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凌,今兒個我也把話撩在這裡,有我在的一天,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就別想進我齊家的門……」老爺子說著連連的咳嗽,齊天凌見狀,連忙的去哄著,這老人家其實就是一老小孩,只要你順著他就好,「爺爺,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知道怎麼處理的,那些個亂點鴛鴦譜的事情,您就別做了,就昭寧,她心裡有人,我們都知道,何必在去摻和一腳……」
「什麼叫摻和,她那麼大的點的姑娘,能會看什麼人?有你高麼,有你這些的家世麼?!」
齊天凌無語,默默的憋出一句話,「爺爺,現在不要包辦婚姻了……」
老爺子一聽,炸毛,「包辦婚姻怎麼了,你爹媽還不是我們包辦的麼?你看看他們,活的多好啊。」
齊天凌一直知道代溝這種東西是存在的,可是真真的在自家老爺子體驗到,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契機……。
齊天凌抿唇沉默,由著老爺子絮叨著。
「你還別不願意聽,我可告訴你別人讓我這麼說他,我還要看心情呢。」
「……」
畢竟是年紀大了,說了沒幾句就累了,齊天凌扶著老爺子上樓。到門口的時候,老爺子拉住他說,「天凌,你打的主意我不是不清楚,但是今兒個既然說開了,我的話也就丟在這裡,只要我在一天,那樣的女人就不許進門。」
齊天凌沒說什麼,送了老爺子回屋子後退出來,自己家老爹就喊住了他,「你過來,有話我要問你。」
該發生的怎麼也躲不掉,他明白,也就沒有隱藏的跟著父親過去,傭人們都退下去了,齊父才問,卻是開門見山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什麼傳言?」他知道流言蜚語肯定是不少的,但還是有必要知道外界將他們傳成了什麼樣子。
「還有什麼,無非是你鬼迷心竅,養了一個精神病在身邊,還是個毀容的……」齊父沒好氣的說,頓了頓,他又問,「是不是真的?」
「她,不是精神病,只是得了抑鬱症。」
「什麼?!」齊父炸開,突然瞪著他,覺得自己都要不認識自己兒子了,「什麼叫只是得了抑鬱症?難道還要再得些什麼?」
「爸。」齊天凌打斷父親的話,「我自己的事情能處理好,您別操心了,」他邊說邊站起來,「爸,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在家吃飯了,你和媽說下。」說完,拿起外套就出門。
車開出一段時間後,他就停在路邊,手一拳拍在了方向盤上,這陣子事情真心太多了,他覺得自己都要承受不住了。
都說愛情是玩耍,婚姻是政治,尤其是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人來說,婚姻,真的不能隨心所欲,可是他不想,尤其是在遇到她之後……
可是他們之間就像倆個死結一般,怎麼也解不開。
當天,他睡在了酒店。思洛不在家裡,他也沒有回去的必要。
隔天中午,他剛處理好公務,電話就響了,是陸昭寧,「天凌,處出來吃頓飯吧。」
「嗯?」
「哎,我的接風宴。」陸昭寧無奈的說,「昭遠的性子你知道,呼朋引伴的就要勾搭那一群狐朋狗友。」
齊天凌笑了,這話說的但也貼切,那個騷包這幾天因著他回來處理事情,特別的空。
「出來吧,今晚8點老地方見,都是老朋友,出來聚聚?」
「嗯。」
昭寧的說的也是,因為最近忙的,是一點都沒有出去應酬了。晚上處理了些事情,他就去了約好的包廂,真的是群魔亂舞,居然還有些人帶了小明星過來。
微微的蹙眉,卻依舊和眾人打了聲招呼。
陸昭寧坐在一旁,對著齊天凌抬了抬杯子,「來了啊……」
齊天凌點頭坐下,「怎麼來了這麼一堆人。?」
陸昭寧無奈的指著陸昭遠的方向,「諾,罪魁禍首在那邊呢,說是不夠熱鬧,要大家一起玩……」
「可那些個人……」目光撇著到其中一個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任少身上的女人,「不太適合帶到這些聚會上吧。」
陸昭寧縮了縮肩膀,表示無能為力。
她抬杯欲再喝下這一杯酒時,齊天凌的手壓住,「別再喝了,從我進來後你就已經喝了不少。」
陸昭寧也不反駁,反而挑眉說,「你還敢和我這麼親密,不怕家裡逼你和我結婚麼?」
齊天凌凝神看她,陸昭寧笑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回去被拎著的消息傳遍了,尤其啊,你家老爺子還去和我家爺爺商量了下,大概下個星期就要我們相親呢。」
「所以,你為這個操心?」齊天凌不相信的說,陸昭寧那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麼,肯為了一個男人和家裡扛著那麼多年了,肯定不會在意這麼一次相親了。
「哎,你要不要這麼瞭解我啊?」
「怎麼回事?和他正式攤牌了?」
「是啊,可是你知道他怎麼和我說麼,要分手,說什麼他配不上我?!」陸昭寧將杯子狠狠的砸在了桌上,「當初知道配不上怎麼不和我分手,現在那麼多年過去了,居然和我說分手,扛不住就說扛不住,哪裡有那麼多屁話!」
說著,便激動了起來,倒是引的附近的人往這邊看
看。可陸昭寧是誰,要已經練就了一身銅牆鐵骨,又豈會在乎這一點點眼光?
