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子序和裴天明享受浪漫月夜的同時,另一邊,沂蒙,花季少女卻正面臨噩夢般的劫難。
晚上八點半中,牌紅橋再次出現在花妞家中,再次用營養快線做誘餌,將花妞一路引回了自己家。
牌半仙早就在家中嚴陣以待了,花妞一進門,牌紅橋就關好了房門。
牌半仙一手拿著兩瓶營養快線,一手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看上去噁心至極的草藥,讓花妞喝下去,說只要她喝下去,就能得到兩瓶營養快線。
花妞童真無邪的雙眸緊盯著那兩瓶營養快線,目光根本不曾在草藥上駐留。
嘗試了很久,牌半仙無奈的改用另一種辦法——將草藥灌進營養快線瓶子裡,糊弄花妞喝下。
可惜這種方法依然不湊效,花妞只是嘗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就讓她立即將瓶子扔掉。
最後,牌紅橋終於失去了耐性,決定強來。
他將花妞按在炕上,強行掰開她的嘴巴,讓牌半仙將藥灌進去。
花妞嚇壞了,拚命掙扎,發出撕心裂肺的「啊啊」求救。
可惜,那中藥還是一大半被灌進喉嚨。
「喂!快住手!幹嘛了你們?!」
就在這時,一聲嬌喝突然在門外的院牆頭上響起,嚇了兩人一大跳,牌半仙手中的藥碗把持不住,掉在地上噹的一聲摔得米分碎。
接著,院牆上一個人影嗖的一聲跳下來,大步朝屋裡衝過來。
「忘了拉窗簾……該死的,是那醫生小妞!」牌半仙氣急敗壞的說,他們將院門和房門都鎖好了,惟獨忘了拉上窗簾,山若就住在隔壁院子裡,從牆頭上透過玻璃往屋裡看,自然將他們強行給花妞灌藥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快把鍋和碗藏起來!」牌紅橋說著,急忙將藥鍋和藥碗抓起來,塞進旁邊的廚子裡。
而這時,山若也大步走到了屋門前,用力推了推,發現門被反鎖著,於是敲著門玻璃義正言辭的喊道:「開門!」
牌紅橋和牌半仙對視了一眼,只好將門打開,訕笑著招呼道:「吆,小山同志,你這大晚上的跳牆進來,有什麼急事兒嗎?」
山若直接將他一把撥到一邊,大步走進了屋子:「少廢話,花妞呢?」
「花妞……在炕上啊。」牌紅橋故作鎮定的說。
山若徑直走進裡屋,看到花妞正躲在炕角,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雙眸中滿是驚恐。
「花妞別怕,姐姐問你,他們給你喝了什麼?」
山若盡量用和藹親切的語氣問花妞。
可惜花妞目光空洞,只顧著一個勁兒的發抖,根本沒法回答她的問題。
山若知道這小姑娘智商有問題,不過不知道她連話都說不清楚,只好遺憾的暗自搖頭,轉身,目光在屋子裡掃視著,問牌紅橋和牌半仙:「你們說,剛才到底給花妞喝了什麼?」
「就是這個啊——營養快線!」牌紅橋隨手撿起一個空瓶子,理直氣壯的說。
山若的目光在屋子裡掃視著,終於,她看到了那個被扔在地上的用來裝草藥的瓶子,裡面還殘留著些黑乎乎的藥液,山若一把將它拿起來,冷笑著質問道:「什麼時候營養快線變成這個樣子的了?」
「小山同志,是這樣的,我叫牌半仙,我家祖祖輩輩都是老中醫……」牌半仙見牌紅橋語塞,靈機一動,急忙接過話題。
山若不耐煩的說:「我知道你是中醫……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到底給花妞強灌了些什麼?」
「聽我把話說完嘛,年輕人真是性子急……」牌半仙故作無奈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呢,想到了個治腦癱智障的草藥方子,是我家祖傳的醫書上寫著的,於是就想著做件好事,給花妞試試,花妞這孩子命苦啊,我們當老的不管,誰來管她啊?然後我就找了老橋,想著他是村幹部的家屬,思想覺悟肯定高,而且他經常照顧花妞,給她零食吃什麼的,花妞也很認他……於是我就把這事兒和老橋說了,老橋果然是很熱情,說要是能把花妞治好了,那簡直是大喜事兒一樁啊,還說抓藥熬藥的錢都有他出,這不,今天我們把藥熬出來了,良藥苦口嘛,花妞這孩子不喝,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都沒用,最後只能強灌了……」
「是啊是啊,小山同志,就是這麼回事兒,我們真心是為花妞好。再說我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對一個女娃幹什麼啊?」牌紅橋也急忙在一旁附和著,心中卻對牌半仙編故事的能力暗挑大拇指。
山若聽了牌半仙的解釋,想想他們平時的人品,自然是心中不信,但又一時找不出他們的破綻,略加思索後點了點頭,一副輕鬆下來的樣子笑道:「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多心了,剛才看到你們把花妞強按在炕上,我還以為……」
