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妃因為裝病邀寵和不敬皇后而被皇上責罰,禁足三個月。
一時間,這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
回想這些日子的事情,眾人都明白過來,皇上對淳妃當真是膩味了。
不然,怎麼會一點兒都不護著她。
誰都知道,在東宮的時候,當時還是選侍的秦氏也曾衝撞過皇后一次,可皇上卻是處處護著秦氏,為此還訓斥了皇后。
在宮中多年,皇上寵著誰不寵著誰,她們心中都是有數的。
壽康宮
安貴妃將淳妃失寵的事情說給了王太后,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她早就說,淳妃論出身、論才情都比不得她三分,皇上哪裡會一直寵著她。
「臣妾覺著,淳妃也就是性子好,裝作與世無爭,皇上之前才會惦記她。」
如今,她裝病邀寵,和後宮爭寵的女人有什麼兩樣,她早就不是皇上喜歡的那個人了。
這人啊,裝一日還行,可要長久的在皇上跟前演戲,總有出紕漏的那一日。
王太后掃了安貴妃一眼,半天都不說話。
安貴妃被她看的心中忐忑,面色一變,從坐上站起身來,不敢吱聲。
「跪下。」
安貴妃面色一變,跪在了地上。
「太后。」她不知,自己是哪裡說錯了。
過了半晌,才聽到坐在軟榻上的人不緊不慢道:「你進宮頭一回見哀家,哀家就告訴過你,凡事要沉住氣。」
王太后的面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看著安貴妃的目光有幾分失望之色。
聽到王太后的話,安貴妃忙恭敬地道:「太后教誨,臣妾時刻謹記在心,從不敢忘。」
她知道她是王家的女兒,在這宮裡頭唯有太后能真心待她,替她謀劃。
安貴妃的話音剛落,王太后便輕哼了一聲:「若是記著,今日就不會和哀家說這些話了。」
「你以為,皇帝當真是厭棄了淳妃,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
王太后話中的意思安貴妃如何不明白,心中一頓,面上不自覺露出一抹震驚。
怎麼可能,皇上若不是厭棄了淳妃,又怎麼會將淳妃
難不成,皇上的那道旨意,為的是將淳妃護在毓淑宮。
「不,這怎麼可能。」她淳妃何德何能,能讓皇上這般待她。
王太后看著安貴妃臉上的神色,微微歎了口氣。
她這侄女什麼都好,就是傲氣些,覺著自己是王家的女兒,又頗多才情,所以並不將淳妃這樣的妃子放在眼中。
即便,淳妃已經替皇上生下了兩子一女。
「不可能?你只想想,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是如何護著淳妃的。」
「淳妃哪一回被禁足冷落,是真的失了恩寵?」
王太后這麼一說,安貴妃細細回想,驀地神色大變。
見她呆愣的樣子,王太后輕輕歎了口氣。
「好了,想明白了就起來吧。」
安貴妃蒼白著臉色,站起身來,眼中猶自帶著一抹不敢置信。
「哀家在宮中多年,什麼看不明白。哀家也算是看著皇帝長大的,他自小就不被先帝喜愛,又佔著皇長子的身份,所以凡事別人能忍著三分,他便能隱忍七分。」
王太后歎了口氣,接著道:「當年,因著恭妃被先帝厭棄,他一個月裡只在十五那一日去給恭妃請安。哪怕他當了太子,入主東宮,和恭妃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這宮中上下,連灑掃的奴才都知道,太子和本宮親近,卻與他的生母恭妃疏遠的很。他這份忍耐,連本宮都要自愧不如。」
「哀家的意思,你可聽明白了?」王太后看了安貴妃一眼,問道。
安貴妃抬起頭來,看著王太后道:「太后的意思,是說皇上心裡一直看重恭妃這個生母,所以才疏遠她。」
「你明白就好,當日的恭妃在壽康宮孤苦寂寞,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承歡膝下,可如今,恭妃卻也成了太后,住在慶壽宮。當年,皇上若是和恭妃有三分親近,恭妃興許就活不到今日了。」
安貴妃面色發白,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死死掐進肉裡,她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
皇上看重淳妃,將她禁足就和當日對恭太后一般,是為了護著她,不讓她受一絲的傷害。
看著安貴妃大受打擊的模樣,王太后面色緩和了些:「你伺候皇帝多年,怎麼還不會琢磨皇帝的心思。」
「太后,臣妾不明白。」不明白淳妃一個知縣之女,當真能得到這滔天的恩寵。
王太后眼中難掩失望:「不明白,你就安安分分的當好自己的貴妃,爭取早日生下個健康的皇子。淳妃怎麼樣,都和你沒有半分的關係。」
「哀家說的,你可記住了?」
安貴妃默默點頭,心中卻怎麼都有些不甘心的。
「好了,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回去吧,好好記著哀家對你說的話。」王太后將她的那一抹不甘看在眼中,不由得皺了皺眉。
