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沈汝箏只在宮殿中說了一句話,雖是聽了不少,卻依然不明白,這中間到底要發生些什麼?
「錦兒,與葉家的婚事,你想怎麼做?」出了坤寧宮,月琅天問道。
從方纔之事中收回思緒,沈汝箏道:「葉家小姐三人與人私奔逃走,舅舅應該知道的,最後一次,更是被我遇見了,現在已經不是我想怎麼做,就可以怎麼做的了。」
「你想到了許多?」月琅天回身,目光直視沈汝箏。
沈汝箏沒有迴避的點了點頭,道:「我父母當年,與他們也是一樣的吧?」
說到這裡,沈汝箏拜了下去,真誠實意說道:「多謝舅舅當年的成全!」
月琅天輕輕一歎,扶起了沈汝箏,道:「我都不知道,當年那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雙親沒有後悔過,所以他們會感激你。」
月琅天搖了搖頭,沉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的那麼簡單,呵呵,當年……當年我何嘗不是有著私心。」
「算了,不提當年了,說說現在吧!」月琅天轉而一笑,道:「葉家小姐與你要逃婚的事情,早就傳了個遍,所以你心中不需要有什麼負擔,你們兩婚事成與不成,現今都動搖不了我的地位,該怎麼做,你就去做吧!」
「葉宗大人那裡?」
月琅天擺擺手,道:「他只是宰相,而不是皇帝,有些事情,他就不需要諸多顧慮。錦兒,我這句話,你是否能夠聽的進去?」
沈汝箏頓時默然下來,許久之後,苦澀笑道:「舅舅話中的意思,我能明白,其實,母親在天之靈,也希望我是要有原諒之心的。舅舅,我答應你,可以過去的話,就讓他過去。」
皇都城種種,都歷歷在目,不可否認,皇帝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掌控整個天下,不能以私人情感為行事的準則,他能夠原諒母親,默許雙親的事情,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而且,從葉清與施生身上,他也看到,兩個人私奔而走,對家人會是怎樣一種傷害,若要說原諒與否,他沈汝箏實在是沒有這個資格!
或許只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難以的抉擇吧!
「好,就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朝政,晚上與你好好喝一杯!」
聞言,沈汝箏笑道:「或許今天晚上,會有人請我喝酒的。」
月琅天頓時一怔,旋即大笑起來。
葉家府邸在城西,葉宗身為當朝宰相,聲名卓著,這府邸自然也是十分漂亮,等沈汝箏來到的時候,葉清已等候在大門前,看她樣子,著急的很。
「怎麼,怕我不來,還是?」
葉清難得羞澀了一下,輕聲道:「小侯爺請進,我爹等你很久了。」
不等沈汝箏踏進客廳,一名青衫老者已在客廳外的院子中等候著,見到前者,青衫老者大踏步迎來,爽朗笑著:「老夫葉宗,歡迎小侯爺大駕光臨!」
沈汝箏雖貴為一品義遠侯,是太子的親外甥,更是皇帝陛下的外孫,但以葉宗的身份,也不必這般隆重親自相迎。
為人處世,葉宗果然有一套,難怪不論朝堂上下,還是市井坊間,都有著極高的聲譽。
「小子沈汝箏,見過葉大人,老大人如此這般,小子承受不起!」
「哈哈!」
葉宗大笑著迎著沈汝箏走進了客廳,剛剛落座後,葉宗便是慚愧的說道:「老夫家教不嚴,小侯爺心中莫記怪,小女與施生之事,小侯爺請放心,老夫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沈汝箏偏頭望了眼葉清,後者神色,此時萬分的緊張,皇帝旨意,誰敢違抗,縱然自己與施生情比金堅,到了這個時候,父親仍要棒打鴛鴦……葉清不由得向沈汝箏投出了求救的目光。
似乎沒有瞧見這目光,沈汝箏笑問:「不知老大人要如何做?」
葉宗斬釘截鐵的說道:「小女三度私自與人離開,無論是對老夫,還是小侯爺,都是失了顏面,雖未違抗聖旨,卻也罪大惡極,本該處以極刑。但請小侯爺知曉,小女是個明理之人,不會胡來,老夫可以保證,日後歲月中,所行所做,定不會讓小侯爺失望,請看在老夫年邁的份上……」
「老大人!」
沈汝箏打斷葉宗的話,逕直說道:「小子行事,從來無愧於天,更不會強迫他人,葉小姐既然無意,這樁婚事,不如就這麼算了,皇帝陛下與太子面前,自有小子去說,不知老大人意下如何?」
葉宗父女都怔住了,顯然沒有想到,沈汝箏說話會如此的直接!
