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水長老突然說道:「不可!師尊曾說過,萬劫封印乃是天書中記載的術法,非常人能破解。再說,萬劫封印是對犯下大過錯的人的最高懲罰,桃源一般是不會判一個人被封印的。」寧土附和道:「三師兄說地也對啊!」靈木愛徒心切,不僅出言說服道:「二位師弟忘了嗎?天火可是個小孩子,他可是沒有犯大錯的人。」
英水搖頭笑道:「師兄忘了嗎?萬劫封印是永生永世地跟隨在受封印者的身上,無論他投胎轉這世多少次,封印都不會消失。」
靈木聞言一愣,仔細回想一下師父講經時的話,果真有這麼一句:「萬劫印乃上天對大惡之人的最高懲罰,可封其潛能與靈智永世,雖轉生而不解。」
鳴金一直贊同給天火開光,見英水二人如此不開化,遂叫道:「哎!你們什麼意思啊?桃源裡就師父一人會萬劫封印術,目前為止,師父他老人家從來沒向別人用過呢!天火說不定就是福星降世,只不過還未開竅罷了!」
「哇!打嘴什麼時候怎麼又頭腦了?竟和我想到一處去了!」青火故作驚訝狀。
「嗯?我怎麼能和你這長鼻子想到一處了呢?」鳴金亦作驚訝狀。
眾人見他倆又吵起來了,不禁頭痛起來,英水沉思片刻,苦笑一聲,道:「唉!的確,像天火這樣的孩童很少見,若將來好好引導他,必成大器!」靈木聞言心中大喜,笑道:「寧土師弟是何想法?」寧土亦笑道:「你們都同意為天火開光了,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其實,凡我天一閣弟子,入門的拜師禮就有一條,就是師父必須為弟子祈福。我看我們就把這祈福改為開光吧!」「哦?如此甚好!」靈木笑道。
「你這張臭大嘴!」
「你是個長鼻象!」
靈木三人看著已經接近暴走的鳴金與青火,不禁暗歎一聲,紛紛離開了現場,半刻後,鳴金與青火各自相互攙扶著走向自己的臥室去了。在這時,天一閣的門人都會說一句話:「真金不怕火烈,烈火不怕鍛金。」以此來形容二人的打鬥場景,而二人打架後總會相互攙扶著走回各自房間,此時,門人又會念叨:「火大鍛毀金,金毀壓滅火。」
每當這時,二人就會笑道:「說好了的,切磋點到為止,你又失分寸了!」實乃笑煞人也。
翌日清晨,天火身著一套白色衣裝,緩緩地向天一閣一層正門走來。
天火仰視著這座桃源裡最高大的建築,青瓦飛甍,鉤心鬥角,最高的那一層隱於雲際,靈光四溢,無數飛鳥在其四周環繞,叫聲委婉動聽。一層寬敞亮堂,室內有三百六十根無人合圍粗的柱子,如一個個巨人立在大殿之內。大殿內部並沒有鑲金貼玉,而是一種較為樸實的那種裝點,白牆紅柱,令人神往。正南是三尊雕塑,所雕人物不是天神,而是桃源的三個先賢的人像。正中一個是一代劍王寒川,乃亦是川氏始祖;右邊一人是昊空氏始祖雲散,左面那人是塵氏始祖封塵。桃源人自進入桃源福地那一天起,就立誓不再與外界有一點瓜葛,遂將姓氏也更改了一番,這才出現了桃源三個主要姓氏:川氏、昊空氏、塵氏。
「天火,你還不快跪下拜師?」靈木的話將天火從幻想里拉了回來。
天火忙跪下,向靈木磕了三個響頭,恭敬地叫了聲師父,靈木愛憐道;「好徒兒,快來拜見你的這幾位師伯師叔。」天火又跪地向鳴金等人磕頭,鳴金笑道:「好一個乖巧的孩子,我要是再有這麼個徒弟就好了!」天火聞言心中大喜,不禁向鳴金身後的那個孩童望去,那便是昨天在天火床頭的孩童,只見他笑瞇瞇地看著天火,似是很喜歡的樣子。
「哦?你也很喜歡天火啊?但他已經是二師兄的弟子了!」青火摸著昨天鳴金打到的鼻子譏笑道。
「你難道就不喜歡天火嗎?像天火這樣的孩子不多見啊?」鳴金反駁道。
「喜歡啊!但沒想你一樣說出來。我可沒那麼後的臉皮!」青火說到最後特意拖長樂「臉皮」二字。
「你說什麼?你說我臉皮厚?你剛才不也說出了喜歡天火嗎?」鳴金長老氣得腮都紅了。
「那是你問的我,不算我自己說出來的。還有,我可沒說你臉皮厚,是你自己說的。」青火長老裝作清閒之態。
