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師兄,這是?」
「這套絕學,名為純陽殺戮五式,是我玄離宗鎮宗之物!」
蕭肅笑了笑,隨即無比嚴謹說道:「我玄離宗開山祖師,當年雲遊天下,來到這天涯峰上,無意間發現此畫,祖師窮其畢生之力,用無上毅力終於從此畫中領悟出純陽殺戮五式以及一套與之匹配的心法,隨後武道大成,開山立宗!」
「只可惜我等後輩弟子資質太差,祖師創立玄離宗後仙去,我等卻無法將宗門發揚光大,只能守在這蠻荒地帶中。」
「宗主師兄,如此珍貴,沈汝箏受之不起!」這是沈汝箏的客氣話,有好東西,不拿白不拿,玄離宗的人,可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
聞言,蕭肅笑道:「師弟不用客氣,每一個剛進玄離宗的門人,都有一次觀摩此畫的資格,只不過其他人看的是臨摹而非真品,你是老祖弟子,就有資格親來這裡觀看!」
「那就謝謝宗主師兄了。」沈汝箏微微彎腰以示恭敬,頭低下去的剎那間,一抹寒光頓時湧動在眸子中,這蕭肅似乎忘記了還有什麼沒說!
「好,畫像看完了,隨本座出去吧,以後好好修煉,只要勤快,純陽殺戮五式你未必不能領悟。」
「果然如此!」心中冷冷笑了聲,隨即快步跟著蕭肅向通道內走去。
回到宮殿後,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蕭肅笑著親自將沈汝箏送到了宮殿門口,看他離開後方轉過身子走回了大殿內。
「宗主師兄,此子如何?」那林遠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這裡。
「如何?」蕭肅望向林遠,其臉龐上的那抹和煦笑容早已是消失不見,取而待之的,隱隱中夾雜著一些森冷。
「沈汝箏觀看純陽殺戮五式的時候,其靈魂之力的波動中,本座感應到了迷茫,困惑,猶豫不解,乃至於淡淡的興奮,這種表現很正常,但凡一個普通人,都是這樣子,很正常,不會有什麼意外。」
「宗主師兄!」林遠恭敬道:「此子天資,經過測試只是普通,可武技的修煉,並不是境界的修煉,很難確定他是否會修煉成功,我們也不能不防,畢竟他背後還有地鬼老祖,或者,萬一他將此武技洩露給了別人?」
「短時間內,他下不了山,我們派出鳳棲城的人回來後,若證實了此子說謊,即使地鬼老祖也無法阻止我們擊殺叛徒。」
蕭肅冷笑道:「至於他是否會修煉成功,林遠師弟,你別忘記了,他現在的師傅是地鬼老祖,呵呵,怎麼會修煉成功?而且,本座還巴不得他將此武技告訴地鬼老祖!」
「對,是這個道理,宗主師兄英明!」
蕭肅沉聲道:「我們與地鬼老祖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吧?」
林遠道:「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
說完,林遠又不無憂慮的說道:「以地鬼老祖的實力,就算時間到了,他不走,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啊?」
「所以本座才借今天這個時機,帶沈汝箏去看後面的石畫。」
蕭肅高深莫測的笑道:「沒有我玄離宗與之匹配的心法,修煉不成純陽殺戮五式,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地鬼老祖也明白。這些年來,他一直呆在玄離宗,憑武力,我們趕不走他,而我玄離宗的鎮宗之物,他也一直覬覦著,那就借沈汝箏之口,將這純陽殺戮五式告訴地鬼老祖。」
「宗主師兄,雖然地鬼老祖覬覦著我玄離宗鎮宗之寶,可他明知無法修煉,沈汝箏告訴他了,又能如何?」林遠疑惑的問道。
「正是因為地鬼老祖知道,所以他才深信不疑,繼而從沈汝箏這裡得到的,地鬼老祖就會想盡辦法去修煉,沒有任何一個高手可以抗拒得了這套武技。」
林遠頓時明白了,冷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地鬼老祖就是自找苦吃,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趁機除掉一個大敵,得到他豐厚的收藏。」
「哈哈!」
