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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齊天淩就回了老宅。他雖然不知道父親安穩退下來有什麼好慶祝的,但是父親發了話,他也該回去的。或許真的是母親想他了吧,打小,母親就是這樣的,去哪兒都牽腸掛肚的,這些年到還好些了,還記得那會兒他在墨爾本留學的時候,那是一天一個電話的。
思洛習慣了早起,雖然現在不用跑步了,但是散步還是少不了的,她由著李嫂攙扶著在花園裡繞了倆圈才回屋子,卻始終沒有看到齊天淩的身影。
隨口問了句,「齊天淩呢?」
「先生說有事情,一大早的就出去了,讓您別等他,可能回來的會晚些。」
思洛點了點頭,開始用飯食,卻不知道是怎麼了,興致缺缺的,胃口總不大,吃了不過小半碗米粥就已經沒有不想吃了,揮了揮手讓人收了。
自己去花房裡坐著去。
因著半年前她差點淹死在池塘裡,齊天淩一早的就讓人把池塘封了,重新的搭起了一個花架,五彩繽紛的倒也是好看。
她披著羊絨毯子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還有倆個多月,她就要生了。醫生囑咐過這段時間要多曬曬太陽,多走動走動,到時候才能有可能讓身體達到順產的指標。她明白,自己的身子根本不適合順產,但是為了胎兒的健康和恢復,她還是要努力一把。
老宅裡甚是熱鬧,大大小小的一家子都在,就連那在外遊學的小表妹都回來了。齊天淩問父親怎麼這麼熱鬧?可還未等齊父開腔,沐眉遠就喜滋滋的過來拉著他問長問短了,那言語間還頗有些責怪的意味。
他有些無奈,只有好言的勸著。他的母親並不是計較的人,哄了幾句也就開心了。一開心,齊天淩自是問什麼都方便,才這麼一會兒,沐眉遠就叨嘮叨嘮的全部說了出來,原來今兒個不止是父親退下來,更是為了舅舅和伯父的陞遷。
也好,自古官場上是都是要相互庇佑的,有了舅舅和伯父,齊家的鼎盛還在後頭,眼睛瞇著,只是他們這一丟的小輩兒們的日子好不了。
爺爺是個老派的思想,見不得他們張狂不可一世的,但表妹們都是數一數二的名媛,被人捧得高了,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情呢。想來,這一次,更是要叮囑他們做人做事的法則吧。
因著家裡的喜事多,老爺子吃飯的更是欣慰,他叱吒風雲半輩子了,如今瞧著子孫滿堂的樂融融的場面,怎麼著都舒心。目光游離到齊天淩身上,只是這老大,一直不肯消停。
吃過晚飯,一大家子坐在客廳裡閒話家常的,老爺子就舊話重提,直接的問齊天淩,「你跟陸昭寧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一個說不願意娶,一個說不願意嫁的,可是為什麼我聽說那丫頭一回國就蹦躂到你那兒了,連家都回的?」
「那是我們有事情商量,和兒女私情沒關係。」
「沒關係,人家姑娘見她的找你,怎麼不見她找個別人,不要拿打小的情分來敷衍,一起長大的不止你,說一句不好聽的,老二家的小子說起來比你更加親,他們年歲相近,才是真正的從小玩到大的。」
齊天嘯聽到自己被點名,丟丟的就往後退了幾步,開玩笑,今兒個主要是收拾老哥的,他才不要當炮灰的被談論結婚的事情呢。
話說道這兒,齊天淩也不想繼續打馬虎眼,忽然的就站起來了,他深吸一口氣,就對眾人說,「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場,那我就把這些事情交代下。」
眾人聽著齊天淩這語氣,皆是一愣,齊母和他舅舅面面相覷的,不知所以,倒是齊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立刻的將幾個小輩兒想要看熱鬧的給轟了出去。人清場了之後,老爺子就將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有什麼事情這麼值得神神秘秘的?」
齊天淩握緊拳頭緊了又鬆,這才向前一步的站穩,「就是說說我和顧思洛的事情,就是您以前口中那上不了檯面的女人。」
老爺子聽了一愣,立刻的就蹙緊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和我坦白說,你們還牽扯在一起?」
「是。」齊天淩咬牙,「我看上了人家。」
「混賬東西!」老爺子被氣到了,狠狠的就拿枴杖戳著地,「你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怎麼的,居然看上了那麼一個給別人當過情人的女人!」
「她跟那人的時候,那人還沒有結婚。」
「就算是這樣,那後來呢,那人和你妹妹結婚了之後呢,那顧思洛是不是三兒?」老爺子氣急了,什麼話都往外面冒,說著說著,他突然想起了一個重點,「你看上了人家,那姑娘也就跟你了?」
「不是,是我拿了她母親的性命強迫她的。」話洛,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沒有回神過來,就聽到齊天淩說,「而且當時她臉上的傷就是當年逼迫不成從而毀了容的……」
這話還沒有說完,老爺子就逛了大火,「你個混賬東西,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當真要被自己個的這個孫子給氣死了,這麼豬狗不如的事情也幹的出來,她不從了他,就讓人家毀了容。
都幹的是什麼事情!先不說人家姑娘的品性如何,就自己孫子干的這破事,就業好不到哪裡去!
