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慕洛然的話,沈汝箏錯愕不已,讓自己在這裡等著,就是為了看一下自己的霜龍劍?
「慕錦,不要惱我,等我看了之後,就會向你解釋的。」見沈汝箏表情古怪,慕洛然連忙解釋道。
沒有多想,沈汝箏翻手拔出霜龍劍交到了慕洛然後上,遞過去之後心中不覺微微有些緊張,當然不是擔心後者將之據為己有,事出有因,慕洛然不會做那無的放矢的事情。
以慕洛然太乙二重天的修為,接過霜龍劍的剎那,手心都控制不住的顫了一顫,若非他修為不俗的話,只怕根本無法握住霜龍劍太久!
「好一柄靈器!」
慕洛然輕聲讚歎,出生大宗門,他的眼界自然不是常人可比,霜龍劍在手,那股冰冷的寒意無視她真氣的束縛直接衝進了身體之中,隨即宛如一頭兇猛的獅子橫衝直撞。
若是讓他知道,這柄劍放在武家許多年時間都無人拔的出來話,心中驚訝會更甚!
當體內真氣壓制住了逼人寒意之後,慕洛然才開始仔細打量著這柄霜龍劍,不大一會眼中頓時湧現出一抹凝重。
沈汝箏目光一直放在慕洛然身上,見他目光中的變化,心裡更為緊張,「洛然,有什麼不對嗎?」
慕洛然搖搖頭沒有說話,眉心之中一道濃郁的靈魂之力暴射而出,旋即匯聚在了手心中,緩緩的撫摸過劍身,最後停留在了劍身上端,那三個如同是自然存在的大字上!
「霜龍劍!」
慕洛然輕聲呢喃一句,「好大的霸氣啊!」片刻之後,將霜龍劍還給了沈汝箏。
「洛然,此劍沒什麼不對吧?」
慕洛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慕錦,你對靈器有多少的瞭解?」
聞言沈汝箏尷尬的笑了笑,兵刃三個等級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本是重生之人,雖然擁有了寧慕錦的記憶,但是上一世的寧慕錦活得那樣落魄,又哪會知道這些。
慕洛然輕聲道:「器分三等,凡器,靈器,神器!世人只知凡器普通,靈器有靈,至於神器,存在於虛無縹緲之中,別說見過,便是它的傳說也知之不詳。」
「靈器有靈,就在於靈器之中藏匿著生命力,它的主人以靈魂之力融入,與這道生命力相融,從而讓主人可以隨心所欲,而靈器的種種妙用,慕錦得到霜龍劍這麼久了,想必也是感覺到了不少。」
沈汝箏點點頭,霜龍劍的鋒利自是毋庸置疑,在使用之中有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甚至沈汝箏還能感受到,霜龍劍能夠聽得懂自己的話,想來這就是霜龍劍中的靈!
慕洛然道:「慕錦手中的霜龍劍確實是一柄靈器,而且還是一柄不凡的靈器。」
沈汝箏心中一動,問道:「難道靈器之間,還有高下之分?」
「那是自然。」慕洛然微微一笑,道:「同等級的高手尚且會有強弱,靈器自然也是一樣。當然所謂的高下不是指靈器的鋒利與否,而是靈器中靈的強大!」
「靈的強大?」這一點,沈汝箏又不懂了。
慕洛然解下腰間渾元綾,道:「每一柄靈器,所需要的材料自然都是上上之選,最為關鍵的是器在成型的時候為它灌入與之匹配的靈,如此一來方成為靈器!」
慕洛然手心輕震,渾元綾陡然紫光大盛,沒有真氣的注入軟弱的渾元綾頓如鋼鐵一般堅硬,那端之處隱約可見一隻巨大的龍頭漂浮而出,將房間之中充滿濃烈的霸道之息。
「我家功法多偏霸道,我卻無法將家中功法武技修煉到極致,於是爹爹便獵殺了這只即將化龍的蛟,為我鑄就了渾元綾,以它蘊涵著的霸道氣息,令我修煉更加簡單一些。」
即將化龍的蛟慕家都能將之斬殺,可想而知慕家的實力!
