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華苑落座在仙緣城內城中的下城,而進入內城第一個要求就是修為金丹境以上。葉舟進不去。
不過從前、現在、將來都會有例外,為了金錢產生的例外。
冠華苑實則為一處莊園。佔地廣闊,內有假山潭水亭台樓閣。水潭為五行靈泉匯聚,假山就是聚靈沙堆積。那亭台樓閣奢華到連那磚瓦皆為煉器師所制。
白日泛舟水上,晚間篝火歡歌;舞台美艷聲色,茶樓伶俐評說。其他玩處玩物多不勝數,實實在在的銷金窟一個。
冠華苑專為境界不夠的後世祖開闢了專門通道,當然所需靈石不是一般人想像。對於葉舟這樣的,以數靈石為愛好的人來說,更是不可以接受。
在蘇沐箐的百般懇求,以自己馬上離開永不相見為代價,終於讓葉舟狠下了心,進了這冠華苑。付了靈石那一刻,葉舟心裡在滴血、蘇沐箐的心裡在流淚。
「天吶、天吶,天底下哪裡有這樣貴的門票!整整一千塊!!!」
「天吶、天吶,天底下哪裡有我這樣的女人!整整一個上門貨!!!」
入了門後,蘇沐箐就摘去了面紗露出了美貌容顏,也吸引來了花叢俊彥。
「在下西北五門聯盟副盟主王勝天之十六子、王霸天是也。敢問兄台可否賞臉過來一敘?」
「不不不,我還是再溜躂溜躂。」
葉舟連忙拉著蘇沐箐走開,因為看見了那人身邊桌上的美食,讓葉舟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
「壞了,我兜裡沒靈石了。蘇沐箐咋辦?」
「我這裡有。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你有那就好。對了,你不是剛和程秋傑一起吃完嗎?還能吃得下?」
「你吃不吃?」
「我吃。」
冠華苑裡吃處很多,有多人聚餐的套房、有舉辦聚會的酒樓,還有二人世界的食房。蘇沐箐找了間食房與葉舟進了去。
「怎麼是這個樣兒?能吃飯嗎?」
房間不大,一張聚靈床擺在屋中央。聚靈床一頭是飯桌另一頭有著靠背,容下一人落座倒是富富有餘。
店小二很快就把蘇沐箐點的糕點送了上來,後退著出去關了房門。
「你坐上去。」
葉舟聽了蘇沐箐的話,盤膝坐在了聚靈床上。
「不要盤腿。」
「為什麼?還有怎麼就一雙筷子?這裡怎麼這麼怪異?莫不是黑店?」
葉舟壓低了聲音,面色露有凝重。
蘇沐箐脫下鞋子,也上了聚靈床坐在了葉舟的懷裡。
「你、你、你」
「我什麼我,你個土老帽。」
蘇沐箐罵了葉舟一句,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木香玫瑰糕,送到了葉舟嘴邊。
「怎麼個情況?」
「吃下我就和你說。」
葉舟一口裹在嘴裡。
「也不噎死你。哼!好了,我告訴你這樣是為什麼。唉,我蘇沐箐是不是沒人要了。」
蘇沐箐苦歎一聲說出了冠華苑的規矩,葉舟聽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說話啊,是不是被噎死了?」
蘇沐箐沒好氣的掐醒了葉舟,葉舟才使勁的把嘴裡的糕點嚥下。
「水!水」
「我不給,噎死你好了。」
「求求」
「求、求什麼求?」蘇沐箐學葉舟說話。
「求、你了」
最終還是給了葉舟水。葉舟解除被噎死的狀況後,一直看著蘇沐箐粉白的脖頸出神。
「死沒死?沒死倒是說聲話啊你要作死啊」
葉舟把手伸進了蘇沐箐的衣服裡,頭也枕在了蘇沐箐的肩頭上。
「再來一塊那個什麼糕。」
蘇沐箐把木香玫瑰糕送到了葉舟嘴裡,自己閉上眼睛,頭也靠在了葉舟的耳邊。一時間氣氛開始走了樣子「程秋傑也要你和他一起來這裡?」
「是啊。」
「你只是感激他,他不知道?」
「我只差明說了,他肯定知道的。不過我也實在有些念著他的好。」
「哼!最討厭利用感情的人。」
「好了好了、不要說他了。」
蘇沐箐不想在這樣的情形下說程秋傑,怕再引起葉舟的不快。
「葉郎」
「嗯?」
「這都多半天了,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揉?」
葉舟自嘲的笑笑,突然想起了程秋傑在天機城對面的食樓裡,對著自己笑的樣子。好像是報復,更像是炫耀,葉舟的手伸向了程秋傑朝思暮想的地方。
「蘇沐箐商量個事兒。」
一個時辰後,葉舟才拉著蘇沐箐出了食房,
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你回一趟山河宗,讓老莫帶著尉遲洗河來一下仙緣城。」
「為什麼啊?要是有事我們回去不是更好?」
蘇沐箐、葉舟低頭說著話,迎面走來了三個人。其中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蘇沐箐的身上。