「你,你氣死我了!」鳴金長老幾乎氣結。
天火看了一眼吵架的兩人,又看了看無可奈何的另外三位長老,心裡不禁黯然,這都過去一刻鐘了,而天火又跪在樹籐編製的蒲團上,兩膝早已麻木不堪。忽然,天火撞見了鳴金身後那孩童的目光,那目光裡似乎有一種可憐,但又夾雜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天火突然想起那孩童昨日說的話,讓自己最好在膝蓋上纏上些棉花,當時他還不以為意,如今看來,確實是自己活該了。
靈木被鳴金二人吵得不耐煩了,遂大聲叫道:「好了!我讓天火也做你們二人的徒弟總行了吧!」鳴金與青火二人齊齊一愣,互視一眼,繼而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啊?」靈木聞言大感欣慰,還好二人都有點羞恥心。
突然,英水與寧土二人又叫嚷了起來:「你們倆若不像要,就把那兩個師父的名額給我們吧!」靈木聞言如墜深淵,心中暗道:「這二人今天是怎麼了?反常啊!」
「誰說我們不要了?師弟,天火我收了!」鳴金忙道。
「我也是!」青火道。
靈木心中黯然到極點,突聞身邊英水與寧土二人笑道:「師兄我們,我們這個,這裡沒收弟子,你看我二人很少出山,對於收徒嗎麻煩了點,您看您能否也」靈木險些暈眩,茫然道:「我讓天火都認你們做師父。」四人聞言一愣,繼而大
大喜道:「好!靈木長老不愧為天一閣的一代宗師!」
靈木幾乎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當然,他也絕對不知道這四人先前的計謀。
昨夜子時,天一閣後院。
鳴金鬼鬼祟祟地從草叢裡鑽出來,學了三聲狗叫,繼而便看見三個人影從天一閣內出來,正是英水、青火與寧土三人。
夜無聲,只是隱隱可以在草叢裡聽見一些竊竊私語:
「明天,那小子就要開光了!」
「我們知道!」
「萬劫印所封之人定是一些非凡之人。」
「所以,那小子開光後定會成為一個世間難得的人才。」
「因此,我們不能讓靈木把將來『名人之師』的稱謂加在自己頭上。」
「對!那我們該怎麼做?」
「我又辦法。把頭伸過來!」
夜涼,風起,月黑。
四人的計劃是如此的簡單,但將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很震驚的。
靈木滿目黯然,搖頭暗語:「唉!我這個徒弟太有福氣了!一下子拜了五個師父。」再看天火,他早已沒了先前的興奮勁,兩膝發抖,面露苦色。靈木忙道:「天火,你盤膝坐於蒲團上,待我等給你開光!」靈木的話讓天火大感欣慰,總算有人能想到他的處境了。遂起身盤坐在蒲團上,由於膝蓋跪久了,起身時不免有些困難,鳴金身後的那個孩子忙去扶住天火,並趁機在其耳邊笑道:「以後要記住師兄的話哦!」
天火一愣,原來這孩童就是鳴金的關門弟子——昊空鵬,是昊空氏族長的獨子,三年前進入天一閣修行,如今天火已拜鳴金為師,這昊空鵬便是他師兄了。
天火遂小聲說道:「小弟愚鈍,未能領會師兄的意思!」昊空鵬輕輕一笑,遂扶著天火坐了下來。
其他四位長老在接受天火的三個響頭後,便恢復了一代宗師的樣子,靈木見狀甚是無奈,遂道:「開光儀式現在開始!」其他長老在靈木話音落後便已經進入了聚念狀態。昊空鵬自覺地後退開去,以免打擾他們。
五位長老神色異常專著,連一向好動的鳴金與青火二人亦不例外。突然,五道光芒從長老們的掌心竄出,白、綠、黑、赤、黃五色光芒在五人的掌心裡流轉著,如同一個漂浮在空中的水球,時而迴旋,時而溢出,甚是有趣。天火被五色光芒包圍著,五種色光將其面頰映照地五光十色,明暗不定,如同在彩霧裡一般。五種色光乃五位長老力量的本源凝聚而成,五人各自修習一種功法,所凝聚的真氣分為金、木、水、火、土,此五種元素乃萬物之本,為天火開光必須得借助五行的力量,而這對施術者的真氣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五種屬性不同的真氣漸漸在天火頭頂上方交匯融合,五行相生相剋,是以在其交匯之時必定會產生巨大的能量,而這能量便是為天火開光的動力。