蕭肅旋即大笑,卻是片刻之後冷靜下來,沉聲道:「這段時間,多派人密切注意著那沈汝箏,只要他沒回到絕峰,就掌握著他的一舉一動。地鬼老祖雖然不知道我玄離宗的獨特心法,可畢竟在絕峰上呆了這麼多年,肯定會接觸到我玄離宗的一些心法,那等高手,或許從中領悟出些什麼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暫時我們對付不了地鬼老祖,所以就要從沈汝箏身上下手。林遠師弟,好好注意一下,地鬼老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閉關,在他閉關的這段時間中,就派人在絕峰上關注著,如果發現沈汝箏在修煉純陽殺戮五式,並且有模有樣了,那就不需要任何回稟,立馬將之擊殺。」
「如果這樣做,地鬼老祖那裡,我們怎麼交代?」林遠忙問。
蕭肅森然道:「玄離宗擊殺一個叛徒,地鬼老祖有話說嗎?」
林遠還是不放心,說道:「宗主師兄,我擔心的是,如果沈汝箏都有模有樣了,那麼地鬼老祖定然已經初具氣勢,這樣豈不是弄巧成拙?」
蕭肅猛地揮手,凜凜道:「地鬼老祖若一直呆在天涯峰上,遲早有一天,我玄離宗會讓他攪得個天翻地覆,到時候,更加難以對付,如此做,迫不得已。普通人都說,富貴險中求,為了玄離宗,本座不得不冒此險。去吧,按本座說的做,必要的時候,讓十大長老配合你。」
「是!」
走出宮殿時,竟然已經下午了,陽光雖還有幾分猛烈,照在人身上,已沒有了那種火辣的感覺。廣場上熱鬧非凡,三三兩兩,有聚在一起交流的,自然
也有那些平日裡,在各自範圍中都高高在上的,因為彼此間的傲氣,在這裡大打出手。
這些場景,沈汝箏只掃了一眼,便急匆匆的向著紫闕峰所在方向快速奔去。
只有一天的時間,雖然沈汝箏知道,現在去並不是最適合的時機,但心中的思念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就算只偷偷看一眼也是好的。
正著急著奔走時,忽然眼前視線一花,一道身影不知道從那裡跳了出來,旋即跌跌撞撞向他衝來,速度之快,使心神有些不定的沈汝箏竟然避不開,被那身影一頭撞進了自己的懷中,還沒回過神來,前方又有幾道身影閃電般的掠來,一股濃烈殺機,飛速向著沈汝箏所在地湧來!
沈汝箏還沒看到跌入自己懷裡的這個人的樣子,首先便有一股宛如心蘭花般的清晰香味撲鼻而來,入手處亦是一片柔軟……
「是個女子!」沈汝箏正欲將懷中人推開的時候,卻嗅到心蘭花般的香味中夾雜著的血腥味道。
「姑娘,你沒事吧?」定了定神,沈汝箏將懷中的女子慢慢扶了起來,旋即輕聲問道。
那女子搖了搖頭,站穩後轉過身輕聲說道:「謝謝你!」
沈汝箏目光頓時緊了一緊,倒不是因為這女子長的漂亮。
平心而論,此女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秀麗,聲音清脆,絕對是一大美人,但沈汝箏也不是下半身的動物,眼前這個女子,他認識,不但認識,以前還打過不少的交道,正是紫闕峰的人。
紫闕峰,為玄離宗五峰之一,更是這個勢力中的中堅力量,自己師傅生活在那裡,自然還有其他的人。
其實,在紫闕峰生活了那麼多年,很多人沈汝箏都叫不上來,眼前這個名為方雪的女子,他卻不會忘記,她不是師傅的弟子,師傅一生,只收了沈汝箏一個弟子。
在紫闕峰與在最初來到玄離宗的時候是一模一樣,除卻師傅之外,其餘的人,都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尤其這個方雪,仗著是紫闕峰前任峰主的大弟子,平日裡趾高氣揚,對自己從來不屑一顧,若非師傅的實力擺在那裡,恐怕趕自己離開的,就會是這個方雪了。
時光流轉,滄海桑田,想不到還沒有去紫闕峰,這個方雪就給自己來了個**。
抹去了嘴邊的血跡,方雪又說了聲謝謝後,便是臉色有些淡漠的轉了回去,而在轉回去的剎那,其眸子之中,分明顯露出一抹略微冷冷的光芒。
看來,不論時間或是空間怎樣變化,某些人的心性以及脾性都不會改變,方雪骨子裡的自傲以及清高,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當然,世事不能武斷,沈汝箏能夠有所改變,乃是環境發生了不同,如果方雪從小生活的環境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或許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惜,這只是假設,連沈汝箏到現在為止,都在懷疑,以前的那數十年記憶,究竟是不是一個夢!
