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東看著那道消瘦的身影,他很好奇是怎樣的環境造就出這樣的一個少年?明明只有十二三歲年齡的他,為何會擁有如此滄桑至極的味道。
在很多時候,很多情況下,很多事物都會出現連鎖反應;所以在當譚東將目光投入那方有些冷清的靈台上時,便有著另外一道目光也隨著投向那處靈台,緊著著便有無數道向著那方靈台之上望去。
「我現在對他越來越好奇了,只是卻不知這種感覺來自何處!」李書白眼神複雜的看著靈台上那道開始吸引目光的身影說道。
「我也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比賽結束後,去他那裡轉轉;好不容易碰到這麼一個人,不認識一下貌似會很可惜!」譚東本想用一種愉悅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可是當他嘴角勾起那絲微笑時,才發現那裡夾雜了太多的苦澀,於是只能歎息作罷。
「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嗎?」李書白微笑著說道,笑容中比譚東多了幾分灑脫。
「你說我和他很像,其實不然;我覺得在真正意義上來說,你才和他很像!」譚東轉身回望著李書白說道。
在第一輪比賽開始後,譚東一直在找機會想和身旁的這個最重要的朋友談談,只是譚東不確定在今日的這種環境下是否適合去談論那件事情;譚東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那個叫寒燕兒的女孩與那支花船跟隨大海離去時,當時那個站在海岸便輕聲呢喃,踮腳眺望的李書白!
所以譚東知道那個女孩對於李書白的重要,所以譚東才更加不敢去輕易撩撥那道如今只存在在李書白內心的身影。
「我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在你覺得自己還無能為力的時候,不用去輕易去觸碰,那樣你會對不起很多人!」譚東覺得此刻的這個氛圍或許是今日最適合的,所以他決定在利用那道身影製造出來的這種環境,來試圖引導李書白去考慮一些事情。
眼神跳過李書白,望向場邊的那方看台,譚東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幾道身影的輪廓,輕聲道「他們快要老了,我們是他們的孩子!」
不知是因為譚東將話題強行跳越,還是因譚東剛才的話中提到了那個她,李書白的眼神有些空洞,木訥;盯著眼前這道他不曾見到過有任何黯然神色的臉龐,卻在此刻出現些許悲哀;李書白不由自主的隨譚東的視線向那方看台上望去。
眼神所到之處有許多人影的存在,但此刻的李書白卻只看向了其中那一道,因為他只能看到那道身影。
那道藏在黑袍下的身軀還是如以往那般佝僂著,但李書白知道那不一樣了;以前這個人是喜歡將自己的身體佝僂著,所以導致產生了因為習慣,但更多的卻是如譚東講的那樣,他老了!
想起今早自己第一次去認真觀望的那張臉龐,以及他的那些不得已,李書白的心在這一刻被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有些喘不過氣;他確實老了,他的兒子都長大了,身為父親的他有豈會不老。
很可笑!修行者與普通人之間一直都存在著一道無可跨越的鴻溝,由於是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在面對修行者時,只能去卑躬屈膝;可是在時間面前,這兩種身份差異極大的人類都顯得那般的弱小。
修行者之所以去修行,一是為了去探知頭頂的那片天空,再就是為了讓生命這個詞更加的長久;可是想要讓這一希望變成現實卻何其之難,因為一旦修行者無法踏過木靈尊這道堪稱「生死關」的門檻的話,那麼他們便唯一比普通人強的,便只是一些經歷而已。
青風城只是青風城,它無法與那些頂尖城市比擬,儘管它霸道如斯,但它終究只是一座因為幸運從三流升至二流的城市;所以能擁有像李夢山,高天戟這樣能達到大靈師級別的修行者,已經算是青風城的幸運了。
