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說的,你認為可以相信嗎?」
許久後,酒樓上武正閔才將信將疑的問出一句,之所以還有點信,也是因為沈汝箏所展露出來的實力,否則的話他根本不會信。
武正佑何等天賦,年僅十八便已達到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步,雖還未衝擊太乙境界,想來已經不遠。
這樣的成就,別說鳳棲城中,放眼整個九州大地,恐怕都可以稱得上是耀眼。
「她沒必要騙我們。」武正佑依舊平和姿態,內心深處卻是跳動了一下,不見得會贏,也就是說輸的面比較大,別說武正閔不相信連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武道修煉層次不同,所能看到的地方也不一樣,氣之五重之後步步艱難,稍有差池便是十數年之功毀於一旦,更別說是破開絕冥了。
武正佑很難相信這鳳棲城中,竟然還有一個與自己一樣的天賦者。特別是那寧落林足足比自己小了兩歲,如此更難讓人接受。
「不過那寧慕錦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咱們許了這麼多好處,搭上一柄好劍,她也僅是一句謝謝。」武正閔又開口說道。
武正佑輕吁了一聲,淡笑道:「所謂的好處都是虛的,若她表現的不堪合作也就沒必要存在,何況也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事情,至於那柄劍……」
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武正佑來到窗戶邊瞧著人流中那道纖細的背影,笑著說道:「我武家得到這麼久以來,還從無一個人能夠將之從劍鞘之中拔出,還要時刻讓人壓制著劍中劍意,放著無用,倒不如用來做一個人情。」
長街上天色已漸漸暗下,沈汝箏慢悠悠的走著,看似閒適,只是沈汝箏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從酒樓出來之後,手中的劍所散發出來的劍意陡然之間更加強烈,逼得沈汝箏時刻要以本身真氣來壓制。
好在這凌厲的劍意是在她可以承受的範圍中,這把劍如此奇怪,應當不凡,武正佑拿來送自己還真是捨得。
雖然走的緩慢時刻要抗拒著劍意的衝擊,但並不妨礙沈汝箏心中對此劍的期待。
拿著劍走了不久後,沈汝箏發現在劍意不斷的侵襲下,真氣在對抗的過程中,竟是變得越來越凝實,這倒是一件意外的收穫。
每當沈汝箏適應了這一階段的劍意衝擊之後,那劍意就會再次變烈,如此奇妙真讓沈汝箏感到錯愕了。
無論鞘中之劍是否鋒利,毫無疑問這柄劍的價值不菲,武正佑應該會明白這一點,卻沒有半點猶豫將它送給了自己。難道在他心中或是武家高手心中,自己真的有那麼大的利用價值?
連沈汝箏自己都不太確定的事情,他武正佑憑什麼去證實?不覺令人好奇的很。
也許這只是猜想,不管怎麼說這柄劍現在是到了自己的手中,其他的就以後在說。到時候武家需要什麼,自然就會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沈汝箏在心中認為透露了寧落林給武正佑,比任何寶物都要來的用處大,畢竟只有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待走到寧家大門,沈汝箏已是累的香汗淋漓,不可否認這道劍意確有鍛煉人的作用,不過這般長時間的對抗,沈汝箏根本受不了。
「師傅,我回來了!」城中廢棄的一處地方,一名年輕人恭敬地站立著。
前方空間中,並未有人影出現,卻傳來一聲淡淡的蒼老聲:「問過寧慕錦了?」
年輕人應道:「是,與師傅您說的一樣。」
「那你為什麼心中還有懷疑?」
年輕人心神一震,旋即說道:「徒兒心中沒有懷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不敢相信!」
蒼老聲音忽然大笑:「小子,你的眼裡只有武家,只有鳳棲城。放眼九州大地,你這武家屁都不是,你心裡引以為傲的天賦,這個世間不知凡己,不敢相信?不怕老實告訴你,若非我的幫助,你會有今天的成就。」
「師傅!」
「好好的替我辦事,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否則我能給予你現在的一切,也隨時可以收回。去吧!」蒼老聲音冷冷笑著。