搖了搖頭,便在沒有了心思去管將要發生的事情,越過方雪,就要繼續向著紫闕峰方向走去。
那知,這才剛剛走出兩步,對面殺機已到,雖不十分凜冽,以沈汝箏此刻壓制住的實力還無法抵擋的下來,腳步一動,不自覺的後退了一下。
這一退,落在其他人眼中,卻是沈汝箏站在了方雪面前,好像要為後者攬下似的。
「小子,怎麼,想要英雄救美?」殺機剛到,一道陰冷的囂張聲音迅速傳來,對面處,三個中年人聯袂而來,正中間一人不屑的笑著:「就算你想英雄救美,也得看看對象,看看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氣之五重?找死不成?」
這裡還沒離開廣場,因此雙方這樣堵在一起,也吸引了一些人前來觀望,聽著那人如此的笑語對沈汝箏,有一些熟悉他們的人並且關係還可以的連忙上去對三人說:「那人就是沈汝箏,你們小心一點。」
「沈汝箏?」
聽完話後,這三人臉色微微變了下,便是身後的方雪估計也有了些許的舉動。
依舊是中間那人出聲說道:「小師叔,這是金焰峰與紫闕峰之間的事情,還請你不要插手多管。」
「小師叔,金焰峰?」
沈汝箏失聲笑了笑,地鬼老祖記名弟子的身份,確實還有點威風啊!
玄離宗五峰,平日裡各自為政,除了天涯峰所在的宗主蕭肅及他的真傳弟子能讓五峰的人正視之外,其餘的人,皆是不服氣,明爭暗鬥不少。
尤其是這金焰鋒,當代峰主,其一身實力除卻蕭肅之外,玄離宗的第二號高手,因為這個原因,金焰鋒的人氣勢尤其狂妄,其門下弟子時不時的就會以切磋之名,到其他峰中挑釁。
沈汝箏曾經可真真切切的見識過一次,那態度,那模樣,一幅玄離宗內蕭肅第一,金焰峰峰主第二,他們第三的氣勢,想不到今天會對自己這麼客氣。
這一聲稱呼,倒是讓沈汝箏心思又回到了這裡,不管這方雪怎樣怎樣,始終是紫闕峰的人,如果今天不管她,事後萬一傳到師傅那裡,恐怕會給如今還未謀面的師傅一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完蛋了。
並且,對方都已挑釁過了,就這樣作罷,好像也不是沈汝箏的作風。
「紫闕峰的人已經受傷了,面子你們也有了,就散了吧!」沈汝箏說的很客氣,並沒有仗著身份指下命令,完全息事寧人的樣子,那是因為他知道,對方三人肯定不會聽他的。
果然,其中的一人淡淡道:「小師叔,你雖身份在我們之上,不過,你初來玄離宗,不知道你聽過宗內的規矩嗎?
除卻宗主,十大長老,五峰峰主外,其他的人,不得隨意插手門下弟子之間的事情。」
「我知道,有人和我說過了。」這句話倒不是妄言,只不過,到底是誰告訴沈汝箏的,恐怕就沒人能夠查的出來了。
「既然小師叔知道,那就請讓開吧!」
聞言,沈汝箏笑道:「我知道的,是不能隨意插手,但現在我是故意插手,敢問三位,這樣可以嗎?」
滿場頓時嘩然,這位剛來玄離宗就成為他們師叔的年輕人,說話竟如此的風趣,身為地鬼老祖的記名弟子,資格雖夠,也要看有沒有這個實力。
武道至上,地鬼老祖雖然讓玄離宗所有的膽戰心驚,但若事事都要讓地鬼老祖出面擺平,時間久了,這小師叔的名頭,怕是更會讓其他人恥笑的。
不過,這樣一番舉動,倒是贏得了許多人的好感,路見不平,仗劍而起的人,這個世道已經不多了,況且,仗劍的人,一身修為還只有氣之五重天…….