天火頭頂上的那個光球逐漸變大,此時已有天火的頭顱般大小,且金芒閃耀,散發著一股神聖的氣焰。天火只覺得頭頂上似乎多了個太陽,烤得自己無法正常呼吸,繼而是一陣陣地刺痛感,
靈木看出天火的不適,遂出言安撫道:「天火,你一定要忍住,開光儀式要進行到關鍵地步了!」靈木的話中透漏著三分嚴肅,這使天火意識到了開光的嚴嚴重性,遂咬緊牙關硬挺著。
光球越發地耀眼,昊空鵬亦不自覺地伸手遮住了眼睛。天火此時意識似乎已有些恍惚,汗水濕透了身上的衣服,幼小的身體似乎將要爆炸了一般。
「萬劫印!」寧土正對著天火的前方,因此看見了天火額頭上閃動的萬劫封印。
天火額前眉心處有一個金色圓形印記,在印記的四周佈滿了金色的咒,咒在印記的四周快速地運轉著,似乎在抵抗外力的侵襲。天火面色已是蒼白之色,汗如雨下,牙齒將嘴唇咬破,鮮血滴在了白色的衣服上。靈木見狀甚是心痛,寧土以念力密語道:「師兄,天火似乎受不了了!」靈木知道天火的極限快到了,但還未將天火的半點潛質開發出來,不免又有些不甘心,遂道:「我來護住天火的靈台,你們繼續!」
「師弟,你瘋了!那會消耗你大半真元的!」鳴金叫道。
「師兄,快!別管我!」靈木不顧一切地說道。
其他四人互視一眼,遂將本源真氣又提升了成,盡數注入天火體內。
天火長嘯一聲,額頭上金光大盛,將天一閣大殿照得一片金黃,燭光與寶器在這瞬間似乎失去了色彩,一切被浸沒在金芒之中。
「啊!」靈木痛呼一聲,向後飛去,其他四人亦被這金芒盪開三步之遠。昊空鵬心中驚駭甚劇,不知這小師弟是何方神聖,竟將桃源五位術法修為如此高強的長老震飛出去。
靈木長老第一個爬起來,奔向躺倒在地上的天火,只見天火面色白裡透紫,毫無血色,靈木心中不禁驚駭起來,遂不顧自己的內傷,將剩餘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天火體內,並且,大聲地呼喚著天火的名字。
「師弟,讓我來看看!」鳴金一掃平時的頑童之態,變得嚴謹起來。五人中數鳴金的醫術最高,是以靈木停止了盲目的輸導真氣,讓開地方讓鳴金為天火診治。
鳴金把過天火脈,遂將一粒金丹塞入天火口裡,喟然道:「恐怕得請師父他老人家出手了!」眾人聞言一顫,不禁向天一閣頂層望去。
翌日,在天一閣的頂層,那個傳說中的天一閣第一百層的地方,天火從昏迷中漸漸醒來,看見的第一
眼便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這個老人鬚髮雪白,長袍拖地,手負在身後,給人一種慈祥感,又有一種神秘感。此時,他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您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天一閣第一百層!」
「什麼?天一閣的第一百層?」
「嗯!」
「您是天機老人?我的師公?」
「對!」
天火忙從床榻上起來,行禮道:「徒孫川天火拜見師公。」天機老人慈祥地望著天火,笑道:「徒孫快起來。」天火忙謝過。天機老人又道:「不愧是川氏正宗的後人,果真氣宇不凡!」
「師公知道我是川氏正宗的人?」天火驚奇道。
「哈哈。我可是天機老人啊!」老人笑道。
天火撓著後腦勺,傻笑道:「我忘記了!」突然,天火想起了先前的事情,遂問道:「師公,我的那幾位師父怎麼樣了?」天機老人臉色一變,故作生氣狀,道:「哼!那幾個臭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想破解萬劫印,自討苦吃!不過你放心,他們都活了幾百歲的人了,這點小傷死不了的!」
