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兒想知道,父親他是怎麼去世的?」
「錦兒!」
慕雲月沒有回身,輕聲說道:「生老病死,天地規律,你父親他走的很安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
聲音很柔和,行走的腳步也未曾有間隔,但不管慕雲月如何控制自己,那股悲慼的氣息,依然悄悄的瀰散了出來,雖不強烈卻讓人感同身受。
一時間感受到慕雲月心中的苦,沈汝箏恍惚了,但心智敏銳的她在失神的剎那,卻是捕捉到了母親感傷中的另外一絲情緒。
「娘!」沈汝箏不由喊道。
慕雲月腳步微微一頓,隨即繼續走著,「回去吧!」
沈汝箏默然了,一如上一次,她不敢多問了,即使知道其中另有隱情。
望著慕雲月的背影,沈汝箏緩緩轉過身子,對向不遠處寧瑞的墓碑,不曾有任何半字片言,只有眼睛之中的目光森寒無比!
快走幾步,攙扶著慕雲月走出了這片埋葬著寧瑞的空地,在她們身後,那一眾明裡暗裡的人再度跟了上來,個個神色中除了諸多畏懼,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複雜。
氣之大圓滿的武者,不提沈汝箏的年紀,放在寧家中也能是獨當一面的高手,由不得眾人不小心翼翼的候著。
「娘,我們休息一下吧!」拐過一道彎,正好是個眼差,這個位置往後看不到跟著的那些人,他們卻能夠看見沈汝箏二人。
「錦兒,他們奉命而來,何其無辜。」慕雲月那能不知道女兒在想些什麼,之前說與沈汝箏那一番話時的睿智與上位者氣息,在此刻由於歲月流逝而帶來的心性轉變,轉為了一抹深深不忍。
「娘,如果被寧素知道了,我們母女的處境就會馬上危險起來。而且有朝一日真的與他們對上,這些人可不會手下留情給我們。」
慕雲月輕輕一歎,沒有多說什麼的向前方一處巨石後走去。
「慕錦小姐,您有什麼吩咐?」看到沈汝箏走回,其中一人連忙迎了上去諂媚的笑問。
「諸位跟著我們母子這麼久,上山下山的也都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呵呵,夫人與慕錦小姐您都沒累,我們做下人的怎會提累?」
沈汝箏揮揮手,淡然道:「這裡風景不錯,離我父親墳地也近,他老人家也需要有人伺候的。」
「慕錦小姐……」
這人話未說完,便是驟然止聲,艱難低頭望下,自己胸口處已是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鮮血正汩汩流出.
「殺了我們,長老大人必定不會放過你們母女的……」
「你是看不見的了。」
話音落下,沈汝箏騰身躍出,人在半空,清脆劍吟聲從背後出,霜龍劍劃破長空,瞬間變化萬千,無數道劍影宛如漫天烏雲密佈,鋪天蓋地的向著已經哄散逃離的一眾人。
赤炎劍決七式合一之後,隨著沈汝箏修為達到大圓滿境界,雖不能讓她隨心所欲的施展,但也不至於像應付紫青狼王一般,一次之後就會脫力。
「啊啊!」
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響徹空間,血腥味道隨著山風,不大一會便是蔓延在了這片山頭中,令得那些野獸個個戰戰兢兢。
漫天劍影下,無人可逃,即使那幾個有著不錯修為的高手,在縱橫劍氣包圍下,依舊落得個不堪下場。
望著到處錯亂的屍體,沈汝箏輕聲說道:「為了保命只能這樣,諸位不好意思了!」
手段雖狠辣,卻不曾從沈汝箏臉龐上看到半點愧疚色彩,雙方對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
若是不殺這些人,讓他們將自己真實實力傳到寧素耳中,後者怕是會馬上對自己下手,慕雲月不走,現在的沈汝箏還沒有能力去抗衡一家獨大的寧素,有乾坤錄在手也不行。
這些屍體倒是不用去收拾,即便後來有人過來察看,也不會相信沈汝箏有實力能夠同時擊殺得了這麼多人。只要寧素不確定,就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畢竟現在的自己在寧家中可是擁有著不小的好名聲。
至於他們死了,自己母女為什麼安然無事,沈汝箏也不用費什麼力氣去找借口,活著的人便是證據,死了的人,如果沒有價值,便無人會拿這個找他說事。即使有,也是某些人的試探,既是試探,就可以不用去理會!
一路走回,二人都沒說話,沈汝箏好幾次都忍不住問在了嘴邊,可瞧見母親臉色,都無奈的嚥回了肚子中。
回到寧家中,沒有人問他們去了那裡,那一大幫人的失蹤,果然也沒有讓某些人過來查探什麼,就好像那些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感覺還沒有在房間中呆多久,外邊就傳來一聲恭敬的聲音,「慕錦小姐,有人找您。」
沈汝箏愣了下,居然有人找自己,難不成是問那些人死的事情?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通常傳話的就會加上是誰。
隨意應了一聲,沈汝箏走出房間,便是跟著他從後院穿過,最後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客廳外。
走進大廳,沈汝箏眼前頓時一亮,倒不是因為光線陡然亮了,也不是客廳中有多少人在等著他,而是客位上坐著的一人。
這是一個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少的少年人,穿著一身青色長衫,手持一柄白扇,那般隨意
意的坐著,就有種說不出來的飄逸之感。
而那張還顯稚嫩的臉龐,五官搭配起來竟是十分的精緻。
如果形容女人是禍國殃民的話,那麼這個少年人長大之後,將會連那婿國殃民的女人都要為之側目,乃至黯然!
當然世界上不會只有一個或是數個美若天仙的女人和貌若潘安的男子,在九州大地上,要想虜獲他人之心,憑借的還是武道上的修為。
否則,即使美若天仙,也會淪為他人的萬物,貌若潘安的男子,最終也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
讓沈汝箏在真正心驚的是,這一個與自己相仿的小小少年人,一身的修為,以自己重生之後,得之幻玉不斷刺激而壯大不少的神識,居然無法感應的出來。
如今已是氣之大圓滿境界,那麼唯有太乙境界的武者,才會讓自己有這種感覺,而即便是太乙初境的武者,也瞞不過自己的感知。
難道,這個少年人在太乙境界中已經走的很遠了?只是,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