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尾一間大宅子裡,靠西的一件屋子。八角桌前坐著一女二男。細看下,剛剛開導葉舟的青年壯漢就在裡面。此間門窗緊閉,只有面西的窗戶大開著。一面古樸的銅鏡正面對窗,碑面上刻著全須全影的青木無尾狼。和葉舟所得山河燈的那只不同,這只是黑色的。黢黑黢黑的顏色裡,只有仔細瞧著才能偶然發現,那麼一絲絲的青紋。不過看起來,是那麼的普通,毫不起眼。
「蘇長老,外面那傻小子還轉悠起來了。呵呵呵,依我看還是直接抓來為好。」獻媚的聲音,開口說話的是那青年壯漢。另一男子黑斗笠黑袍,安穩的坐著,彷彿沒有他這個人一般。
蘇姓女長老哼了一聲,用本來不多的眼白,狠狠的白了青年一眼。轉向黑袍人說:「段世傑,村東邊來了些不開眼的東西,你去看著點。如有必要可以動手。」黑袍人沒言語,起身離開了。倒是那青年壯漢,像是很享受女人的不悅一樣。自斟茶水,跟沒事兒人一樣。這位蘇長老,生的完美,體態婀娜風姿,膚白如瓷。精緻的五官,完美的擺放在了一張鵝蛋臉上。細眉下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四周帶著紅暈。如今卻含著陣陣煞氣。潔白的牙齒正咬著略厚的嘴唇:「還沒有來?還真是好事多磨啊。」
兩道耀眼遁光,一閃一遁百里瞬至。驚得那輪彎月躲進了雲層裡,像是懼怕這明亮的遁光。如此遁光反而變得更加的璀璨。
「唐道友,據說是青翼戲水龍的蛋,你怎麼看?」
「不怎麼看,誰說得準?不過大家都是明白人。哼哼,要是消息準確,還輪得到我們?許火使就別想這些沒用的了。」
「說的也是。這趟我們不是炮灰就算是美差了。沒看到那三家都沒人來嗎?」許火使雙目點點火星迸射,明顯的心中怨氣甚足。
「沒來?混蛋沒來。都他娘的等著渾水摸魚呢。」
短短的幾句對話,耀目的遁光變成了星空中的繁星。一閃一閃,目光游離間消失不見遍尋不得。
困龍村西百里不足,便是那困龍潭。此潭面積近三百里方圓。潭中心有座小島,百米大小。島型略圓,邊緣均有樹木,中間土地平整。空中俯瞰像極了花盆。走近看島體為木質,每棵樹木上均刻有法陣。小島底部也是陣法相連刻畫。明顯的是一個煉製的法器。
小島上空懸立二人,低聲交談著。
「嚴長老,此地地勢極易佈陣,老夫正好有套藍華水幕大陣。容我布下,滅殺那唐瘋子和許小火易如反掌。」開口之人頭戴聚靈竹笠,細高的身上套著件八卦木乙仙衣。一桿大旗懸浮後背,正是那修煉界聞風喪膽的封地遮天旗。傳聞此旗一出,一揮地藏、二揮天隱。三揮之下自成空間。是一件了不得的困敵法寶。天空中流動的五行元力,近身此旗十丈便被排斥開來。如此這般足可見,封地遮天旗的厲害。
嚴長老閉目養神。耳中聽著木華子的話,心裡卻五味雜陳。同時神識裡也感受到了木華子的緊張。自己又何嘗不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唐怨,萬重門二十八巡天使之一。手中一柄破天錘,錘遍金丹無敵手。在二十八巡天使中,排名也是靠前的主兒。就是對上了一般的元嬰修士也是力可一拼。殺誰不好,設局殺他?搞什麼搞,破天錘可是半步後天法寶。元嬰之下,沒人敢說有幾分把握能勝他,更別殺說了。更是沒有人願意招惹他,要是把他惹毛了,別人殺不過是跑,他殺不過就是同歸於盡。想想他一身的道元,和那半步後天的法寶,嚴長老的眼睛閉得更緊了。
這時嚴長老心中罵了句:「該死的陰陽禿子,還不是為了你那個不知道幾代的孫子!」口中卻說道:「哼,叫唐怨瘋子,是說他殺起人來粗枝大葉、瘋瘋癲癲,他人可不粗枝大葉,鬼精著呢。你布下陣法,不被他瞧破還好。要是看出來了,他可是不顧名聲掉頭就走。我肯定,那時候他連個屁都不帶放的。他要是走了,任務失敗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聽了嚴長老的話,木華子長老也沉默了下來。半響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天火宗來的是許仁火,幸虧不是秦嘯天。不然唐瘋子加上秦」
嚴長老突然睜開雙目打出手勢,木華子也應聲閉嘴。十息後,木華子看向了東方。對著繁星點點的星空說道:「來了,開始了。」