沈汝箏笑了聲,目光如炬,直視著葉宗,正色道:「老大人,有些話,你不便說出口,小子就代為直說了,老大人心中,尊的只是聖意,而非本心吧?」
聞言,葉宗在怔,不久之後苦笑道:「小侯爺,老夫慚愧啊!」
「本心最好,本心最好!」沈汝箏道:「小子今天前來,只為給老大人您一句話,此事不會影響到葉家,更不會影響到小子和太子對老大人的看,請老大人放寬心。」
與葉宗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沈汝箏心中早已明白,以葉宗的權勢,如何能夠讓葉清與施生接連三次的逃走皇都城?況且,那施生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當年父母可以離開,是因為有舅舅這樣一個太子的身份在護衛著,不看其他的,單是沈汝箏碰見的這一
次,要真的抓回他們,所派出來的高手,就不會是騎馬來追了。
「多謝小侯爺!」葉宗起身,十分恭敬的說道。
「哈哈,多謝就不必了,到時候的喜酒,請我多喝兩杯就行!老大人,葉小姐,告辭!」
客廳中,隨著沈汝箏的離開,陡然間安靜了許多。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沈汝箏,果然性格非常人可比!」
「爹!」
葉宗臉色頓時一扳,沉聲說道:「早就告訴過你,為父自會為你做主,讓你不要輕舉妄動,若是這一次不是小侯爺通情達理,我葉家滿門,說不得都要上那斷頭台一趟!」
「爹,我知道錯了。」
葉宗微微一歎,道:「此事已過,你也可以與施生共結良緣,但不要忘記了小侯爺的恩情。只是這樣一來,這恩情他施家……」
葉宗又是一歎,目光中竟有幾分複雜!
回到太子府邸的時候,正趕上晚飯!
自心結不在後,與月琅天的家人,沈汝箏相處的也算愉快,尤其舅母和善通情,對沈汝箏的憐愛也是發自內心,這讓沈汝箏十分感動。[搜索最新更新盡在果然如沈汝箏想的那樣,席間,玲瓏扔下了他,與紫妃聊的十分開心,這二人,一靜一動,年紀上也差不了太多,很是投緣。
以玲瓏的性格,自然免不了要盤問沈汝箏一頓,葉家中的事情,被問得個一清二楚,聽到如此這般就解決了,眾人都不免有些錯愕。
這實在也不是沈汝箏的本事,適逢其會罷了,如果不是剛好碰上,這場婚事,不一定這麼容易解決。
吃過飯,沈汝箏就陪著紫妃回小院子去了,期間玲瓏還要跟來,直接被他給打發走了。
「聽說你在城中有自己的府邸,為什麼不住那?」紫妃輕聲問了一句,旋即俏皮的笑道:「是不是那裡要住別的女子,不方便我去啊?」
前一句話,沈汝箏倒是不以為意,後面的這句話,不由讓他重新審視著紫妃。
「這麼看我做什麼?」那目光,太直接了,彷彿要將人的心給看透,便是紫妃,也不免有些侷促。
「你好看,所以要多看幾眼啊!」
沈汝箏隨即調笑了聲,心中感歎頗多,隨著時間推移,夢中師姐的形象竟是越來越淡,如今的紫妃,那裡有半點以前的模樣,有的時候,沈汝箏都在懷疑,面前的這個女子,真的還是自己的師姐嗎?
