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谷,石泉居。
「今天的事情千萬不要傳出去。不然我們都活不了命。尤其是你何悅,嘴不大全是縫兒。管好嘍。我去安排安排那老頭兒。」
「師傅,你是虱子多了不愁嗎?明明有個要命的仇家,在算著日子要安排了你,你還在這裡安排別人。」
「哎呀,你個小癟犢子,嘴巴漏縫衝著我來啦?」
「師傅,我是說真的,你看看那老頭的樣兒,指不定他的仇家比你的還狠呢。」
「閉嘴,你個碎嘴子。胖胖,執行家法門規。」葉舟有點說不過這個嘴漏縫的三弟子。
胖胖聞言,心情美麗的如同吃了百獸坊的飼獸丹,嗷嗚一聲開始追捕已經逃跑了的碎嘴子。
「師傅,要不要我去店門那裡看著。不讓人進來。」何言進言道。
「不用,本來咱們的店就很少有人來,你把在門口不是此地無銀···擦!我們現在閉著關呢。趕緊回去修煉,還有你,碎嘴子別跑了,你倆趕緊回你屋。別添亂了。真他娘的不省心。」
葉舟用黃土竹做了個簡易的筏子,放在了池塘裡。再把被假黃山河騙進的,那座洞府裡得到的聚靈床放在了上面。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老者抱放在了聚靈床上。再灌了十多個水袋放在老者手邊。老者的氣息微弱,已經說不出話來。焦急的眼神彷彿是在說:「我不需要你做這些,我不要你救我,我要你去找莫問,找莫問!」
「老人家,你想什麼我清楚。我能做到什麼我也清楚。現在就是我所能做到的所有事情。我現在一塊靈石也沒有,沒辦法給你買好的療傷丹藥。不過,就算是有,我也不會去買。因為外面的人都在找你。你被找到了,我們也活不了。所以,你不要怨恨我。」說到這裡,葉舟輕輕的掰開老者的嘴,塞滿了納靈丹。然後再接著說道:「你說的地方我去不了。因為我也有一個厲害的仇家。你的東西我不要,如果你活下來,你自己去送。你死了,東西我收下也不會去送。現在我能做的,說的你都知道了。所以,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嗯···還有,為了能讓你的仇家難受點兒,我希望你最好能活下來。」
聽了葉舟的話,老者默言。接著很快的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然後徹底的閉上了眼睛。不過體內的經法已經開始了運轉。有用無用總是要做下才會甘心。看天意吧。這是老者心裡最後一個念頭。
葉舟的傷勢雖說不重,傷的卻是經脈,大意不得。看著縷縷靈氣圍攏向了聚靈床,不再去管老頭如何,葉舟也開始閉關療傷。
六日後。
「也不知道那老頭怎麼樣了。」葉舟慢慢的走出屋,向池塘走去。「會不會已經那個啥了?」不遠處,何言在侍弄靈田,大鵝在另一邊踩踏著土地。因為多加了一顆靈泉珠,石泉居裡的靈氣增加了許多。以往踩踏不出來的土地,漸漸的有了鬆軟的跡象。不得不說,大鵝實在是個好員工。
「師傅師傅,那個老頭還沒死呢。」何悅騎著胖胖跑了過來。
「什麼時候碎嘴子和胖胖的關係變成這樣兒了?」葉舟搞不明白,心說我得問問:「哎,你倆過來。你們這兒是···」
「那老頭醒過來一回,喝了不少靈泉水,又睡下了。」何悅噠噠的搶話說道。
「胖胖,你咋不欺負何悅了呢?哎呀!你們跑什麼跑?給我回來!」
胖胖不管何悅正說著話,馱著碎嘴子哧溜的鑽進了靈田里。
「能打動胖胖的也就是飼獸丹了,何悅弄到飼獸丹了?。」葉舟說著胖胖的軟肋來到了池塘邊。老者外表看起來和剛見面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就是不再流血了。面色因為臉上覆蓋的血跡泥土看不出好壞。氣息還是那麼的弱,生機若有若無。只站了一會,葉舟就感到疲憊。對著老者說道:「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加油吧!可憐的莫家。」
「他應該是莫家的什麼人吧。他這樣,莫家又會怎麼樣了呢?」葉舟邊往屋走邊想著。
「嘎嘎,嘎嘎」大鵝驕傲的跑過來邀功。何言也跟了過來,一把抱起大鵝說:「師傅,大鵝又踩出來小半畝靈田了。」
「好樣的,我們家裡就大鵝是個好樣兒的,你看看碎嘴子和那死老虎,天天溜躂,到處亂竄什麼活也不幹。你說說···可也是啊,他們倆到底因為什麼好上的?以前不是不對付嗎?」說著葉舟神識探進儲物袋,要拿飼獸丹犒勞大鵝。
「哎呀!?我的飼獸丹怎麼沒了?誰動了我的儲物袋?葉舟又一想,不能啊,除了我沒誰能打開啊?這,這,這到底怎麼會回事?」葉舟有點驚慌。「喂,何言,你低什麼頭?你知道點什麼是不是?說!」
「師傅,是你自己把飼獸丹放在了池塘邊的。後來被何悅撿到了。」何言小聲的回答道。