「對了小山同志,大晚上的你不休息,爬院牆上幹嗎?」牌紅橋看了看外面那兩米來高的院牆,故作狐疑的問。
「我師傅在牆上晾了些草藥,這不我們就要走了麼,想著盡快把它弄好了,結果我爬上去拿藥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山若如實解釋道。
「奧,你們也真夠辛苦的……話說回來,你們可是我們村的大救星,現在你們快走了,我們還真是有點不捨得,這樣,你們定下什麼時候走了嗎?這幾天我讓星巖好好安排一下,給你們踐行!」牌紅橋滿臉熱忱的說,剛才雙方的尷尬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踐行就沒必要了,大
大傢伙兒能把病治好了,我們就很高興啦!好了……我走了。」山若說著,便笑著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卻又突然折回頭,拿起了那個殘留有藥液的瓶子:「對了,我把這藥拿回去化驗下,有沒有效果就能很快知道了。」
「這個……不用了吧,反正……」牌紅橋見狀,急忙上前準備阻攔。
牌半仙卻在身後偷偷拉了他一把,訕笑著對山若道:「這敢情好啊,小山同志,那就有勞你了,要是證明沒效果的話,我們倆老東西就省了白折騰了!」
山若又客套了幾句,走了。
牌紅橋關好了門,回頭緊張兮兮的質問牌半仙:「我說,她要是拿回去將藥一化驗,不立即就知道這是墮胎藥,不是什麼治腦癱智障的了嗎?你為什麼不攔著她?」
牌半仙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放心吧老橋,她就是個初出茅廬沒什麼經驗的西醫,這次又沒帶什麼化驗設備來,怎麼鑒定藥裡面的成分?就算她那個師傅會一點中醫,我看也是個半把刷子,再說這藥都熬成這樣了,他能確定裡頭的成分?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確定了這是墮胎藥,那我們就推說醫書上記載錯了,或者我們不小心看錯了,他們能怎樣?但你要是阻攔著不讓她把藥拿走,反而是有做賊心虛的嫌疑了,是這個理兒不?」
牌半仙說的頭頭是道,牌紅橋想了想,也只能點頭。
「總之,現在花妞已經喝下去一副了,只要再連續把剩下的喝完,就萬事大吉了,他們醫療隊所有人馬上就走了,根本不會壞我們的事兒!」牌半仙又得意的說道。
「嗯,但願如此吧。」牌紅橋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歎了口氣。
……
經過這段時間的緊張忙碌,醫療隊全體人員的嘔心瀝血,這次來勢洶洶的傳染病已經基本得到了控制,而司仁傑醫生研製出來的中草藥對該病毒可防可治,對控制疫情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形勢一片好轉,病情的防治知識也已經在百姓中普及,再加上眼看著年關已近,於是醫療隊的領導層一致決定,所有小組盡快處理好手頭上的剩餘工作,完成和本地醫護人員的交接,然後在臘月二十八集體回家過年去。
牌山王村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完全控制,現在帝傑要做的,就是將草藥的配方和熬製工藝,詳細的傳授給本地的醫護部門,讓他們學會了之後,他便可以高枕無憂的和山若離開了。
但就在今晚,山若上院牆牆頭上去撿晾曬的草藥時,卻正好撞見了花妞被強行灌藥的事情。
山若跳進去質問兩個老色魔的時候,帝傑就一直呆在牆頭的梯子上。
如果山若有什麼危險,他便能第一時間跳下去幫忙。
所幸,山若隨機應變的能力很是厲害,不但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而且還將那疑竇重重的殘留藥液帶了回來。
山若將藥液交給了帝傑,帝傑立即開始憑著自己的經驗對其進行鑒定。
嗅,嘗,腦海中長期積累的那些中草藥的知識,開始迅速的運轉,分析,總結,歸納。
牌半仙太自信了。
他是祖傳的老中醫,所以對現在西醫統治下的醫療隊伍不屑一顧,以為和自己比起來,現在所謂的「中醫」不過是些花架子而已。
他絕對不會想到,帝傑的中醫知識比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要強悍不知多少倍。
「**,三七,丹參……可以確定,這根本不是什麼治腦癱智障的,這明明就是……墮胎藥!」
五分鐘後,帝傑淡淡的,卻又十分肯定的給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