不過這種改變,真的很好!
師姐正是青春年華,不該受到那些痛苦!
「你啊,現在越來越不正經了。」
沈汝箏覺得她在變,紫妃何嘗不覺得沈汝箏在變,從二人第一次見面的開始,她就看到,這個小男人眼神中,有著太多的擔憂與顧忌,而自殺了蕭肅等人,下了玄離宗後,便是再也沒有了。
這般變化,紫妃看在眼裡,心中更懂,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啊!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回到院子中,卻發現月琅天小院子中等著。
「有些話要對你說,不想讓你舅母她們知道。」月琅天笑了一聲,目光一轉,落到了紫妃身上,瞬間之後,其神色猛地一變!
以月琅天的修為,紫妃的實力,怎瞞得過他!
萬沒想到,這個如此年輕的女子,竟然有著這般修為!
「紫妃見過太子殿下!」月琅天銳利的目光,自動被紫妃忽略,端端正正的行了個後輩之禮!
收回目光中的銳利,月琅天笑道:「好一個奇女子,難怪錦兒為了你,連葉宗家的幼女都放在心上了。」
這都那兒跟那兒啊,在沈汝箏心中,對紫妃可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亂點鴛鴦譜不是?
「舅舅,有什麼事嗎?」沈汝箏連忙插開了話題。
月琅天點點頭,順手在空間中一揮,頓時磅礡真氣暴湧而出,將院子給封閉了起來,隨後道:「原本,我想等你回到皇都城後,便將你們的婚事辦了,沒想到中間發生了這些事情。當然,如果錦兒你喜歡葉清的話,那麼即使有施……即使她與施生之間,我也不去理會,然後,就讓你們回鳳棲城去。如今卻是不用了,錦兒,明天一早,你就與紫妃姑娘一起回鳳棲城吧!」
鳳棲城當然是要回去的,可月琅天要他明天就回去,這麼急?沈汝箏問道:「舅舅,發生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月琅天笑道:「父皇雖然還在位,但我已代天巡視過,便已真正身為儲君,只待時機一到,就可登上大位,其他諸位皇弟的野心,也只能永遠的壓在了心中。」
月琅天說的甚是坦然,讓沈汝箏從他話語中,乃至神色間都看不出一絲的異樣來。
「錦兒,小月兒如果還在世,那麼,她最想看到的,是有一個兒媳婦,怎麼,你還不想帶紫妃姑娘回去給他們看看?」
「這?」又來了,沈汝箏無奈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們明天一早就啟程了。」
隨著城中燈火逐漸的熄滅,夜幕越來越濃,後半夜的時候,幾乎已伸手難見五指!
皇宮之中,忽然一道身影電射而出,旋即沒入黑暗之中,快捷的速度,讓人根本無法瞧見。
此人直接在空間中穿梭,顯示出了一身高深的修為,所
過處,連虛空都起不上半點的漣漪。
不久後,此人出現在城北的一處陰森的院落之前,那些守護在這裡的高手,竟也無法阻擋著此人的進入。
這座院落,乃是朝廷關押重犯的地方,所謂的重犯,只是犯了罪的皇室成員,在外人的口中,就叫宗人府!
除非是謀反殺父的大罪,一般來說,總歸還是皇室成員,可以被禁閉,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如此之地,這夜行人如入無人之境,沒過上多少時間,便在這裡行走了一圈。
「怎麼不關在這裡?」聽這話音,居然是個女人。
沒想太多,找不到要找的人,夜行人閃電般的離開了宗人府,隨後直奔城東而去,當來到一座府邸上空,瞧見這府邸之中的燈火,乃至於裡面傳來的聲音後,夜行人鬆了口氣,旋即又是神色一緊,連忙下到了府邸中。
「擎天!」
「母后,是您,您怎麼來了,還是這樣子的打扮?」驚嚇中的月擎天一臉的詫異,望著這個一行黑色衣服在身的皇后娘娘。
「擎天,你沒事吧?」皇后娘娘緊聲問道。
月擎天悲涼一笑,道:「如今兒臣安心的龜縮在榮王府中,整天吃喝,大門不出,能有什麼事?」
果然是這樣!