「是我嗎?是嗎?」葉舟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哎呀!」一拍大腿,葉舟這個悔啊。當時只顧著那老頭兒,要拿納靈丹,結果著急忙慌的拿錯了飼獸丹,隨手就扔一邊兒了。讓碎嘴子撿了個便宜。
「何悅!!!咳、咳、咳。你給我等著,等我好了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將入冬為深秋,將入秋為深夏。胖胖和何悅在將要進入秋天的時候,被葉舟的誓言深深的嚇到了。連日來,胖胖忠誠的守護在葉舟的房門外,連自己的家都不回了。何悅搶過了靈田里的所有活計,外帶著一日三餐,努力的展示著自己悔過的誠心。由於葉舟嚥不下何悅做的將功補過餐,何悅柔弱的小肩膀才算少了一樣負擔。
又是一個秋暖宜人的大晴天。葉舟溜躂在去往黃園的街道上。這幾日
葉舟都在思量,這件事到底告不告訴黃大哥。如今老頭的傷勢已經不再惡化,活下來的希望大增。而葉舟手裡的納靈丹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都餵給了那老頭。一想到這個,葉舟的心就好痛。
「說與不說先不管,打探下消息也是好的。看看那白衣傢伙走了沒有。」葉舟這樣想著,慢慢走著。
不知不覺間天空中的太陽變得渾渾噩噩,散著血紅色的光芒,染透那幾朵白雲。本是晴空爽人的天,現在空中的薄薄霧氣,卻好似那饅頭房裡,蒸著饅頭所散發出來的濃濃水蒸氣,讓人感覺到難以呼吸的壓抑。
不知不覺間葉舟來到了黃園大門前。
「黃大哥好,我要見黃三爺。」黃園家衛見是葉舟,只是問了問是黃三爺召見還是葉舟求見。前者自行進去即可,因為葉舟也是熟客。後者還是要有人通報,獲得許可後由人帶進才行。黃園的規矩還是很嚴的。
葉舟見到黃山河時,黃山河在冥思靜坐。
「小葉子啊,有什麼事嗎?」黃山河很是隨便的問了問。
「沒什麼,只是有段時間沒來看黃大哥了。今天來看看你。」葉舟有點小心的坐下,還左右看了看。
黃山河呵呵的笑了笑沒說話。
「那個黃大哥今天怎麼沒有去陪那個白衣修士啊。」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總不好時時跟著。」黃山河饒有興趣的看著葉舟回答道。
「哦,那個白衣修士來頭很大嗎?還要大哥你跟著陪著。」
「大,大得很吶。五大修煉聖地知道嗎?那張鼎就是其中之一的門派出來的。」
「他叫張鼎啊。切,難聽的名字,他爹媽咋起的。是犯了什麼錯誤嗎?」葉舟討厭這個誤傷他的人,尤其知道他叫張鼎的時候,這樣讓葉舟有了借口,攻擊他爹媽生養他是一種錯誤。「那他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啊?」
「你很希望他離開嗎?」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他老指使你,看不慣他。想著他早點滾蛋。」
「是這樣嗎?」黃山河嘴角含著笑意。心裡笑罵葉舟:「這小兔崽子估計是忘了那天我臨走時說的話了。」
「當然了,我跟大哥是一夥的嘛。」葉舟不自然的說道:「那個那個何言和何悅用什麼經法好啊,我現在都教完他們五行法術了,已經沒什麼可教的了。煉氣訣太垃圾了。黃大哥這裡有沒有什麼好經法啊。」
「小兔崽子還會轉移話題了。」心裡又罵了葉舟一句。黃山河定眼瞅著葉舟,伸出右手。突然手上出現一根手掌大小的一截木頭。墨綠色的木頭中間夾著許多道翠綠色木紋。眼珠子不離葉舟,見葉舟伸手要接,黃山河這才開口說道:「這是沉靈木。內含海量木靈氣,一,可輔佐木靈根修士修煉。二,」說到這裡黃山河放慢了語速。「這二,對土屬性法術的傷害,有上佳的療傷作用。」葉舟嗖得縮回了手,嘿嘿嘿訕笑著。「怎麼不拿了?縮回手幹什麼?扎手?」
「這這,這太珍貴了。大哥還是自己留著吧。小弟無功受綠,那個那···羞愧,對,羞愧得很。」
黃山河沒有理葉舟的話,自顧自的說起來:「用法非常簡單,只要把這沉靈木放在傷者的懷裡就可。儘管這樣入了下乘。可是黃龍谷沒有丹修,入不得藥。等傷者痊癒後,研磨成粉混入靈泉水中封存好,以後可是救命的好東西。」
「什麼傷者啊,哪兒來的傷者啊?」
「你再裝傻不拿去,那老頭可真就會死了。」
「啊!你怎麼知道?」葉舟一下蒙住了,額頭立刻被小汗珠爬滿。「壞了,你知道了,那個張鼎也知道了?咋辦啊黃大哥,救救我啊,我那還有徒弟跟老虎呢。黃大哥···」
「你個笨蛋!」一巴掌扇在葉舟腦門上。
「還跟我躲貓貓不?」又是一巴掌。
「還轉移話題不?」接上,還是一巴掌。
「還裝傻充愣不?」這下啪啪兩巴掌。
「還要這木頭不?問你話呢!」
「我不敢。」葉舟抱著腦袋直搖頭。
「我叫你不敢!」啪啪啪!