她勾唇,反而嫵媚的繞起頭髮在指間打轉,一點點的靠在他肩膀上,「來,天凌一起喝。」
「你醉了,昭寧。」他抬手準備推開她的時候,發現襯衫的在肩膀的位置有些濡濕,便停下了原本的動作,改而撫摸她的頭髮,「少喝點。」
話落,便有抽泣聲傳到耳邊。
可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她就擦乾了眼淚,衝著齊天凌一笑,「行了,我麼事了。說說你吧,怎麼樣了,還應付的過來麼?」
「你是說家裡還是她?」
「自然是顧思洛,我記得她後天就要出院了。」
「嗯。」
「想好怎麼辦了麼?」
「沒有。」齊天凌自顧的舉杯喝下,當紅潤的液體浸入喉管的時候,他無奈的笑了,「我甚至都不敢告訴她,她得了抑鬱症。」
「那就告訴她有了孩子,對抗抑鬱症最主要的就是保持好的心情,盡量不讓人往歪處想。」
對於陸昭寧的話,他一直思考著,所以直到來到醫院的時候,都恍然不知。齊天凌去問了看護思洛最近的情況,卻還是沒有進去。
他在走廊那邊坐著,半個小時後,他開車去了趟w市,來到了思洛住的貧民窟,當時,他只是因為這間房間是她住過的,便繼續租了下去,現在頓時發現他是多麼明智的做法。
那把鎖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形式,一腳就踹開了,他進去她的存在過的地方,一通翻找,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要找什麼,就是一直翻,那地方本來就不大,沒多久就成了一團亂麻。
定定的,他坐在那僅有的床上,卻在那一瞬間,他發現了枕頭下的秘密,一個日記本,藍黑色的外殼,沒有一絲的花哨。
果然是她的性格啊,即使在痛苦也壓抑著。
好奇心的驅使,他翻開了一頁,然一發不可收拾的看了下去,一頁又一頁的,到最後他都要忍不住眼底的濡濕了。
她原來……有那麼多悲傷事,心底藏了那麼多難過,突然間,好恨祁亦寒,即使有了這麼一個女孩子在身邊,為什麼不知道好好的對待?!|.
仰頭看著貼滿報紙的天花板,這些他一直藏在心底卻不願意觸碰的地方,終究還是被挑了起來,看這個日記的時候,他其實是帶了些許奢望的,看她在過往的記憶裡是否有他的存在。可是……他看下來,她是一點兒都沒有。
果然上天都是有眼的,有些事情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正如同他一樣,現在報復了,就是蝕骨灼心。
他又在房間裡坐了會,開始打起精神來找東西,他來這裡,無非是為了找到有什麼幫助她病情的事情。以前他有什麼事情都是讓別人來調查,花錢僱人,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這一次,他想要親手調查,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
只是在這翻找的過程當中,他還是有意識無意識的觸碰到她生活時,比如壓在她書本裡的簡報,模糊了邊的祁亦寒的雜誌,還有在mp3里的歌,他當時就在想,她會喜歡什麼呢,是不是張宇一般的老男人的歌,結果發現卻是一些憂傷的曲調,例如黑色星期天,快樂還是憂傷……等等,果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呆著,怎麼著都會瘋吧。
如此想著的時候,他便加快了速度找東西,不知道是單純的發洩還是真的在找什麼,但是在走的時候,他還是又將翻亂的東西整理好原樣了。
還有一天,她要出院了,他好好的準備下。
可是今晚,卻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