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築先的衛隊營裡,有10個**員,支部書記是一連連長孫臨盤。由於黨員經常開會,和士兵們談心,交朋友,發展入黨積極分子,時間一長,也就傳到了營長吳大先的耳朵裡。
吳大先是王金祥的人,老牌的國民黨員,怎容得下孫臨盤在他的鼻子底下插針,所以明裡暗裡,二人經常鬥法。
一次,黨員王德勝吃飯慢了點兒,被吳大先看到了,立刻小題大做,罰王德勝喝泔水。這哪裡是罰王德勝啊,其實也就是在敲打孫臨盤,殺雞給猴看。
孫臨盤沒有辦法,只得給吳大先說:「吳營長啊,王德勝是我連的兵,犯了錯誤,也得我處理啊!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就別操心了。」
吳大先本來就是光著腚串門子——沒事找事,一看孫臨盤上來了,正合自己的心意,於是大發脾氣道:「軍人嗎,就得站有個站相,坐有個坐相,吃飯有個吃飯的樣子。這樣慢慢吞吞的吃飯,敵人來了怎麼辦?今天,我就要治治王德勝,看看他有沒有記性。」
孫臨盤不慌不忙地說:「吳營長啊,如今我們的軍隊可是新型的軍隊,士兵要是犯了錯誤可以關禁閉,但是不能打罵侮辱,喝泔水就是不尊重士兵的人格,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兒過分啊!」
吳大先一聽,一個連長竟敢這樣頂撞自己的長官,這還了得,自己的威信如何能在士兵中豎起來,於是大罵道:「好啊,你個孫臨盤,你想怎樣?我就是要讓王德勝喝泔水,我就是要治治王德勝,怎麼了?要不,你替他喝,這盤泔水就讓給你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孫臨盤還是不慌不忙地說:「吳營長啊,你要這樣說的話,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不是處理問題,你這是小題大做,打擊報復啊!」
吳大先一聽更是火子,大怒道:「好了,既然這樣說的話,原來我是讓他悄悄地在一邊喝,這會兒,我改變主意了,就是要讓全營集合,守著全營的官兵,讓他在大家面前喝。你不是不讓他喝嗎,我就是偏偏要讓他喝,我看你能怎麼著,看看你能不能尿出一丈二的尿來!?」
兩人頂上了。吳大先一聲令下,全營緊急集合,要公開處置王德勝,也就是向全營的**員公開叫板。
士兵們以為遇到了緊急軍情,所以小號一響,迅速在小廣場站隊,聽候上級的命令。
吳大先對著全營整齊劃一的士兵,大聲地訓斥道:「全營士兵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下級服從上級,士兵服從軍官,這是天經地意的,可就是有人不聽這個邪,非要向這個軍人的天職進行挑戰。大家說,行不行啊——」
底下一部分士兵大聲地喊道:「不行——」
在這營士兵中,雖然只有10個**員,但是他們的周圍已經團結起了不少的人,讓王德勝喝泔水的事兒,許多人都知道了,心裡已是存在了不滿。
吳大先又大聲吼道:「今天,王德勝違犯了軍紀,我就是要讓他喝泔水,讓他長點兒記性。我就是要看看,誰再敢向長官提出意見,來挑戰長官的威信。第一時間更新王德勝,站出來——」
王德勝往前一步,跨出了隊列,站在了吳大先的面前。
吳大先對著面前的泔水桶說:「今天讓你喝泔水,你服不服?」
「不服,」王德勝大聲地說,「吃飯慢了,不知道犯了哪一條軍紀,請長官明示!」
吳大先心裡一驚,要是壓不住他的威風那還了得,自己以後還怎麼在弟兄們面前做人。於是怒氣沖沖地說:「下級服從上級,士兵服從長官,這是天經地義的。要你喝泔水你就得喝泔水,這就是命令,你就要執行。以後在戰場上,要你往前衝,你卻往後退,那還了得,你那就是拒絕執行命令,那就得受到軍紀的嚴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王德勝對吳大先反嘴道:「那和這不一樣,那是衝鋒陷陣,你讓我喝泔水,這是什麼,這是對我的侮辱,我不服。」
「好你個小子,」吳大先一看竟然守著這麼多人,當面頂撞自己,自己的威望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來人,你不喝,也得讓他喝,給我灌——」
命令一下,立刻上來了兩個勤務兵,他們按著王德勝的膀子,就要強行要王德勝喝那桶裡髒乎乎的臭水。
「慢著——」孫臨盤再也忍不下去了,出來制止道,「士兵犯了錯誤,自有軍紀處理,這喝泔水是人格侮辱,不能這樣。再說,王德勝是犯了什麼錯誤,只是吃飯慢了點兒,不能小題大做,批評教育也就是了,不能讓他喝泔水。」
「麼喝——」吳大先正在等待孫臨盤出來,要的就是打擊孫臨盤,這會兒嘲諷道,「誰的褲襠破了,把你露了出來。本營長正在處治士兵,你出來想幹什麼,是不是對我處理的不服啊!下級服從上級,這是天經地義的軍紀,難道你想向這條紀律叫板嗎!?」
孫臨盤義正辭嚴地說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這樣做有打擊報復之嫌。」孫臨盤轉過身來對大家說:「士兵同志們,大家說,吳營長這樣做對不對啊!」
