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跑出去的男孩,王莫蕭簡直肝膽俱裂,想也不想的跟著就跑了出去,他只有一個念頭決不讓他的男孩離開他。
於是也就忘了還在屋內的兩人,這一個疏忽也導致了他後來幾近崩潰,差點就失去自己最愛的人。
可是此時滿頭滿腦的都是叢笙傷心欲絕離去畫面的王莫蕭已經無法再去思考其他的任何事情。
他飛奔出屋外,一邊用聯絡器聯繫暗地裡的甲衛攔下跑出去的叢笙,一邊用眼神四處梭巡著叢笙的蹤跡。
幸好,不幾分鐘就找到了正在掩面『哭泣』的男孩。
「怎麼搞的,半山腰哪飄來的沙子?」叢笙不得不停下腳步用手輕輕揉著有些難受的眼睛。
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雙手並用幾下將眼睛揉紅。然後掩著面,肩膀細細的抖著。
「越越,你別哭,別哭啊。」追上來的王莫蕭手足無措的站在叢笙的身旁,看著捂面哭泣,不肯看他的男孩,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你聽我解釋。」
「我沒哭。」叢笙放下手,淡淡的看著王莫蕭,眼裡的防備和疏離清晰可見。再不見之前的友好和溫和。
「好,好,你沒哭。」王莫蕭無奈的看著眼前就像剛開始見面的樣子的男孩,疏離,冷漠,戒備。
看著男孩紅紅的眼睛和緊抿的唇,王莫蕭簡直把王兆擎和陸白雪在心裡不停的大卸八塊再八塊。
這兩個人毀了他的所有計劃,也在他和他的男孩之間劃下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他對眼前的場景簡直要絕望了。
「叔叔,」叢笙惡意道,雖然眼前的王莫蕭看起來很年輕實際也只有三十多歲,但是對於只有二十的現在的他來說,不就是叔叔麼,他和他兒子王兆擎可是一輩兒的,「我現在很混亂,想下山了,你讓我一個人好好靜靜可以麼?」
叢笙看著像是被雷劈了般的王莫蕭,心裡開始覺得這個『老男人』其實也挺可愛的,也許他可以考慮看看兩人的交往,不過是談個戀愛麼,感覺對了就行的。
「那好吧,我送你下山。」王莫蕭看著明顯不想再理會自己的男孩,也知道現在不能逼得太急。
另外他此時也不能表現出他對王兆擎和他的男孩之間的恩怨一清二楚,這不表明他是調查過他的男孩麼。說不定他的男孩還要誤會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都有他的手筆,等他的男孩知道了他的另一個身份,說不定那架失事的飛機也會認為是他造成的,他王莫蕭有這個能力不是麼?
天可憐見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沒做啊。
剛剛他差點就脫口而出他完全不知道王兆擎做的那些事,讓越越不要把他和王兆擎看做一體。
幸好這話沒出口,不然以他的男孩的聰明,肯定能猜出些什麼。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慢慢和他的男孩培養感情,等他的男孩接受了他之後再坦白他的身份,在這段時間裡他還可以游刃有餘地把王兆擎打發得遠遠的,發配至南非開拓地盤去。
讓兩個人王不見王。
可是這一切都被那臭小子全給毀了,果然那小子生來就是向他來討債的。
叢笙熬不過執意要開車送他的王莫蕭,只好上了王莫蕭開出來的另一輛車,是輛悍馬,低調奢華霸氣。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叢笙是不想說話,演了半天戲,他有些累了,於是閉眼靜靜的休息。
一旁的王莫蕭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暗暗的不斷觀察身旁人的神色,看著滿臉倦怠的叢笙,王莫笑也很心疼。
心神全都在叢笙身上的王莫蕭,讓一貫警覺的他在車子被猛烈的撞擊了一下後才發現他們目前的情況有些不妙。
他們的身後追擊著好幾輛黑色的普通轎車,一輛已經追擊到身後試圖撞擊他們。另外幾輛被他手下纏住的,此時也正在試圖突圍過來。
一時間槍彈橫飛,落在車身上『啪啪』作響。改裝的悍馬完美的展現了它的防禦功能,沒讓一顆子彈進入車內。
這次他下來帶的人數不多,看著此時的情景,王莫蕭對自己倒是不太擔心,唯一憂慮的是坐在他身旁的他的男孩。
「注意開車。」此時的叢笙已經顧不得演戲,眼神凜冽,氣場全開。回頭看著身後發生的激戰,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被王莫蕭連累了。
不過此時想這些也沒用,脫身才是上策。
看著身旁氣勢風貌大變的男孩,王莫蕭眼神暗了暗,嘴角卻是挑起一抹輕微笑意,轉瞬而逝,快得叫專注身後的叢笙沒有察覺。
打著方向盤,油門一踩到底,手檔不停變換。
王莫蕭展現的高超車技叫叢笙忍不住偷空讚歎,這輛悍馬是經過專業改裝的,不一會兒就離開了戰圈。
讓車內兩人不由鬆口氣,叢笙正想表達一下對王莫蕭車技的讚歎,驟變陡生。
不知從哪出現的車載火炮近在眼前,叫叢笙頭一次感覺死亡如此的接近。