「慕錦手中霜龍劍,論威力當在渾元綾之上,但美中不足的是。」慕洛然話音一頓,收起了渾元綾,問道:「不知在使用霜龍劍的時候,慕錦可曾有現什麼弱點?」
「弱點?」
沈汝箏錯愕,旋即沉思了好一會後,開口說道:「霜龍劍霸氣有餘,但似乎缺少了一絲靈動,我雖能以意念控制它,但還遠遠達不到你所說的隨心所欲,好像它還沒有完全認同我似的。」
「慕錦可知這是怎麼回事嗎?」
沈汝箏搖搖頭。
慕洛然沉聲道:「那是因為霜龍劍的劍靈已經消失,或者說它的劍靈被人硬生生的從劍中帶走了。」
「這怎麼可能?」
沈汝箏驚了一驚,就算她知道不多,卻也明白靈器的靈如果不在,這靈器就會報廢,大部分都會連身體都暴亡,能夠保持原來形態已是不易,更別說如今的霜龍劍,鋒芒依舊,還有相當大的靈性!
「正是這樣,我才說霜龍劍是柄不凡的靈器。」
「失去了劍靈霜龍劍都如此的不凡,若是尋回它的劍靈,那麼……」沈汝箏目光頓時火熱,霜龍劍帶給自己的好處不言而喻,要是劍靈找回了,以霜龍劍的威力豈不是讓自己實力更上一層樓了。
「是這個道理。」
慕洛然微微有所苦笑:「慕錦並不知道霜龍劍劍靈在那,即便讓你找回,你也沒辦法將之注入進去。」
「那倒也是。」沈汝箏應了一聲,目光中的火熱迅褪去,也沒有太多的失望,天地異寶得之我幸就行了,過分
的執著這上面,對武道修煉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寧慕錦如此表情,慕洛然心中喜愛之情更甚,只有這樣的人未來成就才會更大,「慕錦不惱我了吧?」
「幹嘛生你氣啊?」沈汝箏一怔,旋即恍然,不由笑道:「你鬼心思不少啊!」
慕洛然左掌托著下巴,不樂意的嘀咕著:「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這麼老氣橫秋。」
沈汝箏的年紀那裡是表面上可以看出來的,這個秘密,此一生或許都無人分享了。
見她忽然情緒的波動,慕洛然忙道:「慕錦,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沒有的事。」沈汝箏笑著說道,「呆了蠻久,我該回去了。」
慕洛然頓了一會,正色說道:「慕錦,其實還有個辦法,能讓霜龍劍完整起來,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慕洛然的話讓沈汝箏怔了許久,劍靈不在,霜龍劍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形態,這本就是個提示,機緣足夠可以讓霜龍劍恢復本來模樣。
「靈器與否,取決是否有靈,既然劍靈都不在了,霜龍劍也就沒有了它以前的那個桎梏,慕錦……」
下面的話慕洛然沒說,沈汝箏心中也是明白,如今的霜龍劍是自由形態,換句話說它就是嬰兒身,便是可以重新開始塑造。
一旦為霜龍劍注入新的劍靈,毋庸置疑霜龍劍的威力將會成倍增長,沈汝箏閉著眼睛也能想到,只要她成功與新的劍靈融為一體,執霜龍劍在手,再度獨自與太乙三重天的巨蟒一戰,絕不會有什麼狼狽而逃的舉動。
然而新的劍靈如果沒有霜龍劍以往劍靈的那般強大,就會導致霜龍劍的威力永遠也無法達到往日的巔峰,並且誰也不知道已經不見的那個劍靈到底是什麼,如今注入任何劍靈,都不敢肯定,是否越了以往。
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劍靈消散,霜龍劍仍在,那便是說明以往的劍靈,依舊還在霜龍劍中留下了一道烙痕,否則的話將不會讓霜龍劍有著與靈器一般的種種妙用。
既然烙痕猶在,是否能夠接受新的劍靈還是未知之數。
總的說來這個辦法其實還是一次冒險,並且還是一次無法與風險成正比的冒險。勝了,固然可以讓霜龍劍威力大增,但是否能夠越往日巔峰,誰也不敢肯定。
要是失敗了,今日的霜龍劍將真正的消散於世間當中!
想了許久,沈汝箏終是搖了搖頭,不是她冒不起這個險,而是覺得沒必要去冒這個險,霜龍劍既然以這種方式存在了下來,那麼劍靈之事就不需要去刻意要求。
凡物皆有靈,兵刃固然是人為而出,達到靈器級別之後,便是脫離了死物的範疇,既曾經有靈,何必為了一時之快,強加外物給它!