皇后娘娘神色大變,失聲喝道:「遭了,中計了。」
「母后,到底怎麼了?」月擎天也跟著一驚一咋的。
皇后娘娘揮揮手,片刻之後,正色道:「擎天,這段時間苦了你,不過你放心,很快,你便不會這樣了,母后曾經答應過你的,這皇帝位,母后一定會為你得到。」
聞言,月擎天落寞的說道:「母后,這可能嗎?如今太子大權在握,所有人都已歸心,怕是父皇要奪太子之位,都已經很難了。」
「這些都不用你管,這段日子你是怎麼過的,以後還怎麼過,很快,母后就會讓你登上那萬萬人之上的位子。」
皇后娘娘冷笑了聲,隨即鬼魅般的消失了。
漆黑的夜空中,皇后娘娘身形一縱,不是向前,而是向著更高的虛空之中掠去。
其身影如電,不斷拔高,不過多時,已在萬里之遙的虛空之上。
這裡,雖然靈氣依舊充沛,甚至靈氣之中,還夾雜著許多其他的能量,對於武者來說,如果能夠獲得這些能量,將會有天大的好處。
然而,這裡罡風凜冽,氣機倒轉,單是這兩樣,連普通的地虛高手,都無法在這裡呆上太久時間,所以要想在這裡修煉,一般的地虛高手根本不可能做到。
皇后娘娘實力不錯,能夠上到這裡,不過從她臉色上就可以看到,顯然也不能長時間的呆下去。她也沒打算在這裡呆多久,身影剛剛穩定下來後,手中便出現一物,隨即將之捏碎!
頓時可見,這萬里之上的虛空,一道無形的漣漪,絲毫不受凜冽罡風的阻止,閃電般的向著某一個方向掠去,很快,便是無影無蹤了。
在這裡沒等上多久,皇后娘娘便是感應到從遙遠的遠方,也傳來一道波動著的漣漪,接觸到的剎那,皇后娘娘神色大喜,向著那個方向拜了一拜,隨後向著下空掠去。
這片虛空,無時無刻不飄蕩著足以致命的凜冽罡風,平日裡鮮少有人進入到這個距離中,這個晚上,不僅皇后娘娘來了,在她剛剛身形消失後,居然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看著皇后娘娘離去的方向,這到身影冷冷的一笑:「自尋死路!」
天色放亮後,沈汝箏與紫妃就走出了太子府邸。
剛來才一天就要離開,拉著沈汝箏的手,太子妃不捨的說道:「錦兒,你以後多保重,隔一段時間,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們。」
沈汝箏重重的點頭,舅母天性善良,便是以前日子,沈汝箏不理不睬,她也多加照顧,中間情誼,就算夾雜著別的感覺,沈汝箏也無法否認。
另一邊處,玲瓏與紫妃兩女也在親熱的道別中,雖只一天時間,二女似乎感情很好了,而且也出乎沈汝箏的意料,她二人並沒有小女兒家的姿態,所有不捨,都隱藏在心裡,而非表面中。
「紫妃,回到鳳棲城後,記得要想我們,如果沈汝箏欺負你,就回來告訴我,雖然現在打不過他,但也會揍他的。」玲瓏邊說著,還示威的舉起了拳頭。
「舅母,諸位,你們保重!」
以前離開寧家,怕的就是離別之前的依依不捨,故而悄悄離開,這一次……這一次回到鳳棲城後,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以後要來皇都城,怕是不易。
甩了甩頭,上得駿馬,一路急奔,離開皇都城十數里地後,方是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師弟?」
紫妃喚了聲,卻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
半響後,紫妃輕聲說道:「我總覺得,太子殿下似乎有事瞞著你,讓你現在就離開,好像是想讓你避開。」
「為什麼這麼說。」止住駿馬,沈汝箏回身望去,此時,已經很難瞧的見遠處的皇都城了。
「感覺吧!」
聞言,沈汝箏劍眉微微一揚,用感覺來說事,似乎有些不準確,然而,高手之間,自有一股氣機相牽引著,尤其達到了紫妃這種程度,她在舅舅身上感應到的,
遠比自己要多的多。
「我們還是回去吧!」頓了一下,紫妃說道。
沈汝箏搖了搖頭,道:「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在我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就這樣回去,舅舅還是會讓我回鳳棲城,就算我不走,那麼,我將一無所知,以舅舅的能力,也可以讓我全然被蒙在鼓中,除非……」
說著,沈汝箏猛力的揮了揮手:「我們先走,要等到舅舅相信了我們真的離開了在回來!」
「駕!」
一騎絕去,濃煙直上青天!