「哦!萬劫印?對了,我聽靈木師父說過,師公能破解此封印,不知師公能否成全徒孫!」天火熱切地說道。
「哦?你不怕再受苦?」
「不怕!」
「好!不愧是我師兄寒川的後人!」
「您答應了!」
天機老人神色一黯,苦笑道:「我是很想給你解印,但是給你施術的人的力量在我之上,我也無法破解啊!」天火一愣,天機老人已是桃源裡勢力數一數二的高人了,又有誰的力量會大過他呢?是以,天火那激動心瞬間涼了大半。
「不是全無辦法!」天機老人間天火神色黯然,雖激勵道:「就是你自己破解封印。你若修為達到化境,再借助外力,我想你是可以自行衝破封印的!」
「真的嗎?」天火天真的問,卻不知這只是大人騙小孩子招式,但這騙局卻成就了桃源裡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劍王。
天機老人摸著天火的頭笑道:「孩子,來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得到一樣東西,你看看這本武功秘笈喜不喜歡?」天機老人將一本書放在了天火的面前。天火捧起這本古樸的書本,看見扉頁上寫著四個字「流水劍訣」。天火對這幾個字甚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遂問道:「劍訣?給我修煉嗎?」
「對!」天機老人道。
「謝師公!」天火笑道。
「好。以後若有不懂之處就去請教你的那幾個師父,記住了嗎?」天機老人道。
「嗯!」天火欲再問一些關於劍訣的事情,卻不料自己此時已站在了天一閣的一層,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昏迷前一樣。天火心中甚是驚異,卻見靈木等人早已想自己走了過來,靈木見天火完好無恙,心中甚是寬慰,笑道:「天火,你沒事了?」天火點頭應道:「嗯。我好了。」
「師父有沒有幫你解開封印啊!」鳴金問道。
「師公說,給我下封印的人的能力在他之上,所以,師公也無法解除封印。」天火惋惜道。
「竟有人比師父還厲害!」眾長老驚叫道。
「師父送你什麼了?」青火問道。
天火將流水劍訣拿出來給眾人看,青火等人皆驚叫道:「川氏密術!」天火聞言一愣,不禁問道:「密術?是什麼?」還不待青火解釋,鳴金的徒弟昊空鵬就說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太好笑了吧!密術就是絕密的功法,是很少傳述他人的高超功法。而你們川氏就有四大密術,分別為流水劍訣、斷水刀訣、斬焰訣、重影步。這流水劍訣則排第一位。」
天火被昊空鵬這麼一提,到是想起來了,他曾聽自己的爺爺說起過,川氏的密術一般都是由川氏族長修習的功法,每一個族長只能修習一種,如若其他人修習就會受嚴厲的懲罰。
「我修習密術不是犯了族規了嗎?」天火忙問道。
「不會。這是天機老人給你的。在桃源裡,凡是天機老人允許的事情別人是無法過問的。」寧土解釋道。
「天火,你以後要好好修習這功法了。」靈木叮囑道。
「是!」天火應道。
「好了,鵬兒帶你師弟去天機院裡走走。讓他熟悉以下地形。」鳴金道。
「是!」昊空鵬拉起天火的手向門外跑去。
靈木望著天火二人消失在視線之後,不禁出聲問道:「師父這麼做是不是已經認定天火就是福星呢?」鳴金答非所問地道:「管他呢!唉。本以為會收個資質不錯的徒弟,不料事不如意啊!」其他三人皆感到一絲失望,亦搖頭離去,唯有靈木站在大殿裡自語道:「天火的萬劫印就真的不能破嗎?」
春風拂面,在嚴寒的冬季過後,春日的暖陽又掛在了天邊,明亮而暖和。出門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集市上的攤位亦隨之增多。天機院裡的*從牆角上伸出,那金黃的迎春花遠遠望去如同金色的大海,金浪翻湧,甚是好看。
