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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明回來的當晚,木子序和眉雨為他接風洗塵。
因為眉雨腿腳不便,所以他們沒有出去吃,而是買了青菜海鮮和肉卷肉片,自己在家涮火鍋。
兩個仇人死無完屍,也算是為害死天嬌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裴天明顯然心理平衡了許多,這頓飯吃得很是高興融洽。
見到好朋友打開了心結,木子序和眉雨也是倍感欣慰,決定不醉不歸。
然後裴天明對二人說,他準備換工作了。
廣告公司的工資太低,他已經受夠他們的壓搾。
同時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現在上班的公司和住的地方,都距離家太遠了,經歷了痛失愛女的悲痛,兩位老人意志消沉,身體都差了許多,所以天明不太放心他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幾個月回一次家了。
所以,他想換一個薪水高一些,離家近一些,最好是能每天回家的工作。
也就是說,這頓飯也許是個告別宴,他和木子序的同居時代要結束了。
儘管天明要搬走木子序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但他更欣慰的是,經過這次劫難的洗禮,天明變得成熟了,有責任感了。天嬌的死,讓天明瞬間長大了。
所以,他還是表示支持天明的決定,並和眉雨一起,祝他能夠盡快找到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
裴天明喝的挺多,他滿嘴酒氣,半開玩笑半真實的笑著打趣木子序和眉雨,問他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木子序和眉雨異口同聲的狡辯抵賴,但裴天明卻表示他看的很明白——
眉雨如今手機城的工作也辭掉了,又受了傷,每天在家,木子序負責照顧她,兩人單身每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如果還不能摩擦出點感情的話,那就說明其中至少一個性取向有問題了……
當然,裴天明其實很清楚,木子序本身就對眉雨有意思,只是那傢伙太遜,不敢表露出來罷了,而眉雨對木子序的感覺,他就不好猜了,畢竟他自己也是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大宅男,哪能猜得到女孩子的心思。
他覺得,自己作為他們的好朋友,以後有必要多幫忙撮合一下了……
三人正吃喝到盡興的時候,旁邊的電視機上正播放中佒十三套的新聞節目,他們不約而同的被這則節目吸引了——
這是一個關於冤案的故事。
一個18歲的少年,無意間發現了一宗姦殺案的現場,於是立即報了警,結果,卻被警方判定為兇手,沒有給他以及他的家人任何抗訴的機會,直接宣判為死刑,並在短短的六十天後執行了槍決。
9年後,真兇因為其他案件東窗事發而落網,主動向警方供出了當年的姦殺案。事到如今,按說已經水落石出,少年平反昭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結果呢,有關部門卻相互推諉,一直不肯給少年家人一個說法,少年的家人又苦苦奔波了六年,穿梭於各級別各部門之間,卻還是沒有結果……
一件冤案,15年還沒有平反,18歲少年的怨靈,該如何安息?
看完這個消息,三人頓時都覺得喝酒的興致全都沒了。
那少年被執行槍決的時候,比他們三個都小不了多少,那麼鮮活年輕的一條生命,在青春剛開始綻放的時候,就因為一次公民應有的責任心,賠上了自己的生命,還有一家人的名譽。
這件事被新聞曝光,估計有關部門會迫於壓力,盡快了結的,但就算如此,又如何能安慰少年的亡靈?如何彌補那已經灰飛煙滅的青春?!
這個世界的黑暗,有時候真的令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
當年負責審理少年案件的人,都該死,該死!!
看完節目,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有了心理陰影,喝酒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了。
於是,這次聚餐就這樣悻悻而散。
那一夜,過量攝入的酒精並沒能讓木子序盡快入睡,事實上,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夜,腦袋裡想的都是新聞中的那件事。
當年負責審理判決少年案子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這樣做呢?
但毫無疑問,不管他們出於任何目的,他們都該死,該用這世界上最殘忍最痛苦的方式去死。
真的好想殺掉他們啊……他想。
命運有時候是真的充滿戲劇性的。
木子序絕不會想到,就在他輾轉反側想著這件冤案的同時,一件非常神似的案件,正在另一個角落中上演著。
精心打扮的妝容,為自己帶來的竟會是如此厄運。
這是荊南霜直到死,也不會甘心的。
網絡給人帶來了無限的歡樂和便利,足不出戶就能結交天下好友,動動手指就能讓遠在千里之外的心儀商品送貨上門。
但就像這世界上的其他所有事情一樣,利與弊,就像一枚硬幣的正反面。
網絡有時候也會成為吃人不吐骨的陷阱。
尤其,是對於荊南霜這種久宅家中,警惕心下降無數倍的人來說就更是如此。
平皓並不像她所瞭解的那
樣。
並沒有什麼富商父母,也根本沒有什麼健身器材店,
事實上,平皓只是個在一家小型冷鮮肉工廠打工,每月月薪不超過三千元的普通打工仔。
而他的父母,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而已。
荊南霜就像前面三個不幸的網友一樣,被平皓的俊朗外形,還有能言善辯的口才吸引,然後逐步掉入他設置的陷阱。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那麼荊南霜的靈魂肯定會充滿不甘,死不瞑目。
但是……
世事難料,更加戲劇化的事情還在後面。
如果荊南霜的在天之靈看到事情的後續發展,不知該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呢?
服務生名叫鍾元安,一名從南方千里迢迢來北方打工的小伙子。
他站在包間門口敲了足足二分鐘的門,裡面卻仍是毫無反應。
怎麼回事?
難道……
裡面的客人走了?
不過,貌似沒看到他們買單的啊,而且也沒要過飲料和酒類。
這樣想著,他輕輕推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根本推不開。
當下他更是狐疑,便跑下樓找了值班的經理,如實說了他的疑惑。
確信客人沒有買單後,經理和鍾元安一起來到了二樓,用鑰匙打開了206的房門。
然後,他們便驚駭的發現荊南霜的裸石躺在地毯上。
經理當先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立即聯繫了老闆,老闆讓他立即報警。
警方讓他們二人幫忙保護現場,不要讓任何人進入206,他們會盡快趕到。
果然,不到十五分鐘,警車便呼嘯而至,七八個警察匆匆趕來,他們有的手持攝像機,有的提著工具箱,各司其職,立即對現場展開調查。
技術人員忙碌的同時,一個人高馬大,長著一張國字臉的中年人走上前,問是誰發現的屍體,誰是報案人,然後,他便將鍾元安以及經理二人帶上警車,回警局做筆錄。
「喂,不就個死人嗎,還是個大美女,看你怕成這樣!」
警車上,經理看著鍾元安那緊張惶恐的樣子,取笑道。
「我們……不會有事吧?」鍾元安看了前面開車的中年警察一眼,怯生生的問經理。
「我們?我們是給警方提供線索的好市民,我們能有什麼事啊?!你小子,沒見過警察是吧?!」經理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鍾元安沒有再說話。
但是很明顯,經理的這番安慰,並沒能讓他的恐懼和擔憂減弱半分。
鍾元安並不像經理想的那樣從沒見過警察。
事實上,正是因為以前見過警察,他此刻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