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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六六節 我的那些同胞啊…… 文 / 文昌君

    眼看已經快要走到山下,那些羅剎裝扮的大迎士兵也已經阻不住我們的去勢,我心中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路上沒有看到燕鶯的那些親兵,看樣子或許是已經下山了,我心中少了牽掛,側首對阿繼微笑道:「看樣子已經脫離危險了……」

    一語未畢,我覺得後頸一疼,頭腦中一陣眩暈,伏在我的羅剎俘虜的背上,軟軟睡去。

    我醒來的時候,正是睡在一所小小的營帳裡。營帳雖然十分簡陋,身上的傷口亦是十分疼痛,但室中柴火燒的正旺,床榻平整,又有一副溫軟的鋪蓋,比之山上冰天雪地的情形,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把守營帳的小兵告訴我,下山之後,我被安置到了山下最近的一所營帳,暫時休息。

    眼看著外面的天又已經黑了,我簡單吃了些飯食,接著很快便有軍中隨從的大夫給我帶來了治療傷勢的藥。

    軍營中似乎還是一片寧靜的樣子,站崗的站崗,守夜的守夜,與以往的每一天都沒有什麼不同。我聽著營帳外有遠有近的刁斗聲此起彼伏地傳過來,感受著置身所在之處的溫暖,心中漸感平靜溫和,眼皮慢慢發沉,就要睡去。

    微微側身,後頸上忽然鑽出一陣酸疼,初時我也並不在意,因為身上被狼咬傷的地方有很多處,皆在有深有淺地疼著,多出這一處,想來也是一般被咬傷之處。然而就在似睡非睡之際,腦中忽有一個念頭閃過,我忽地坐起身來,顧不上渾身的疼痛,匆匆站了起來,大聲叫道:「三皇子,三皇子在哪裡?」

    早有守著營帳的侍衛走了進來,說三皇子將我送回來後,派人守著營帳,他卻不知在何處。

    我揭開營帳的帷幕,看著遠處升起的星星點點的火把,以及遍地皚皚的白雪,不由得機伶伶一個冷戰,頭腦也更加清醒起來。

    眼看著快要擺脫那些假扮的羅剎士兵的追逐,我的後頸忽然一疼,然後我耳中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跟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之時,我已經躺在軍營中了。

    此時回想,是有人擊打了我的後頸,將我打暈了。

    阿繼當時就在我身邊跟我說話,此人定然不是阿繼,但是,阿繼也一定看見了這個人。我想問問阿繼,可是阿繼卻不知道在哪裡了。

    還有雲良,這個突然出現在山上、救了我性命卻又行為古怪的人,也在我下山後不見了蹤影。

    是的,確然無疑雲良上山是為了救我的。可是他一開始非要與阿繼為敵,後來又跟阿繼說了些奇怪的話,是關於那些最先上山的羅剎裝扮的士兵的……

    雲良與阿繼,在聯手對抗那些羅剎裝扮的大迎士兵時,不約而同地表現出了某種狠厲,他們決絕地下手,明顯是要將那些士兵一網打盡。

    可是,我不允許……

    自從我發現那些穿著羅剎人衣服的士兵,用著我所熟悉的方式拔劍拔刀,出招制敵,自從我明白他們是大迎人開始,我便一直在想,這些人是我的同胞。

    從小時候開始,從我住到校場中開始,我便不止一次地聽到過一句話:騎著你的馬,握緊你手中的刀,保護好你腳下的土地,和你身後的兄弟,並且,永遠不要和同胞相互殘殺。

    然後,在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爹爹親手交給我一柄劍,再一次鄭重地對我說道:阿蕪,你要騎著你的馬,握緊你手中的刀,保護好你腳下的土地,和你身後的兄弟,並且,永遠不要和同胞相互殘殺。

    而那些人,我雖然不認識他們的臉,但是我知道,他們是我的同胞。

    只是,我寧願捨了性命也不想和他們兵戎相見的同胞啊,我寧願看著阿繼和雲良身處危險也不願傷害的同胞啊,他們卻毫不留情地對我出手,對阿繼出手,對雲良出手,想要置我們於死地。

    而顯然,對於這些人的身份,阿繼和雲良都比我知道得更多。並且,他們在極力隱瞞著,不想讓我知道。

    是了,阿繼和雲良,極力隱瞞著不想讓我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甚至,他們讓我暈倒了……

    我忽然想到了這個令人驚訝的事實,然後暈倒前後的種種,便在我心中漸漸明晰。

    阿繼當時正在聽我說話,他站在我的側面,他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他,所以,將我擊倒的那個人,不是阿繼,而是——雲良。

    是的,那是雲良。

    從我感受到的落掌的力道與位置,我可以想像,擊倒我的那個人,他應該站在我身後的哪一個位置上,而當時站在那個位置跟我說過話的人,正是雲良。

    雲良,雲良,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因緣際會被爹爹俘虜,被副將軍分了給我,平日裡沉默寡言,卻兩次在我遇到困境的時候出現了。尤其是這一次,是救了我的性命。

    帳中的火盆發出輕微辟啪的聲音,火炭木柴爆開,帶著這種有力的聲音,讓人聽起來,都能隱隱感到爆發出來的溫暖……可是雲良為什麼,又要將我打暈呢?他現在又……

    有冷風從營帳的帷幕前吹進來,我的目光順著朔風,看到了地上的白雪,天上的白雪,以及,山上的白雪,接著我身上忽然感到一陣寒意。

    我對著侍衛問道:「三皇子是否是回到山上去了?」

    侍衛的眼中帶著一絲猶豫,接著回答:「不,三皇子沒有……」

    我一把伸手拔出侍衛腰間的大刀,反手將其架在他的頸中,低聲喝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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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侍衛的臉上變了顏色,卻是吞吞吐吐,沒有說出什麼。

    有時候躲閃,並不是迴避的最好方法,何況大迎軍中的這些將士,都是耿直淳樸之人,根本不懂得迴避。

    其實,我又何須威脅這個侍衛,我根本不需要去問他。

    因為大雪的降臨,視線模糊,我看不到山上有人的蹤影,可是我已經可以斷定,阿繼跟雲良,還在山上。

    應該是,阿繼將我送下了山,安置在營帳中,便即返回到山上了,而雲良,他根本就沒有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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