「臣妾告退。」安貴妃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等到安貴妃走了出去,王太后才看了站在那裡的曹嬤嬤一眼,失望道:「哀家當年在眾多族中女子中選她進宮,是不是哀家錯了。」
「太后寬心,貴妃還年輕,很多事情沒有太后看得明白。」聽著她的話,曹嬤嬤端了一盞茶遞到她手中,勸慰道。
「哀家是想寬心,可皇帝終究不是哀家的親子。」王太后重重歎了口氣。
「太后多心了,皇上登基後,讓您住壽康宮,恭太后住慶壽宮。而且,皇上也是在每月十五的時候,才去給那位請安。說起來,皇上來太后您這兒的次數更多一些的。」
聽著曹嬤嬤的話,王太后面色反而更凝重了。
「哀家之所以擔心,就是因為這個。皇帝如今貴為九五之尊,還這般隱忍,可不是忍著哀家。」
「一旦太皇太后薨逝,這宮中就再無人能讓皇帝忌憚。」
「太后的意思是,皇上將淳妃禁足,是怕太皇太后想要加害淳妃。」曹嬤嬤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前些日子,哀家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和哀家提及了淳妃。之後,只過了一日,皇帝翻了貴妃的牌子,接著又給四皇子賜名楚晟。」
「這些天,哀家反覆琢磨,越琢磨心裡越不踏實。如今這個皇帝,可不是當年靠著本宮庇佑的皇長子。哀家心中,竟生出一絲懼怕來。」
他隱忍多年,如今當了皇帝,還這般隱忍。
她都不敢想,倘若宮中再無他可忌憚之人,他多年的隱忍一下子爆發出來,會是何種局面。
曹嬤嬤伺候了王太后大半輩子,從未聽太后說過這樣的話,當即臉色就變了。
「太后!」
王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曹嬤嬤一眼:「太皇太后的病可好些了?」
聽著王太后的話,曹嬤嬤搖了搖頭。
「自打先帝駕崩,太皇太后就纏綿病榻,如今,只是拖著一口氣罷了。」
瞧著自家太后臉上的凝重,曹嬤嬤心中也忍不住琢磨,若太皇太后薨逝,皇上會不會對自家太后下手。
帝王之心,可是這世上最難猜測的。
曹嬤嬤想著,不由得後背都升起寒意來
夜色已深,銀杏伺候著秦姝睡下,正想退出去,忽然見著漆黑中有一個身影走進來,瞧著眼熟的很。
銀杏大驚,差點兒就要叫出聲來。
對面的身影朝她揮了揮手,銀杏朝內室看了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迫於面前男人的威嚴,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秦姝閉著眼睛,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果然是和某人那晚折騰太久了,讓她都產生了錯覺。還是說,這些日子日日用那雪蓮白玉膏,連帶著她那方面的**也多了。
銀杏可是說過,那雪蓮白玉膏除了保養之外,還能起到特殊的功效。
秦姝心思翻滾,不由得身上有些發熱。
「混蛋。」秦姝在被子裡翻了個身,滿是怨念的嘀咕了一聲。
一聲低笑傳入耳中,秦姝這次終於是覺出有些不對。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一個人影,秦姝嚇了一跳,張嘴就喊。
「救——」沒等喊出聲來,一隻手就摀住了她的嘴。
「叫什麼,是朕!」
秦姝驚魂未定,聽到這個聲音,放棄了掙扎,神情卻是呆呆愣愣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皇上。」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出現在她房中,秦姝覺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朕來陪你,你難道還不高興?」秦姝感覺到他的胸膛緊貼著自己,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龍涎香,那麼的真實。
秦姝壓低聲音:「皇上來臣妾這裡,也不怕被人看到?」
身前的人低笑一聲:「所以才要偷偷的來,朕冒險過來,姝兒怎麼不表示表示。」
秦姝看了他一眼,才不相信他說的話。
偷偷來,她敢保證,陸成這會兒正在殿外守著呢。
他是皇上,想瞞著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秦姝看著站在她面前的某人,心裡突然有種奇怪興奮感。
有種,像是偷/情一樣的刺激。
被某人壓在身下的時候,秦姝的眼神嬌媚,胳膊不自覺的攀住某人的脖子。
秦姝欲哭無淚,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般急色了。
絕對,絕對是某人送的那瓶雪蓮白玉膏害她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