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說到趙秀美在上海第一份工作搞砸了,上了不到兩小時就拜拜了。回家後撲在姨媽懷裡,像個小孩一樣哭好久:「嗚…嗚…姨媽,他們欺負我,他們欺負我,他們是壞人,嗚…嗚…」姨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胖乎乎的外甥女撲在懷裡哭,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一天都是寵著她,她要怎樣就怎樣,不好好吃飯,姨媽就餵她。吃完飯想吃薯片就給她買,什麼都依著她。好不容易等到剛子下班了。
剛子一進門,趙秀美又是哭訴一遍,老沉的身體差點把表弟壓在地下,剛子又要安慰她,又要用力支撐。好不容易把她安慰好了,弄到沙發上。剛子先喘口氣,喝了點水。姨媽把剛子叫到屋裡,說:「剛子,你說秀美怎麼辦呢?腦子不太清楚,去哪也不能長久啊,人家說什麼她也不當回事,由著自己,哪個單位會要啊,還不夠操心的。還吵著要找老外,你說那個老外會看上她呀,那些朋友也真是的,開什麼玩笑不行啊,非得開這個玩笑。」
剛子說:「媽,我也很急,也沒有頭緒,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唉,那些朋友確實該死,明明知道她腦子這樣,還開這個玩笑,人家就是專門譏諷她呢,誰也看不上,才跟她這樣說。可是秀美不明白別人的語氣啊,就當真了。她現在的情況還是在家呆著吧,出去也是惹事。先觀察幾天看看什麼情況再想轍吧,現在能怎麼辦呢?」
媽媽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呢?打小沒了媽,她爸也不會帶孩子,爺爺奶奶帶著,六歲發燒沒有及時送醫院,本來聰明可愛的孩子就燒成這樣了。從小到大上學就老被人欺負,她光會哭喊,上學腦子跟不上,老師也是犯愁,爺爺奶奶就決定不上了,小學都沒畢業,只上到四年級,在家呆著,天天就知道傻樂呵、臭美,對著鏡子傻笑。她爸看她那個樣子狠狠地打過她,有點受刺激了,後來就更嚴重了。家裡誰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想送到上海找份工作興許好點。我是真心疼我那死去的姐姐,要是她還活著,秀美也不會這樣。現在來投奔咱們,咱們得管,先在家呆著,看她腦子清醒點再說吧。命苦的孩子呀!」
剛子說:「唉,媽,我剛剛在想在家呆著或者出去都不是辦法,總不能就一直在家呆著,她也該有自己的人生,簡簡單單找份工作,找個婆家,過正常人的日子。是不是該看看心理醫生或者到醫院看看到底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媽媽說:「是啊,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成了這樣,能治好嗎?」
剛子說:「咱不指望她好,只是能稍微正常點,安分做工作找個人嫁了,好好過日子就好了。」
媽媽說:「剛子,我也不懂,你問問吧,咱們盡力幫這個可憐的孩子,能管成什麼樣就聽天由命了。」
剛子說:「好的,媽,我這兩天就問問,暫時先別讓她獨自出門,照顧好她,去那家公司也受刺激了,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就辛苦你了。」
他們聊完了出來看看秀美,看她一會哭一會笑,哭是因為在那個公司受了刺激,笑是因為想到將來找到老外過得美滋滋的。看著剛子過來,她就跑過去帶點撒嬌的口吻問他:「剛子,你不是說給我找一個有老外的地方,怎麼給我找那麼一個欺負人的地方呢?都怪你。」
剛子用力把她推開,大聲喊道:「趙秀美,你連正常做個清潔工都不行,還做夢找什麼老外,而且老外可靠的有幾個,你上當受騙了怎麼辦?真心找對象的誰會跟你好,如果願意跟你好的一定是利用你,逗你玩,清醒點吧,不要傻不拉幾的做夢了。你都多大了,跟個孩子似得,我們跟著你操心,不能正常生活、工作,天天為你擔心,從現在開始再在我面前提找老外,我就把你推出這個門,誰也不管你了。讓你去上當受騙,總有你哭的時候。聽到沒有?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實點,別每天瘋瘋癲癲的,想個傻子一樣。」
趙秀美被表弟說得嚇成一團,愣到那裡一動不動,姨媽怕她受刺激會出毛病,白天受的刺激還沒緩過來,家人再給她一棒,肯定受不了就趕緊跑過去,被剛子攔住了,剛子說:「媽,讓她清醒點吧,也許她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好,心裡難受一陣過了就好了,你現在過去安慰她,她就不會明白,覺得自己老是受委屈。誰也不理她不去心疼她,也許會好點,我們不要慣她了。」
姨媽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就都不去管她,讓她自己鬧吧,哭也好喊也好,發洩出來,當心裡感到孤獨時也許能理解親人對她的無奈,剛子也是著急,剛剛還在說不要刺激她,找醫生慢慢醫治。可是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控制不了情緒刺激她了,好事還是壞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