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勳:
回到荔灣之後,我在門外站了很久都不敢拿鑰匙開門,我怕,我怕面對一個人的空房子。和陸琪分手了,是徹底的分手了,我知道,從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屋子她也不會來了,而我,也徹底的失去了她。
這麼做,我不會後悔,這是對於她來說是比較好的結果。
這個丫頭要什麼,我一直清楚的很,而我所做的事情是完全的壓制到了她的底線,徹底的傷到了她的心。本來是一個傻姑娘,每天說不上開心,卻總是笑容滿面的,但喬喬出現的時候,她的笑容就少了,到後來就剩下眼淚。尤其是最近,明明是不開心卻故意的扯出嘴角來粉飾太平。
看著她這樣,我不是不心疼的。所以我去找了喬喬,要徹底的斷了我和她的所有,卻不想這個丫頭偏激做出了這樣的糊塗事。現在,就是我想要保護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喬喬手上握住了停車場的那段視頻,只要她一個激動拿出來,陸琪就在沒有翻身的機會。她還那麼小,怎麼可以背上這樣的污點,就算我不嫌棄她,那麼,別人會怎麼看待她。以後人生還那麼長?而且真正判決下來要坐牢怎麼辦,她那麼一個嬌滴滴的丫頭,迷迷糊糊的,被欺負了怎麼辦?!
很多很多的顧慮,真的要把我逼瘋了。真的,我捨不得她,卻又不得不離開她。有時候,我也在想,究竟看上了她什麼。說一句不好聽的,平時在我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刻意接近的,給我曖昧的,就是在她之前的一任床伴性格容貌也都比她好,可偏偏的,我對她動了心思。
一想起小時候跟在我後面屁顛屁顛的玩耍,吃飯要啃好幾個雞腿的小肥妞居然這麼快長大了,而且還要和我在一起,就感覺很特別,但又說不出來哪裡特別。仔細的回想了下,這個丫頭的壞毛病還不少,任性刁蠻,又懶又幼稚,平時不依她,還要耍無賴,時不時的還會無理取鬧一番……
可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討人厭的丫頭,卻深深的抓住了我的心,叫我來去不得,心裡眼裡都只裝的下她一個。
真的就應了那麼一句話,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
摸著下巴笑了,真的是好討厭的一個丫頭,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壞丫頭,身邊的人還不少,特別是今天,還讓我目睹了這麼一幕。雖然心底裡知道和她沒多大關係,但是就是忍不住的冒火。有那麼一句話,她還真的是說對了,我在吃醋,而且很吃醋。那個男人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碰我的丫頭,很想的就這麼走下去打他一頓,告訴他琪琪是我的人。
可是,我終究隱忍住了,不是因為別的,因為我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和她分開的話比較好,而且由她提出來或許她也會好過一些。
只是這樣的話,就要我一個人面對著這個屋子,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啊。這個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的回憶,它見證了我們從相知到相戀的過程,點點滴滴的,都隨著裡面的擺設一樣,融入其中。
頭疼極了,按住太陽穴的位置揉著,等打開門的時候有一種錯覺,彷彿這個寂靜空曠的屋子不是我的住所,它好陌生,陌生的讓我都不敢踏入。
滾滾見開了門,便撲了過來,小小的肉球在腳邊蠕動,我才有感覺。彎下身子抱著它關門,整個人都倦怠了,我問,「是不是你也想她了?」
說那個丫頭討喜一點兒都不未過,滾滾這個小胖子呢,和她接觸不多,卻特別喜歡黏著琪琪,有事沒事的就喜歡去她腳邊蹭啊,像極了一個撒歡的小孩。而她呢,每當這個時候,總會和滾滾鬧成一團,急了還去揪它的耳朵大罵著壞傢伙。
可以說緣分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之前喬喬養著它的時候,雖然也親熱,但從來不曾這麼的放肆,它做的最多的就是乖巧的趴著等著她來撫摸著它的毛髮。
但在陸琪身邊,就是放馬上山,每一次帶著出去溜食,到最後總會變成是滾滾帶著她跑,而且她還一副氣喘吁吁的在後面的跟著跑。
好不窘迫!
