來,先不讓她發現。」
璃荔應是,從房間走了出去。
半刻鐘後,拿著數樣朱釵到了顧清雨眼前,顧清雨瞧了幾眼,譏諷說道:「顧府日漸衰敗,皆不過是他,從不曾對這些子女真心相待。藍如琪如今在宮中不過是個擺設,藍太師府中仍是送銀子進來,給她添補。」
她嘲諷一笑,「我這不受寵的庶女,當日若是嫁的錢王,該多好。」
璃荔蹙起眉,眼中無盡心疼,道:「主子,即便當日嫁的真是錢王,各宮諸妃,若想一鬥,主子也必是要吃無盡的苦。」
顧清雨一笑,清秀的眼中全是毒色,「說的正是,不管嫁的是何人,我終歸是不得不吃無盡的苦,從小到大,我已習慣了,如今,若想奪回榮華富貴的太后之位,必是要和沐雲伊好生一起算計。」
他之前解了阮芯兒的毒,以為就此便能讓自己受制於阮芯兒,而對付顧府。
他可在後面談笑風生。
終歸,
是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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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在數日之前,遇見了一位神秘莫測的男子。
她在沐曉婌從冷宮離開後,親手殺了沐曉婌,而那神秘莫測的男子又殺了李成,她二人又利用沐曉婌和李成的死,將阮芯兒逼的只能撞牆一死,而沐雲伊已被皇上看做是幕後之人,恨之入骨。
然,阮芯兒倒是命大。
如今傻頭傻腦的,也甚好,到可一如之前她所想,利用她,好生對付顧清淼。
沐雲伊前些時日不知身在何處,昨日,竟突然出現在她這偏宮。
兩人一番算計,待日後,除掉沐雲辰和顧清淼,她也必不會放過沐雲伊。
一隻鴿子飛了過來,璃荔連忙走了過去,將信取了過來。
顧清淼斂著鋒利的眸子,細細瞧著,唇一翹,柔美的聲音透著狠絕,「還有這樣的事,到又可折他一次羽翼。」
她心情極為晴朗,眉眼都升起笑意,只覺眼前豁然開朗。
那些人,都快進入該有的絕境了,呵呵!
……
清祥殿。
清淼因為懷著身孕,一天沒什麼精神,大事小事盡可能的置之不理。
宋夢芫跟在她身邊,現在是一等大姑姑,所有事情便全是她管著。
一天一個頭兩個大。
這日,她趴在清淼的榻邊,哀怨的道:「皇后娘娘,您之前身邊的那位大姑姑呢?」
清淼道:「她身懷有孕,在養胎。」
「啊?她怎麼這麼早就嫁人生孩子了,你瞧瞧,再等幾個月啊。」
再等幾個月,她是不是就只需要想著怎麼離開這兒?
清淼好笑的道:「你這些日子倒是沒回過冷宮,果真還是這裡好過冷宮不是?」
宋夢芫一個激靈,她忙得團團轉,哪有時間回冷宮?
如今,她是不是該先回一趟冷宮,瞧瞧她跑路的銀子。
她從榻邊站了起來,道:「我這便回冷宮一趟。」
清淼嗯了一聲,看著她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春六。」她喚道。
春六帥氣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邊,「主子。」
「你去瞧著她,冷宮那裡,本宮總覺得,暗藏玄機,越加覺得那裡陰森森的籠罩。」
春六應是,眨眼消失。
從踏上起身,清淼拖著長裙到了案幾,小心的落座,提筆,寫著書信。
隔三差五,她便寫封書信,讓春閣的人給嫣桃送去,算是安她的心。
清淼剛寫了一半,便覺一陣氣血湧到喉中,血跡一下子便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她眼神猛地一凜,不斷地,氣血翻滾,手也抖了起來。
她想張口喚人,卻只能瞧著血從嘴中流出,想起身,卻沒半死力氣。
念著肚子裡的孩子,她用盡全力站了起來,扶著案幾,一步步去拿自己的金針,然,終歸一下子重重的倒了下去。
守在門外的宮婢這才聽見聲音,一瞧這情景,嚇得尖叫一聲。
沐雲辰在前殿聽見後殿傳來的尖叫聲,一下子衝了過去,待一瞧見地上嘴角流著血跡的女子,渾身猛地一涼。
「傳御醫!」他嘶吼了一聲。
「淼淼,淼淼。」他滿眼恐懼的喚著,一雙抱著她的手抖得沒了知覺似得。
清淼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些眼睛,「二師兄,解毒。」
說罷,已是暈了過去。
沐雲辰連忙喚了暗衛,「去找雲白炎,快!」
數個暗衛極快的沒了身影。
許是不想沐雲辰擔心的意志太強,或者清淼平日便製毒的緣故,每天,清淼會醒過來一會兒,只是沒有一絲力氣開口。
只能呆滯的看著沐雲辰急紅眼,擔憂快成疾的樣子。
聽著他吩咐,將清祥殿上下杖斃,聽著他將阮芯兒打入天牢,聽著他將所有認為是下毒之人的人,盡數打進天牢。
她心裡有幾分惶恐,她若是死了,會有多少人來陪葬!
