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樂府見過你的懸賞狀,聽了少俠事跡後,一直想與你見上一面,」曲伯音雙手緩緩摁到弦上,「你與此女子的關係,在下也是知道,要在平常,我本應成人之美,不過在下目前境況窘迫…少俠衍力並不低,所以時間不多,在下只能使出全力,望見諒。」
陳隱覺著此人奇怪,聽語氣有些無奈,並不情願來此打擂,但如今哪管這麼多是是非非:「那我們台下再敘,閣下先出招吧。」
曲伯音點點頭,撫琴一撥,弦顫音動,行雲流水一般,衍力附著旋韻而出,環繞四面倏然衝向陳隱,台下之人暗叫不好,這較伯音之前所彈之婉轉低沉音律不同,此段旋律深厚靈透直穿人心,所聽之人心緒無不隨此律而動,便知這招非同一般。陳隱卻是還未動,八方衍力便已瞬時轟下,辟里啪啦一陣狂響,風波四震,擂台上煙霧頓起,台下之人抬手淺擋,歎氣道:「這曲伯音真乃不世之才…又是一招制敵…」
戚寂辛也是一驚,之前幾戰他已道曲伯音乃大才,此間竟是比之前強上了幾倍,若不是有如此多的思量,在他心中這人定是娶瑛璃的不二人選。
被驚住的還有戚冉,他急道:「這…為何不躲?」
瑛璃臉上無一絲擔心,聳聳肩,繼續看著擂台上。
「四叔寬心…」戚烽低聲道,「在場之人無人能破師弟的衍力盾。」
煙霧散去,陳隱紋絲不動地站在原處,身環黑炎,眾人目瞪口呆,百寂之境的衍力竟被全然卸下,讓他們更吃驚的事情緊接著發生,曲伯音本是面無表情,正欲再次撫琴,手觸琴弦剎那,一絲驚慌掠過眼眸,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緩緩起身抱拳,朗聲道:「在下認輸。」
眾人驚愕,攻擂者還未出手,曲伯音竟然言降了,台下一片嘩然,連戚寂辛也是愣住,他竟也完全沒搞清狀況。
曲伯音輸了比試,倒也不黯然,他雖不願參與比武打擂,但剛才也非是讓著陳隱,旁人不明所以,他卻是看得清楚,自己釋出的旋韻在擊中陳隱的一瞬間,對方身上釋出的黑炎便將所有衍力吞噬,而當他想要接著發動第二次攻擊時,發現指尖琴弦固而不動,對方的衍力不知何時,竟穿透了他於身前布下的衍力盾,附在了琴弦上,琴音不響,那他便是已輸了。
「承讓。」陳隱道。
曲伯音轉眼看了看大皇子,搖搖頭,抬琴離開,台下頓時噓聲四起,其實不難想像,眾人皆不知狀況,僅是看著曲伯音出了一招,兩人未傷,便突然言降,自是不服,於是立馬有人跳上擂台。
大皇子招來下人,吩咐了幾句,下人急匆匆奔回到戚寂辛身邊,戚寂辛眉頭緊鎖,聽完下人的轉達,沖大皇子擺擺手,讓其少安毋躁,正此之際,台下又是傳來一陣驚呼,戚寂辛轉頭看向擂台,剛才跳上擂台的人已經躺在了地上,台下之人皆不敢妄動,片刻後爆發出一陣叫好。
「剛才怎麼了?」戚寂辛轉頭看向戚煒和戚悅霖,問道。
「這青年…僅是一揮手…對方便飛下了擂台…」戚煒愣愣言道。
說話之際,又有人躍上擂台,戚寂辛轉頭看去,兩人拜過禮,對方剛向前一步,青年一抬手,對方便直直定住,接著像是被鐵錘揮中一般,愣是直接飛出擂台,若說曲伯音一招制敵還能見到招數釋法,這叫吳逸的青年則更像是在驅趕蚊蠅一般,僅是隨意一揮,便叫敵人無所適從。
「這趟來得不虧…我輩中竟有如此人…曲伯音與這男子…好厲害…」台下紛紛議論起來。
瑛璃轉頭得意地看著戚冉,言道:「四叔,看到了吧,我師弟如何?」
「他的衍力是何境界?」
「十荒之境。」
戚冉心中一震,覺著像是聽到有人說在天上見了飛龍般,喃喃自語道:「中原竟有如此人才…」
輸了其實不可怕,只不過若是上去像蠅蟲般被揮下,這臉恐怕誰也丟不起,更別提在此之人皆是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哥們,甚至有人已經在呼喊:「莊主…我看得了…這公子比曲公子還厲害百倍…沒人敢上了…直接宣佈他勝便行了!」
旭峰卓風見勢已被帶起,又依舊沒人上台,眼見便是要為他人做了嫁衣,也管不上那麼多,起身幾步,跳上擂台,眾人未曾想居然還有人敢上,頓時一陣歡呼。
「這不是大皇子嗎?果真有風範、氣度!」
聽到台下有人認出他,旭峰卓風先前心中還打鼓,現在已是得意萬分,他慢慢走近陳隱身前,細聲說道:「我乃中原太子,你若輸我,保你榮華一世,若是感贏,便是叫你家破人亡。」