百里地後,一座巍峨山脈聳立,這裡已經離皇都城很遠了,相信就算有人注意的話,也該放心了。
山脈之中,多的是隱蔽的山洞,沈汝箏帶著紫妃隨意的找了一處落腳後,便是盤腿坐下開始了修煉。
就算皇都城真的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沒有一切意外,也不會短時間內發生,更不會在今天,因為舅舅都準備好了幫他辦婚事的。
如今要做的,就是盡全力的提升修為,現在是太陰三重天,若是短時間內達到大圓滿,甚至是更高的境界太清之中,以後行事將會更有把握!
數天時間一晃而過,山脈之中,只有妖獸掠過或是捕食的聲音,沒有人或妖獸會發現,某一個山脈中,有兩個人靜靜的呆著。
天空,依舊是靜止不動的,只是某一天中,忽然泛起一股輕微的漣漪,在大自然中,這道小小的漣漪,不會有人察覺,輕風吹過,也會有這種情形!
然而,某一時刻,這道輕微的漣漪,忽然在前進的道路上重重的顫了一下,旋即,虛空之上,一道大聲的怪笑響徹而起,靜止的空間中,頓時爆發出一股兇猛的波動。
「轟!」
宛如驚雷炸響,震的虛空瞬間模糊起來!
「嘿嘿,慕宗主,等候多時了,現身一見吧!」
「魔霸,多年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今天居然敢攔本座的道路,當年的事,似乎你都忘記了?」
「廢話少說,本座今日前來,便是要報當年之仇!」
「報仇?」
一陣嗤笑聲中,模糊空間陡然如鏡子一般碎裂,一道青色人影便是從中穿梭而出,望著前方滾滾的魔氣,不屑的笑道:「本座怕你今天來了,就沒有辦法離開這裡了。」
「嘿嘿,本座既然敢來,就不會怕你。」滾滾魔氣不斷翻滾,剎那之後,一個偌大的頭顱,便是憑空的幻化出來。
「好,好的很!」
青色人影淡笑了下,聲音驟然變厲:「當年鳳棲城中,你魔神宗的兩人意欲所行之事,本座一直在尋找你們,自投羅網,找死!」
「慕宗主,未免你口氣太大了一些吧?」
忽然間,數道身影自青色人影後方的虛空中鑽出,這幾個人,輕飄飄的,不像是人,倒像是幾片葉子漂浮在空間中,這些人的氣息,強則強矣,卻給人一股虛幻的感覺,彷彿不存在似的。
片刻後,青色人影面色微微一變,倒吸了口涼氣,肅然喝道:「魔霸,我當你那裡長進了,原來是結交了噬魂宗的餘孽,看來,你魔神宗也是留不得了。」
「死到臨頭,還不知所謂!」
滾滾魔氣一動,如幽靈般直接出現在青色人影不遠處,偌大的頭顱輕輕一動,便是引動虛空的一陣顫抖。
「四位護法,別與他廢話了,一起動手趕緊殺了他,不然的話,後面的大餐可沒有我們的份了。」
「本座就看看,你們這五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能否留下本座!」
青色人影長嘯一聲,身影一動,便是進入了虛空深處!