「慕錦既已決定,那就算了。」慕洛然淺笑說道:「伯母的事我會放在心上,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事關慕雲月安危,這個當口沈汝箏不會客氣什麼,就算慕家不管,她也有另外的辦法,不過是有點麻煩而已。
「好,洛然,我先回去了。」
「慕錦!」慕洛然忽然拉著寧慕錦衣袖,道:「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不可以馬上通知我?」
瞧著慕洛然眼中的熱切,沈汝箏心頭頓時湧上一抹複雜的情緒,自古以來難以抗拒的便是情決了,看他這幅模樣,自己以後是別想弄個清楚明白了。
對於慕洛然,沈汝箏心中並未有太多的抗拒性,如果有,說到底也是因為雙方身份的緣故,其實就是如莫山對慕洛然說的,二人開始的認識並非是無意之間,而是帶著目的。
沈汝箏從來傲骨,遭遇季銘天的背叛,也是說斷就斷。即使最後理解了慕洛然的苦衷,可突如其來的感情,讓她也是一時難以接受,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察覺到沈汝箏情緒的變化,慕洛然心知過猶不及,鬆開了手,輕聲道:「你萬事小心,如果可以的話,別正面與他們對抗。」
沈汝箏笑著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什麼時,忽然一陣急促的奔跑聲由遠至近快傳來,還沒等慕洛然不悅的聲音出,房間大門被重重的撞開。
「小姐,夫人病危,快回去吧!」
「什麼?」如五雷轟頂,沈汝箏心中頓時亂成一片,一把按著進來之人的肩膀,急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寧虎,是不是寧素他們動手了?」
「小姐,是病危。」忍著雙肩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寧虎連忙說道。
「病危,怎麼可能?」
沈汝箏身形猛然傾斜,無力的連連後蹬。旋即腳步一跺,閃電般的朝著門外掠去。
「來人!」
隨著慕洛然話音落下,房間外如幽靈般走進數道人影,對著前者皆是單膝跪地,恭敬道:「少爺!」
慕洛然寒聲道:「所有人出動,密切監視寧家上下每一個人,若現任何一人對慕錦他們出手,格殺勿論!」
「是!」
「少爺,你真的打算這樣做?」這些人離開後,莫山悄悄走進。
「莫爺爺,洛然一直很尊敬您,但牽扯到了慕錦,即使父親在這裡,都無法阻止我。」
莫山臉色微微一滯,這番話他心中想的到,之所以還是要問一下。
慕洛然手掌輕揮,沉聲道:「莫爺爺,我知道
你擔心的是什麼,一切就由我一人承擔吧!而且這麼做,也是與他們拉近了關係,如果等慕錦出了事在出手,這中間的關係就很難修復了。」
聞言,莫山苦笑一聲,道:「少爺,老夫不是要阻止你,而是讓你注意一點,這潭水很深,深到連老夫趟進去了,說不定都不能全身而退。」
「一個寧家?」慕洛然俊臉一變。莫山在外,可不是他一個人而已,代表著的是整個宗門,九州大地很大,大到難以想像,實力強勁著勢力自不是寥寥無幾,自己這個宗門或許還無法站在巔峰之列,但要若鳳棲城中,連莫山都如此忌憚的存在,他不信!
瞧慕洛然神色,莫山正色道:「少爺應該沒有忘記這兩天來,鳳棲城外生的殺戮事件吧?那些死的人雖算不得什麼高手,但出手的到底是誰,以我們的勢力竟然都查探不出來,對方或許實力不太高深,如此神秘卻不能不令人心驚,而且那些人的死法……」
「就是說,在寧家之中,隱藏著連我們都還不知道的神秘高手?這個高手或是這一群高手,行事肆無忌憚,沒將我們放在眼中?」
慕洛然忽然冷冷一笑:「不管是誰,若膽敢傷害慕錦,我都不會容忍他們的存在,即便明知不可為,我也不會放棄。」
曾幾何時,慕洛然從來沒有感覺到,當一個人用她的身體攔在自己前面,那種情緒波動會是如此的激烈,即使早已知道,那個人在那個時候所做出來的舉動,不是單純保護自己。
然而慕洛然已經知道,凝眸相望下,此生他心中已不可能將那道纖弱的背影忘記。
既不能忘,便要讓自己的影子永遠住在他的心中,無論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