此刻的孩童也像這迎春花一樣,春意昂然。天火與昊空鵬二人從牆頭大樹上翻牆出來,在地上站定後,便向著集市跑去。
「師兄,我們就這麼出來師父們不會發現嗎?」天火心中有些不安,不禁向身旁的昊空鵬問道。
/>「不會!他們在聽師公講經呢!沒有十幾個時辰出不來!」昊空鵬似是這方面的老手一般。
天火已在天機院修行大半年了,由於他資質被封印,所以,他的學業進步很慢,但他肯努力,他的《流水劍訣》修習的程度還是很可觀的。自開春之前,天火都是在天一閣裡修行,很少外出,如今幾位師父在天機老人那裡聽老人講經,這才有時間偷偷跑出來。
二人撿了個位置不錯的酒樓走了進去,店夥計一看二人的服飾,就知道他二人是天機院的人,雖然是兩個小孩,但也不能怠慢了,遂將好酒好菜都端了上來。
昊空鵬給了店夥計一個銀環,在桃源裡,錢幣分為兩種,一種紙幣,一種是銀幣。紙幣叫做卷子,銀幣則又分為銀餅、銀環、銀貝,銀幣之間的兌換比率是:一銀餅等於一百銀環等於一千銀貝。作為這種店夥計一年賺不了一百個銀餅,如今見昊空鵬出手如此闊氣,不禁心裡甚是感激,遂道:「二位小爺吃好喝好,小人退下了。」昊空鵬應了一聲,繼而對天火說道:「嘗嘗這蜜酒,這可是轉為我們小孩子釀造的。」
天火搖頭道:「師父不讓喝酒的。」昊空鵬笑道:「真聽話。一會喝完了吃幾個大蒜不就聞不出酒味了嗎?」天火聞言一愣,遂舔了一下嘴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才是我的好師弟!」昊空鵬在一旁叫道。
這時,一群酒客在一旁小聲議論著什麼,昊空鵬與天火二人亦湊近了聽起來:
「聽說冷風城城主昊空千樹在昨天殲滅了火族來犯的兩萬大軍啊!」
「對!那個城主只有三十三歲,好厲害啊!」
「那幫火族蠻子還妄想來我昊空氏搶奪,如今他們的大軍早已取道黃泉了!」
「哈哈!這仗打得痛快啊!」
「聽見沒?昊空千樹是我一個堂兄啊!」昊空鵬沾沾自喜道。
「你的堂兄?」天火驚訝道。
突然,一個身披斗篷的高大男子站了起來,罵道:「哼!什麼茅坑爛樹!我看就是一個毛頭小子!」眾人聞言甚奴,一個飲酒的大漢起身罵道:「奶奶的!你什麼東西?敢在這撒野!」那批鬥篷的人冷笑一聲,繼而週身赤焰大放,將斗篷燒盡,露出了火紅的毛髮,****著上身,鋼鐵一般的肌肉現實出他力大無窮,粗魯的面孔讓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火族蠻人!」眾人皆驚叫道。
「今天,我要你們一個個死絕!」那個火族蠻人凶狠地說道。
「那可未必!」幾個遊俠早已抽出了腰間的兵刃,向那火族蠻人衝了過去。
那火族蠻人不閃不避,亮開胸膛讓眾遊俠劈上去。
「哧!」
一聲輕響,繼而是那幾個遊俠的痛呼聲。眾人大駭,只見那幾個遊俠的兵器皆已化成了鐵水,而那幾個遊俠持兵器的手則被鐵水燒傷,此時正在流著膿血。
「化火燎物訣!」一個遊俠驚愕道。
「哈哈!近日就讓你們死個痛快!」火族蠻人狂笑道。
昊空鵬怒目而視,繼而眉頭一舒,向天火望去,笑道:「師弟,你身上可帶有驅炎丹?」
天火從身上摸索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褐色小丸,這便是昊空鵬說的「驅炎丹」,是天火跟青火學習鑄煉之術時,防止自己被熱氣灼傷服用的丹藥,有驅炎散熱的功效。
昊空鵬向火族蠻人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說道:「大蠻牛,你敢跟我挑戰嗎?」那蠻人聞言一愣,遂向昊空鵬望去,見他是一個黃口小兒,不禁失聲笑道:「哈哈!你也配和我挑戰?回家吃奶去吧!哈哈!」昊空鵬見那蠻人張著血盆大口正笑得歡快,不禁氣惱道:「我讓你笑!」遂將手裡的驅炎丹丟進了那蠻人的口裡。蠻人只覺得一個硬物從自己的喉嚨滑過,欲將其吐出來,卻不料那硬物已經進入了食道裡,滑入了胃裡。