他們這等修為,破壞力太過驚人,一旦大戰起來,恐怕下面整座山脈都會被毀。
「嘿嘿,就等你這舉動了!」
魔氣一動,另外那四道身影也是隨之一動。
浩瀚的虛空深處,凜冽罡風不斷的侵襲而來,在這裡,普通地虛高手都難以站立太久的地方,這六個人絲毫不為所動,仍憑著罡風吹來,都在各自不停的催動著本身氣勢。
如此高手交戰,可不像其他武者一樣,在半空之中,以武技或是靈器,他們都是掌握了天地法則的一部分,除卻頂級的靈器或是更上一層的神器之外,其餘的,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雞肋,便是武技,他們也早已隨心所欲,不出則已,一出必是全力!
「魔神宗宗主魔霸,噬魂宗的四位護法,全部在清虛二重天,這等陣容,倒也值得老夫出手!」
話音響起,卻不是從青色人影口中發出……魔霸五人臉色頓時一變,以他們這種境界的實力,能夠無聲息的來到他們身邊的人,其實力至少要在清虛三重天,甚至更高的大圓滿地步。
這等高手,縱然魔霸五人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若只是單獨一人,五人聯手可以不懼他,但加上一個青色人影,情況就有點不對勁了。
望著五人的臉色,青色人影淡淡笑道:「你們以為,就憑你們五人的修為,能夠掌握本座的行蹤?」
五人神色再變,敢情,這是一個圈套,誘使他們自投羅網的圈套!
「慕宗主,不怪老夫搶了你的功勞吧!」
青色人影大笑道:「哈哈,武先生
,你太客氣了!」
「轟!」
一股強大的氣機,瞬間自無形虛空中暴湧射出,直接將那噬魂宗的四人包裹而進,空間中猛烈罡風順勢而動,隨著這氣機,化為一股股強大的力道,凶狠的衝擊出去。
「噬魂宗的餘孽,千年之前就該滅絕!」
與此同時,青色人影也是一動,出現在了那魔霸身前,沒有過多的花哨,直接一拳重重擊出,那方空間頓時變成了無數個斷層!
「魔霸,讓本座瞧瞧,這麼多年的隱匿,你到底長進了幾分!」
浩浩蕩蕩的真氣,頓時在空間中肆無忌憚的施展,魔氣上的頭顱神色一凜,轉而化形,頭顱變成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迎上了青色人影的拳頭!
「啊!」
一陣淒厲的叫聲適時響徹而起,滾滾魔氣便是立即消散了幾分,卻是看起來更加的恐怖,那魔氣之中,彷彿出現了無數的怨靈,進而一片黯淡的血紅顏色迸射出現,遠遠看去,好大的一片血海。
血海之中,隱約浮現出眾多密密麻麻的頭顱,這些個頭顱,個個面孔猙獰,舌頭伸吐,好似一個個吃人的惡魔!
當這血海出現後,魔氣之上的人頭凌厲的大笑:「化龍淵!」
旋即,血海暴漲,片刻時間,已達百丈大小,剛好將青色人影納入了其中,一股股凶殘的戾氣,怨怒不斷的從血海之中傳下,便是沒有攻擊,單是這些氣息,就足以讓地虛境界以下者神魂俱滅!
「想到這麼多,你終於將它給修煉成功了,那麼,這就是你魔霸最大的依仗了吧?」
青色人影冷冷一笑,仰望血海中的眾多怨靈,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手掌一揚,一縷淡淡紅光漂浮而出,隨著青色人影手掌抬起,如遇風化龍一般,頓時振幅開來,化為漫天的一片火紅色,而這個時候,無比清冷的虛空深處,因為火紅色的出現,竟然溫度在不斷的拔高,到的最後,凡是火紅色覆蓋下的空間,都變得極其模糊,似乎下一秒,就會被融化似的。
「魔霸,本座這三昧火,當年你也嘗過滋味,不知今天,你所謂的化龍淵能否抵擋的住!」
青色人影手掌輕揮,那漫天的火海,便是向著充斥著無盡戾氣的化龍淵快速的衝去!