她盡可能的用內力壓制著毒的發作,這毒,她不曾見過,不然,她的本事,斷不會中了這毒。
這害她之人,竟能尋到這神秘的毒,讓她有幾分疑惑,對於一個不會毒的女人,難道還需用這連她這製毒高手都解不開的毒?
難不曾是怕沐雲辰到時會找到解毒高手來替她解毒?
可,不對呀!
皇宮裡,乃至附近,都沒有解毒的高手,莜之也早早去了盛城陪著要生的雪雪,而雲白炎也是不知所蹤的。
這人用這奇毒,怎麼特別像,根本知道自己會用毒會解毒,而且自己是個高手呢。
沒有呆滯的神思,從始至終是如此的清晰,清淼閉著眼睛,面如死灰的躺在榻上。
杜淵非中毒之時,她曾在那幾位德高望重的御
醫面前提過她可克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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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在太醫院熬藥,取藥材之時,並沒有御醫伴在身邊,只有李御醫身邊的小徒弟,拿著李御醫給他的,她寫下的藥單子,直到她熬藥,才有人走進來,取藥材。
算一算,大概就這幾人是知道她會解毒的,難道,當真就是這幾位御醫為之嗎?
清淼緊閉的唇漸漸乾涸,沐雲辰連忙去了小勺,一點點餵她喝水,邊喂邊啞著嗓子道:「淼淼,我說過,你不能死,你之前用一鶴騙了我一次,是不是現在,也是別人假扮的你。你突然從哪裡跳出來,好不好?」
他語氣輕柔的哄著,眼圈泛著淚色。
清淼心裡一陣一陣的疼,特別想睜開眼睛,可是怎樣,就是緊閉著,她想哭泣,卻又怕沐雲辰更加傷心。
她清醒的理智,在一遍遍的念著,如果我死了,求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終歸還是忍不住心痛,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了下去。
沐雲辰眼中的淚傾出,握緊她的手,哽咽的低泣。
……
天牢中。
宋夢芫縮在角落,內心悲憤交加,誰這麼缺德,竟然給皇后下毒,連累無辜的自己。
嗚嗚,清祥殿上下都杖斃了,就剩自己一個,她不要死啊,能不能現在穿越回去,回到家裡繼續睡大覺啊!
她抱著自己,正悲憤著,竟然聽見一絲陰森森的笑聲,她側過頭去,便見隔著不遠的地方,一身淺綠色衣裙的女人,滿臉都是冷冰冰的燦爛的笑。
臨死了,笑的這麼恐怖的女人,誰啊?
那女人瞧見她的目光,睨了過來,說道:「阮芯兒,你怎麼這麼懦弱,失憶了,便在這般該得意的時候,還一副委屈的神色。」
宋夢芫問道:「你是誰?」
女人說道:「我是江妃,江將軍之女江琳琳。」
「你怎在這裡?」
江琳琳嘲諷笑道:「皇后一中毒,皇上但有懷疑的,盡數都打入天牢了。」
宋夢芫知道這個,不過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大概是她怕死的時候吧。
「皇上為何會懷疑你?」她好奇。
江琳琳剛想說話,便見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兩人外面走了過去。
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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