「小鬼,你給我吃了什麼?」蠻人不禁大叫道。
「驅炎丹!」昊空鵬三個字一出口,眾人皆一愣,繼而人族遊俠大喜,舞動其他兵器衝了上來。
蠻人大駭,欲聚氣抵抗,卻不料自己的化火燎物訣一點威力也使不出來。心中不禁駭然,暗道:「糟了!那小鬼給我吃的丹藥莫非把我的真氣給驅散了?」
「我們一起上!劈了那個火族蠻子!」憤怒的遊俠如猛虎一般向蠻人衝了過來。
「奶奶的!」蠻人大罵一聲,舉起身旁的一張桌子向眾遊俠砸去。
「彭!」
木屑紛飛,蠻人借助此時的短暫空間越窗而逃。
「抓住他!他是火族蠻人!」眾人在酒樓上大呼道。
街道上的巡邏士兵聞聲趕到,在街市上與火族蠻人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蠻人雖然使不出化火燎物訣,但他依舊是一個善於打鬥得行家。他知道巡邏士兵的增援一會就到了,遂不再拖延時間,將身前三個擋道的士兵打倒在地,強了其中一人的長矛,向西門跑去。昊空鵬拉著天火緊跟其後,不曾有過失誤。
在路上,那蠻人陸續遇上數伙士兵,但都被他輕鬆甩掉,這不免讓昊空鵬與天火二人心中感到很驚奇。昊空鵬湊近天火的耳朵,說道:「這蠻子說不定在我聖魂城裡有內應,或者,我城裡有內奸。不然他怎麼對城裡的佈局如此熟悉?」聖魂城是昊空氏的主城,其內部構局甚是複雜,其城市規模是按照九宮八卦的數術分佈的,若不是城中
居民其他人是很有可能迷路的。
「瞧!那蠻子要出城門了!」天火驚叫一聲。
「不好!快關城門!」一個守城士兵叫嚷道。
火族蠻人似乎是憋足了勁衝了出去,前面的士兵挺起長矛等他來進攻。這時,蠻人的長矛突然變紅,昊空鵬大叫不好,果然,那通紅的長矛化成了一團鐵水,向眾士兵甩灑出去。「哧!」眾人大駭,可為時已晚,被鐵水燙傷的士兵不顧一切的在地上翻滾嚎叫。
「可惡!」昊空鵬暗罵道。「藥效過了!」
「現在怎麼辦?」天火問道。
「跟出去!」昊空鵬絕然道。
天火見昊空鵬如此絕然,心裡不禁產生三分敬佩,遂緊跟其後,向火族蠻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城上的士兵拉開的弓箭,森寒的箭尖反射著懾人的光輝,一支支流矢如飛蝗一般撲向了火族蠻人。那蠻人顧不上回頭,只一味的逃竄。昊空鵬與天火二人則隱蔽在城外的灌木叢裡,等待著那蠻人的出現。
「師兄,你確定他會從這裡經過?」天火問道。
「放心,絕對錯不了!這時出城的唯一之路!」昊空鵬自信地道。
不久,火族蠻人一瘸一拐地向天火二人隱藏的灌木叢走來。只見他身前的泥土突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水池,他一時停不下身,落入了水裡。火族人自小生活在烈火荒漠,很少接近過水源,是以火族裡多數人不懂水性。只見那火族蠻人漸漸沉入了水裡,天火二人從灌木叢裡走了出來。
「師兄的幻術好厲害,他真的上當了!」天火讚道。
「嘿嘿!一般了!」昊空鵬謙虛地說道。
二人不急著回去,他們要等那火族人的屍體浮上來。這時,追趕而來的士兵已經的到了,眾人見天火二人的服飾,便知道了這時天機院的弟子,遂向二人客氣道:「二位,不知那個火族人逃向那個方向了?」昊空鵬一指池,道:「這裡面!」眾人聞言一愣,繼而向水池裡望去。見水底渾濁不堪,再加上天火二人的描述,眾士兵皆以為那火族蠻子已經死了。
正在眾人準備離去時,突然聽見水裡傳來一陣水泡破裂聲,昊空鵬心思縝密,笑道:「我來給他弄點陪葬品。」遂向自己腰間的百寶囊裡取出一個黃色的小丸,丟進水池裡,不一會兒,水池的水變成了黑色,並且,散發著一種臭氣,然人聞之作嘔。水面上浮起一條條死魚,池水亦渾濁到了極點。
「師兄,你怎麼把大師父煉丹的副產品給偷出來了呢?」天火抱怨道。