「敢不敢了?」
「別打了,我敢我敢。」
「敢你不拿著。快點兒!」
葉舟倆手捧珍寶一樣捧著沉靈木,傻呆呆的坐在那裡。腦門上通紅通紅的,有點像猴子的屁股。
「哈哈哈,你看你這個樣兒。還是個修真修煉的修士嗎?」
「我是**,可是我不耍**的時候我也是**啊。」
「什麼狗屁話。好了好了,那張鼎已經走了。孔執的法寶碎夢劍被發現在商盟。不管是不是商盟做的,這筆賬已經算在了商盟身上。事情不會善了,期間還有莫城莫家被滅門一案。開天劍派也降下開天劍令,定要血還血,命償命,不管兇手屬於哪方勢力,定要周旋至一方滅門才算罷休。」黃山河拍拍葉舟的臉蛋兒,戲謔的說:「別怕了,厲害的傢伙走了,你們安全了。」
「走啦?誒喲我的媽呀。」把沉靈木丟進儲物袋。拿出靈泉水猛喝一氣。「黃大哥,你耍我,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可憐的莫家就是對我說的是不是?」
「是個屁是。找打是不?」
「那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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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是怎麼知道的?你身上帶有舊傷,而且分明是土系靈力威壓導致,根本不是打鬥所傷。前些日子我們在墟市分開前你還沒有此傷。這幾日能有這等能耐的,還是土靈根的不是張鼎還能是誰?今天你還心事重重的問起張鼎,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我嗎?你當我真傻?還是你自己傻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傻?」
葉舟挨著訓,只是陪臉帶笑的不說話。
「以後再遇見類似的事情。能躲就躲,躲不過就殺。做的要乾淨。要是救了,就死保秘密。任誰不說。你要知道,張鼎如果不走,再回到黃龍谷一次,一定就會搜索到你。就像是你的那個秘密,我只用猜就能知道。秘密從來都不是守的,是奪的。」
「那按你這麼說,以後是不能救了。就算救了也要跟著死。」
「對,沒那個本事就別當事主,去做那個主。摸摸自己的腦門。知道疼不?」
「疼」葉舟垂頭喪氣的回答。
「知道疼,就要長記性。」說著話黃山河丟給葉舟一枚丹藥。「吃了他,不然你的傷會烙下底子。」看著葉舟服下丹藥。黃山河又說:「你也不要再擔心那張鼎再回來。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他能不來就不來。就算還會有人來,修士找人都是用神識查探有靈力波動的地方。讓他自封靈力,只要不被照面什麼事都沒有。」
黃山河想了想,語氣變得有些沉重;「小葉子啊,人做事,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是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在乎的是別人怎麼做。那天張鼎未必就沒有發現你。」
葉舟不相信的說:「要是發現了不是會滅口嗎?」
「那是他認得你,更是知道我就在後面。殺了你就還得殺我。得不償失。這也是做事的另一個準則,找尋得失間的平衡。如果有必要,他會這樣做的。」
葉舟搞不明白黃山河的話。只是低頭不語。像是在無聲的對抗。
見此,黃山河也不再堅持說下去。轉而說向何言。「何言兄弟倆的經法問題,我現在解決不了。我學的不適合他們。如果外面有機會我會去辦。還有,那個莫其仙好了後找找他。總不能他什麼都不做吃白食。還有,回去跟他說,莫家還有個莫管沒死,被萬重門抓到了。現在跟莫問互相指認對方是叛徒。讓他別再想著回莫城了。」
「唉,可憐的莫其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