「小師叔!」沈汝箏身後,方雪心神竟是一顫,她從未想過,這個比她小了一些的師叔居然會為她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如果讓沈汝箏知道了方雪心中是這樣想的,恐怕要啼笑皆非了。
「小師叔,你當真要管我們的事?」那三人面色頓時齊齊一沉。
「我沈汝箏說話,可從來都是算數的。」
「既然如此,就別怪師侄們無禮了!」
話音落下,殺機再現,廣場上見到這一幕的,大多數人眼中泛起深深的震驚,金焰峰的人竟如此狂妄,連地鬼老祖的弟子都敢動!
唯有少數的人臉色一片淡然,望向沈汝箏時,後者在他們眼眸中,已變成了一個死人……
「小師叔,師侄三人,今天冒犯了!」
話落,三道身影直射而出,殺機凜然,讓人看出,他們不是在嚇沈汝箏。[。br/>地鬼老祖的實力確實夠嚇人,所謂的記名弟子也著實威風,不然以蕭肅宗主之尊,也要稱上一聲師弟。
然而,玄離宗所有人害怕的只是地鬼老祖!
其他人也許有些不知情,但這三人身為金焰鋒的真傳弟子,並且排名還很不錯,又豈會不知道其中的一些隱情!
從地鬼老祖住在玄離宗以後,他的記名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絕大部分的人還不是從玄離宗招收門人的時候提取過去的,玄離宗三年才從外界招收一次,這麼多人,前者怎麼可能收的到。
許多的記名弟子,是地鬼老祖直接在蠻荒地帶帶回來的。這麼多記名弟子,現在都到那裡去了,怎麼只有沈汝箏一個人?答案顯而易見!
殺了沈汝箏,或許三人不敢,但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前者不要以後多管閒事,這還是可以的。
「小師叔,你快讓開,讓我來,他們不會殺我的。」身後,方雪有些急切的說道,同時,骨子裡的傲氣依舊不滅,身為紫闕峰當代峰主的大弟子,縱使是金焰峰的人,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沈汝箏聞之未動,他如今的實力,固然是無法應付三位太乙境界中的武者,但他肯定,在這廣場之中,還有一些人不希望他出事。
眼見沈汝箏一動不動,就那般平靜的站著,方雪一雙美眸頓時閃動了一下,這道背影,遠稱不上壯碩厚實,可在這個時候,給了她一種淵渟嶽峙的感覺,彷彿在他身後,任何風雨都無法傷害到自己。
半空之中,隨著那三人的不斷接近,那股壓力也是隨之增加,即便不太強烈,但當這壓力全數傾洩到沈汝箏身上的時候,也足以讓他斷筋傷骨!
便是這樣,仍見沈汝箏沒什麼反應,這份處事不慌的氣度,頓時讓許多人為之側目!
「嘿嘿,好大的膽子,我地鬼老祖的弟子,居然也有人敢出言教訓!」
虛空之中,忽然傳來地鬼老祖的聲音,在場所有人臉色為之一變,那些知道這些隱情的人,更是震驚,對於記名弟子,地鬼老祖應該是從來不上心的,怎麼今天會?
沈汝箏亦是一驚,他知道會有人幫他出面,但絕對沒有想到會是地鬼老祖,如今後者出現了,今天的計劃便是泡湯了,不由得,狠狠的瞪了金焰峰三個弟子一眼,若不是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地鬼老祖吸引走,定會發現,此刻沈汝箏目光中充滿一片凜冽殺機!
