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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節 愛上紀雲琅,是因為心動,不是因為心痛 文 / 文昌君

    當然,紀雲琅也曾主動感應到我,還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

    比如在前往酈國的路上,看到侍衛頭領偷襲紀雲琅的那天晚上,我躲在帳篷後面,紀雲琅卻喊道,無名。

    再比如那天在梅園圍牆外面,紀雲琅看著我的背影,喊道,無名。

    可是,為什麼,我會一直到此時才發現呢?這是正月十五那一天我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

    最終我還是想到了,因為每次紀雲琅有了這樣的反應,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問起無名。所以我便將紀雲琅和無名的這種關聯,理解為紀雲琅可以感知到無名,而不是我。

    一次又一次,紀雲琅在我面前按著心口,問道,無名怎麼了。

    我一次一次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著紀雲琅心痛發作時微微狼狽的樣子,看著一次次宮人們回報說無名沒有事,只覺得紀雲琅有些癡心又有些好笑,然後我就想到了酈國遊行到大迎的僧人們的一句話,叫做世人皆苦。

    所以我忽略了每每這樣的事情中與自己有關的起因,只是看著經過和結果,心安理得地,將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

    酈國人說旁觀者清,這個說法對於這個事情我其實是不能贊同的。我比較贊同的還是前面一句話,當局者迷。

    正月十五那一天,當我終於知道了我和紀雲琅之間的這種相互的感應存在之後,我又往前想了許多事情。

    那是許許多多次,我心中有了波動的心緒後,身邊的紀雲琅表現出來了痛楚的神色,然後開始提起無名的情景。

    其實當時我很高興。在我對紀雲琅心動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神色痛楚的紀雲琅。

    哪怕紀雲琅想到的人總是無名,我也很高興。因為我在喜歡上了紀雲琅之後,幾乎是同時間一剎那的功夫,我發現了我與紀雲琅其實是息息相通。

    可是我沒有告訴紀雲琅。

    我當然可以跟紀雲琅說,你看,你和我有這樣的關聯和感應,你看,你一直能夠感應到的人,其實是我。

    我甚至還可以告訴紀雲琅,無名愛的人是我大迎的皇子容方銘繼,無名在我離開大迎前已經嫁為人妻,她其實是我大迎的皇子妃。

    可是我沒有說出來。

    我只是想,紀雲琅是一個這麼聰明敏銳的人,他和我發現同一件事情,究竟要多久,要多難。

    我想,我已經愛上了紀雲琅,但是我愛上他,卻並非因為我二人由於某種感應而產生了什麼關聯,我甚至在一開始,對這個人這種感應,都抱著一種厭惡的心情。我愛上紀雲琅,是因為心動了,卻不是因為心痛了。

    所以,不管他需要多久來發現,我都會等下去的。

    我甚至想,或許紀雲琅有一天會愛上我,像我突然愛上他一樣,在不瞭解我們彼此的這種感應之前,便愛上了我。那個時候他的眼裡心裡會有我的一舉一動,自然會知道,他是為誰心動,為誰心痛。

    此刻,我體會著自己心中的刺痛,凝視著紀雲琅的臉,果然,他的眉心忽然蹙得更緊,而他的左手,則不由自主地抬起摀住了心口。

    我能感到自己的嘴唇輕輕揚起,紀雲琅,就算在睡夢裡,你我也有這樣的感應。

    可是,紀雲琅,你為什麼始終都沒有發現呢。

    而元宵那日的晚宴上,你又為什麼……

    還有那天樹林裡你的話,又是為什麼?

    你真的喜歡了無名嗎?

    算了,我努力搖了搖頭,不願再去想那些令人沮喪的事情。

    此刻,馬車四壁圍起來的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只有紀雲琅和我。

    我怔怔地向紀雲琅望了一會兒,看到他緊蹙的眉頭和蒼白的臉色,看著他的額頭居然滲出了一點微汗,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幫他擦去。

    手臂微抬,牽動背上的傷處,我忍不住咬緊了牙。

    紀雲琅嘴唇微動,低聲驚呼「無名」,接著猛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我抬起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臉上苦楚的表情卻瞬息消散。我盡力忍著自己的疼痛,大口呼吸著空氣,努力使自己的感覺得到舒緩。

    只有我的心緒平靜了,紀雲琅才會從痛苦中得到解脫。

    「紀雲琅,你醒了?」我抬頭微笑。

    紀雲琅的神色有些迷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馬車頂,似是在想著什麼。

    我揚聲叫道:「喂,來人吶!」

    未等紀雲琅阻止,外面的侍衛已經答應了,我說道:「派兩個人騎快馬回京,問一問秋闌殿無名姑娘最近怎麼樣了。然後再急速回報。」

    「是。」侍衛答應道,「請問貴妃還有什麼吩咐?」

    「皇上剛才吩咐你們救下的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回稟貴妃娘娘,這兩人中毒稍淺,已經擠出了毒血,包了傷口,看來還可支持一會兒。」那侍衛恭謹回道。

    「好,咱們也該啟程上路了。到了前面的驛站,你們找人給這兩人治傷。」我說道。

    車門外的侍衛應了一聲「是」,卻不聽腳步聲響。

    我看了看紀雲琅,衝他板的冰冷的臉微微一笑。紀雲琅沉聲道:「去吧。」這一次

    侍衛答應的聲音也更響亮了一些,果然立時便轉身去了。

    緊接著,車輪轆轆作響,終於我們也開始回程了。

    我笑道:「紀雲琅,你的侍衛可真是聽話啊。」

    紀雲琅橫了我一眼說道:「我在這裡,你說那麼多話幹什麼?」

    「哎呦,怎麼又是我不對了。我也不是非要說那麼多話,你不聽見是那侍衛先問我,還有什麼吩咐嗎。」我立時呼叫起來:「再說,說我話多不要緊,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要是我說錯了,你再說你的也就是了,反正我的話,他們也不聽的。」

    紀雲琅瞪著眼沉默,不發一聲。

    我驚訝地看著紀雲琅,說道:「你真的生氣了?」

    紀雲琅連瞪我也不想瞪了。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紀雲琅說道:「那我以後不說話就是了。」

    紀雲琅的眼光有一點躲閃,但是躲了躲沒有躲開,只好看著我說道:「你問無名怎麼樣……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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