「蓬!」
兩下剛一相觸,血海之中,眾多怨靈的淒厲叫聲便是不斷的響起,肉眼看去,所謂的化龍淵頓時縮小了一些。
但落在青色人影眼中,並未讓他輕鬆下來,與魔霸之間,並非是第一次戰鬥,這化龍淵也是魔神宗的頂級靈器,用來直接克敵,或許威力不大,它最讓人頭痛的,便是其中怨靈的叫聲,意志力不堅定者,被連綿不斷的叫聲充斥中,很容易意志崩潰死掉。
而即便是他,如果守護不住清明,最終也只有一個下場!
正是這個原因,一身修為明明遠超過魔霸,數十年前依然讓後者給逃離了去。
火海漫天,無比的灼熱不間斷的焚燒著化龍淵,而那些怨靈的淒厲叫聲,在臨近青色人影的時候,便被一股真氣自動的給驅散開去,化為煙塵最後消失不見。
「魔霸,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眼見化龍淵在不斷的縮小中,青色人影身形一動,直接沒入虛空中,再度出現時,竟然已在魔氣之前,其後方的化龍淵仍在漫天的火海包裹下,但青色人影已在這裡,顯然是放棄了那邊的掌控!
「嘿嘿!」
魔霸怪笑,魔氣顫動,立即融為一片,他那頭顱也沒入其中,整團魔氣,化為一隻手掌,朝著青色人影便是重重的拍了下來!
「轟轟!」
雷霆般的聲音,在虛空中快速的傳蕩。
「怎麼了?」見修煉中的沈汝箏忽然清醒過來,而且臉色也有所不對,紫妃連忙問道。
「很不對勁,師姐,你感應一下看看!」
沈汝箏能夠發現,紫妃沒發現,不代表他的修為超過了後者,而是紫妃在為沈汝箏護法,心神全在他的身上。
「有人在大戰,虛空深處!」
「什麼?」聞言,沈汝箏震了一震,那個地方大戰,意味著什麼,沈汝箏很清楚。
只是,在虛空深處戰鬥,應該與他沒什麼關係,為什麼忽然之間,他的靈魂深處會有悸動之感?
「師姐,我們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沈汝箏的人就出現在了山洞外面,站立半空當中,無盡的虛空深處,用肉眼當然看不到,而以他的境界,其實也感應不到虛空深處的大戰。
然而,他的靈魂深處,此時卻無端端的浮現出一抹急切的悸動,彷彿那場大戰應該與他有關係。
近萬里之裡的虛空中,都飄蕩著一股股無形的波動,這些漣漪,在延伸到這裡的時候,已不存在太大的破壞力,即使有心人感應過去,也只會認為是空氣在流動的時候,因為風向的緣故而產生的一些波動。
「師姐!」
「百里之外的虛空深處!」指著前方,紫妃凝神片刻,旋即說道。
不僅是在虛空深處,而且離這裡還有百多里之地的遠處,以紫妃的修為,如果不是沈汝箏提醒,她也根本察覺不到……
「師姐,我們過去看看!」
&n
bsp;「不行!」紫妃斷然拒絕道:「不到清虛境界者,一旦進入虛空深處,十分鐘之後,必定會被虛空罡風所撕裂……」
「清虛境界?」
紫妃道:「地虛境界與人魂境界一樣,也分三個層次,分別是濁虛,清虛,化虛!濁為地,清為天,而化虛,則是煉化天地之氣!」
「師弟,濁虛層次,本身還連接著大地,雖然可以利用大地法則,但還無法掌控,一旦進入虛空深處,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住虛空中的猛烈罡風。」
武道三大境界,天衍大圓滿層次,沈汝箏都曾到達過,然而,那只是外力相助,雖然明確,亦是知道這個層次,但無法詳細的劃分個頭頭道道來。
「不知師姐你達到了那個層次?」沈汝箏頓了片刻,忽然雙眼一亮!
以前只知道舅舅等人是地虛境界,雖然也感應的到,在他認識的這些地虛高手中,必定也有強弱之分,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