地鬼老祖聲音剛剛響起,便有一股無形的磅礡力道穿越了空間的束縛,直接落在了那三人的胸膛上,巨大的力量,將三人衝擊的如斷線的風箏重重的摔在了數十米之外的地面上。
「今天不殺你三人,乃是老祖我顧念著玄離宗的情誼,若在有下次,老祖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要是不服,你三人儘管讓凌霆那老小子來找老祖。」
怎敢再有下次,怎會不服,那裡又會告訴金焰峰的主人!倒在地面上,那三人連站起來的念頭都不敢升起。
「哼!」冷哼了聲,地鬼老祖再道:「沈汝箏,走了!」
果然是這樣,沈汝箏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過身子正要向絕峰走去時,看到了方雪,心頭突生一計,忙對虛空喊道:「老祖,紫闕峰的門人受傷了,我先送她回去,然後就回絕峰。」
「速去速回!」
聲音漸漸飄遠,那一股屬於地虛高手的強大氣息也是快速消失,讓所有人都重重吐了口氣,地虛之威,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下來的。
「還好,還好!」沈汝
箏暗笑了聲。
「小師叔,我的傷沒事的,不勞您親自護送。」這時,方雪低下頭,輕語著,不知不覺間,語氣已變得十分恭敬,同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欣喜。
「你那裡知道我的心思。」
淡淡瞥了方雪一眼,沈汝箏回身便是向著紫闕峰走去。
一場鬧劇算是落幕了,與方雪一樣,這裡的眾多人對沈汝箏,都有了些敬畏,雖然時時讓地鬼老祖罩著,沈汝箏會沒有任何威信,然而,只要地鬼老祖肯出手,這本身就是一種威懾,至於不屑,也只能埋在心中。
快步行走,與金焰峰三名弟子擦肩而過的時候,沈汝箏眉頭頓時一皺,忽然停下了腳步,偏頭望著那三人,瞧見三人目光中所傳來的怨恨,不由嗤笑道:「怎麼,你三人可還是不服?」
天知道地鬼老祖是不是還在虛空中,這個時候,三人怎麼會將心底的想法展現出來。
「我知道,你們不是不服老祖,不服氣是對我發的,只是不服,你們又能怎麼樣?」
高高在上,俯瞰三人,沈汝箏做足了姿態:「或許在你們心裡,認為我是小人得志,認為我是狐假虎威……你們想的還真沒錯,我確實就狐假虎威了,如何?」
「金石坤,或許你從沒想過,你也有這樣的一天吧?」
那名為金石坤的人臉色猛地一變,他不明白,沈汝箏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想沒想到,都沒關係了,我只告訴你一句,小人得志也好,狐假虎威也罷,總之是我運氣比你好,就算你不服,但這也是事實!以後,好好的做人,千萬別這麼衝動了。」
輕聲說完,沈汝箏面露一個友好的笑容,手心放在金石坤的胸膛上,似乎在為他擦著鮮血,卻有一股微弱幾乎不可聞的真氣,瞬間鑽入了後者體內。
終此一生,金石坤都別想使用這一身實力了,等他以後發覺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而罪魁禍首就是地鬼老祖。
沈汝箏再笑笑,起身擦乾淨了手上的血漬,衝著方雪招了招手,隨後快速的離去。
沒有多少人聽到了沈汝箏的這一番話,但是,凡是聽到的人,內心中都有一抹驚駭,這個年紀小小的小師叔,外表看起來憨厚,甚至是木吶,心計居然是如此之深,這個人,以後招惹不得的……