嚴長老打出一道傳音符後,轉身對木華子說:「就讓我們來見識見識這唐瘋子,到底有多瘋!」一時,嚴長老氣勢如虹。
「哼!我人劍嚴動也不是吃素的。」
東方最遠處的夜空中,兩顆最亮的星星,明暗間飛快的移動。每亮一次宛如陽光照射下的鑽石,那樣的璀璨奪目。遠處的困龍村,遙遙可見。
與此同時,困龍村西尾的房屋中,一道灰濛濛的、極其淡薄的光束,射向了困龍潭。隱藏在皎潔的月色裡,好一派月色朦朧。
嚴長老收了潭中心的法器——青元降龍座。然後與那木華子一樣,虛空原地打坐。陡然間這片天地間的空氣彷彿變得稀薄,讓人感覺到窒息。好像空氣裡的什麼東西被抽乾了,令人煩躁不安。天地元力也失去了原有的規律,按照新的指令流轉著,不再受天地的調控。
拚命前的心情,是人對本身實力最真實的反映。有人自信的隱藏、有人盲目的張揚、還有人沉著的應對,更有人滿心的恐懼慌張,木華子就是如此。一遍一遍的調控著天地元力,看似精心的在做決戰前的準備,其實對結果不樂觀的情緒,早已經表現在每一個動作裡。
嚴長老想和木華子說些什麼,好沖淡一些他的緊張。可是找不到願意說的話題,更不願意在這個地方說。這樣的情況讓嚴長老的心情變得更加的不耐煩。只是用神識搜尋著四周,建立起安全的警戒線。
嚴長老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也是實力最強者。他的不安
安,讓木華子的信心降得更低了。
對天地元力的變動,最敏感的不是人而是妖獸。困龍潭裡的魚紛紛下潛到他們能到的地方。困龍潭四周百里內的妖獸不約而同的向外跑去,跑到安全的地方停下,用恐懼的又帶著不滿的吼叫聲,表達著對外來者的憤怒。
看別人拚命的心情是輕鬆的。如果再多些快樂出來,就是拚命的人比自己厲害。而最完美的心情就是,拚命的人全都是自己的仇人。
嗚百里外的山頭上,一頭馬上開啟靈智、即將化形的彎月四翅人狼,面朝困龍潭仰天長嘯。聲音中透著喜悅,多少還有點不耐煩。明顯是在告訴嚴長老他的心情:「咋還不開打,等什麼菜呢?」
「不知死活的東西,讓你撿了個笑。」嚴長老哭笑不得。
人狼的催戰聲傳到了困龍村的大宅子裡。蘇長老聽了掩口嬌笑,花枝亂墜;凹凸有致的身子扭捏作態。看得青年壯漢癡了。
「呸,我蘇媚兒也是你惦記的?」蘇長老優的起身,曼妙的身姿輕轉。白嫩嫩的小手縮回袖口裡,再那麼輕輕一抖。看似無形實則幾乎透明的薄薄輕煙飄出,落在了青年壯漢的身上。蘇媚兒嫣然一笑,嬌滴滴的說道:「田青一,我美嗎?」
原本賊眼賤目的眸子,這時候變得癡呆起來。「呵呵,呵呵,你最美。」
「田李無鋒你背後叫他什麼??」
「田里沒蜜蜂。」
「咯咯咯你好可愛哦。」蘇媚兒輕輕拍了拍田青一的臉蛋兒。「哎,那邊怎麼還沒有動手。總感覺這次不應該來。」蘇媚兒轉身向西面望去。
趁著蘇媚兒轉身,田青一原本呆滯的眼珠子,狠狠的朝著那挺翹的屁股上剜了一眼。馬上又恢復了呆傻的模樣。蘇媚兒輕輕的依著八角桌,背對著田青一,端起一杯靈茶輕輕嘬了一口。看似在看著外面,神識卻偷偷的盯著田青一。而那八仙桌,好巧不巧的正好頂在了蘇媚兒的屁股下。
「蘇媚兒,總有那麼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味道!讓你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一副沒男人不行的賤樣。你等著!」田青一心裡罵著,表面上還是傻傻呆呆。被大腿擠在桌邊的青鸞衍靈五彩裙,緊緊的貼在了蘇媚兒的屁股上。完美到令人血脈僨張的翹臀,清楚的展現在了田青一的眼前。
「去特嘛的,憋死我了。」
過了一會,蘇媚兒嘴角厭惡的撇了一下,看也沒看田青一,向後隨手打出一道靈力,便不再理會。專心的望著西方。
田青一借勢醒來,茫然的坐在蘇媚兒身邊,心中卻想著:「蘇媚兒啊蘇媚兒你可知道,我身上的這塊鎮魂青靈牌,正是你那五幻迷神封識壺的剋星。放心吧,你早晚是我的。」
田青一心中反覆說著這句話。好讓自己不再去看那尤物。他知道,只要剛才他表露出一絲*,蘇媚兒就會發現他沒有被封神*,他就會死。這時候的田青一眼神中才露出那幾欲瘋狂的狂熱。
而那蘇媚兒心中卻在想:「今晚誰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