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是失望了啊。」暗魅自然沒有滾,褪下了面具之後,他臉色似乎比常人要蒼白上許多,雲凌蹙了蹙眉,想著這是不是因為常年戴著面具曬不到太陽的緣故,暗魅一副神傷的模樣,繼續說著那些動聽的,又很容易撼動一個人的心志的心聲。
「但是,爺想要知道的是,你到底失望的是什麼?揭開我的面具之前,你到底在想什麼?」他步步緊逼,很快便將她牢牢地圈於他的氣息之間,「還是我應該這樣問,你是不是,想在我的臉上,尋找著某個答案,還是某個人的影子?」
「雲小凌,你可真懂得傷我的心!」他沉沉地說完,低頭盯了她一會便又放開,「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得到幸福,如果我不能給你幸福,我也希望,他能。」
雲凌聽得很動容,但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她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她覺得哪裡都不對!暗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得知她另嫁他人之時瘋了一樣將小焱擄走然後直接搶親的!他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大度地對她說『祝你幸福』的!
暗魅那傢伙根本就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你是誰?」雲凌突然發問,「暗魅呢?他在哪裡?你把他怎麼了?我警告你不許胡來!」她陰沉了臉,「想要什麼儘管提出來,但是若然暗魅被傷了一根頭髮,姑奶奶我要你的命!」
暗魅心裡流過一抹暖流,他眉開眼笑,一改方纔的深沉模樣,宛若神詆的臉上迅速地換上了另外一副神色,他開心地揚著眉,嘴角高高地勾起:「喲,娘子這是在關心為夫麼?哎喲喂,這可真是千年等一回喲!」
雲凌怒目而視:「暗魅你丫的!」這才是真正的暗魅嘛!沒事裝什麼陰沉啊!
「好啦。」暗魅又一本正經起來,雲凌甚是不適地表示,「親麻煩你別這麼快切換畫風好不?姐會瘋!」頓了頓她正色道,「既然你來了,我便一併跟你說了吧,再過幾天我就要嫁人了,你呢,就算學不來豁達不想出席也便算了,但是請你別來找小焱麻煩好不?他只是個孩子!」
「我不找他。」暗魅接得很快,「我只找你,全世界那麼多的人,爺就只想找你一個人的麻煩。」
「姐不打算做那爬牆的紅杏。」雲凌怒瞪,「也請你別做那樑上的君子!」
暗魅笑了笑,沒應下,卻是從容地往山坡上走去,修長的背影有說不出的寂寥,有那麼一刻,雲凌清晰地感覺到了她心底在微微拉扯的聲音,嘶嘶嘶的,有些疼……
這一天下午,兩個人並排坐在那美麗的山坡之上,曬了一下午的太陽,直到日落西山,兩個人都未曾再說過話。
這是一場無聲的陪伴,暗魅似乎已經確定了某些事,但似乎又沒有確定,雲凌似乎是放下了某些事,但似乎又更加的沉重。
總而言之,曬完這一場太陽之後,這兩個人各自分開,瀟灑道別。
而看著暗魅在夜色中飄然遠去之時,雲凌突然鼻頭一酸,她突然覺得,她是不是做錯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