已是夕陽掛在西邊天空,晚霞亦是緩緩浮出,望著遠處隱藏在雲海中,被晚霞映照的十分美麗的紫闕峰,沈汝箏心情,沒有受到影響,還是那麼的好,並且是越來越好……
紫闕峰的景色,還是那麼迷人,一花一木,一草一石,看起來聞起來,都讓自己熟悉,舒服,只有這裡,才是自己玄離宗近十年生活值得留戀的地方。
在這裡,尤其是師傅居住的那片範圍中,即使閉著眼睛,沈汝箏都可以隨意行走。[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r/>這裡,他太熟悉了,寧家所遭受到的屈辱與落魄,在紫闕峰才得到了發洩,得到了安慰,得到了對世間還有美好一說的認可,雖然最後,依舊是悲慘結尾,可這美好的時光仍然存在。
山澗一條小溪,小溪上有座用繩索製成的軟橋,橋的對面,聳立著一方精緻小亭,便是這小溪,小橋,小亭,留下沈汝箏與師傅間最珍貴的記憶。
眼神恍惚中,似乎看到自己端坐亭子中,迎著西下的夕陽,喝著不太烈的酒,看著師傅晃悠在小橋上,或著站立小溪水面上望著晚霞,那般恬靜,是沈汝箏從未感受過的。
「小師叔!」方雪不由喚了一聲。
「什麼事?」沈汝箏沒有回頭,在小橋上,小亭子中停留了一會後便是繼續前行。
方雪欲言又止,終是默默的跟在沈汝箏身後。
「你是不是覺得,我怎麼對紫闕峰這麼熟悉?」一會後,沈汝箏似乎看到了方雪心中所想,忽然問道。
方雪低聲恩了聲,若在往日,這般情形定會讓她懷疑,不過現在,她的心神,似乎已經不屬於她自己的了。
「因為我來過這裡,你相信嗎?」沈汝箏腳步一停,回身望了過去。
「啊?」方雪一驚,秀美的面容上適時呈現出來的色彩,不得不說,確實挺誘人的。
「騙你的。」沈汝箏笑笑,道:「我在夢中來過這裡,呵呵!」
是啊,確實在夢中來過,不僅來過,還住上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這個理由實在太爛,稍微有點警惕心的人,都不會相信,而沈汝箏也沒打算讓方雪相信,即使以後有人問起,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管他人那麼多做什麼。
只要師傅不懷疑就行!
一路默默前行了好一會後,方雪低聲說道:「小師叔,我已經到了,本要請您坐坐,只是……」
紫闕峰在玄離宗內地位十分特殊,不是因為峰中有多少高手,或是有讓人仰望的高手,而是這紫闕峰中,所生活的都是女子。
夢中的沈汝箏,能被收進紫闕峰,當時也讓玄離宗所有的人大跌眼鏡,同時也使許多人為之羨慕,只有沈汝箏知道,偶然一次相遇,師傅為自己做了這麼多,背負著多少的壓力。
「我知道。」沈汝箏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這紫闕峰風光秀麗,我可不可以隨處看看,你放心,只是邊緣的一些地方,不會走的太近讓你難做的。」
沈汝箏大可不用方雪同意,這麼做,若是驚動了其他人,也會有一個好的理由不被從來眼睛裡都揉不得
沙子的師傅懷疑。
「那好吧!」好一會後,方雪艱難的應了下,隨後又是說道:「可不能太久,天黑之前就一定要離開的,不然,要是被師傅發現了,老祖來了,她也不會給面子的。」
「放心,我走了!」
揮了揮手,沈汝箏轉而遠去了,望著那從視線中消失的背影,方雪悚然而驚,她發現,自己不僅已經對沈汝箏無法拒絕,並且還在為他著想了。
以自己的性格與驕傲,絕對是不可能的,這,到底怎麼了?