資源,根基,天賦;這些對於修行者都很重要,而這些青風城沒有,那麼青風城人更不會擁有;那麼這便注定了李夢山等人走向更高層次的腳步注定只能不甘的停留在這裡。
李書白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知道李夢山這一生都只能在大靈師這個層次了,這已經算是他的極限了,甚至還存在了很大的機緣與上天的恩賜;既然這樣那就證明時間對於李夢山而言是與普通人沒有差異的。
「對不起!」李書白看著李夢山的身影,輕聲說出了這三個字,因為他們兩相距的距離確實很遠,因為李書白說話的聲音真的很輕,讓人以為他似是在對譚東道歉一樣。
「我以前聽到過一句話,一個人只有對自己負責,才能對得起別人,自己在乎的人!所以……」譚東伸手拍了拍李書白的肩膀,他知道讓李書白這樣去選擇確實會很難,但是這卻是目前而言最好的。
「嘿嘿……我會嘗試!」李書白抿著嘴對著譚東點頭道。
譚東微微放鬆了肩膀處匯聚的力量,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如果有天真忍不住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李書白看著譚東那張在說這句話時有些輕佻笑容的臉龐,心卻不禁有些抽動;他不曾懷疑過譚東對於自己的態度,儘管譚東是唯一一個知道並且看到過他最大的那個秘密的人,他李書白也不曾對身邊的這個認識短暫的人產生過任何的防範。
李書白從譚東這就簡單的話語中聽出了對方的態度以及堅決,他知道如果當他決定要去面對有些事情的時候,譚東一定還會像那次那樣一般,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旁,和他去共同承擔所要面對的一切。
「如果要去,便一定會喊上你,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李書白呶了呶嘴,聳了聳肩,說道。
「哈哈……這個確實!」彷彿是終於看到李書白說出的話不再如原先那般讓人壓抑,譚東
笑的很是開心。
李書白也笑了,只不過他是因為譚東的笑而笑的,只不過他不會像譚東那般放的開,以前或許會,現在不會了,因為那樣的李書白已經在那名名叫「燕兒」的女孩子死去後隨之消失,而今天他之所以會笑的如此燦爛,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至少還有那麼幾個人能讓他們彼此給予安慰。
有李夢山在開導,有自己的一番醒悟,或許也有些一絲不想讓如今身在天堂的她看到的她不願看到的自己!可是不管是因為什麼只要這樣笑著走下去不是很好麼?
哪怕一個人!但也不是一個人,因為那個人她始終都會在你抬起頭望向天空的那個方向依稀浮現!李書白這般所想,也是他打算以後所做的。
於是他抬起頭看向天空,似是想要因此對天空那個角落證明著什麼;雖然入眼的是那層看似淡薄卻阻擋了視線的藍色靈力光罩,但是李書白還是看向天空,看的很認真,彷彿他的視線可以穿透藍色光罩一樣!不是望,而是看,就像某人近在咫尺,卻又像遠在天邊!所以也只能看,所以李書白看的很是仔細卻又很小心……
………………
高震緩緩的從靈台上踏下,他與楊傑二人之間的比賽已經結束,結果並沒有多少意料之外,高震勝了。
只不過這個勝利,是楊傑主動放棄的;因為楊傑最後說了「既然知道贏不了你,那麼我還有什麼必要去主動當著人們的面,接受那打過之後的失敗!」
腳步有些沉默,亦如高震的那張臉龐上的表情一般,並沒有多少贏得比賽之後應該有的喜悅;這不是因為楊傑的主動認輸,讓的他們二人的比賽有些不是那般公平的緣故。
因為楚赤壁的出現,譚東與李書白為了能清晰的看清楚此人,導致他們此刻所站立的位置已經偏移出原先那個地方太多了;譚東與李書白此刻站在了高震所在的那個隊伍的前方。
從高震的行走方向可以看出,現在的他正準備回歸與自己的隊伍,如果按照他此刻的腳步與方位繼續而去,高震終會與譚東二人面對面。
(有點晚,下章隨後就到,正在做最後修改!額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