老爺子越想越氣,恨不得走過去給他倆個耳光,怎麼就教養出這麼個東西來,尤其是這個沒出息的還是自己親自教養的。
齊天淩見著老爺子的樣子,低下了頭,「爺爺,你讓我說完成麼?」
「你說!」老爺子站到他不
遠處憤恨的說。
「起初,我只是對她是一時興起,可是接觸的時間長了,我這才發現我愛上她了!」
說完,又是一陣倒吸聲,這會兒老爺子是完全的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腳,「愛,你他媽的還知道什麼是愛,只知道強取豪奪的東西!你自己說說,這樣和土匪有什麼區別,你簡直……」老爺子氣的直哆嗦,似乎都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孫子的無恥勾當。
「老齊,老齊……」老爺子身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連忙的過來扶著,應著,「老爺子,我在呢。」
「去把家法請進來,今天我不教訓這小子,我就不姓齊。」
「老爺子,今天是個好日子,動手什麼……」
還沒等勸完。老爺子就推開他,「廢話什麼,你不去拿是吧,我去!」
「哎哎,您別動,還是我去。」老齊歎了口氣,直直的跑出屋子,去捧那家規的盒子,到門外的時候,齊曳雯的心就漏了一拍,盒子裡裝的什麼,這外面的一眾小輩都知道。
趕緊的攔下,臉色煞白的問,「齊叔,爺爺要東西做什麼,是不是哥哥……」
「哎……」名為齊叔的人歎了口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搖了搖頭,便推開齊曳雯進屋了。
老爺子看見那家法的盒子進來,二話不說的拿過裡面的籐條就抽,很大的力道,這麼一擊下去,呼呼做響的,叫齊母紅了眼睛,齊父偏過了頭。齊父知道,自己兒子這麼說,無非是保全雯雯。
只是,這些事情,他覺得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就算是今天瞞過了老爺子,天凌一力承當下去了,那麼雯雯呢,是不是依舊不知道悔改呢?
「跪下!」老爺子瞪著齊天淩,「外套脫了。」
他依言照做,手握著拳頭直直的跪在老爺子面前,老爺子年紀雖然大了,卻也是真刀真槍的從小當兵的,力道如何小的了,幾鞭子下去,背後火辣辣的就犯疼,似乎後背要裂開一樣,但是他全忍者,一聲不吭的仍有老爺子揮鞭子懲罰。
不就是這麼一點兒皮外傷,算的了什麼,和思洛這些年來受的苦比起來,簡直是大巫見小巫。拳頭握緊,一聲聲的在心底念著思洛,思洛的……全當給她贖罪了。這樣,他就可以欠她少一點了。
「混賬東西,我讓你強取豪奪!」
「還敢拿著別人的命來威脅,我打死你算了,免得再去禍害人!」
「孽障!」
齊曳雯扒住門框的時候,就瞧見自己家的哥哥被爺爺打的血肉模糊的背,鼻子一酸,手摀住嘴邊就哭了出來。從剛剛的隻言片語裡,她幾乎能猜出點什麼來。
老爺子年紀大了,力不從心,這麼會兒打了這麼久,也累了,他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鞭子一丟,扔在了自己兒子的面前,「這是你兒子,你自己管!」
齊父聞言,眉頭都蹙緊了,側頭看著妻子的模樣,梨花帶淚的抓住他的衣袖,他的頭都要裂開了。正當這時,齊曳雯已經跑了出來,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爺爺,你別打哥哥了,都是我的唆使,是我求哥哥幫我讓顧思洛消息,她母親的死也是我讓人做的,她破壞了我的婚姻,毀了我的一生,我才會讓她一輩子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