「這位不是葉宗主嗎?真是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你。真是、真是太意外了。」
驚訝且喜悅的聲音出自程秋傑的口,讓已經牽著蘇沐箐手的葉舟犯起了疑。
「這貨刺激受大了?」
「程道友你好、程道友再見。」
「別著急走啊。」
程秋傑一把拉住葉舟,對著身邊的一位年輕修士說道:「表哥我給你引薦我的一位好朋友。」
程秋傑說著就把葉舟拉倒了那位修士跟前。
這位修士細看。頭頂朱玉元刷石,腳踩儲元靈玉雕刻的劃空元靈鞋。腰間的纏天腰帶上,掛著珍品散靈貝,手裡捏著串流花洛水珠。
再看他的相貌。鷹鉤鼻下一張天性涼薄的薄嘴皮,高顴骨上的單眼皮裡的,陰騭的眼正冒著慾火,看著葉舟身邊的蘇沐箐。
「他叫葉舟,山河宗宗主。」
程秋傑為他的表哥做了介紹,這表哥熱情的伸出了手。
「晚生後進拜見葉宗主。」
恭敬的給葉舟行了一禮。
「我表哥仙緣城李記丹堂四公子。要去說這李記,在這仙緣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出品的李記養元丹不要說仙緣城本地,就說那貧瘠閉塞如黃龍山脈之地都是如雷貫耳。」
程秋傑為表哥鍍著金,表哥應景的一臉羞愧,有規律的擺著手。
「秋傑太言過其實了,李記只是一家藥鋪而已。就是有了養元丹也是家中長輩的福蔭恩澤。現在這樣說,實在是為自己臉上貼金,要不得要不得。」
這人說完又一拱手,自我介紹。
「在下李仁傑,還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
「我是葉舟,幸會幸會。這位是我的道侶蘇沐箐。」
葉舟簡單應付下就要離開,程秋傑卻一步攔住了去路。
「葉宗主難不成有急事嗎?如果有什麼急事也不會進這冠華苑來了。看來是看不起我這多年的老朋友了吧。」
「程兄弟你說的這是哪裡話?只是因為老哥我幾日奔波太過勞累,現在想去歇息一下。」
葉舟話一出口,一旁的蘇沐箐就道了聲糟糕。程秋傑本就要尋事發洩,你這還火上澆油。誰不知道這裡歇息是男女同被?你不知道他是金丹你是築基?
果不其然程秋傑怒火中燒,兩眼一瞪就要動手。李仁傑過來拍了下表弟的肩膀,使了個顏色,程秋傑才算沒有立時發飆。
「同是修道之人,小小勞累還能困得了身?我們一行正要去那煙火樓欣賞煙花,二位賞面一起去吧。」
煙火樓?葉舟掃了一眼這三人,才看見二人身後的童言無謂,正美滋滋的看著笑話。
蘇沐箐上前行了一禮,溫聲細語和著李仁傑說道:「我家相公實在是來往奔波數日,如今連口飯還未入口,更有些體己的話要說。今日實在是違了李公子的心意,他日定會上門拜訪謝罪。」
按理說蘇沐箐話已至此,該放過就放過了。李仁傑也是此意,可那程秋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他瑪德,好好一顆白菜讓這頭豬拱了!」程秋傑心中發怒暗罵一聲,又擋住了葉舟二人的去路。
「葉宗主何時發的財,能捨得花一千靈石來這等場所?前段時日我剛從那天雨城離開時,還看見你山河宗的弟子沿街叫賣那低等的符篆。」
程秋傑裝模作樣的湊過臉,壓低聲音說:「是不是最近出現的寒冰雷石是你弄出來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程秋傑此話一出,葉舟的心猛的糾在了一起,而那童言無謂的腦子裡則起了波瀾。
「是啊,那寒冰雷石就是從黃龍山脈傳入市場的。這些日子老祖的眼線已經細緻的,搜查了黃龍山脈各大城鎮,均無可疑之處之人。現在看來就是這葉舟嫌疑最大。」
童言無謂想到這裡,看葉舟的樣子越發的可疑了。突然心中一駭,轉而大喜。
「聽爺爺說,老祖懷疑寒冰雷石跟尋寶閣有關係。那天這小子來尋寶閣找馮言無傷和譚清潭,而他還是譚笑兒的未婚夫婿」
童言無謂想到這裡,再也禁不住喜意笑了出來。
看著眼前還在喋喋不休的程秋傑,葉舟的腦子一下子恢復了清明。
「程秋傑!蘇沐箐本來就是我的,我一再的不計較你的冒犯,蘇沐箐一再念著舊有的情分,容忍你的騷擾。現在姓程的!你要怎樣?」
程秋傑彷彿是聽到了福音一樣,一把就抓住了蘇沐箐的胳膊,如同獅崽子看著歸來的母獅的嘴一樣,看著蘇沐箐。
「他也說舊有的情分,沐箐你對我是還是有情有愛的,對嗎?」
這時候的葉舟,他的腦子反覆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怎麼才能殺了童言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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