「是!」
年輕人不敢有任何違抗,快速回身向外奔去,在剎那之間,那雙有些驚恐的眼瞳深處,浮掠出一抹難以忍受的狠辣。
回到小院子,陪慕雲月用過晚飯後,沈汝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或許是一鬧成名,如今的寧家內部,對寧慕錦母女態度好了許多。婢女護衛都撥來之後,也派人將這破舊的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看起來明亮了許多。
昏暗的燈光下沈汝箏單手執劍,承受著一股又一股凌厲劍意不斷逼來,另一隻手搭於劍柄上微微用力,想將劍從鞘中拔出。出乎意料,劍在鞘中紋絲不動,只有劍意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在嘲笑似的。
「拔不出來?」
沈汝箏一怔,好奇心更重,旋即加大了幾分力道,長劍依舊動也未曾動過。
好一把奇怪的劍!沈汝箏眸光一暗力道再次增大,那長劍輕輕的一顫之後,竟是分毫未動,反而在此用力之下,一股凜洌的劍意暴湧而現,似乎在警告著什麼。
「我便不信拔出來你。」沈汝箏猛然怒喝,此劍即使沒有拔出來,憑著劍意不斷的衝擊身體,讓真氣在對抗時不斷凝實這一個好處,這把劍就值得擁有。武正佑送給自己,或許更多的還
是考校。
若拔不出來也沒有關係,對沈汝箏來說沒有什麼損失,但落在武正佑眼中,就會變了味道。雖然沈汝箏心裡從未想過要借助著武家之力來對抗寧素這些人,但直覺認為,這一次武正佑找上自己,絕非合作這麼簡單。
「喝!」一聲清喝,丹田中的真氣如咆哮的潮水一般,寧汝箏迅速將之聚於手掌內,然後奮力一抓……
「錚!」
一聲劍吟如龍嘯般的清吟,劍柄終於動了一動但也僅是一動,並未有下。
沈汝箏一怔,嘴角緊抿,心中頓時泛起一股不服輸的豪氣,她再次將所有真氣全都聚集手掌。沈汝箏自信,這一次的力量就算一方巨石自己也可以將之劈開,就不信拔不出這柄劍。
沈汝箏死死的盯著手中的劍,劍柄再度開始動顫,已有一抹寒光出現在視線當中。
沈汝箏並未沒放鬆,反而神色變得十分凝重,繼續下去長劍是可以拔得出來,關鍵是照此速度,她的真氣,根本無法維持沈汝箏將長劍拔出。
如此奇怪的劍,沈汝箏以前聞所未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用在這柄劍上沒這個必要。不過,還沒等她收力,長劍之外陡然間多了一道得到此劍之後沒有見過的光芒。
這股光芒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沈汝箏想不起來在那裡見到過。
而在這道光芒包裹之下,原本需要費上十分氣力才能讓移動分毫的劍柄,竟然不用沈汝箏再使用真氣出力輕而易舉的拔了出來。
「怎麼回事?」
沈汝箏一楞之後,目光看向劍鞘的外面,那道古怪出現的光芒已經詭異地消失不見。
也容不得她多想,長劍出鞘之後頓時寒意大起,璀璨光芒與寒意一起如漣漪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迅速散發開去。
沈汝箏可不想被他人知道自己擁有這樣一柄劍,她的實力也做不到封鎖周圍空間,於是根本沒有來得及去打量長劍一眼,便快速將其放回劍鞘中。
只是瞬間房間內動靜就已不見,相信外邊的人不會感應到這裡曾經發生過的動靜,雖說房間中還殘留著一些寒意,只要不進入房間內也是無法發現。
拭去頭上的汗水,沈汝箏再次看向手中長劍,那道光芒怎樣出現的她不再去探究,之前驚鴻一瞥的感應已讓她知道這柄劍,定是把絕世好劍。
「看來,得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看它幾眼了。」
輕聲喃喃的說著,握著劍柄的手下意識動了動,沒有用多大的勁,劍竟然已出鞘,寒意與光芒雖然在,但已無方纔那般驚人,好像被控制住了一樣。
「呃?」
沈汝箏一怔,頓時喜上眉梢,得到好東西還不能馬上使用,真是讓人特別心塞。
修長劍身宛如一尊完美的藝術品,通體上下呈碧綠色,一條貫穿整柄劍身的紋路,好像人體經脈般,處處散發出一股凌厲氣息,手指輕彈劍吟聲如龍嘯,震人心魄。
「好劍!」
沈汝箏輕聲讚歎,視線陡然定格劍身上端,那裡,書寫三字。
霜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