「什麼叫偷,是我撿的!」昊空鵬辯解道。鳴金是一個煉金術士,一生所求無非是煉出不死神藥,但他卻屢屢失敗,所以,煉出了許多的副產品,例如這顆被昊空鵬丟進水池裡的藥丸。
「嘩!」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從水裡竄出來,全身漆黑,且散發著一股惡臭。昊空鵬見狀大笑道:「怎麼樣?小爺我的無香丹滋味如何?」火族蠻人大怒,在吐出一口渾水後,便向眾人撲了過來。
士兵們怕蠻人傷到天火二人,遂留下三人保護他們,其他幾人則挺槍直衝上去。蠻人可能受到了臭水的影響,速度與力度皆有所下降,只在片刻間便已負傷十餘處。身上的臭水流到傷口裡,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但火族人以彪悍著稱,尤其是在自身越困難時,越能激發其潛質。火族蠻人仰天大吼一聲,週身赤色光芒流轉不息,看來他已將化火燎物訣發揮至極限。
四周士兵大駭,其矛頭皆變為赤紅色,槍桿灼熱不可把握。天火與昊空鵬對視一眼,心中微感不妙,只聽身邊一個士兵說道:「二位快走!」天火一愣,忙道:「不行!你們會有危險的!」那士兵似乎對天火的話很感欣慰,說道:「這是援兵應該在不遠處了。二位快去將他們帶到這裡,我們也許還能堅持住!」
「好!那你們小心!」昊空鵬拉住天火的手向後方跑去。
蠻人見天火二人離去,心中早已猜到他二人是去叫救兵,遂大喝一聲,赤色氣浪翻滾不息,將眼前幾個士兵挑翻,向著天火二人離去的方向衝去。那三個護衛天火二人的士兵則向著蠻人殺來,力求阻擋他的去路。赤色氣浪翻湧,三人手裡長矛皆化為鐵水,護身的盔甲亦被蠻人的長矛挑碎,鮮血長流。
那蠻人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但他依舊有餘力殺死天火二人。天火與昊空鵬畢竟是個小孩子,怎能跑過蠻人,只在一瞬間便被蠻人攔住了去路。
「天火你讓開!」昊空鵬臨危不懼,反而顯出一種壯士凌然的氣質。只見他雙手快速的結著印訣,口裡默念著咒語,彷彿自己已經是一個戰鬥術士一般。「辟里啪啦」一陣輕響,昊空鵬的手心裡多出一團湛藍色的電球,將他清瘦的面容照地發亮。
「御雷術?小小年紀就能掌握這種術法,我更加不會讓你存活在這世上!」火族蠻人頗為震驚道。御雷術乃是天機院上重術法,一般人若無天賦是無法學習的。
「破!」昊空鵬大喝一聲,電球如同流矢一般衝了出去。蠻人甚是輕蔑地一笑,挺槍直刺上去。
「轟!」
二人齊齊倒飛出去,昊空鵬因越級施用術法精疲力竭,昏迷過去。而火族蠻人則因輕敵被電球擊傷,此時中抽搐不停。
「師兄,你別嚇我!快醒醒啊!」天火焦急的哭道。
「小鬼,你們今天死定了!」火族蠻人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向天火撲來。
「還我師兄命來!」天火亦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刺向了火族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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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一瞬間,天火額頭上的萬劫印又如同半年前一樣,放出了奪目的金芒,天火手裡的匕首如同隕星一般的刺穿了火族蠻人的胸腔。
「快看!在這裡!」此時天火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亦如從前一樣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