沈汝箏並未走遠,也沒有直接奔著往日師傅所居住之地趕去。
中間有近三十年的差距,有些事情,並不是沈汝箏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好好的回憶了一下,也好好的準備了一下,如果見到師傅了該說些什麼。
徘徊了好一會後,沈汝箏才移動腳步,向著曾經最熟悉的一個地方走去。
大約十多分鐘後,沈汝箏視線中,已經能夠看到一片絢麗的色彩,那裡,種滿了許多嬌美艷麗的鮮花,從遠處看去,宛若一方花海,微風拂來,群花揚動,花瓣漫天飛舞,如此景象,稱之為仙境也不為過。
「師傅,你在裡面嗎?」嗅著空間中存在著的花香,沈汝箏不自覺的輕聲呢喃,那腳步旋即也是加快了幾分。
越走越近,很快,就已身處在花海裡面,而目光中,隱約是出現了一道身影,沈汝箏使勁的揉了下眼睛,沒錯,那不遠處的群花上,確實站立著一道曼妙的身影。
「師傅!」
似乎聽到了這在沈汝箏心底深處發出來的聲音,那道身影竟是緩緩的轉了過來。
「真的是師傅!」
沈汝箏雙眼,頓時有些模糊起來。
芳華正茂的女子,身穿一件潔白的長裙,漆黑如墨的三千髮絲如瀑布般的披灑落下,隨著微風輕輕的起舞,那張絕色容顏上,透露出雲舒風輕的淡,讓她看起來,橡極了一位落入凡塵的花仙,一雙美眸,充斥著讓人無法忘卻的空靈氣息,隨意的淡淡一瞥,都能讓人感受到沁入心脾的那種嫻靜。
人比花嬌,有此女在,周圍無數的奇花,剎那間失去了原來的絢麗光彩,若她再笑,那麼世間所有的顏色都將黯淡,日月星辰也將無光!
從夢中醒來一直到現在,僅僅才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然而,與眼中的人兒,好似已經分開了百年,千年,乃至萬年……
早已準備好的語言,在見到師傅的剎那,被沈汝箏忘記得一乾二淨,所有的語言到了喉嚨這裡,便是被無形的卡住,發不出半點聲音來,留下來的,只有那一股無邊無際的思念之情。
終於又回到了這裡,終於又見到了師傅,但是沈汝箏心中卻苦苦的一笑,此時的自己,相對於師傅來說,可是個陌生人啊!
雖說自己有把握,可以讓自己與師傅回到往日的那種感情中,但需要的時間太長太長,長到沈汝箏已經無法面對彼此之間的這股陌生……
夢醒之後,第二次讓沈汝箏感覺到了無助,感覺到了慌張,心頭直接湧上一股衝動,想要緊緊的抱住師傅,告訴她,自己是多麼的想念她……
是誰?」女子朱唇輕動,輕靈般的聲音緩緩傳出。
「我是誰?」沈汝箏心中不無苦澀,卻是心神為之一顫,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師傅對玄離宗的任何人都是冷淡,除了自己例外。如今,這話語雖也夾雜著陌生,但沈汝箏卻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情緒,雖淺仍然在!
「弟子沈汝箏,見過師……」
話剛出口,沈汝箏隨即頓了下來,忽然想起了,跟著地鬼老祖上山,其實是大錯特錯了,忙的改口:「在下沈汝箏,不知是那位師姐?」
自己的師傅,與蕭肅同輩,不僅是紫闕峰峰主的師妹,還是紫闕峰以後的峰主,應該是叫師姐的。不過,由師傅變成了師姐,這很不習慣啊!
「你就是沈汝箏,地鬼老祖新的記名弟子?」
「是!」
想不到一向恬靜,不問世事的師傅,不現在應該改口喚師姐了,連她都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聽到沈汝箏確認了,白衣女子黛眉忽地一蹙,眼神中,竟是流露出幾分憐惜,乃至於不忍!
自成為地鬼老祖記名弟子,第一次下絕峰被很多人認識後,每個見到他的人,眼瞳中都會有著異樣的目光,儘管到了現在,沈汝箏依舊不知道地鬼老祖的底細,卻也明白了,地鬼老祖不安好心,而今師姐目光中的情緒,就很好的暗示了這一點。
師姐從來不過問玄離宗的事情,即使以後當了紫闕峰峰主,只要不關乎到自己二人的,她都不會去理。
今天,對著在她視線中還是陌生的自己,竟流露出這樣的目光,沈汝箏心頭暗自一凜,以後要更加小心了。
「我叫紫妃,既然宗主師兄都認可了你,自然可以喚我一聲師姐。」
師姐是位孤兒,從小被她師傅收養,帶回紫闕峰的那天,正好萬丈霞光沖天而起,遠遠望去,好像有人霞舉飛昇一般,故而給起了紫妃這個名字。
「沈汝箏見過紫妃師姐!」
從今天起,從這一刻開始,與往日的師傅,今日的師姐之間,終於有了一個重新的開始,雖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