說句實在的,有時候我真覺得,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溜倆個寵物。
扯著嘴角抱著滾滾蹭了蹭,無比的歎息著,「沒關係的,你可以想。」我扯了扯小傢伙的耳朵,「不過呢,你要偷偷的想,不然我會難過的,你知不知道?」
它嗷嗚嗚的發出細小的聲音,似懂非懂的蹭著我,我笑了,「你是想問為什麼吧,這個我自然可以告訴你的,因為你明著想她的話,我會難過!她不在的太突然,我還沒有能適應。」苦笑著,「不過呢,我想會快就會適應的,以前,不也都一個人過來的嘛?」
我揉了揉球球的腦袋,放下它走到陽台上去。從包裡掏出煙來點上,紅色的猩紅迅速的竄起,最後淹沒於指尖當中。我抬眼望去遠處的繁華霓虹,有些恍惚,真的很想知道,這會兒她正在哪裡,在做些什麼,是不是也如同我一樣在回顧著我們的點滴。
那個男人的優秀不言而喻,週身氣度自是風華無限,真的,我好恐慌還沒有解決事情之前她就將心交付到別人的身上……
眼前煙霧繚繞,我抽著煙瞇了眼睛,心情已經完全的平靜下來了,口袋裡有手機在響,我裝作沒有聽到,任憑著它叫喚。這個點,找我的,也肯定沒有好事。電話響了一會兒就沒動靜了,以為這個人是放棄了,可還沒有等我換一個靠著舒服的姿勢,它又響了。
實在是覺得煩躁,索性的關了機丟在茶几上,自己去臥室。剛走到床沿的位置,就直直的倒下去,我平躺著在床上吸了又吸氣,才明白了這個丫頭平時和我說的話:每個人都有**的
氣息,時間久了,身邊的東西都會沾染上的。
還記得僅有的幾天我出差,她就這麼的在電話裡和我撒嬌說睡不著,只有趴在被子裡吸著味道才能平穩心神。我之前還笑著說她這是矯情病來著。她嬌笑著,只說明明是太想我。
這會兒我捲著被子吸著她的味道,真的,我是太想她了。實在是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裡沒有她的存在會怎麼樣?會不會暗無天日……
想著眼睛就發疼,整個人都難過極了。我真的快要相信這只是我的一個美夢,有一種很是抗拒的心理,希望這一輩子都不醒過來。
——叮咚叮咚的門鈴作響,鬧得耳朵疼。
我恍然的站起身子來去開門,卻看到葉均安這麼站在門口,一臉的嚴肅。有些沒好氣的對著他,「有什麼事找我?」
他進了門,自顧的靠在沙發上,「還真別說,有事情找你呢。」我擰了擰眉,也不說話就靠在一旁點煙,順手的扔了一根給葉均安。男人之間的默契有時候真的很特別,哪怕一句話不說,彼此都知道談話的內容是什麼。
而我明顯的感覺到葉均安是來和我談陸琪的。
果不其然,他吸了一口氣之後問,「勳子,你和那小丫頭幾個意思啊,什麼叫分手了,還有還有老是來送慇勤的那個男的是誰?你也不管管?」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忘了對你說,那丫頭感冒發燒這會兒在我爸醫院呢。」
真的是個小孩,才離開我就把自己折騰的生病了,抿了抿唇,還是克制不住的問,「她怎麼了?」
「怎麼樣你不會去看啊,熟門熟路的!」
我沉默,要是真的可以去看,還用的著你傳話?
「哎,勳子,你怎麼悶著是什麼意思啊,我看的出來你對她還是很關心的,為什麼……還是說是她的原因?」
「不是的,她很好,對我……也算是很好,她把一個女孩子該有的都給了我,毫無保留的。」
「那究竟怎麼了?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均安,你別問了,這事情是我們倆的事情,我有分寸的。」
他跳腳了,「分寸個毛線啊,你再這麼分寸下去,你家丫頭就可能分寸到別人懷裡去了。我可是瞧見了那個男的,一點兒沒差到哪裡去,尤其那看著陸琪的眼神,都要柔和的滴出水來。」
「我知道,我見過了。」
「……」
良久,葉均安豎起大拇指說,「宋啟勳,你也是個奇葩。」頓了頓,他再次開口,「究竟怎麼了,你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沉默,他炸毛了,「你tm的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啊!」還沒過幾秒,他腦洞大開的問了句,「該不是為了喬喬吧?!」
我沒有說話,但在他眼裡就是默認的意思,立刻的就開罵了,我眼看著都要指著我鼻子了才站起來,「行了,別這麼憤世棄俗的。」
「你到底有事沒事啊,我在罵你呢!」
「我知道,我也確實該罵。」
他歎了口氣,「我真的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論情理來說你沒錯,這陸琪,我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真的是……」
我懂葉均安的意思,我何嘗不知道,有些事情放在心裡憋得久了,真的需要人說,醞釀了許久,才道,「喬喬出車禍和陸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