幾十個聲音異口同聲地說:「不對!」雖然更多的人懾於吳大先的淫威,沒敢喊出聲來,但是心裡也在說:「不對!」
孫臨盤又對吳大先說:「士兵是什麼,是我們的兄弟,是一個戰壕裡滾過的交命戰友,對待他們要愛護、幫助,隨意打罵,肆意侮辱,那是舊軍隊的習氣,我們不能那樣做。」
底下的黨員們,親近黨員的士兵們,還有向著王德勝的士兵們,都在七嘴八舌地說:「對啊,對啊。」「孫連長說得對啊!」「都什麼年代了,怎麼吳營長的腦子還這麼落後。」「再這樣下去,沒法跟著吳營長干
了。」
底下反對吳大先的聲音越來越大,吳大先原以為藉著給王德勝灌泔水,殺殺孫臨盤的威風,沒想到孫臨盤的威風沒有殺下,自己的威信倒是下去了不少,就連一些國民黨員也不向著他,嫌他處理事情不當。第一時間更新
沒有辦法,吳大先只好說:「本次集合到此結束,至於王德勝的錯誤,看在大家的面子上,這次處罰就免了。下次要是再不注意,就要加重處罰,絕不留情。」
孫臨盤感覺到在衛隊營受了欺負,藉著出差的機會到了10支隊,找到了張維翰和王幼平,匯報了事情的經過後,說:「在衛隊營裡沒法干了,我請求把隊伍拉出來,加入你們10支隊。」
張維翰和王幼平互相看了一眼,王幼平對孫臨盤說:「你以為就你衛隊營裡是這樣,別的部隊裡就沒有這樣的情況嗎?同志啊,發動士兵,組織士兵是一項艱苦的工作,得受許多的委屈,得費許多的腦子,你一拍屁股拉著隊伍走了,衛隊營怎麼辦?范築先怎麼辦?吳大先不是更漲臉了嗎。」
張維翰也批評孫臨盤說:「你在衛隊營,我們黨就在衛隊營,我們黨還能掌握著一個連,半個營的,你要是走了,就等於把我們黨的工作撤下來了。不行的,不行的,幹工作得講究方式方法,得講究策略,衛隊營是堅決不能撤。」
孫臨盤火氣未消,仍然不服氣地說:「可是我們在衛隊營裡太受氣了啊,在那裡,我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張維翰也火了:「同志啊,呆不下去也得呆,這是組織上的命令。」
王幼平也說:「孫臨盤同志,拉出隊伍的事情萬萬不能想,你現在的陣地是范築先的衛隊營,你要是把隊伍拉出來了,范築先怎樣想,那些頑固派們又要有話說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策略,策略啊,你千萬別給組織上造成被動局面。」
孫臨盤還是氣火火地說:「真是的,那是一支什麼部隊啊,太拿著人不當人了。」
不久,衛隊營吳大先又發佈了一條更為苛刻的命令,那就是不讓任何人開小會,這實際上就是禁止**的組織活動。可是既然有了黨支部,總要進行活動啊,在孫臨盤的連部裡,又召開了黨的臨時秘密會議。
會議主要是各個黨員匯報自己周圍人的思想情況,入黨積極分子名單,會議剛剛開了一半,吳大先就領著營部警衛班上來了,拿槍圍住了孫臨盤的一連連部。吳大先一腳踹開門,手裡提著手槍,大喊著:「孫連長,你想幹什麼,是不是開秘密會議啊!」
孫臨盤也不吃這個,從腰裡拔出了手槍,對著吳大先說:「吳營長啊,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又是踹門又是喊叫的,有話不會好好說嗎?」
吳大先拿著手槍點劃著說:「營裡下的命令你不是不知道,那就是禁止結黨營私,你們這是幹什麼,是不是公開違抗營裡的命令啊!」
孫臨盤也拿著手槍點劃著說:「連中央都明規定,聯合**抗日,范司令更是開明,早就建立統一陳線了,你怎麼還這麼落後。我們開個小會怎麼了,也不耽誤營裡的工作。」
吳大先大罵道:「他們是他們,我這裡是我這裡,我這裡就是不允許結黨營私,就是不允許開秘密會議。如果開秘密會議,就要執行紀律。」
孫臨盤針鋒相對地說:「營裡怎麼著,營裡也不能鬧**王國,營裡也得聽中央的,營裡也是范司令的衛隊營,也得和中央的,區裡的政令相統一。」
兩個人一吵,黨員們有武器的就摸起了武器,沒武器的就抄板登摸椅子的。吳大先的警衛班也拉開了槍栓,頂上了火,看來就要火並一場。
孫臨盤拍著自己的胸膛,對吳大先嚷道:「朝這兒打,有本事的就朝這兒打。你幹了這個營長,不去抓軍事訓練,不提高士兵的政治素養,卻成天淨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成天破壞統一陣線,都把衛隊營搞成了什麼樣子了。打啊——朝這裡打啊——你看看弟兄們能饒了你,你看看范司令能饒了你——」
孫臨盤拍著胸膛一陣大吼,還真把吳大先給震唬住了。別看吳大先提著手槍,那都是嚇唬人的,心裡明白,真要傷了孫臨盤,別說**饒不了他,范築先也饒不了他,就連國民黨裡也會罵他不會辦事激起兵變。吳大先張了張嘴,干張著嘴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只能指著孫臨盤說:「好啊,小子……算你狠,算你狠……」
吳大先吃了這個啞巴虧,不但不總結教訓,改正錯誤,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變著法子陷害孫臨盤和一些黨員。也難怪啊,吳大先本來就是個小人,小人自在小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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