也許是經歷過太多的腥風血雨,對這樣的場面,王莫蕭顯示出了他的老辣,在炮彈襲上車身前一秒,愣是讓車側身向一旁的欄柱撞去。
車子撞開欄杆的瞬間,炮彈在車後同時爆炸,爆炸的力度讓車子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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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汽車懸空的時候,叢笙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環抱。
「別怕。」
聲音低沉柔緩,唇上一熱,然後叢笙只覺得車身猛然一震,視野裡最後的景像是一片水霧。
「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叢笙看著眼前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愣神。
「越少醒了?快去叫醫生。」
「我這是在哪兒?」叢笙已經漸漸清醒過來,也想起了昏過去的那一幕,「王莫蕭呢?他怎麼樣了?」
「boss他……」回話的青年看著叢笙欲言又止,他嘴邊的那個酒窩叫叢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怎麼樣?還有…我是不是見過你?」叢笙問道,他傷的倒是不重,身上都是些小傷,過個幾天就能好,嚴重點的不過是有些腦震盪。
「boss現在還在加護病房,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哈哈,我是大眾臉,老有人說我長得像誰睡誰。」有些尷尬的抓抓頭髮的青年就是之前出現過的甲九,也是給叢笙送過傘的那個人,不過當時他的速度太快,只叫叢笙看見個酒窩,也沒記住他的長相。
這件事還是很後來叢笙才知道的。
「是麼,那我現在能去看看他麼?」叢笙想起最後王莫蕭將他護在懷裡的舉動,心裡的滋味非常的複雜。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這樣的捨命相護過。他之前的人生,佔據他大部分生活的就是那對想要他命的白茹母子,記憶裡的母親很愛他,但是她的早逝也讓他失去了那份母愛,他的父親在他的生命中有的只是漠視,那個男人所有的父愛都給了一個私生子。
他也有過真心的朋友,但要說能對他捨命相護的他也不知道那些朋友中會有誰?
所以王莫蕭的舉動帶給他的震顫是巨大的,讓他到現在也還沒從這種震動中回神。
直到站在王莫蕭的病床前,看著這個如山川般不可撼動的男人此時脆弱的昏迷著,叢笙才察覺心臟那劇烈的跳動,他知道,他動心了。
輕輕撫摸著王莫蕭的臉,「你可要快點醒過來才是,醒過來了我才能告訴你一件事啊。」
「你要告訴我什麼事?」微弱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醒了。」叢笙驚喜的看著已經慢慢睜開眼的男人,緊緊抓住了男人放置在被面上的手。
「你沒事就好。」王莫蕭細細打量了一下叢笙,半響後才鬆口氣,笑著道,「你剛剛說你要告訴我什麼?」
叢笙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道,「你那時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
王莫蕭眼神溫軟的看著叢笙,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男孩的變化,而這個變化顯然對他是有利的,他直覺他該抓住這個機會。
「我啊,對你一見鍾情,你沒感覺到嗎?」
叢笙沒有躲避王莫笙變得溫情又充滿霸道的眼神,只是微微笑著。
「我想追求你,可以嗎?」
這個威震海內的大佬,此時用著詢問請求的語氣問著他心愛慕的男孩,此時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笨拙的向著愛慕的人表達著自己的傾慕。
「等你好起來了的話。」
叢笙淺淺笑著,看著聽完他的話笑得像是個孩子般滿足的男人,覺得自己也確實該來一場戀愛了。
「叩叩叩——」
兩人間流淌著正在發酵的柔情蜜意時,還未蔓延開來就叫一陣敲門聲打斷。
「boss。」來人是個面無表情,渾身冷峻的青年人,他看了一眼坐在病床旁的叢笙,有些猶豫。
「你剛醒,估計還沒吃東西,我也有些餓了,先去看看有些什麼吃的,給你端些來。」叢笙立刻起身,一邊掖了掖王莫蕭的被子一邊道,「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王莫蕭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叢笙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